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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云深梦长君不知-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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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这是他们最终的结局。

和平地相互理解,相互原谅,原来一拍两散,再也不愿意再做纠缠。这是最让人心碎的心灰意冷曳。

他们终究是没有可能了。

纪柏然看着眼前的女人,很多个日子里,他对她总是有些最为强烈的占有欲,总感觉,云深,生来就是他的,虽然在中途的时候他们岔场之后错过,但是他还是坚信了这么多年。

面对云深最为决然的愤慨,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或许是这傍晚的雪下得太过于缠绵,云深的心也有了几分的柔软,恻隐之心作祟,她突然就有了一些的心疼。

他们一路相恨,相互伤害,到底不过是放不开过去,云深过不去那个坎,而纪柏然,放不下少年的执着。

她伸手去接从那庭院里吹过来的雪花,那冰晶落在她的掌心,椎骨的冰冷,她苍白的手掌,很快就有了一丝的雪色。

“我记得小的时候,每一次下雪,你都会爬上我的窗台,裹着厚重的棉被,一边嘲笑我,一边吧嗒吧嗒地掉鼻涕。”

有些莫名其妙的,云深就提起了过去,那是很久远的未来了,纪柏然不由地弯起唇角苦笑,少年时他总是习惯被追捧,就算是心里有云深,也是从来没想过要表达的。爱夹答列

“想想那个时候,真傻。”他有些自嘲地笑,一直记得当年为了要更加靠近云深,不知道做了多少的傻事,却还是一副不愿意承认的样子,以至于错过了很多可以在一起的机会。

云深轻轻地摇摇头,素净的脸上竟然有几分怀念的意味,纪柏然永远也不知道,少年在军部大院的那段日子,是她在往后的十几年里,所怀念的最为明媚干净的时光。

无数次,她都梦见自己回到了那山后面的向阳花田,躺在里面,有金黄色的阳光穿过云层而来,温柔地落在她的脸上。

很多时候,霸王纪柏然总是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从花丛中窜出来,然后恶作剧地大声在她的耳边喊,把她一下子就惊醒过来。

看见她一脸的迷茫和惊恐,少年总是抱着肚子没心没肺地笑个不停,以看云深的窘样为乐。

在当时觉得那么荒唐和无法忍受的事情,在很多年之后云深再度回想起来,总觉得那时光,那人,美得不可方物。

“不,一点都不傻,我很想念他。”云深弯起唇笑了,但是却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她的眼睛里,有晶莹的泪光。

她调转过头去,伸出手指轻轻地把眼角的泪水擦掉,再度转过身来的时候,已经脸上带笑,干净明朗。

纪柏然的眸光闪动,这是云深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愿意这样对着他笑,真诚明净,没有尖锐的护甲,没有刻骨的怨恨。

他明白,离开她,她想要重新开始一段生活了,而那段生活,将和他没有一点的关系。

往事是被他们妥当安置在岁月深处的记忆,一经回想,便会觉得倾城无比,纪柏然也笑,疲惫无比,心口一阵锐痛,却释然。

“是啊,我也很想他。”他眯着眼睛,安静地笑,像极了那些年月里干净的美少年。

或许这一生,云深和他能共有的,就是那年少时的光阴,和那些轻尘的往事,只有这些,来供他们共同回味。

或许在很多年后,他们两个人再度回想起这些的时候,都会由衷地微笑,在往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拥有那么一段最为明媚的时光了。

沉默了许久,还是纪柏然率先开了口,他把她的手收在手掌中,轻轻地握紧,然后再握紧,话语苦涩:“真的想好了吗?”

云深不拒绝,站在他的身边,神色风轻云淡。

当所有的难堪的过往都逐渐地沉淀了之后,纪柏然和云深,剩下来的,就是审视这些年他们相爱相杀的过往,总是感谢彼此这么多年的陪伴的。

她轻轻地点头,眼睛看着远处,轻声开口:“我不想再消耗一个七年去颓废,能抓住的,就要抓住。”

七年是一个轮回,她已经等了七年,怎么可能还愿意放手,君知萧有他的责任,那又能怎么样?

她爱他,与所有人,与这世俗,从来都没有关系。

要她放手,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君知萧,有了别的心头之爱。

男人握着他的手,用力地咽了一下,低垂着眉目,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沉默再沉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除了放手,除了祝福,他们之间,就再也找不出什么话说。

“顾小姐是个好人,好好珍惜。”云深想起顾暖心端庄的眉目,生在豪门的女子,定然是一个最为合适的妻子,安静而且美好,最重要的是,她爱纪柏然,没有之一。

纪柏然缓缓地放开了她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这庭前坐得有些久了,他的神色之中都有些的倦怠,意兴阑珊。

“你又怎么能知道我的感受。”他摆摆手,似乎不愿意再说些什么。

周妈适时地出现,推着他的轮椅就要带他进屋,庭前风吹得有些急,云深孑然一身站在风口处,悲伤不已。

这个在她最为落魄难堪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男人,将从此,退出她的生活,一想,心口都会抽痛。

庭前的拐角处,男人突然转过脸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缓缓地说出了一窜地址,云深知道,这个地址,是她一直想要探求的秘密。

他的背影已经逐渐淡了,直到再也看不见,云深捂着嘴,蹲下来,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她没告诉纪柏然,她的选择,从来都与君知萧无关。

来见纪柏然之前,她经过咖啡馆的时候,从那明明净的玻璃窗看过去,那坐着一对情侣,面对着外面的,是纪阑珊,她的脸上似乎有泪水,在惶恐地说着一些什么。

女子的脸上,满是不安的神色,像是怕失去什么,如此的让她不敢懈怠。

背对着玻璃窗的男人,不用看脸,云深就已经知道,是君知萧。

云深看不见他的脸,不知道此刻的他,是一种什么样的神色,她站在过道上,看见男人伸手去擦拭掉对面的女子脸上的泪水。

然后慢慢地起身,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把她拥入怀中,低下头去亲吻她的眼睛和唇,如此的自然而且无所忌惮。

她站在外面,隔着一道玻璃,看着他们秀尽恩爱,那种滋味,就如同有人在她的心口狠狠滴扎了一刀,疼得撕心裂肺。

我们总是一样,总是要去受了伤,才懂得去放手,也许那么一刻,云深终于找到了放开的理由,继续纠缠,痛的,只会是她自己。

虽然在和君知萧在一起之前,云深就已经有了这么一个准备,他不再是她的少年郎,不会再在深夜醒来,带着她在别墅里奔跑,不管她的鞋子遗落在哪里,都会找到。

现在的君知萧,是别人的男人。

要有多少的勇气,才能去承认,她和他再也回不到过去,就像两个极端的边缘,只能渐行渐远。

她终究是不能接受,她那么念念不忘的人,已经有了别的牵挂。而她,也不过是他的之一。但是她却还妄想,做他的唯一。

宁可分开,不愿意再继续苟同。

我们都一样,爱自己,永远比爱爱情多。所以,愿意丢掉爱情,也不愿意,让爱情,杀了自己。

浮生若梦韶光凉。(八)

半夜的的祥和街一百零六号,普通的民居,红砖青瓦,最是普通不过,那古老的墙壁上,攀爬着一些已经凋零的植物,积满了厚厚的雪。爱夹答列

橘色的灯光下,那狭窄的铁门安静地伫立,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伸出去的手,还是没敢敲下去,心口苦涩,慢慢地收了回来。

纪柏然说过,她母亲不想见她的,云深站在屋檐下,眼眶有些涩涩的,难过得不得了,这世界上唯一的一个亲人,不愿意见她,和她成为了陌路人。

七年的煎熬和寻找,换来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结局,云深摸摸心口,小心翼翼地弯了弯腰,这些日子,她的心口愈发地疼了。

那疼痛由最开始的一点点,逐渐地扩散成了深沉尖锐的疼痛,但是,她却无法对任何人说起,说不出哪里疼榛。

“姐姐,你在这里做什么啊?”

男孩清越的声音略微有些惊讶,似曾相识的声音,让云深猛然抬起了头,路灯下白茫茫的雪地上,清秀白皙的男人一身厚重的羽绒服,乘着蓝色的雨伞站在那里,肩膀上还背着一个诺大的书包。

显然是晚课回来的,看见云深站在门口,很是惊讶姨。

云深的目光逐渐地有所变化,面前的男孩面容很是干净,她在记忆里搜索了一遍,机场上的那一幕出现在眼前,那男孩有些慌张的脸与眼前这张略微惊讶的脸重合。

十七八岁的美少年,弯起眉尖看着她轻笑。

他还记得云深,一眼便认出了她。

云深稍微收拾了一下心情,脸色有些苍白地看着少年,扯出了一抹的笑容:“你怎么也在这里?”

她想不到时隔这么久,还是可以遇见这个只见过一次的男孩,或许是面冥冥之中,真的有什么牵绊。

少年弯起眼睛笑得纯良无害,伸出裹了厚重的手套的手,指着云深身后的那面墙,轻声说:“这是我家。”

云深的脸色变了变,惊诧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再迅速地回头看了身后的门牌号,分明是纪柏然说的号码,她的母亲就是在这里的。爱夹答列

她的脑子里开始变化了无数个可能,难不成这一次又是纪柏然耍了她不成?这个想法一出来,云深便又否定地摇了摇头。

下午的时候,纪柏然的那个样子,不像是会欺骗她的,而眼前的男孩,也分明说这是他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你家?”云深似乎很是不确定地重复地问了一句,看见眼前的少年轻轻地晃动了一下雨伞,走到了回廊,收起了雨伞。

少年眨巴着眼睛,温和地笑,也不说话,兀自从口袋里拿出了钥匙,插进了钥匙孔,云深只听见一声钥匙旋转的声音,铁门应声而开。

云深还有些恍惚,看见少年已经跨腿进去,看见云深站在那里不动,白皙的脸上灵动的眼睛眨巴地看着她,慢慢地开口。

“姐姐,进来吧,我知道你要找谁,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里。”那少年仿佛真的很懂她的摸样,友好地邀请她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天气太冷了,还是心情过于沉重和不确定,云深怎么也挪不开脚步进去,她不确定,如果她见到母亲,她会不会愤怒,会不会要她消失?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谁?”她艰难地开了口,心中思绪千回百转,没有一个着落,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她又在一时之间,失去了所有。

少年歪着头看着她,很认真地瞧着她的脸,似乎在沉思什么,抿唇很是专注,很久才云淡风轻地开口:“因为我在我妈珍藏的照片上见过你,

云深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了一下,似乎有什么在心中轰然炸开,眼前的这个少年,看起来很是熟悉她的摸样。

万千思绪在心中缠绕,他的母亲是谁?似乎答案就在喉咙中,云深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手指颤抖着,一句话不说。

少年有些疑惑地看着云深,并不知道云深究竟在想些什么,十七八岁的少年,还不足以去明白面前的这个女人的心情,只是很是好奇。

“姐姐,你怎么不进来,我妈就在里面等着我呢。”少年似乎有些着急,想是因为被别人所牵挂,那样焦虑的幸福感,让云深不可抑制地,想要红了眼眶。

她深深地咽了一口,苦涩无比:“你怎么叫她妈?”

少年的脸色有些闪烁,但是很快地就展露了微笑:“我是我妈收养的,她说我很乖,就把我带在身边了。”

似乎有些心酸的往事,少年的脸色也是有些灰暗的,但是说到段雅收养了他的那段的时候,又充满了感恩和欢乐。

很显然,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生活里有很多的感动,让他如此欢乐和感恩,就算曾经被抛弃,也逐渐被温暖熏化。

云深看着眼前和她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少年,眯起眼睛藏住了眼底的泪光,是了,她的母亲最喜欢乖巧的孩子了,就如同眼前的少年一样。

而小的时候,她是如此的张扬和叛逆,总是不愿意靠近母亲,在逐渐深长的岁月里,她也就和段雅,有了沟壑。

云深是知道的,不是她不够爱段雅,也不是段雅不够爱她,而是一些横在她们之间的东西,把她们的心,逐渐地拉远了。

云深的眸光穿过少年,望向那低矮的主屋,那里昏黄的灯光从窗户漏出来,云深似乎可以想象,段雅就坐在餐桌前,等着眼前的少年,等他进去的时候,她会站起身来,对着他温和地微笑。

还没有看见这样的光景,云深就已经被这样的想象熏红了眼睛,没人知道,这些人,在那些苦难接踵而来的时候,她最是渴望她能在她的身边,告诉她,有她在,什么都不用怕。

“这些年,她过得还好吗?”似乎找不到什么来说服自己那蠢蠢欲动的心,云深沉默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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