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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京钗计-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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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身一转,“我要回去。”

    被紧紧钳住,“你现在回去只会添乱。”

    “那乱子也是我闯下的,我必须负责。”

    “你闯下?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他口气越发严肃。

    我眉一耷,“到底什么意思?”

    “难道你没发觉,迎亲护卫队的士兵走着走着明显偏少?那些人去了哪儿,今日皇城的戒备会有哪些漏洞,你三哥深不可测的城府……”

    话至此,我幡然醒悟。

    “他是要……”

    嗔目结舌。

    脑海里一闪而过某个词后,我惊吓过度,紧着一身红衣与嬴子期大眼对小眼,良久。

    “那我更该回去啊!”

    那个男子,为了不让我嫁去突厥而起兵造反,我有什么脸不顾一切地、抛下他私奔?!

    说完,不等嬴子期做反应,飞身往来时的路去。

时机() 
自古;逼宫大戏无非两种——

    要么声势浩大;要么兵不血刃。

    三哥属于后种。

    除了在午阳门外受到一波亲卫的殊死抵抗;其余两重要关卡皆有乐阈和孙连权疏通;几乎如入无人之境。

    直至逼进太和殿;殿外士兵尚不知变故。只见当今三皇子、众望所归的“太子”;手持皇诏高过头顶走在最前方。在他身后;千千万万颗将士的人头攒动,气势滔天无人敢拦。

    金殿大门洞开,里面的人坐得依旧直;唯独面上带着的几抹虚无笑意,叫应逍和乐阈等人都有些发虚。

    “吾儿,你总算来了。”

    话落;应逍喉头忽一哽。

    应怀光的身体自皇四子枉死沙场时已出现问题;晕倒过去好几次,却因大位一直难以定夺不敢声张。

    徐福是最先知情的;于是在父皇亲征回京的路上;才敢大着胆子与之讨论众皇子各自的过人之处与缺点。综合下来;没谁完美符合;三哥也不行。就因一个字:慈。

    “三殿下表面玩世不恭;实际颇有分寸。看他往日做的一二件,应能称上仁者。但也正因如此难免为之牵绊。除非……”

    徐福一顿;“除非,殿下哪天能忽然意识到;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才能保住他在意的所有。兴许那日;就是他放下牵绊自己的一点慈悲,去争、去抢、方能达到陛下期望。”

    “要等这样的时机谈何容易。以朕现在的境况,怕是等不到……”

    直到应江在这场较劲中落马,夏焕忽遭难,某个深夜,应怀光旧病复发,悲从中来,”如今应念尚幼,应文不着调,逍儿……太重情谊。看来朕辛苦打下的基业,一统河山的愿望,都要随波逐流了,叫朕如何安心闭眼?“

    “陛下切莫说糊涂话,”徐福顿时下跪,头不敢抬:“三殿下是梦龙未醒,只待一朝睁眼。若陛下怕等不到他睁眼,何不……尝试逼他睁眼?“

    “如何逼?”

    “奴才看得出,三殿下对那宋女卿好动了真情感。他看她的眼神,像极……像极陛下当年看德妃娘娘般,无限眷恋。当日陛下亲征,三殿下奋不顾身救驾之时,宋氏女宋卿好也曾舟车劳顿而来。后来为救宋女的发小乐阈将军,三殿下差点为其折了一只胳膊,那要是,宋女有性命之危……呢?”

    应怀光本就精神不济,闭闭眼,“且讲清楚些。”

    徐福再一低头:“适近,有情报说三殿下与皇后叔父孙连权来往紧密,陛下可出一道圣旨于那孙连权,命其斩获宋氏女人头。一来,试探他与三殿下关系虚实。若消息果真走漏,则说明殿下背后的羽翼已成熟,有孙将军的支持,和朝野其他亲信维拱,已可当大任……同时,还能利用宋卿好,顺水推舟,逼出殿下本性中的狼性,教他明白计谋只有与掠夺这个词放在一起,才有用处。”

    ……

    立秋。

    太和殿。

    应逍几乎是刚踏进太和殿门,就明白过来什么,因那个与自己轮廓几分相似的男子,全无半点惊惶,仿佛等候已久。

    而且,攻进大殿太容易了。

    一切,都太容易。

    见到应怀光,应逍还是恭敬地单腿下跪,手中的皇诏捧上,”儿臣听闻父皇身心俱瘁,不适再为国事操心……“

    那人面上笑意更甚,“虽然来得晚了一点,但好在、好在朕闭眼前能看到这一日……”

    说完,强撑在喉间的一口老血吐出,印在金灿灿的案桌上,扎眼至极。

    “父皇!”

    应逍一个健步往上,扶住那副顷刻间老态毕露的身子。近了,才发现对方两鬓白发颜色更甚。

    隐隐约约猜测的事实成真,向来面对任何人都镇定的男子居然无所适从,语气哀恸,“为什么……”

    应怀光的声音断断续续:“你是朕的儿子,怎能、怎能不争?你总以为朕因着你母妃的缘故对你疏远,实际,除了老四,朕最偏爱的便是你。你大概没记忆了,一两岁的光景,朕常带着你在御花园放风筝。朕唯一做错的,便是这一生,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为了她,朕杀人亦杀神,为她迁怒众生……包括你母妃,当年也是因卷入后宫下毒之争而枉死。“

    “别人对朕赞许有加,可朕自知不是一个好皇帝。朕一生为情所累,年轻时对江山、宏图、霸业的渴望,就在对她一生的思念当中慢慢被消磨掉。可朕……不甘心啊!逍儿,朕不愿见你重蹈覆辙。朕看得出,你有能力,也有信心成为流芳百世的千古一帝。你多余的仁和慈,不该成为你的牵绊……朕从始至终没尽过什么父亲的责任。那么,就让朕用残余生命,教你最后一课——”

    “你、你答应朕,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一口气讲到此,大半喉腔的血再次喷涌而出。像胸中吊着的一口气总算找到机会放下,应怀光油尽灯枯,用掉最后力气紧握三子的手,嘶吼响彻大殿:“你答应朕!”

    自有记忆以来,应逍只记得母妃的体贴,却从未与应怀光有过亲昵时刻。

    如今,被一直以为疏远的父亲紧着手,他堂堂男儿,竟恍惚热泪翻涌。

    那个男人好似不甘心闭上眼,一直不停要他发誓,“你答应朕!”

    应逍眼眶扯紧,却迟迟没开口。

    他知道应怀光要自己允诺的是什么。

    不止是保卫他千辛万苦打下来的江山,而是完成对方一统天下的遗志。

    应怀光没到做的,希望应逍去做。而要一步步走到世间万和,孙连权这一关,应逍是怎么也绕不过了。他需要这支军队,需要这个势力盘根错节的家族。于是孙家小女儿,他非娶不可。

    然,他与宋卿好,便注定一个海角,一个天涯了。

    应怀光嘴中的血沫子开始泛白,见应逍表情隐忍还不肯松口,他忽然伸手拔下男子腰间佩剑:“还是,你真要这柄利剑,贯穿朕的胸口?!”

    应逍眼皮猛一跳,急速摁下,薄唇终启:“父皇,我允!”

    我允。

    “儿臣发誓……自今往后,天下若割六分,我力争其六。天下若裂九州,儿臣,必得其九。”

    语落,应怀光握剑一丝久违的欣慰总算滑过一脸褶子与厚厚眼皮,落下最后一句:“还有那个女子,是真的不能……不能……”

    没了后文。

    好半晌,金殿之上传来恸哭与哀嚎——

    “父皇!”

    与此同时,紫禁城楼钟声响过,整个皇城的士兵统统扔下兵器匍匐。

    一个人人自危却又金盏玉露的时代,凋落。

    也是那一天,那一刻,应逍才发现,自己深深错了——

    王,其实并非自由的开始,而是自由的结束。

    等我赶回城,一切已成定局。

    我与精神恍惚一身血的三哥在太和殿门口相逢,以为那身血是他的,被吓一跳。仔细打量发现他身上没伤口后,心头一层难过还是忍不住涌上。

    不是他的,那么,只能是父皇的了。

    虽然我亦不知,事到如今,自己还能否厚脸皮地再唤那个男人一声父皇。

    “若不是我,若不是我……”纵观眼底满城的列阵与胄甲,我身子一软,戴金着红的半个身体禁不住往地上缩,眼睛泛热。

    我一出声,三哥稍回了点神。

    见我被此情此景吓得站都站不直,他伸手想将我稳住。可那胳膊距我只余半寸时,就被杀气凛凛的一柄剑从中削开。

    我很少见到太阿出鞘。

    每当有渊虹在身边,它总是显得很乖。然这次,很不一样。

    太阿方现身,我余光一闪,便瞥到紧随而来的嬴子期。还没来得及分辨他面上的怒色从何而来,他已不由分说与三哥动起手。

    殿外士兵万万千,本来都匍匐着。见状,各个又都重新捡起武器要上前帮忙。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害怕嬴子期吃亏,想上前去劝架,没料三哥和嬴子期却特别有默契地,双双飞身,往皇庭内的木林方向去了。

    迄今我亦不知,那日在树林中,他们都说过些什么。

    反正等到抵达现场,只见三哥手中的剑已落地,而嬴子期纹丝不乱,太阿的气势反越演越烈,剑气甚至明目张胆地,朝那一身银甲与鲜红的男子砍过去。

    我心中害怕得闭眼,一激动,随身的渊虹自行飞出。

    哐啷一阵响,太阿剑气逐渐消散。

    方才千钧一发间,我忽然想起与嬴子期隐居山间那段时日,他亲口告诉我的,渊虹真正的特别之处:“第一次吸了谁的血,便会认主。此后所有的行为,都会跟着主人最强烈的意识走。”

    因此,他才在赠剑当日割了我的手,也不害怕去围猎场时,我与来势汹汹的那苏乌莹比试。他知,渊虹会保护我。

    可是,嬴子期应该从没想过,有朝一日,我会以意识驭渊虹,驳了他的太阿。

    皇林中,太阿身上放出去的煞气一时难以回收,身为主人的嬴子期防备不及,似乎被反噬,受了不小内伤。

    我只见他条件反射捂了胸口,轻咳,唇边隐隐约约有一丝红。然而等我跑上前去细看,已没了,可青年的轮廓忽然变得坚硬,望向我的目光成冰,“你的选择,是他?”

    他的气来得莫名其妙,毕竟,哪有什么选择?

    换做任何一人,都不会见到至亲将被杀害还听之任之,不管动手的是谁,这是本能。

    可看了嬴子期的眼神我还是心慌,手足无措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子期……不管你和三哥有什么深仇大恨,他始终是从小呵我护我的哥哥啊!如今他为阻我远嫁甘冒大不韪,你要我如何眼睁睁看着他死?”

    那人忽一冷笑,“为你?”

    而后唇角上扬成一个讽刺的弧度,越过我看向三哥。

    “应逍……”

钦哉() 
嬴子期冷笑着;叫一声三哥的名字;那个即将登金銮殿的至尊男子;忽然拄着长剑;单腿跪下;姿态略显卑微。

    我不知他这一跪是因受了伤还是为的祈求……总之那一跪后;嬴子期缄口;没了下文。

    心下疑惑的我几步上前去将他扶起,嬴子期面上的表情变了变,从硬到冷再至淡淡如水;像极我们初相遇那日,仿佛从没认识过,“你们皇家中人的好与坏;看来与普罗百姓的好坏衡量根本不同;以至我都渐渐糊涂了。你口口声声爱她,护她;然而……”

    “罢了。”

    淡淡如水的神色到了最后;便只剩孑然一抹笑。那样悲戚却过于好看的弧度;令我终生都没再忘。

    “遑论你姓应或不姓;你始终都是大应公主扶苏。你和他的过去不会变;回忆也不会消失。我们都试过往对方的生命挤,却徒劳无功;怎么走,都分出两条路。你和我是;他和宋卿好;也是。”

    说完,那个一身白衣如谪仙的男子,背影孤绝,消失在视线尽头,连同入土三尺的太阿,渊虹则孤零零躺在不远处,再没声响。

    我恍惚知道他这一走,我们的故事就彻底写完。从此无论我嫁他娶,再无关联。但我没办法抛弃方才为我从血堆里爬出来的三哥,这是事实。

    无论父皇究竟怎样驾崩,是不是死在他手下,世人眼底,他都摘不清了。

    如果我的幸福,需要他独自背负天下人的谩骂才能换来,我走得再远,也无法安心。

    我很感谢,临到头,嬴子期还是选择留给我温柔,尽管那时的我还看不懂。

    若他开诚布公拆穿,王府的那个吻,以及太和殿附近,三哥与无忌产生的谈话都是故意而为之,只为将父皇的注意力转移至我身上,以此为宋卿好铺就全身而退的光明大道……若这样说一句,我必定毫不犹豫跟他走。但此后,我依然不再开心。

    因为在世人眼里,大应六公主扶苏好似真的被千恩万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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