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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京钗计-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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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在世人眼里,大应六公主扶苏好似真的被千恩万宠。实际上,那些说过要保护我的人、要一辈子将我捧在手心的人,到了关键时刻,统统选择将我牺牲。

    宋卿好为了报仇,利用我引二哥动手。父皇为了给蒙古交代,差些摘了我的脑袋。三哥为了宋卿好,演好一出兄妹禁恋。

    以他周密的个性,怎会傻到在人多耳杂的太和殿讨论如此隐晦之事?

    即便无忌没脑子开个头,他也不会搭理,更不可能叫徐福听了去。唯一的可能是,他放任消息游走。

    这样一来,爱好脸面的父皇必定焦头烂额,注意力也会从宋卿好身上移开,甚至派探子日夜监视,于是,才有那个看似真情实则假意的吻。

    原本,宋卿好的命看起来被圈在无解的玲珑局中,三哥选择将我推到风口浪尖,生生为她撞出一条小径。这也能解释,为何嬴子期欲言又止,三哥却疑似跪下,期望他别揭开自己的遮羞布。

    他算什么?

    他应逍什么都不是。

    伪君子一个。

    他自以为对宋卿好的感情尚在控制范围,却不知多年前,行刑台那一日,少女一双柔弱无助的水眸遥望过来时,他已不自觉陷入上天为他设下的圈套中。一个人对另个人有爱不可怕,有怜也还行,最可怕的是,还有悔。

    宋不为被诬陷,他有推卸不掉的责任,所以在最初与宋卿好的交锋,他看似掌控全局,实际处处退避。

    他说会护我一世,却敌不过一纸要她死的秘密诏书……

    如果我知道这些真相,是否会原谅,又会否选择对宋卿好提及,从嬴子期转身那刻起,已没法追究。

    我只知,那两个不再彼此信任的男女,连默契都朝夕间灰飞烟消了。他不能说,她也不明,甚至破罐破摔夜闯皇宫,想与父皇有个了断,令三哥好不容易为她平息的波浪,更凶猛地重来……

    宋卿好闯皇宫,估摸是被那一幕气昏了头,抱着必死决心而去的,根本没想过后果。

    她没想过接下来要怎么我与三哥之间诡异的关系,因她觉得不用面对了。反正成与不成,世上也不会再有宋氏女,偏偏三哥再度将她从虎口救下。

    事情演化到今日地步,已没有对错之说。

    宋卿好为父报仇没错,三哥为助她脱难没错,嬴子期生气也没错……

    只是我们都没弄明白过,对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

    皇林。

    “你打算怎么处置宋卿好。”

    扶三哥出树林的途中,我忍不住开口问。

    那时,乐阈镇守的城门已打开,孙连权的军队将整个皇宫围了里外三重,看那架势,是非拥三哥登基的意思了。

    察觉他身子微震,还是不说话,我追问,“你不用瞒我,若没无法拒绝的诱惑,孙连权根本不会背叛父皇选择倒戈。况且我听说……就在昨夜,孙连权那养在江南的小女儿被接到京城,你们是不是……”

    男子总算停下脚步,轻轻从我十指间抽出胳膊,“我和她早就了断了——”

    他声音沉沉,回答我第一个问题。

    “夏焕死的那日,我将她赶出府时,就已在心中发誓要和过去告别。”

    “可离开你,她能去哪儿?”我微微激动。

    他心中千头万绪,面上波澜不惊,“江南、沽苏,西域、塞北……随她喜欢。反正,不管为了谁,如今世人眼中,父皇都是死在我手上的。曾经,宋不为屈服于父皇至高无上的权力下。而今,父皇倒在权利相争中……没有什么复仇比这更让她痛快的。她心愿已遂,去哪里,都会比呆在我身边快乐。”

    是吗?

    我不苟同,想再说什么,无忌却带着孙连权的人跑来树林中将我两寻到。

    于是众目睽睽下,千呼万唤中,许多结局,成定局。

    ★

    一夜间,王府几乎空了。

    宋卿好饿得人事不省,被黄鹂扶着走出寝殿大门时,有些不适应地捂了捂眼睛。

    是我亲自去将她放出来的。

    我立在门口一旁,动也不敢动,不知那件事后,要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应该是什么,全程踌躇不安,像等着挨批评的小孩儿。

    她很快从手缝里发现我的存在,已薄得不行的眼皮忍不住发颤。

    黄鹂趁势想伺候她吃一顿饱饭,结果她手轻轻一翻,那些汤汤水水就溅到地面,少女身形一闪,闷头往外冲。

    宋卿好这一月全靠稀粥过活,偶有几星油水,却只供维持存活。

    少女体力不支,跑到门口时摔了一跤,我赶紧上前将她扶起,才发现她已羸弱到不忍触碰的地步。

    “他……怎么样了?”

    终于,她开口问第一句。

    我急忙接话,“三哥没事、你信我!否则,我怎能好好地站在这里?”

    她饿昏头,竟忘记这等因果关系,神色却还是没松,紧紧盯着我表情变化,“那外面震天响的是?”

    宋卿好的惊恐在于京师大道上动静太多,人群讨论声不绝于耳,当日宋不为被行刑,皇宫外围了一圈又一圈看热闹的人群,也是这般壮景。那样的喧嚣热闹,不止一次出现在她压抑的梦境,怪乎不得,她联想甚多。

    “外面……”

    我莫名一顿,看她神色几变,怕她担心不敢再犹豫,“外面百姓在围观……”

    “新皇登基。”

    按照大应规矩,新皇登基,不仅需在皇庭内、钦天监的监办下举行相关仪式。尔后,新皇还得出宫,绕京师百里长街游巡,表鱼水情。

    听罢,宋卿好长舒口气,折身往御码头,要去往京师大道,亲眼看见才相信。

    街头巷尾不排除说朝野更迭是非的,但大多低声几句挤眉弄眼,不成气候,我倒不担心宋卿好出现会成为众矢之的。只是今日……今日的情况略有不同。今日不仅新皇巡游登基,□□的路线也是商量好的。

    从皇宫东门出发,绕京道一圈,最后抵达孙家小女儿的驿馆门口,亲自将她接进宫。

    不出意外,现在侍卫队刚行至御码头附近。并且母妃告诉我,三哥同她私下商量过,且已拟好旨意,将当众宣布凤位归属。

    我对宋卿好吞吞吐吐,也是这般缘故。

    他说,他与宋卿好早有了断。可在我看来,那不过是男女之间的吵吵绊绊——

    一刀了断,哪有说的那样简单?

    于是看见宋卿好要往京师大道去,我想也未想追上去拦。

    我的的意图很明确,虽然残忍的事实迟早都会摊上桌,但至少现在,要避免她亲眼看见三哥牵着别的女子坐上皇轿,看他气宇轩昂亲口对世人诏告——

    “孙氏小女,慈孝娉婷。自今与朕同体,母天下、承宗庙……”

    钦哉。

回头() 
“奉天承运;吾皇诏曰。孙氏小女;慈孝娉婷;自今与朕同体;母天下、承宗庙;钦、哉!”

    父皇一走;徐福也跟着自缢了。

    不过一个奴才;大家该忘就忘,唯独皇贵妃身边的李侍监感叹不已。

    他熬到如今,取代徐福的位置留在三哥身边;看着三哥走上凌霄殿,以为该喜,却喜不起。诏书念完;心中更是兀自叹息。

    京师大道那间最热闹的驿馆门口;此刻已被围成人山人海。

    而我,终究没将宋卿好拦住。

    我功夫比不上她;心思也比不上她;她还只用一个喝令的眼神;就将我定在御码头河岸边。最终;那光是想象就刺痛双目的场景;还是稳稳当当跳到她眼前。

    少女没我想象中那样当场崩溃,只怔了怔;尔后反应过来三哥举事当日对她说的话。

    “宋卿好,我们聊聊;将一切聊个明白;然后,我放你走。认真地……放你走。”颇有点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的意思。

    宋卿好依稀记得,那日,应逍临出门前,她将骄傲的脸皮撕到地上踩,用无比卑微的口气讲出自己的爱恋。因为怕,怕他此去不回。

    她说,“应逍,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到要是现在你带我上战场,我手无寸铁,也愿意为你当箭靶,可……”

    但他像无法再听不下去,猛地阔步朝前,以至于没听见后句——

    可如果这箭是你射的,哪怕一箭,我就没法活着了。

    眼下,这一箭,他终究毫不犹豫射了出去。

    无可厚非,宋卿好想。

    他为心中挚爱,连生父都敢眼不眨地逼到绝路,更遑论自己?和那个姑娘的性命相比,恐怕,她将心挖出来也没用。

    熙攘街头,少女似是自嘲笑开。

    那头,圣旨一出,百姓哗啦啦跪做一团,唯独宋卿好没跪,顿时如鹤立鸡群般,打眼至极。

    旁边百姓见这个妙龄女子好大胆子,竟敢面圣不跪,忍不住拉她一把,操着圆熟的京师腔小声劝:“姑娘,小命不想要啦?”说完手下更使力。

    此时的宋卿好没力气也没防备,被拽得重心不稳,整个人都栽到人群前头去,摔到空出的御道中央。

    拉御轿的马儿被惊着,长嘶一声差点开跑,已被升御前侍卫的无忌眼疾手快,稳住烈马。

    “来者何人!”

    宋卿好被关足足一月狼狈至极,连无忌都没认出。等少女微微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他细细打量,尔后嗔着目,深呼吸。

    此时,那朗容星目、披金戴紫的男子已返身进轿,连同孙家小女儿一起。

    她原本有凤辇,但好似没见过大场面,蒙着面纱,全程表现得惴惴不安,唯独露在外边的一双水灵眼睛,干净得如还未落到地上的冷雨。三哥似是对她升了点怜惜,竟主动邀她与自己同乘,顿时又换来叽叽喳喳。

    “三殿下的心上人不是那宋家遗女吗?怎地今日没见那姑娘,反倒……”

    宋卿好听罢,莫名翘起嘴角,意识到应该闪身,可双腿就是移动不了。

    等皇轿到跟前,不知情的护卫队头头招来侍卫,“哪儿来的刁民?竟敢故意惊扰圣驾,来人啊,拖下去!”

    无忌方要阻止,轿里传来咳嗽一声,示意他不得干涉。

    一时间,无忌发懵,连挤在人群中观望的我也是。

    我察觉心底有层建筑瞬间倒塌,轰隆隆地,不绝于耳、烟尘四起。

    那座建筑的名字叫“情”,在嬴子期心灰意冷离开我的那一日,它都巍然不动。

    因我知,不管他如何生气,不管我们有多不适合相守,我们彼此心间有对方,这点至少是毋庸置疑的。我以为,三哥与宋卿好也是这样。

    然而,当他握住孙家小女儿的手坐在皇辇中,目不斜视任宋卿好被带走那刻,我相信的“情”崩塌了。

    宋卿好被带去的地方叫京交司。

    这地儿以前嬴子期呆过,我算熟门熟路。一般京师大道上发生紧急情况,等候发落的人都会被暂且押送到这里。可我没时间伤春悲秋,脚跟脚跟去,在京交司头头重重推一把宋卿好时亮出腰牌,冷眉冷目地,“滚。”

    一行人忙不迭对我又是哈腰又是叩首。

    我看看木然的宋卿好,再看看那一行人,扬声发落:“就地准备一间上好的厢房,本公主和这位姑娘有话讲。”

    “是!”

    ★

    京交司后院。

    “你先梳洗一下?身体会舒服一点。”

    面对她,我方才的气势殆尽,声若蚊蚋。

    这次宋卿好领了情,在司内婢女的侍奉下沐浴。再出来,一头黑发散着清新的皂角香气在室内弥漫。

    宋卿好很宝贝自己的头发,早过及笄之年,却就是不喜欢簪发。还记得渭河馆上,她就这样垂着青丝画,素指执笔西洋画。有次我贸然闯去,发现三哥正握着她的手描颜色。

    当时风满楼,晴光满楼,渭河上涛声汹涌,对岸游人隐隐攒动……

    然而好岁月,回不了头。

    宋卿好几乎没什么话了。

    她不再追问三哥的消息,甚至连朝野政…变的具体细节也不再打听,更没哭哭闹闹哀思神伤,只是静静地捧着一碗米饭,小口小口的嚼。

    “你觉得我和世间其他女子有没有区别?”

    桌对面的人突然抬头,用风情不输孙家小女儿的一双杏眸凝望我。

    “当然。你比别的女子漂亮,也比她们聪明,还有见地……”我滔滔不绝,无关奉承与讨好。

    在我心中,宋卿好就该是这样。

    “你错了,公主——”她忽而放下碗筷,缥缈一笑,口气生疏,“我与其他姑娘并无不同。”

    我不太明白,刚想发问,被她抢先,“我机灵,我漂亮,我有见地,但本质上,我与其他女子并无不同。我也会吃醋,会心痛,会爱人,会为了所爱之人而变得卑微以至什么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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