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我家少年郎 >

第76章

我家少年郎-第76章

小说: 我家少年郎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还别不信;下回让你‘试一试’。”

    刚挑完眉,便被她隔着衣袖拧了一把,他倒也不怕疼,仍旧死乞白赖地笑笑,厚脸皮地跟在后面。

    宛遥从竹篓后取出把小锄头,蹲在草丛间挖白茅,项桓便帮着给她翻土,闲极无聊地开口:“你说,咱们仗都打完快一个月了,也算是大获全胜,可别说封赏,现如今药草还得自己挖这是对待有功之臣的态度吗?”

    她动作顿了顿,忽然问道:“京师没有诏令下来?”

    “有。”项桓专心挖着他的草,“昨日长安的钦差到了军营,一个阉人,鼻子都快朝天长了。”

    宛遥好奇:“他说什么了?”

    “那皇帝就不疼不痒的夸了几句,赐了点没什么屁用的玉器、神兵便完了,粮草与抚恤自知不提,只命大司马继续留在城内待命,以防袁军卷土重来——这和当初敷衍我的那套简直一模一样,连诏书内容都不带换样儿的。”

    宛遥沉默了一刻,“我以前听人说,自古勇略震主者身危,功盖天下者不赏'注'。大将军如今居于人臣之位而有震主之威,名高天下,受万民爱戴,这对刚继位不久的陛下而言并非好事。”

    “所以就白给他卖命吗?”项桓大约是想起了什么不太愉悦的往事,挖草的力道有些愤愤的,“反正,我对那个皇帝没什么好感。”

    她闻言轻笑了下,把白茅草根上的泥土拍干净,“认真采药吧,看这天儿明日估计还要下雨。”

    虽说能靠山吃山,但药草毕竟有限,而且由于附近州县不愿接济的缘故,逼得城内的百姓也不得不跟着跑来挖药材了。

    偌大的一面山,竟无处不是人。

    宛遥瞧见身侧经过好几个手腕上带有铁环的,她悄悄靠到项桓耳边,“是彭家的家奴。”

    少年目光瞥去,揪着草冷哼一声,“那废物伤到眼睛了,想必也急需药草真便宜他,居然还活着。”

    越到下午,山头就越热闹,茯苓、芍药、甘草但凡长得和普通草不一样的皆被洗劫一空,连好些冬眠初醒的兔子都给吓得缩回了窝。

    南方温暖,不少杏花树已开始冒骨朵儿,项桓坐在一块光滑的大石上偷闲,一仰头瞧见顶上斜生出来的一枝,花开得正好。

    他忍不住手贱地摘了半截,信手往宛遥脑袋上插。

    一扎下去却又觉戴得不正,左右看着别扭,于是想取下重新来过,然而花枝粗糙,这一取牵扯出不少青丝,直接把她盘好的发髻给打乱了。

    后者终于气急败坏地捂着脑袋,抬脚去踢他。

    不远处的余飞正起身抹了把汗,迎面便被秀了一脸,他阴测测的咧嘴鄙夷地啧了声。

    “伤风败俗。”

    临近傍晚时,雨忽然说下就下,方才还是晴空万里,转眼满山便是哗啦啦的一片响。

    众人被劈头盖脸地浇成了落汤鸡,只得提前收工走人,分外狼狈地回了府衙。

    由于客房紧张,余飞三人挤在一间小院中,他们是一起从军一块儿操练的,从一开始就同伍同住。

    余飞和项桓素来闲不住,刚进军营那会儿两个人窝里斗,互相切磋打了大半年的架,后来相看生厌,终于腻味了,于是跑出去找别人打架,两个祸害被放出山犹如脱缰野马,久而久之才名声四起。

    天已经黑了,眼下宇文钧不在,他们俩沐浴更衣完,各自坐在院内小憩。

    晚上大雨初歇,余飞斜靠栏杆,饮一壶清酒对月享受人生。

    但喝着喝着,视线却不由自主落于项桓身上——他正漫不经心地在擦头发,雪牙如影随形地立在一旁。

    自打上回单枪匹马和袁傅对阵之后,军中都快把他传成神了。

    从卧薪尝胆蛰伏数年的隐忍小辈,变成神兵附身将星转世,一枪把袁傅打回老家的大仙!

    余飞忍不住心痒痒,久违的跃跃欲试引得满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喂,小桓。”

    他把酒放下,“听说你在袁傅刀下走了上百招,还能和他打平手?你这功夫几时精进到这种地步的?”

    项桓连头也没抬,还在擦脖颈,“假的,我哪儿能和他打成平手。”

    “这么说,走上百招是真的了?”他准确地避重就轻挑了个自以为是的重点,当即跳过栏杆,“诶,我们俩比试比试吧?可有些日子没跟你过招了。”

    “我没空。”后者把一脑袋的青丝抹得甚是凌乱,“一会儿还要去帮宛遥碾药的,你找宇文吧。”

    余飞翻了翻眼皮,白天被虐得不够,居然晚上还来!

    “宛遥宛遥你也太重色轻友了。

    “平时都围着她转,分我一个晚上能怎么样?”

    项桓:“我才不要,谁要跟你一个糙老爷们儿过一晚上。”

    余飞暗自龇牙,眼珠子一转,干脆打鸭子上架,抄起自己的刀就往上砍。

    项桓听得耳边风声,急忙险险避开,长刀刮过他的巾子,登时划一分为二成两半。

    他不禁恼道:“姓余的,你是不是没事找揍?!”

    对方显然比他还不要脸,笑嘻嘻地承认:“既然知道,还不跟我打一场?”

    “做梦!滚一边儿去!”

    项桓不接这个激将法,说着抽身便要跑。

    “想跑?”

    府衙后院原本一片安静,回廊檐下的灯却被两道疾如闪电的风吹得左摇右晃,瞬间灭了。

    这一个在后面追,一个在前面跑,怎么都不肯停下来好好干架。

    此时,宛遥房内。

    浴桶热气腾腾地摆在屏风后,满室弥漫着清新的水汽。累了这些天都没能好好沐浴,她缩在桶里舒服得吐泡泡,四肢百骸好似脱胎换骨般的爽利。

    直等水快凉了宛遥才慢吞吞起身,她将水珠擦干净,在原地里转了一圈却没看见更换的衣裳。

    约莫是将外衫搁在了床边,宛遥迅速穿上里衣从屏风后走出来,窗户是关着的,她捡起裙子刚刚系好,忽听见屋外乒乒乓乓似有什么动静。

    “站住!”

    “吃我一刀‘龙腾虎跃’——”

    她正转头朝那声音来源处望去一眼,猛然间传来巨响——面前锁好的窗户连窗带支架一起破开,像是谁一脚踩得过重而落空。

    而那人没收住势,从外面蓦地往里一扑,径直倒在了她身上。

    冬日的寒气和对方温热的呼吸一并朝她袭来,措手不及。

    宛遥那一刻几乎是懵的,她上衣还未穿,裸/露的肌肤让五观六感骤然放大,能将来者的衣衫、衣带,甚至于指尖的薄茧都感受得一清二楚。

    偏偏那人还下意识地抱住了她的臂膀,冰凉的地面将后背瞬间激出一片鸡皮疙瘩。

    此刻,被窗户残骸砸到后脑勺的项桓也犹在发愣,为了不撞伤屋内之人,他在落地时勉力用手肘支撑,但还是无可避免的压到了对方。

    小臂因重击而隐隐钝痛,项桓尚未来得及去查看伤势,只觉面颊碰到一丝湿意,鼻间弥漫着沁人心脾的皂角余香。

    目之所及是一把乌黑的青丝,还在滴水,而指腹下的触感却细腻软滑,有些微的湿润。

    他不由得来回摩挲了两下,缎子似的光滑。

    少年怔怔地抬起头,正对上宛遥一双茫然又惊惶的水眸,眼底写满了错愕。

    项桓才发现她只穿了件小衣,海棠红中绣着三朵白梅,衬得肌肤奶白如雪,羊脂一样,在烛光下又殷殷的透着粉。

    沐浴后泛起红霞的脸颊随着呼吸起伏,胸膛有什么圆润温软之物正轻轻贴着他的衣衫。

    脑子里好似有一把烟花炸开。

    他忽然莫名地心跳如雷,回过神刚要解释:“我”

    宛遥的动作却来得比他快,仿佛是本能反应,扬手就扇了一巴掌上去。

    “啪”的一声脆响。

    她打完之后自己就呆了,两手蜷在胸前一动不动,而项桓竟也这么讷讷地把她望着,显然是被扇得有点懵。

    “项桓!”院内的余飞还在不依不饶,“你们没事吧?哎,这房子怎么搞的,这么不禁碰”

    眼见着正朝这边走,项桓猛地回过神,飞快从她身上起来,抓起床头的衣服稀里糊涂地把人裹住,随后箭步冲出去,迎面冲着余飞便是一脚。

    后者刚要开口骂,却被他微微肿起的半边脸惊住,一时半会儿没想到发生了什么。

    “你、你这脸怎么”

    项桓摁住他的脑袋给转了个圈,朝前推道:“看什么看,还不走!”

    “不是,那里面”

    “什么里面外面的,再往后瞧我挖了你眼珠子!”

    少年们的言语声逐渐远了。

    宛遥吃力的从乱七八糟的衣袍中将头挣扎出来,她在原地呆呆地坐了片刻,旋即打了个激灵,迅速跳上床,将被子一抖迅速蒙头盖住。

    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好像都在陪她集体咆哮。

    啊啊啊啊!

    天哪!

第八六章() 
回房的这一路上项桓都在发愣。

    余飞就见他时不时地看着自己的手;好像若有所思。

    “诶;大头。”

    项桓忽然问道;“你摸过女孩子吗?”

    后者被他问出一缕心酸来;“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上哪儿摸女孩子去。”

    项桓语意不明的感慨一声;便没再说话了。

    接下来的客房小院呈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安静;宇文钧忙完进门就只见得余飞百无聊赖地坐在台阶上耍刀;气氛和谐得令人惊奇。

    屋内点着一盏灯,项桓难得肯这般老实地坐着。摇曳不定的烛火照清他掌心的纹路,上面有薄茧和粗糙的划伤。

    项桓歪头托腮;目光出神。

    他同宛遥一起长大,拉过手也抱过人,但这样子触碰到她却是头一次。

    想不到女孩子的身上居然是这种感觉;真是

    项桓不知该怎样形容;换了只手撑头,摊开五指前后翻了翻;莫名觉出点美好来。

    如果打他一巴掌;再让他摸一次就好了。

    脑中才冒出这个念头;七经八脉中便似有洪流涌向四周;胳膊上的筋迅速麻至指尖;没缘由地开始燥热。

    他自己愣了一下;忙将窗推开,试图透点凉气进来。

    此时,离厢房不远的书斋内。季长川正挑灯翻看参军递来的账目;听到动静;抬眸朝外面瞅了几眼。

    这才无奈地摇头,“几个孩子都那么闹腾,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参军笑着打圆场,“年轻人嘛,总是闲不住的。”

    相视笑了一场,季长川把手中的账本掀去几页,其中冷峻的数字到底让他散去了脸上最后的一点轻松写意。

    “现如今,军营里就只剩这么些粮食和药品了吗?”

    参军露了抹苦笑,“军医与将士们日日上山采药,但还是不够用。药草毕竟有采完的那一天,朝廷再不发补给,怕是要撑不住了。”

    “钦差赐来不少金银,可曾向城中征购?”

    “征购啦,不过大战烧毁许多房屋,这又是冬天,百姓们自己的储备都不够吃,肯卖的少之又少。”

    “我们派去借粮的军士呢?还没回来?”

    后者犹豫且低沉的奏报,“没有。”

    “再这么下去,缺粮只怕就是这几日的事了。”季长川合上书册闭目沉思片刻,忽又睁开,问道,“离龙城最近的是哪个州县?”

    参军急忙回答:“禀将军,是嵩州。”

    与此同时的嵩州还是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

    百姓们并不知晓上面那些权谋诡斗的弯弯绕绕,仍旧过着祥和的小日子,祈盼新年风调雨顺,合家安康。

    通判陈朔的府邸之中。

    连着数日下雨,难得有轮月亮也还是纸糊的一样不清晰。

    趁雨后空气干净,陈文君搁下练字的纸笔,走出门在小园子里散步。

    自从发配至嵩州,家里的日子与从前相比拮据不少,老父亲经不起家道中落的打击,终日缠绵病塌,弟弟又急功近利,成天在外结交权贵。

    陈家明明已经四面漏风了,但母亲好面子,无论如何不肯落人下风,愣是花了大价钱买下这座宅院,东拼西凑也建起花园来。

    她带着丫鬟,独自走在空荡荡的回廊上,日常的花销有限,廊子总共也就几盏灯笼,夜晚降临后便显得尤为森然。

    “今天晚膳怎么不见少爷?”

    丫鬟毕恭毕敬地开口,“小姐,少爷在外忙事情呢,只怕不回来了。”

    陈文君闻言也唯有一声叹息。

    自己这个弟弟在品行才干上不思进取,反而总醉心于权谋诡斗,歪门邪道。

    将将经过曲径通幽的垂花门,隐约听得四下有异样的响声,声音不大,细细的,又极有节奏,好似铁器在地面上摩擦。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