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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误倾城-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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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还有些料峭,御花园一角的迎春花却不知何时悄悄抽出新枝,涨满星点黄意。皇后富察?妙卿伸手轻托幼枝,心头也随之一亮。迎春花叶细碎,又是轻浮的艳黄色,绝非高贵花品,本入不得御花园的。只是,京城的冬天太过漫长,春天又总来迟,耐不住寂寞的宫人便偷偷在墙角栽了几株迎春花。每年春天未及,人们便能提前看到暖春的希望。

    叶瑟未寻到皇后,倒先看到迎春花,这寒贱的占满童年山头的明黄记忆,竟能招摇于深宫大内,真让人惊喜。于是,她亮嗓喊玉怜来看,“要说真正早春开的花,便只有迎春和樱桃花了。”

    玉怜寻声觅来,却先看到花枝另一侧的皇后。玉怜慌忙跪下请安。叶瑟不明就里,也跟着玉怜跪下,依葫芦画瓢,把玉怜的话说一遍。玉怜自称“奴婢”,她也称“奴婢”。

    皇后闻见迎春和樱桃花,心头正诧异,云贵嫔打13岁入宫,怎会对山花野草如此谙熟。听了她的请安辞,便随口纠道:“云贵嫔要忆起从前,便从今日一课起吧。跪礼是下人的礼节,云妹妹见本宫屈膝即可。”

    叶瑟脱口而出:“膝都屈了,若不跪下去,腿倒更酸麻了。”

    玉怜心里叫苦:越怕献丑,偏偏献个大的。

    皇后娘娘却掩嘴笑了。叶瑟偷偷瞥皇后。她那日着珊瑚色整枝牡丹彩锦衣,妆也稍浓了些,一张上了年纪的俏脸依然明艳动人。

    皇后望向叶瑟几乎不着一丝妆扮的素净脸颊,觉得年轻真是世间最好的胭脂膏粉,心底不觉漫过一丝凉意。再看她的云鬓,那只斜斜的玉钗,一定是皇上簪的吧?因为皇上每帮人梳头,一定会歪着脑袋细细端量镜中的爱人,所以每次一定会簪歪了。记得初嫁那几年时光,皇上总帮她簪歪。她故意不扶正,心底沁甜。

    如今,皇上依旧簪不平一柄玉钗,自己镜中的面容却不复从前,真是可悲可叹。皇后伸手将玉钗轻轻抽离叶瑟髻间,可待要重新簪回,又觉无隙可寻。

    叶瑟斗胆,“皇后娘娘,这簪子可真沉,要不您折一枝迎春帮我簪上吧?”

    皇后侍女遮云轻福一礼,“禀贵嫔娘娘,在皇后娘娘面前是不能称‘我’的。”

    叶瑟不解,但知定闯祸了。皇后娘娘并未怪罪,真折了一株迎春花骨朵,给叶瑟簪在耳边。

    你看那嫩黄,配上满漾娇俏笑意的脸。愈发可人了。皇后笑着看,心底沁凉。

    玉怜怕自家主子闹更多笑话,只得寻由促叶瑟告辞。

    遮云见皇后伤感神情,忙慰道:“皇后娘娘,看来云贵嫔也和娴妃一样,全靠妆底撑。如今一卸妆,倒也不见多姿妖娆了。”

    皇后娘娘望着叶瑟轻盈的背影,“本宫倒觉得,这云贵嫔一失忆,倒更讨人爱了呢。”

    储秀宫。纯妃悠闲插着几株迎春,暖声问贴身侍女春衫:“你不觉得云贵嫔像变了一个人么?”

    春衫陷入冥思,“太医不也说,若是失忆了,性情或会大变。怕是娘娘您对云贵嫔关注太多了些,所以才会过于敏感。”

    “希望是这样吧”,纯妃薄薄叹了一口气,“十年了,那件事,那个人,还是让本宫这颗心躺不平。你且继续盯着苏云锦吧。”

    “是”,春衫恭谨答。

第7章 悍妃() 
这宫里,似是谁走了,都如同没来过。

    前夜,一个小太监投湖自尽了。晨时,几个侍卫漫不经心地打捞,抬走,不知去做了花肥还是怎的。竟连围来看热闹的人都没有。这已不稀奇。经过湖边小径的宫女仍然走得不慌不忙,想着怎样讨好主子。主子们还是满腹心事,脸笑着心皱巴着,盘算自己心里那一亩三分地,来回那点破事。可在她们看来,那点破事,也比一条人命重要。

    叶瑟立于御花园,听多嘴的小宫女讨论些人情冷暖,尽量凡事不过心。她终究要离开这里的。两年期限,如今倏忽已过月余,想来撑下也不难。

    说好不管不问,可三年短暂的习武生涯似给她体内注入义字。就像那天在湖边救的少年一样。总有一些闲事,她无法绕开。

    御花园最边缘一角,似有一井,井边传来并不清晰的女子讨饶声。

    她想起几日前,自己误会湖边少年寻短见,结果败了人家雅兴。于是,转身欲走,可呼救声愈发明了,不像情愿之举。

    于是,她勒住步子,向声源处赶去。

    一锦衣红裙女子,一身衣料珍珠滚边显见名贵,一看便是主子,还是位份不低的主子。她和几名宫女拽散一位宫女的发辫,扯着头发将她的脸往井里摁。

    这后宫的主子,除了皇后,她概不识得。只听被摁宫女嘴里讨饶喊着“嘉妃娘娘”。

    事不宜迟,她也装作熟络地喊“嘉妃娘娘。”

    嘉妃一回头,叶瑟见她眼梢直飞双鬓,唇角也骄傲地扬起好看的弧度,颇有几分媚态,只是那肤白一看便是层层脂粉叠起来的,不甚清透。

    可嘉妃对自己的注视并不长久,重新回到教训宫女的忙碌之中。

    “嘉妃娘娘”,叶瑟音高几度。

    嘉妃漫不经心回头,嘱贴身侍女:“你们继续”,然后扬起一脸不情愿的笑意,“云贵嫔不久前才伤了脑子,怕是很多事不记得了。只是位分高低这么分明的事,妹妹也拎不清么。见了本宫非但不行礼,倒直呼本宫姓名来了。”

    叶瑟想起几日前在御花园皇后亲授的屈膝之礼,便依样做了。然后才开腔:“我自然管不了娘娘的事情,只是御花园本是清净之所,如今因为娘娘自己宫里事处理不好,喧哗叫嚷,扰了我这位分低的自然无妨。只是娘娘就敢保证,这园中绝没有比娘娘位分高之人么?”

    嘉妃锐气被挫,心中气不忿,“妹妹既将过去忘得干净,连自称都用起‘我’来了,倒不如趁失忆跟姐妹们重新开始。本宫倒第一个愿意与妹妹重修旧好。只是各自教训自家奴才的事,关系再好再密也干涉不着吧?”叶瑟望了井边被折腾的宫女,身形颀长,侧脸秀气,不禁心生好感。况且自己也出身鄙陋,与这落魄宫女倒是同道中人。当即笃定,这人,她救定了。

    只是,自己这粗俗丫头与嘉妃一来一回换文词,自然不占优势,眼见近日现学现卖的腔调之词快用完了,索性不如用自己擅长的。

    她走上前,抓起被虐宫女的发尾,便是一顿嘲弄:“妹妹倒也想看看贱奴婢的脸都长甚么样子”,话未说完,拉起宫女的手便疾步奔跑。

    嘉妃反应过来,自知难追上,气急夺过身边侍女的鞭子,狠狠朝前抽了一道。却不偏不倚落在叶瑟肩头。也不知她是抽偏了,还是本想打的人就是她。这一鞭落下,不想这么结实,痛得要半身散开了,可叶瑟顾不得疼痛,只没命地拉着宫女跑。心里边叫骂,后宫一个柔弱嫔妃怎会如此大力,简直比善于骑射的男儿下手还重。

    不过,叶瑟庆幸的是,论跑,后宫诸女一定比不过她。因为任何女儿家也不会像她这般放飞,什么碎步,摆腰这些宫中礼仪,本来也没学会,这下更是无影无踪。倒是那平日走路都难驾驭的花盆底,此刻在她脚下也变作风火轮,途中一小段是泥地,竟让她留下了连贯如马车辙般的履印。

    牛气的地方在于,她手中还拉着那宫女。待至一假山,两人方停下。此时,宫女对身体的感知,已仅限自己的上半身,腿和脚麻得像是不在了,其中一只靴履早已不知遗在何处。

    俩人娇小的身躯勉强挤进假山中空处,宫女的身材较她略丰腴些,软哒哒地贴在叶瑟身上,叶瑟觉得空气被抽空了似,更加稀薄。

    此刻,两人离得如此近,她想不看清她也不能了。宫女虽然穿得朴素,但皮肤细嫩,脸型秀气,一对眼眸不大不小,不尖利也不呆滞。若细究这张脸哪里最好看,一定是鼻子,一路平直高挺,只到鼻尖才那么轻轻一翘,把原本平淡雅致的五官都托了起来,颇显秀气。

    “您可是云贵嫔娘娘?”宫女先怯怯开口。

    叶瑟一怔,想起自己如今确是,便点了头。

    宫女虽不识云贵嫔,可之前远远见过数次,只觉明艳冷清,完全不是眼前这番热闹景象。不过,若按后宫遍传的失忆论来看,倒也讲得通。

    “待会听他们脚步近了,我们便跳水里,我教你憋气。”叶瑟嘱道。

    “宫里的主子,个个都顶金贵,怎偏偏娘娘您啥都会?”

    “这算啥,我会的,多着呢,只是这宫殿太小,我施展不开。”

    “娘娘您确定懂水性?”

    “也不敢说太懂,但授池中鲤鱼几招倒不费力”,叶瑟笑答。

    宫女扑腾跳入水中。叶瑟也慌忙入水,将她救出。

    上了岸,叶瑟喘息着问:“嘉妃又没追来。你怎么如此信我?”

    “在这深宫后院,能相信的人不多。要是这一生,一个人都不能信,岂不活得清清冷冷?”宫女笑答,“况且娘娘已救过奴婢一命,即便方才被娘娘诳死,也不算冤。”

    “这样讲,我统共救你两次。

    “只是奴婢势如草芥,没什么可报答娘娘。”

    叶瑟怕人抱愧,随口说:“那便以身相许吧。”宫女一怔。

    “嘉妃那边,你还敢回么。索性去我那边做事吧。”

    宫女跪谢。

    “我看咱俩年龄仿佛,不知你多大,姓甚名谁。”

    “奴婢还差三个月满十九岁了,姓魏,贱名言蹊。”

    叶瑟虽不识得那两字,但断来文雅,“你父母倒像读书人,颇会取名。”见宫女低头不语,“我已满十九岁了,你叫我姐姐吧。”

    宫女复跪下,“主子便是主子,奴婢便是奴婢,即便心里待您如亲姐姐,口头上还得循规蹈矩,万不敢僭越。”

    叶瑟突然心中一阵悲凉,这宫里哟,连宫女都出口成章,文才胜过自己不知多少倍。蓦地想到湖边吟诗诵雅的少年,忽而笑了。

    她将言蹊领回宫,嘱玉怜在宫中给她安排事做。玉怜为难道:“这不是嘉妃宫中新添的宫女么?娘娘,为了下人与主子结怨,可不划算啊。况且,嘉妃娘娘的位分。。。。。。”

    “好了”,叶瑟打断玉怜,“欠嘉妃的,我可还了”,说罢撩开衣衫给玉怜看她被鞭伤的右肩,绽开的皮肉虽不算深,却泛着血光。小姐哪吃过这样的苦头,玉怜目中含泪忙取药棉来。只是,怎么隐见小姐左肩也有一团红,显然不是今日新伤,可她又实在想不起小姐何时受过肩伤。

第8章 选秀() 
长春宫。皇后富察?妙卿将新一届入终选秀女的花名册递与皇上,“此届秀女,人才格外出众,只是并无重臣之女。”

    这也是皇上嘱过的。中年选妃,不必政治联姻,恩宠毕竟纯粹些。而他也素来不喜前朝与后廷沆瀣一气,以免尾大不掉。

    即便他心底一个小小的闪念,皇后也总会谨小慎微做到完美。后宫有她操持,弘历完全不用分心。

    弘历赞许地点头,可内心却无法真正快乐起来。他自己都忘了何时起,装满了一间又一间的女人。如今回头看,这么多女人,让他心烦意乱。他断然无法把每个人都当爱人来待。他的心里装着家国天下,朝野民间,不过留了盈尺之地给后宫,结果蜂拥般的女人来瓜分,如何是好。他继续选妃,无非是想选一个不一样的人。可到头来,又把她们变为同样的人。

    而甄选新秀,表面是选一个新鲜的人。有时,却还不如一个旧人新鲜。比如如今的云锦。

    她昏睡月余后醒来,性情大变。虽已不记得他,虽偶会触怒他,可他却觉新鲜有趣,每每又忍不住原谅她。

    至永和宫,他又故意拿选秀一事激她。能让她忆起些什么最好,即便不能,单单看到她吃滋吃味的酸样,想来也开心。

    可提及此事,他非但未得预想的两种结果,还令云锦兴奋不已,央求自己带她去。

    可选秀最后一环,按祖制,除了皇上,往往只有太后、太妃太嫔以及皇后到场,连贵妃和妃都不能去,怕女人间相互嫉恨坏了皇上雅兴。可她一双清透的眸子透着放大的喜悦,他不忍拒绝。为了做得不偏不倚,他只得破例,让所有嫔位以上嫔妃陪同此次选秀。

    此届选秀,由于门第限制放宽了,筛选范围变大,是以姿容气质较往届更为出众。可皇上已不似少年那么容易取悦,看向一众秀女的表情也无猎奇或惊叹,而是淡然中转瞬即逝的一丝惊喜,但即便惊喜,也需细细分辨。瞳仁冷静而细密,不能妄想通过眼睛读到他一丝心事。

    虽说此届无重臣之女,但相较而言,出身最好的便是黑龙江参领巴林家的女儿。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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