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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误倾城-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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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此届无重臣之女,但相较而言,出身最好的便是黑龙江参领巴林家的女儿。而巴林?绮梦偏姿容也出众。像在诗词字画里浸过一样,一颦一笑竟如篇牍里的人一般诱人,动态让人疑是画中美人活了过来。

    而武将之女出身的她,行事同出身一般露才扬己,处处透着志得意满。大花朵金丝边的衣服和她的年纪并不相符,色彩太重,快要将她的光华淹没。淡红的胭脂,每一粒都是用心涂抹的,脸上的笑和人一样娇俏,透着青春年少的沾沾自喜。

    皇上自然也欣喜,毫不犹豫留了牌子。席间众妃嫔望向她的目光,则一言难尽。她的青春貌美和毫不低调的作风,起初让她们的妒火三三两两连着烧,颇为壮观。可随后,她们心中又暗喜。

    不受宠的妃子,不在意谁受宠。她们只在意一点,便是,最好花无百日红,风水轮流转。

    恩宠换得频,才有人频频失宠。他人变作自己一样,自己孤独得才不那么孤单。

    可怜人多了,每个人就不见得可怜了。倒有些“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意味。

    近来几年,云贵嫔和嘉妃较为得宠,后宫已有失均衡。她们顾不得新顶上来的宠妃是否会比这两人风头更劲。如今只想她们跌下来。

    虽被留了牌子,父为绿营千总的秀女兰悠却郁郁寡欢。进宫前,她的身形较周围众人也算中上等,略显丰腴却匀称得体。可如今左右一看,自己竟成为最臃肿之辈。容貌虽秀丽,但也算不得其中上乘。可既然来了,她也没必要自己先败下阵来。她告诉自己,进了宫,一切都翻篇了,一步一步重新走。

    林映槿站在人群中,分外寂寥。她脸上挂着比同龄人更深沉的冷静,仿佛对眼前的一切并不大惊小怪,可她的目光却飘忽不定,显不如面容那么沉着。

    还有几位出身平凡却秀美绝伦的姑娘,原本满怀忐忑地环顾四周,但随即发现自己的姿色可居上乘,立马又注满信心,主动找人攀谈,以期让更多人惭色。姑娘们总是把不可以做为资本的做为资本,每每认为,自己总归会木秀于林。

    白若画、鄂伊人与陆晴鸾三人,父辈关系深厚,一经选上便迅速熟络,仿佛她们已结为坚不可摧的一体,容不得外部势力侵扰半分。她们的父亲皆为京官,虽皆仅为四品,但背景深厚之处在于,他们世代在京为官,势力盘根错节,加之姑姨间都有宠冠后宫之先例,所以立时傲睨天下,仿佛自己也已在漠漠后廷称雄称霸。首先遭遇她们戾气折辱的,便是姿色出众又出身平平的几位秀女。

    巴林?绮梦觉得选秀为自己敞了新生活的大门。她见宫中磅礴的建筑、园林中繁华的盛景,待春天来了,一定繁花似锦,是世上最美的春天。如果一生只有一次,她庆幸开在这里,哪怕身边繁花众多,她也不畏不惧。

    白若画等三人将沾沾自喜于自身姿容的秀女们羞辱一轮后,瞄准了绮梦。听闻绮梦父亲官拜三品,心内稍退几步。可又一想,黑龙江参领究竟不是京官,而作为武官,近年来肱骨之才皆被派于西北、西南战事之中,其他边陲武官多为虚张声势的闲职,于是便聊起绮梦的衣着,一唱一和,先夸她衣料的名贵绮丽,继而说珠珰垂肩是圣祖皇帝时的风尚,如今京城最时兴的是襟前挂香牌。绮梦心中负气,可势单力薄,一时说不出话,自己自幼随父亲驻扎边关,在时尚打扮上确跟不上潮流,如今被人一语戳破。此时,兰悠恰在近旁,便凑了过来,赞叹地抚着绮梦肩头的珠珰,“今个儿可是长见识了,早就听母亲说,祖辈传礼服嫁衣是贵胄的传统。每逢盛典大事,再时髦再绮丽的服装都不穿,而佩戴母辈、祖辈的配饰。传承才是永恒的时尚呢。”

    三人一见姿容家世皆不出众的秀女出来反驳自己,便预备了更隆重的架势,准备好好争辩一番。

    皇上、太后与众妃嫔从观台往下看,只觉本届秀女性子颇爱热闹,语笑晏晏,十分和睦,并不知她们在聊的,多么针锋相对。

    起初,叶瑟觉得有趣。可看着台上面容端庄,含着同样分寸浅笑的众妃嫔,又替她们喊累。还是台下那些天真烂漫的少女和自己更像些。于是,不自觉走下台,混到秀女中间去了。

    娴妃乌拉那拉?暮云先缓缓发话,“这云贵嫔,也不能仗着失忆,便什么规矩都忘了。混到一群新选的秀女中间,成什么体统。”老宫人们,在后辈面前,哪怕装也要横空起点架子,这也是所谓的端庄。

    闻此,皇上才注意到她的行踪,定睛一看,她混在一群十四五岁的少女中间,天真烂漫气丝毫不弱,青春姿容也绝不失色。不觉心头一慰,更加怪她不得。

    皇后一见皇上的表情,便不欲拂意,不仅未接娴妃的话批她一通,倒笑着说:“想是忆起自己当年选秀场景,有所感慨吧。今日皇上携云贵嫔同来,真是比请太医看上百回还奏效。”

    众秀女一见嫔妃走下台,立马作出表面的恭谨,然后又用眼的余光瞥眼前的嫔妃,量一下她的美貌气质较自己如何,顺便揣测自己将来在宫中可居何位。

    叶瑟见唯有绮梦对自己并不恭谨,倒心生好感,主动邀约,“我住在永和宫。没分寝殿前,可以去我那里闲聚”,绮梦和兰悠笑着点头。叶瑟一侧头看到失群的林映槿,便随口邀道:“你也去吗?”没想到看似疏离的她却一直在听她们说道,平静的脸色注入一丝喜色,立马也应了。

    选秀回宫的路上,侍女遮云问皇后:“云贵嫔与新小主们走得近,莫不是想拉拢势力?”

    皇后心底一沉,但想来云贵嫔向来娇嗔自矜,有一点恃宠矫情,但人心不坏,又不喜虚名,想来不会。不过大病初愈,记忆全失,难保不性情大变。暂决不忙盖棺定论,先观察一阵。若是真的,她决不允许任何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拉帮结派,心怀不轨。

    皇后只微扬下巴,平静道:“是不是,总会知道的。”

第9章 少年思春() 
虽上次在湖边与少女约好半月后同赏桃花,可永璜哪等到半月。每隔三两天,便至湖边一探,验验桃花开没开,也看看桃花般的姑娘有没有开在三月的风里。

    桐花开得早,已谢过几波,桃花还是个骨朵,裹得紧紧的,不知何时才开。

    他盼桃花开,盼那个美好却虚无的许诺。可又怕桃花开,只要桃花一天不开,他便有理由等下去,可以假设她一定会来。

    自己对一个仅有一面之缘之人的热盼,显然超出想象。他想克制,可还是不自觉地一次次出现在湖边。

    可桃花开了,她还是没来。

    他假设上次自己说错了时间,假设她近来有些抱恙,他假设过所有的可能,仍不愿承认她根本不记得。

    而她确是忘了。忘了那一株不合时宜的桃树。忘了有一个俊朗而有趣的少年。

    那天走在园中,看到已有寥寥数花渐次开放,顺着花径望去,才隐约看到一面湖。模糊想起自己曾与人有个朦胧之约。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便向湖边步去。

    湖边空无一人,桃花却一枝连着一簇开得繁盛。春天真来了。

    看来他也忘了。想来这宫城太大,每个人都记不得彼此。她本欲离开,可又好奇如今湖中春水是否比上次暖些。

    于是不觉轻轻蹲下,用指尖揩了一滴春水,感受一番,又嗅一嗅,感觉同宫外活水也没多大区别。起身瞬间,想到,如果鸭先知此刻下水,便不会受凉了。想到那个少年,和他迂腐却有趣的言论,忽而暖笑。

    身后传来有些耳熟的声音,“姑娘也加入了鸭先知的行列?”

    她惊喜地回头,果然是那个长身玉立的少年。这一次,他衣着仍简,一袭淡青色长衫,不懂行的看不出名贵与否。只是腰带不同于通常男子的皮制腰带,反倒有些像贵族少女钟爱的丝绦混金银线纺的款式,并列八块品色、形状一模一样的深青色美玉。

    叶瑟虽不擅长识人,但也能推出这是位贵族少年。或许是哪个府上的王爷闲来入宫,或许是宫中的高等侍卫,家境殷渥,或许是太医院的名医,俸禄颇丰唯独没想过,她眼中年轻气盛的皇上,会有如此大的儿子。

    永璜盯着她痴痴的眼神,不知她为何这样注视自己,不由脸一红。可这女子,还是让他不得半分揣测。见她身上衣料,也算名贵,不似宫女。可装饰极简,比宫女还简约些,一时搞不清楚她是主子还是奴婢。

    他细细一瞅,总觉得她看来面熟,但实在想不起在何场合怎样见过。或许即便脸是熟悉的,感觉却是新的。以前,宫中绝没有这样的女子,没有这样一股气息。

    难道她是今年刚入选的秀女?他心底一凉,看她年龄和装束,似乎新选的秀女是最能吻合的,“你入宫多久了?”

    叶瑟随口一答:“不久。”旋即后悔,如今自己顶替的是云锦,要时刻谨记,于是又补充道:“六年也算倏忽。”

    少年心中疑惑,这女孩皮肤一清如水,看起来不过和自己同龄,怎的竟是入宫六年的老人了呢。但至少排除了秀女这一项,他心中很是欣喜。

    “你还记得要来?”永璜声音微低。

    叶瑟一回想,自己其实差点不记得。但这样讲,怕有些伤人,便逃避他的问题,只是问:“看来你记得比我清楚。”

    “我惦记的是桃花,不是你”,少年慌乱辩解,可似乎有些不打自招的意味。

    叶瑟爽利笑答:“我当然知晓。”

    可跟她这样一撇清,少年心中却又淡淡失望,“也并非全没关系,其实,你像桃花又不像。”

    叶瑟觉这言论有趣得紧,忙询:“哪里像又哪里不像?”

    “像的对方多了,不像之处是,桃花总是白里透红,你都不会脸红的。”

    听闻这句,叶瑟瞬间脸红了。

    少年只觉她的面容已与三两开放的桃花连成一片,交相辉映着粉红的躁动情绪。

    每当他心生欢喜之时,便想对诗,“我想起一句桃花诗,姑娘可愿帮我忆起下联?”

    一听诗词,叶瑟心中叫苦不迭。可偏偏她最擅长的就是扬长避短,最会钻空子,于是巧妙回道:“我认为,此刻,不对下联才最应景,这样,小女所见甚景便是甚景,公子心中所想何人便是何人。”

    “妙啊”,永璜禁不住拊掌叫好,叶瑟却只暗喜躲过一劫。

    本来也只是对她如水面容和有趣性格分外难忘,如今又对她才情与谈吐钦佩万分,他简直觉得,面前这女子是贴着他的心窝子而生,与自己所有美好的愿望不谋而合。

    “桃花的句子向来难不倒人”,永璜侧身与叶瑟轻轻对视,挪开视线羞涩道:“但若是人面桃花,可就让人对不上了。”

    这次,叶瑟没听出对方意指自己,一直纠结于“人面桃花”该何解。

    为避免露怯出丑,她只得以玩笑转移话题,“都说花无百日红,那‘百日红’怎么算?”

    永璜先是一怔,旋而笑了。他觉得她这不合时宜的玩笑话也好笑。或许,即便她讲的不是笑话,只要同他说句话,他也想笑。

    逐队的宫女列队从湖边经过,去御膳房为主子点午膳。二人这才觉时候不早,有了辞意。

    叶瑟微微歪头,“我们聊起来倒像熟人似的,却连彼此名字都不知。”

    话一出口,她便悔了。一是,女儿家这样问,似乎过于主动;二则她如今顶着云锦的身份,该怎么说自己的名字呢。

    没想到少年先回绝了她,“如今我既有找到你的方式,还要名字作甚”,于是先笑着起身,消失于径尾。

    这人真是神秘。可也可爱。叶瑟心里叹着,也离开了。

    南书房。皇上正与重臣讷亲论政事,谈至酣处,竟忘了时辰。吴总管来报:“禀万岁爷,大阿哥来拜访您了。”

    皇上面露不悦,“难道璜儿不知朕此时都在议事。”

    吴总管为难地说:“皇上,已近午时,也算不得早了。”

    皇上这才说:“宣。”

    讷亲此时识时务请辞。皇上一挥手,“无妨,永璜走后,你留下来陪朕进膳。”

    永璜甫进殿,弘历便问:“璜儿,最近功课怎样?”

    永璜心底失落,如今自己已是有血有肉有自己所想的少年,皇阿玛的见面语还十年如一日,从未改变。每次见面,他从不问自己近来寝眠、食欲怎样,不见他长高了,衣着发饰变化,不问他快不快乐,近来可有什么心事。如此又想到额娘,额娘早逝,空出的爱,并没有人帮他补上。眼前这个自己叫做“阿玛”的至亲至近之人,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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