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最好的短篇小说大全集 >

第92章

最好的短篇小说大全集-第92章

小说: 最好的短篇小说大全集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种假惺惺的笑我再也受不了啦!只觉得不喊就要死了!——瞧——又来了!——听!愈来愈响!愈来愈响!愈来愈响!愈来愈响!——

    “坏蛋!”我失声尖叫,“别再装蒜了!我招供就是!——撬开地板!——这儿,这儿!——他那颗可恶的心在跳呢!”

    徐汝椿译

    作品简析

第二章 纳撒尼尔·霍桑() 
纳撒尼尔霍桑(1804—1864),是美国19世纪影响最大的浪漫主义家、美国文学史上第一个写作短篇的作家,也是美国文学浪漫主义文学中的心理分析的开创者。爱伦坡称他的“属于艺术的最高层次,一种服从于非常崇高级别的天才的艺术。”出生于新英格兰一个破落世家。严厉、阴郁的家风对他的性格以及创作有重大影响。他的创作思想是清教徒意识、超验主义和神秘主义的结合。他的许多读来仿佛道德寓言,充满伦理训诫。1850年红字的出版使他成为当时最重要的作家;同时他也是一位卓越的短篇家和散文作家。他的代表作品还长篇带有七个尖角楼的房子、玉石雕像,短篇教长的黑面纱、石面人像等。

    教长的黑面纱

    米尔福德礼拜堂的司事站在廊子上忙着拉扯系钟的绳子。村里的老人弯腰曲背沿街走来。孩子们笑脸盈盈,跳跳蹦蹦地跟在父母身边,有的则神气十足地迈着庄重的步子,显示自己一身过礼拜日的新装。衣冠楚楚的小伙子侧眼偷觑好看的姑娘们,觉得礼拜日的阳光使她们比平时更为动人。当人群大部分走进礼拜堂的门廊后,司事开始摇钟,同时注视着胡波牧师的门口。牧师一出现就是停止钟声的信号。

    “胡波牧师可弄了什么在他脸上呵?”司事惊讶地大叫。

    听见的人全都立刻转过身来,望见胡波牧师若有所思地缓缓地向礼拜堂走来。人们不约而同地怔住了,就是有个陌生的牧师占据了胡波先生的布道坛,也不至于使他们这样吃惊。

    “你敢确定那是我们的牧师吗?”教友葛雷问司事。

    “没错儿,是咱们的胡波牧师,”司事回答说,“他今天本该与威斯伯利教区的舒特牧师对换,可舒特牧师要做一次葬礼祈祷,昨天捎信说不来了。”

    引起如此震动的原因,乍看去其实不值得这样大惊小怪。胡波年近三十,颇具绅士风度,虽然还独身,但衣着整洁,像牧师应有的那样;仿佛有一位细心的妻子为他洗浆了圣箍,刷去了礼拜日用的外衣上的一周来的积尘。他的外表只有一点引人注目:那就是箍在额上,遮住了脸庞的一面黑纱;黑纱低垂,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从近处看,那原是两层绢纱,除嘴和下颏外把五官全都遮住了,不过似乎并没有挡住他的视线,只是把眼前的一切生灵和木石之物都投上了一层阴郁的色彩。胡波牧师眼前带着这片阴影,缓慢地、沉静地走来,他像心不在焉的人那样,微驼着背,两眼望着地下,可是对站立在礼拜堂台阶上的教民还是和蔼地颔首致意。他们却看呆了,顾不得还礼。

    “我简直没法相信那块黑纱后面真是咱们胡波牧师的脸。”同事说。

    “我不喜欢这块头纱,”一个老妪蹒跚地走进礼拜堂,一面喃喃自语,“他把脸这么一遮,整个的人就变成了一个可怕的怪物。”

    “我们的牧师疯了。”教友葛雷一面说一面跟随着她跨过门槛。

    在胡波牧师进去之前,这不可思议的怪事,早就在礼拜堂里传开了,教友们都骚动起来,谁都忍不住回头朝门口望去,有人索性站起来转过身,有几个小男孩爬上座位的靠背又摔了下来,造成一片混乱。礼拜堂里乱哄哄的,到处是女人们的衣裙窸窣作响,男子们的脚步拖沓移动,与平日迎候牧师莅临而应有的肃静大不相同。可是胡波牧师似乎没有注意到教民的不安。他几乎毫无声息地走进来了,对坐在礼拜堂两边的会众微微点头,走过最年长的教民身旁时躬身致敬。后者是位白发老人,坐在礼拜堂通道中间的一个沙发上。最奇怪的是可敬的老人对牧师外表的异常竟毫无觉察。他好像也没有感受到周围的惊奇,直到胡波牧师由转梯上了布道坛,面对着教友,而与他们之间隔着一层黑纱,这时老人才若有所悟。牧师脸上那个神秘的标志一刻也没有摘下。他领唱圣诗时,那片纱随着他的呼吸起伏;他宣讲圣经时,面纱的阴影也挡在他和圣书之间。他祈祷时,面纱沉甸甸地贴在他仰起的脸上。他莫不是要在他向之祝祷的敬畏的上帝面前隐藏自己的面孔吗?

    小小一块黑纱,震动如此之大,不止一个神经脆弱的妇女承受不住,提前离开了会场。可是在牧师眼里,面色苍白的会众或许就像他自己的黑纱在他们眼里一样,也是这样可怕啊。

    胡波牧师布道称职,为人所公认,但他并不擅长辞令。他力求通过温和的感化作用引导人们朝向天堂,而不是用奔雷般的言辞,鞭策他们前往。这一天,他的布道在风格和方式上也仍具有他以往的特点。可是,也许是由于其中流露的情绪,也许是听众的想象力,总之,他今天的演说辞是他们所听过的最强有力的一篇。它比往常的布道更带着胡波牧师温良的阴郁的性情。布道的主题是讲隐秘之罪和人们对最亲近的人、对自己的良知都要遮藏不露的隐私,甚至忘却了全能的上帝是能洞察一切的等等。牧师这一字一句都有着一种神秘的力量。会众的每一个人,从天真无邪的少女到铁石心肠的恶棍,都觉得躲在可怕的面纱后面的牧师正悄悄逼来,洞察了他们思想行为的全部罪恶。不少人把叉着的双手按在胸前。胡波牧师的话语并不可怕,至少并不激烈。尽管如此,他的忧郁的声调的每一个颤音都使听众发抖。会场中,与恐惧相随而来的是一种意想不到的悲怆。听众强烈地感到牧师的异常,他们盼望一阵清风把黑纱吹开,而他们几乎相信,露出来的会是另一个陌生的面孔,虽然眼前的形体、举止和声音明明属于胡波牧师。

    礼拜刚一结束,人们不讲规矩,前拥后挤地跑了出来,急不可待地要交流一下压抑了许久的惊异;而且,眼前一没有那块黑纱,人们的心情显然轻松起来。有的围成小圈,挤在一起窃窃私语;有的独自走回家,一路陷入沉思默想;有的人故意大声说笑,亵渎安息日。有几个人自作聪明地摇摇头,暗示说他们能识破这一秘密;还有的人声称这中间根本没有什么奥妙,只不过深夜的灯火损伤了胡波牧师的视力,需要遮蔽。过了片刻,胡波牧师随着教民也走出来了。他那蒙着面纱的脸从这群人转向那群人,他向白发苍苍的父老表示敬意;又以和蔼的尊严风度招呼中年人,如同是他们的朋友和精神向导一样;而转向青年人时则显示着爱护与威严;他还把手放在孩子们的头上,为他们祝福。这都是他每逢安息日的老习惯。可是今天,回报他的礼仪的只有惊奇和迷惘的目光。没有一个人像往常那样攀附牧师与他同行。桑德斯老爷,无疑出于疏忽大意,忘记邀请牧师进餐;自从牧师在此地就职以来,几乎每个礼拜天都是在桑德斯家的餐桌上祝福的。这一天,他只好独自回到住宅;在关门时,他回头看了一眼盯着他的背影的众人。一丝忧伤的苦笑从黑纱背后露出来,隐隐闪烁在嘴边,然后随同牧师一起消失了。

    “真怪,”一位妇女说,“这样一面普通的黑纱,妇女们常系在帽子上,为什么在胡波牧师的脸上就变得这么可怕?”

    “胡波牧师的脑子准是出了毛病,”她的丈夫,村里的医生说,“最难捉摸的是他这怪癖给人们的震动。连我这样一个理智的人也不例外。这面黑纱,虽然只遮住了牧师的脸,却影响着他整个的人,使他从头到脚都带着鬼气,难道你不觉得吗?”

    “一点也不错,”他妻子说,“我说什么也不敢一个人跟他在一起。我真纳闷他自己怕不怕自己!”

    “人有时会自己怕自己的。”她丈夫说。

    下午的礼拜情况与上午完全一样。礼拜结束后,为一位少女鸣响了丧钟。亲戚和朋友都聚集在那家房屋里,关系疏远些的相识则站在门口,谈论着死者的美德。突然他们中断了谈话——胡波牧师出现了,仍然带着那面黑纱,现在它倒是恰当的徽记了。牧师走进了停放遗体的房间,在棺材前躬身与自己已故的教民做最后的告别。他低下头去时,黑纱从他额头上直垂下来,死去的少女要不是永远合上了眼睛,就会看见他的面孔的。胡波牧师这样急忙拉好面纱,莫非是害怕她的目光吗?有人亲眼观察了这次生者与死者之间的会面,毫无犹疑地说,在牧师露出面孔的一刹那,少女的尸体战栗起来,尸衣和那薄纱的帽子也跟着微微抖动,虽然死者的面容仍保持着死亡的宁静。一个迷信的老太婆是这桩奇迹的唯一见证人。胡波牧师离开遗体去到哀悼者的房间,然后走到楼梯口,开始为死者祈祷。这是一篇深情的、感人至深的祷文,充满了悲痛,而又倾注了天国的希望,在牧师最悲伤的语音之间,似乎依稀听到了少女的纤指在轻轻拨动着天堂的琴弦。人们听着觉得不寒而栗,虽然他们并不解其中深意。祷告中说,但愿他们大家,和他自己,还有一切世人,都能像这位少女一样,从容地迎接撕下面纱的最后时刻。抬棺材的人吃力地走着,随后是哀悼的人群,死者在他们前面,胡波牧师戴着黑纱在后面,使得整个的街道充满悲伤的气氛。

    “你为什么往后看?”送葬队伍里有人问他的同伴。

    “我有一种幻觉,”她回答道,“似乎牧师和少女的精灵手拉手在一起走着!”

    “我也这样觉得,也是在那一瞬间。”

    当天晚上,米尔福德村里最漂亮的一双男女要举行婚礼。胡波牧师平素是个忧郁的人,但在这种场合总有一种平静的喜悦,这比喧闹作乐更能引起共鸣的笑脸。胡波牧师的这一特点比什么都更赢得他的教民的爱戴。婚礼上的宾客焦急地等待他的到来,满心以为整日里笼罩着他的那奇异的恐惧气氛,现在一定会烟消云散。可是结果并不是这样。胡波牧师一进门,人们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那可怕的黑纱,它曾为葬礼增添了更深的哀痛,现在给婚礼带来的只能是凶兆。宾客们顿时觉得似乎有一朵乌云从黑纱后面滚滚而来,遮住了花烛的光亮。新婚夫妇站在牧师面前。但是新娘冰冷的手指在新郎发抖的手里颤栗着,她像死一样的苍白引起人们窃窃私语,说这是下午刚下葬的那个姑娘从坟墓里出来进入洞房。如果世上还有比这更惨淡的婚礼,那就是响起丧钟的那着名的一次了见霍桑的短篇婚礼上的丧钟。在仪式之后,胡波牧师举杯向新人祝贺,他的声调温和轻快,这本应像炉中欢乐的火花,照亮客人们的脸。可就在牧师举杯的瞬间,他在穿衣镜里看见了自己的形象,黑纱使他自己也卷进征服众人的那种恐惧之中。他全身颤抖,嘴唇发白,他把尚未尝过的酒洒在地毯上,直冲进茫茫的黑夜里。原来,大地也戴着自己的黑纱。

    第二天,米尔福德全村只有一个话题,那就是牧师的黑纱。黑纱以及它背后的秘密成为街谈巷议和妇女在窗前饶舌的材料。它是酒店老板向顾客报道的头条新闻。孩子们在上学的路上也嘁嘁喳喳地说着它。一个学样的小家伙用一块旧黑手帕遮住了脸,这恶作剧不但使同学们胆战心惊,把他自己也吓得几乎神智错乱。

    说来奇怪,教区里那些多嘴的、好打听的人们,没有一个敢直截了当地把问题提到胡波牧师面前,问问他为什么这样做。在过去,每当他有一点事情需人过问时,给他出主意的从不乏人,他自己也乐于听从别人的规劝。如果说他有什么过失,那就是极端缺乏自信,哪怕是最温和的责备也会使他把微不足道的小事看成犯罪。尽管尽人皆知他这过分随和的毛病,可是教民中间没有一个人提起黑纱的事,对他进行善意的规劝。一种既不明说,又掩盖不住的恐惧使大家互相推诿,最后只好采取权宜之计,派出教会代表和胡波牧师面谈,以免黑纱问题发展成为丑闻。从来没有一个代表团履行职务像他们这样失败过。牧师友好客气地接待他们,但就座后却一言不发,把挑开这个重大议题的重担全部留给他们,这显而易见的议题可能已在胡波牧师的意料之中,黑纱箍在胡波牧师的额头上,遮住了他的面部,只露出两片安详的嘴唇,嘴角上有时挂着一丝苦笑。可是在他们的想象中,那块黑纱却似乎挂在他的胸前,是挡在他和他们之间的一个可怕的秘密象征。黑纱一旦拉开,他们就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