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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成帅-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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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羡羽当即反应过来这个被众卫保护的紫衣人才是真段然。她于是钳制着云贤妃,朝山顶大喊道:“段然,你喜欢她吗?”成羡羽的尾音因为喊得太用力太高亢而嘶哑:“段然,你如果对她有半点喜欢,就下来和我决一死战!”

要自己的爱妃做自己的替身,这种男人就算下来决一死战也依旧薄情!

结果段然却在山顶回道:“朕不知道。”他的声音轻轻飘飘,像一朵冬日的寒云。

然后紫色身影倏然不见,黑压压地铁衣亦骤地消失。

段然带着禁卫继续北逃,他甚至没有探出头来看云贤妃最后一眼。

云贤妃依旧注视着山顶处,那里再次成为空地,空无一人。她的目光良久不曾有一寸一离的移动,渐渐地整个人由淡然变作呆滞。

许久后,云贤妃瞥过头,仰看成羡羽,一字一字地吐道:“你、是、那、个、贱、人、的、妹、妹。”

“你才是贱}人!”成羡羽当即还口:姐姐在她心中是犹如天神般的存在,成羡羽不允许任何人侮辱成慕舟。

此时施宴倾和成植也赶到了成羡羽身边,施宴倾第一次听成羡羽开口骂人,不由稍怔。

“你姐姐本来就贱}人。”云贤妃却没有丝毫悔意,她瞥开头不在看成羡羽,而是眼神迷离自说自话:“我因为思慕陛下而同郡马合离,求陛下收我为妾。陛下当时对我说,他不是不喜欢我,只是曾发誓要替他的母妃还愿,今生不会娶妻纳妾。我当即道没关系,就算没有名分,我也心甘情愿守候陛下一生。那夜,陛下听了我这一番表白动容,我们在广成王府行了男女之事。”

云贤妃的语速很慢,而且语调也没有起伏,就像庙里的老和尚一下下敲木鱼一样:“从此,我不仅叫父王忠心跟随陛下,而且我自己每天为陛下打点所有事宜,陛下的每一件衣裳都是我做的,一日三餐皆由我亲手烹制后命人送到玉京王府。有一天清晨,我照例做好陛下的早饭叫小婢送过去,小婢却很快回来,跟我说陛下在大街上牵着他的新娘子回来。我不信跑出去看,结果看见陛下真的穿着新郎官的衣裳,用连理绸牵着凤冠霞帔的帝师回来。”

云贤妃突然狂笑,胸口震颤:“跟我说一辈子不娶妻纳妾的陛下居然以正妻之礼娶你姐姐过门,呵——”她说着一声讪笑,仿似自嘲:“晴天霹雳,我当时觉着除了一死了之,再也没有别的法子面对了。”

云贤妃嘴角旋起一抹诡绝的笑,她又重新偏回目光看成羡羽:“但是天不叫我死,还令我无意从别人那里知晓了一些关于你姐姐的秘密。譬如你姐姐暗里遵从先皇旨令刺杀陛下,痛下毒手,明面却在陛下被刺后前去探望,装出一副心疼的样子。暗里你姐姐将陛下圈禁京畿,一手督造出圈禁他的玉京王府,明里面对陛下的哀求和倾诉,你姐姐却故作不知,还假惺惺地安慰陛下。”云贤妃越说嘴角的笑就勾得越厉害:“再譬如,数年间给陛下每日下毒的暗影,也是我们尊敬的帝师派去的……”

“你住口!”成羡羽怒斥道:“原来是你挑拨了我姐姐和段然。”

“什么挑拨?”云贤妃却哈哈大笑,声如鬼魅,带着无穷无尽的讥讽:“若两人毫无间隙,又何用挑拨?你姐姐明明就做了那些辜负陛下的事,既然敢做,为何不敢让人说?你姐姐甚至不曾为陛下做过一顿饭一件衣裳,你……”

云贤妃话音未完,成羡羽就挥剑杀掉了她。

姚拂剑和施宴倾在旁边听着,都默不作声。

还是成植最先出了声:“堂姐我们快继续追段然,不要让他跑远了!”

成羡羽幡然回过神来,带领剩余人马继续追赶段然。

约莫一个时辰的功夫,常军再次赶上殷军。

这一回两军隔着一条并不算太宽的河,常军在南,殷军在北。

也有些殷军动作慢了,来不及渡河,已经全部被常军擒住。

成羡羽发现这些俘虏里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她有着倾国的姿容,神态却柔弱不堪,身形相貌叫人瞧着就觉是一朵无限娇羞温柔的解语花。虽只初次见面,就令人有一种本能的冲动,想把心里的梯己说与她听。

这个女人成羡羽是认得的,她就是在益州城陪同段然剥腹观胎的那位夫人。

她必是文淑妃无疑了。

成羡羽亲自拽着文淑妃站起来,她将剑横在文淑妃脖子上,朝对岸冷讽喊道:“段然,你怎么不求我救她?”文淑妃参与过剥腹观胎,成羡羽并不打算将这个冷血的女人留在世上。但成羡羽依然对河对岸的段然喊:“段然,你求我救她也许我会饶她一命。”成羡羽故意羞辱段然,直戳他的不堪:“你不是一贯喜欢求人的么?就算是敌人,为了性命你不是也能卑躬屈膝,以脸贴地的么?”

“皇上,皇上救我啊!”文淑妃看来是很怕死,她在成羡羽的剑下瑟瑟发抖。文淑妃就带着这种颤抖向对岸的段然颤音喊道:“皇上,臣妾是你最喜欢的文儿啊!皇上你救我啊,你求求她我就不会死!皇上!”

段然在河对岸转过身,带领剩余殷军继续北逃。

他自转过身后,就再也没有回顾文淑妃一眼。

只剩下文淑妃在河的南岸不敢置信地放声哭泣:“陛下你不要丢下我!陛下!你把凤冠都赐给了臣妾啊,你说一回京就封我为后啊!”

“呵!”成羡羽冷笑一声,手上将剑向外一拉,割破了文淑妃的脖子。

杀掉文淑妃后,成羡羽没有片刻地停留,带领姚拂剑、成植、施宴倾继续追赶段然。

段然已是穷途末路。

段然终于拔剑使出了成家剑法。

他虽然拔剑,但却形同鬼魅,没有一个人能看清他的出手,很快就以十以百的杀掉常军。眼见着常军越来越少,殷军却损失得并不多,姚拂剑心一横,他伸臂将成羡羽推护到自己身后。姚拂剑自己则纵身一跃,上前独挑段然。

大约斗不过十回,姚拂剑左小腿就被段然的剑刺中了,他膝盖一折身体蹲下来。

“姚大哥!”成羡羽边和殷军搏斗边观察段姚二人的决斗,见姚拂剑受伤落败,她禁不住疾呼:“你快退回来!”

姚拂剑却不退,他竟将自己双手都握上了段然的剑刃,顿时鲜血淋漓。接着姚拂剑不顾腿伤,运气轻功以这种蹲下的姿势连人带剑往后飞,因为用力过猛速度太快,姚拂剑的后背直撞到一根大树上,然后连人带剑摔了下来。

段然的剑至始至终插在姚拂剑腿上。

姚拂剑将段然的剑夺了过来,段然没有剑了。

没有剑,他再也使不出成家剑法。

成羡羽很快明白了姚拂剑的用意,她侧身持剑向段然袭去。

段然似眸中一慌,转身飞速向北飞,脚不沾地。

成羡羽哪能让他跑了,自然纵身跃起,追着段然飞到很远之外。

两个人很快消失在姚拂剑和两军士兵的视线里。

姚拂剑心急:段然虽没了剑,但依旧是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二小姐这么过去单挑只怕有危险。

姚拂剑想着就欲飞过去帮忙,但他一站起来就又跪了……刚才他夺剑拼尽了十二分力道,腿上伤得太重,只能原地抵挡进攻,无法迈步前行。姚拂剑立即环顾四周,想看看能不能找出人前去帮成羡羽:成植前后左右都围绕着殷军,植少爷聚精会神在抗击打斗,看样子一时半会根本脱不开身。而施宴倾,他身前伫着两个保护他的常兵,随这位不会武功的神医一道左躲右闪。

姚拂剑在心里吸一口气:唯愿二小姐能吉人天相,单挑能战胜段然。

50手刃段然(下)

这边,成羡羽追着段然飞了很远,他脚下不停,她脚下亦不停。

两人渐渐来到一处废弃的宅院。

宅院不大,成羡羽同段然在房顶上打斗。

成羡羽时刻注意着不被段然夺剑,她以成家剑法对抗他的赤手空拳,倒也不落下风。

两人约莫斗了一刻钟,已从房顶落至院内。段然忽举掌劈来,掌中注满自己十层功力,两侧生风震得院中柏树的叶子全部“唰唰”作响。

成羡羽急忙横起自己手中的宝剑格挡,段然也不收手,直接就往成羡羽的宝剑上劈。

成羡羽咬牙用剑生生接住段然的掌风。她的牙齿已经咬破了嘴唇,浑身十层功力已经使出了十二层,手腕却还是不可控地颤动,颤动……颤动得越来越厉害,眼看成羡羽宝剑就要脱手,就要抗不住了……突然,加注在她剑上的段然的力道消失了。

成羡羽吃惊地望过去,见段然匆匆收回了手,仓促之下他内力明显反噬,嘴角甚至涌出一行血来。

但是段然对这些不管不顾,他整个人忽地得了癫痫般瑟瑟颤抖,缩起脖子,佝偻起背,蜷起上身。

段然形似垂垂老人般,颤颤巍巍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拔塞倒出里面的白色块状物体,他先只是倒在掌心一块一块的吃,到后来迫不及待,竟干脆仰脖将瓶口对着自己嘴往里灌。

成羡羽怔耸数秒,骤然明白过来:段然的五石散瘾犯了!!

说时迟那时快,她扬剑上前,以“紫冥斩”的招式瞬间挑断段然手筋脚筋。段然刚刚吃完五石散,尚未发散毫无还手之力,竟是不堪一击,颓然倒地。

成羡羽狠狠注视着瘫软在地上的段然,口中既讽且叹:“段然,没想到啊,你用五石散来控制那些对你有异议的人,结果最后你自己居然也害在这五石散上!”成羡羽放声大笑,心头狂爽:“哈哈哈哈,报应不爽!真是活该啊活该!”

虽然段然四肢筋脉已断,成羡羽依旧拿出为段然准备的手铐脚铐,毫不犹豫将他四肢铐牢。

“将军,有急报!”有两三个常兵穿过大门,跑进了厅内,气喘吁吁好像很着急:“成将军,有,有急报。”

“别吵!”成羡羽径直将段然往院前的正堂里一扔,然后掌风向后一甩,用真气把两扇门牢牢关紧。她在紧锁的堂内对外面的常兵命令道:“你们谁也不许进来,都在外面等着!”

成羡羽说着将佩剑收回腰间剑鞘,然后掏出那把乌金之金打造,无坚不摧的匕首。

她要在这堂内亲手手刃段然!!!

成羡羽挽起袖子,缓缓地靠近段然。她蹲下来:首先注意到段然脖子上戴着一根绳子,绳子上串着个红瓷小瓶,小到拇指指甲大小。

成羡羽心一沉,审问段然:“这里面是什么?”

段然四肢无力瘫软在地上,多处流血浸染铁链,却依旧狂放冷笑一声,寒气森冷。他毫不遮掩告诉成羡羽:“这里面是你姐姐的骨灰。”他还特别强调:“骨灰太多,其它的都洒了,就取了这点装在瓶内。”

成羡羽怒火中烧:段然竟然这样对待姐姐的尸体!!转念又讥笑段然:“你夷平了帝师楼,用那么多符封着,又不允许宫里有筝声,你将所有跟姐姐有关的东西都抛弃在玉京王府,明显是忌怕姐姐的冤魂来找你算账,却又把姐姐的骨灰带在身边。呵,你到底是想要她的鬼魂来找你啊,还是别来找你啊?”

段然摇摇头:“朕不知道。”

“那你真可悲,什么都不知道,做到皇帝也没有活明白。”成羡羽毫不留情地挖苦他。

段然苦笑: “朕误信谗言,有人上本参了你姐姐,说她要谋朝篡位……”

“谋朝篡位?”成羡羽骤然打断段然:“我们成家世代忠良,我姐姐更是对你一往情深,你却认为她谋朝篡位?我们成家会谋你们段氏的皇位?!”四百年成家帝师,居然在段然眼里是这么不堪。成羡羽想来可笑,既愤且怒,提起匕首就剜去了段然的一对眼珠:“有眼无珠,不如不要。”望着段然的双眸蹦出眼眶,鲜血如注,她恨恨骂道:“帝王薄情,你们在意的只有自己的宝座江山!”

段然突然变得很激动,呛声连连:“是朕要坐这宝座吗?是谁逼着推我上去的?是谁?!”他耸着肩膀,抖动着胸脯,没有眼珠的双眼也跟着抖动,样子十分吓人:“我也是琉璃万顷,皆不入眼的。”

成羡羽才不管段然怎么说,她也不忌讳就把段然上身衣服剥光了,准备一刀一刀的剐,却骇然看到段然后背有道巨深的伤疤:从肩胛骨一直延伸到腰部,看痕迹像是被刀反复砍过几次。

成羡羽本来准备先剐段然前胸的,此刻却转变了主意,决定先剐他后背。她一刀剐下去,就听见段然说:“朕这背后挨过四刀,都是你们成家女人给的。”

成羡羽才懒得听段然讲,她一片肉一片肉的剥他:“苍天有眼,终不姑息奸恶。这一刀,剐你负心叛妻。这一刀,剐你反骨杀妻。这一刀,剐你绝情无义。”她越说越激动,下手愈来愈快,愈来愈重:“刚才那数刀是给我姐姐剐的,现在这一刀是给我二叔剐的,这一刀是给三叔……”两千多条人命,她一小块一小块的割段然的肉,她早打定主意要凑够两千多刀。

段然鲜血狂流,血不禁染红了段然的紫衣,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成羡羽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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