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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7章

金庸合集-第18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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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跳过了这一句,再练下去时,又觉顺利,但数句一过,
重遇阻难,自此而下,阻难叠出,直到篇末,共有一十九句
未能照练。
张无忌沉思半晌,将那羊皮供在石上,恭恭敬敬的躬身
下拜,磕了几个头,祝道:“弟子张无忌,无意中得窥明教神
功心法,旨在脱困求生,并非存心窥窃贵教秘籍。弟子得脱
险境之后,自当以此神功为贵教尽力,不敢有负列代教主栽
培救命之恩。”
小昭也跪下磕了几个头,低声祷祝道:“列代教宗在上,
请你们保佑张公子重整明教,光大列祖列宗的威名。”
张无忌站起身来,说道:“我非明教教徒,奉我太师父的
教训,将来也决不敢身属明教。但我展读阳教主的遗书后,知
道明教的宗旨光明正大,自当竭尽所能,向各大门派解释误
会,请双方息争。”
小昭道:“张公子,你说有一十九句句子尚未练成,何不
休息一会,养足精神,把它都练成了?”
张无忌道:“我今日练成乾坤大挪移第七层心法,虽有一
十九句跳过,未免略有缺陷,但正如你曲中所说:‘日盈昃,

月满亏蚀。天地尚无完体。’我何可人心不足,贪多务得?想
我有何福泽功德,该受这明教的神功心法?能留下一十九句
练之不成,那才是道理啊。”
小昭道:“公子说得是。”接过羊皮,请他指出那未练的
一十九句,暗暗念诵几遍,记在心中。张无忌笑道:“你记着
干甚么?”小昭脸一红,说道:“不干甚么,我想连公子也练
不会,倒要瞧瞧是怎样的难法。”
哪知道张无忌事事不为己甚,适可而止,正应了“知足
不辱”这一句话。原来当年创制乾坤大挪移心法的那位高人,
内力虽强,却也未到相当于九阳神功的地步,只能练到第六
层而止。他所写的第七层心法,自己已无法修练,只不过是
凭着聪明智慧,纵其想象,力求变化而已。张无忌所练不通
的那一十九句,正是那位高人单凭空想而想错了的,似是而
非,已然误入歧途。要是张无忌存着求全之心,非练到尽善
尽美不肯罢手,那么到最后关头便会走火入魔,不是疯癫痴
呆,便致全身瘫痪,甚至自绝经脉而亡。
当下两人搬过沙石,葬好了阳顶天夫妇的遗骸,走到石
门之前。
这次张无忌单伸右手,按在石门边上,依照适才所练的
乾坤大挪移心法,微一运劲,那石门便轧轧声响,微微晃动,
再加上一层力,石门缓缓的开了。
小昭大喜,跳起身来,拍手叫好,手足上铁练相击,叮
叮当当的乱响。张无忌道:“我再拉一拉你的铁链。”小昭笑
道:“这一次定然成啦!”
张无忌拉住她双手之间的铁链,运劲分拉,铁链渐渐延

长,却是不断。小昭叫道:“啊哟,不好!你越拉越长,我可
更加不便啦。”张无忌摇头道:“这链子当真邪门,只怕便拉
成十几丈长,它还是不断。”原来明教上代教主得到一块天上
落下来的古怪陨石,其中所含金属质地不同于世间任何金铁,
锐金旗中的巧匠以之试铸兵刃不成,便铸成此链。张无忌见
小昭垂头丧气,安慰她道:“你放心,包在我身上给你打开铁
链。咱们困在这山腹之中,尚能出去,难道还奈何不了这两
根小小铁链?”
他要找圆真报仇,返身再去推那两块万斤巨石,可是他
虽练成神功,究非无所不能,两块巨石被他推得微微撼动,却
终难掀开。他摇摇头,便和小昭从另一边门的石门中走了出
去。他回身推拢石门,见那石门又哪里是门了?其实是一块
天然生成的大岩石,岩底装了一个大铁球作为门枢。年深日
久,铁球生锈,大岩石更难推动了。他想当年明教建造这地
道之时,动用无数人力,穷年累月,不知花了多少功夫,多
少心血。
他手持地道秘图,循图而行,地道中岔路虽多,但毫不
费力的便走出了山洞。
出得洞来,强光闪耀,两人一时之间竟然睁不开眼,过
了一会,才慢慢睁眼,只见遍地冰雪,阳光照在冰雪之上,反
射过来,倍觉光亮。
小昭吹熄手中的木条,在雪地里挖了个小洞,将木条埋
在洞里,说道:“木条啊木条,多射你照亮张公子和我出洞,
倘若没有你,我们可就一筹莫展了。”
张无忌哈哈大笑,胸襟为之一爽,转念又想:“世人忘恩

负义者多,这小姑娘对一根木条尚且如此,想来当是厚道重
义之人。”侧头向她一笑,冰雪上反射过来的强光照在她的脸
上,更显得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不禁赞叹:“小昭,你好
看得很啊。”
小昭喜道:“张公子,你不骗我么?”张无忌道:“你别装
驼背跛脚的怪样子,现下这样子才好看。”小昭道:“你叫我
不装,我就不装。小姐便是杀我,我也不装。”
张无忌道:“瞎说!好端端的,她干么杀你?”又看了她
一眼,但见她肤色奇白,鼻子较常女为高,眼睛中却隐隐有
海水之蓝意,说道:“你是本地西域人,是不是?比之我们中
原女子,另外有一份好看。”小昭秀眉微蹙,道:“我宁可像
你们中原的姑娘。”
张无忌走到崖边,四顾身周地势,原来是在一座山峰的
中腰。当时说不得将他藏在布袋中负上光明顶来,他于沿途
地势一概不知,此时也不知身在何处。极目眺望,遥见西北
方山坡上有几个人躺着,一动不动,似已死去,道:“咱们过
去瞧瞧。”携着小昭的手,纵身向那山坡疾驰而去。这时他体
内九阳真气流转如意,乾坤大挪移心法练到了第七层,一举
手,一抬足,在旁人看来似非人力所能,虽然带着小昭,仍
是身轻如燕。
到得近处,只见两个人死在雪地之中,白雪中鲜血飞溅,
四人身上都有刀剑之伤。其中三人穿明教徒服色,另一人是
个僧人,似是少林派子弟。张无忌惊道:“不好!咱们在山腹
中呆了这许多时候,六大派的人攻了上去啦!”一摸四人心口,
都已冰冷,显已死去多时。忙拉着小昭,循着雪地里的足迹

向山上奔去。走了十余丈,又见七人死在地下,情状可怖。
张无忌大是焦急,说道:“不知杨逍先生、不悔妹妹等怎
样了?”他越走越快,几乎是将小昭的身子提着飞行,转了一
个弯,只见五名明教徒的尸首挂在树枝之上,都是头下脚上
的倒悬,每人脸上血肉模糊,似被甚么利爪抓过。小昭道:
“是华山派的虎爪手抓的。”张无忌奇道:“小昭,你年纪轻轻,
见识却博,是谁教你的?”
他这句话虽然问出了口,但记挂着光明顶上各人安危,不
等小昭回答,便即带着她飞步上峰。一路上但见尸首狼藉,大
多数是明教教徒,但六大派的弟子也有不少。想是他们在山
腹中一日一夜之间,六大派发动猛攻。明教因杨逍、韦一笑
等重要首领尽数重伤,无人指挥,以致失利,但众教徒虽在
劣势之下,兀自苦斗不屈,是以双方死伤均重。
张无忌将到山顶,猛听得兵刃相交之声,乒乒乓乓的打
得极为激烈,他心下稍宽,暗想:“战斗既然未息,六大派或
许尚未攻入大厅。”快步往相斗处奔去。
突然间呼呼风响,背后两枚钢镖掷来,跟着有人喝道:
“是谁?停步!”
张无忌脚下毫不停留,回手轻挥,两枚钢镖立即倒飞回
去,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呼,跟着呯的一声,有人摔倒在
地。张无忌一怔,回过头来,只见地下倒着一名灰袍僧人,两
枚钢镖钉在他右肩之上。他更是一呆,适才回手一挥,只不
过想掠斜钢镖来势,不致打到自己身上而已,哪料到这么轻
轻一挥之力,竟如此大得异乎寻常。他忙抢上前去,歉然道:
“在下误伤大师,抱歉之至。”伸指拔出钢镖。

那少林僧双肩上登时血如泉涌,岂知这僧人极是剽悍,飞
起一脚,呯的一声,踢在张无忌小腹之上。张无忌和他站得
极近,没料到他竟会突施袭击,一呆之下,那僧人已然倒飞
出去,背脊撞在一棵树上,右足折断,口中狂喷鲜血。张无
忌此时体内真气流转,一遇外力,自然而然而生反击,比之
当日震断静玄的右腿,力道又大得多了。
他见那僧人重伤,更是不安,上前扶起,连声致歉,那
僧人恶狠狠的瞪他,惊骇之心更甚于愤怒,虽然仍想出招击
敌,却已无能为力了。
忽听得围墙之内传出接连三声闷哼,张无忌无法再顾那
僧人,拉着小昭,便从大门中抢了进去,穿过两处厅堂,眼
前是好大一片广场。
场上黑压压的站满了人,西首人数较少,十之八九身上
鲜血淋漓,或坐或卧,是明教的一方。东首的人数多出数倍,
分成六堆,看来六派均已到齐。这六批人隐然对明教作包围
之势。
张无忌一瞥之下,见杨逍、韦一笑、彭和尚、说不得诸
人都坐在明教人众之内,看情形仍是行动艰难。杨不悔坐在
她父亲身旁。
广场中心有两人正在拚斗,各人凝神观战,张无忌和小
昭进来,谁也没加留心。
张无忌慢慢走近,定神看时,见相斗双方都是空手,但
掌风呼呼,威力远及数丈,显然二人都是绝顶高手。那两人
身形转动,打得快极,突然间四掌相交,立时胶住不动,只

在一瞬之间,便自奇速的跃动转为全然静止,旁观众人忍不
住轰天价叫了一声:“好!”
张无忌看清楚两人面貌时,心头大震,原来那身材矮小、
满脸精悍之色的中年汉子,正是武当派的四侠张松溪。他的
对手是个身材魁伟的秃顶老者,长眉胜雪,垂下眼角,鼻子
钩曲,有若鹰嘴。张无忌心想:“明教中还有这等高手,那是
谁啊?”
忽听得华山派中有人叫道:“白眉老儿,快认输罢,你怎
能是武当张四侠的对手?”张无忌听到“白眉老儿”四个字,
心念一动:“啊,原来他……他……他便是我外公白眉鹰王!”
心中立时生出一股孺慕之意,便想扑上前去相认。
但见殷天正和张松溪头顶都冒出丝丝热气,两人便在这
片刻之间,竟已各出生平苦练的内家真力。一个是天鹰教教
主、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一个是张三丰的得意弟子、身
属威震天下的武当七侠,眼看霎时之间便要分出胜败。明教
和六大派双方都是屏气凝息,为自己人担心,均知这一场比
拚,不但是明教和武当双方威名所系,而且高手以真力决胜,
败的一方多半有性命之忧。只见两人犹似两尊石像,连头发
和衣角也无丝毫飘拂。
殷天正神威凛凛,双目炯炯,如电闪动。张松溪却是谨
守武当心法中“以逸待劳、以静制动”的要旨,严密守卫。他
知殷天正比自己大了二十多岁,内力修为是深了二十余年,但
自己正当壮年,长力充沛,对方年纪衰迈,时刻一久,便有
取胜之机。岂知殷天正实是武林中一位不世出的奇人,年纪
虽大,精力丝毫不逊于少年,内力如潮,有如一个浪头又是

一个浪头般连绵不绝,从双掌上向张松溪撞击过去。
张无忌初见张松溪和殷天正时,心中一喜,但立即喜去
忧来,一个是自己的外公,乃是肯肉至亲;一个是父亲的师
兄,待他有如亲子,当年他身中玄冥神掌,武当诸侠均曾不
惜损耗内功,尽心竭力的为他疗伤,倘若两人之中有一人或
伤或死,在他都是毕生大恨。
张无忌微一沉吟,正想抢上去设法拆解,忽听殷天正和
张松溪齐声大喝,四掌发力,各自退出了六七步。
张松溪道:“殷老前辈神功卓绝,佩服佩服!”殷天正声
若洪钟,说道:“张兄的内家修为超凡入圣,老夫自愧不如。
阁下是小婿同门师兄,难道今日定然非分胜负不可吗?”张无
忌听他言中提到父亲,眼眶登时红了,心中不住叫着:“别打
了,别打了!”
张松溪道:“晚辈适才多退一步,已输了半招。”躬身一
揖,神定气闲的退了下去。
突然武当派中抢出一个汉子,指着殷天正恕道:“殷老儿,
你不提我张五哥,那也罢了!今日提起,叫人好生恼恨。我
俞三哥、张五哥两人,全是伤折在你天鹰教手中,此仇不报,
我莫声谷枉居‘武当七侠’之名。”呛啷啷一声,长剑出鞘,
太阳照耀下剑光闪闪,摆了一招“万岳朝宗”的姿式。这是
武当子弟和长辈动手过招时的起手式,莫声谷虽然怒气勃勃,
但此时早已是武林中极有身分的高手,在众目睽睽之下,一
举一动自不能失了礼数。
殷天正叹了口气,脸上闪过一阵黯然之色,缓缓道:“老
夫自小女死后,不愿再动刀剑。但若和武当诸侠空手过招,却

又未免托大不敬。”指着一个手执铁棍的教徒道:“借你的铁
棍一用。”那明教教徒双手横捧齐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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