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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6章

金庸合集-第18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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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了。”问小昭道:“你怎知道这羊皮上的秘密?”
小昭低头道:“老爷跟小姐说起时,我暗中偷听到的。他
们是明教教徒,不敢违犯教规,到这秘道中来找寻。”
张无忌瞧着两堆骷髅,颇为感慨,说道:“把他们葬了罢。”
两人去搬了些炸下来的泥沙石块,堆在一旁,再将阳顶天夫
妇的骸骨移在一起。
小昭忽在阳顶天的骸骨中捡起一物,说道:“张公子,这
里有封信。”
张无忌接过来一看,见封皮上写着“夫人亲启”四字。年
深日久,封皮已霉烂不堪,那四个字也已腐蚀得笔划残缺,但

依稀仍可看得出笔致中的英挺之气,那信牢牢封固,火漆印
仍然完好。张无忌道:“阳夫人未及拆开,便已自杀。”将那
信恭恭敬敬的放在骸骨之中,正要堆上沙石。小昭道:“拆开
来瞧瞧好不好?说不定阳教主有甚遗命。”
张无忌道:“只怕不敬。”小昭道:“倘若阳教主有何未了
心愿,公子去转告老爷小姐,让他们为阳教主办理,那也是
好的。”张无忌一想不错,便轻轻拆开封皮,抽出一幅极薄的
白绫来,只见绫上写道:
“夫人妆次:夫人自归阳门,日夕郁郁。余粗鄙寡德,无
足为欢,甚可歉咎,兹当永别,唯夫人谅之。三十二代衣教
主遗命,令余练成乾坤大挪移神功后,率众前赴波斯总教,设
法迎回圣火令。本教虽发源于波斯,然在中华生根,开枝散
叶,已数百年于兹。今鞑子占我中土,本教誓与周旋到底,决
不可遵波斯总教无理命令,而奉蒙古元人为主。圣火令若重
入我手,我中华明教即可与波斯总教分庭抗礼也。”
张无忌心想:“原来明教的总教在波斯国。这衣教主和阳
教主不肯奉总教之命而降顺元朝,实是极有血性骨气的好汉
子。”心中对明教又增了几分钦佩之意,接着看下去:
“今余神功第四层初成,即悉成昆之事,血气翻涌不能自
制,真力将散,行当大归。天也命也,复何如耶?”
张无忌读到此处,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原来阳教主在
写这信之时,便已知道他夫人和成昆在秘道私会的事了。”见
小昭想问又不敢问,于是将阳顶天夫妇及成昆间的事简略说
了。小昭道:“我说都是阳夫人不好。她若是心中一直有着成
昆这个人,原不该嫁阳教主,既已嫁了阳教主,便不该再和

成昆私会。”
张无忌点了点头,心想:“她小小年纪,倒是颇有见识。”
继续读下去:
“今余命在旦夕,有负衣教主重托,实为本教罪人,盼夫
人持余亲笔遗书,召聚左右光明使者、四大护教法王、五行
旗使、五散人,颁余遗命曰:‘不论何人重获圣火令者,为本
教第三十四代教主。不服者杀无赦。令谢逊暂摄副教主之位,
处分本教重务。”
张无忌心中一震,暗想:“原来阳教主命我义父暂摄副教
主之位。我义父文武全才,阳教主死后,我义父已是明教中
第一位人物。只可惜阳夫人没看到这信,否则明教之中也不
致如此自相残杀,闹得天翻地覆。”想到阳顶天对谢逊如此看
重,很是喜欢,却又不禁伤感,出神半晌,接读下去:
“乾坤大挪移心法暂由谢逊接掌,日后转奉新教主。光大
我教,驱除胡虏,行善去恶,持正除奸,令我明尊圣火普惠
天下世人,新教主其勉之。”
张无忌心想:“照阳教主的遗命看来,明教的宗旨实在正
大得紧啊。各大门派限于门户之见,不断和明教为难,倒是
不该了。”见那遗书上续道:
“余将以身上残存功力,掩石门而和成昆共处。夫人可依
秘道全图脱困。当世无第二人有乾坤大挪移之功,即无第二
人能推动此‘无妄’位石门,待后世豪杰练成,余及成昆骸
骨朽矣。顶天谨白。”
最后是一行小字:“余名顶天,然于世无功,于教无勋,
伤夫人之心,赍恨而没,狂言顶天立地,诚可笑也。”

在书信之后,是一幅秘道全图,注明各处岔道门户。
张无忌大喜,说道:“阳教主本想将成昆关入秘道,两人
同归于尽,哪知他支持不到,死得早了,让那成昆逍遥至今。
幸好有此图,咱们能出去了。”在图中找到了自己置身的所在,
再一查察,宛如一桶冰水从头上淋将下来,原来唯一的脱困
道路,正是被圆真用大石塞阻了的那一条,虽得秘道全图,却
和不得无异。
小昭道:“公子且别心焦,说不定另有通路。”接过图去,
低头细细查阅,但见图上写得分明,除此之外,更无别处出
路。
张无忌见她脸上露出失望神色,苦笑道:“阳教主的遗书
说道,倘若练成乾坤大挪移神功,便可推动石门而出。当世
似乎只有杨逍先生练过一些,可是功力甚浅,就算他在这里,
也未必管用。再说,又不知‘无妄位’在甚么地方,图上也
没注明,却到哪里找去?”
小昭道:“‘无妄位’吗?那是伏羲六十四卦的方位之一,
乾尽午中,坤尽子中,其阳在南,其阴在北。‘无妄’位在
‘明夷’位和‘随’位之间。”说着在石室中踏勘方位,走到
西北角上,说道:“该在此处了。”
张无忌精神一振,道:“真的么?”奔到藏兵器的甬道之
中,取过一柄大斧,将石壁上积附的沙土刮去,果然露出一
道门户的痕迹来,心想:“我虽不会乾坤大挪移之法,但九阳
神功已成,威力未必便逊于此法。”当下气凝丹田,劲运双臂,
两足摆成弓箭步,缓缓推将出去。推了良久,石门始终绝无
动静。不论他双手如何移动部位,如何催运真气,直累得双

臂疼痛,全身骨骼格格作响,那石门仍是宛如生牢在石壁上
一般,连一分之微也没移动。
小昭劝道:“张公子,不用试了,我去把剩下来的火药拿
来。”张无忌喜道:“好!我倒将火药忘了。”两人将半桶火药
尽数装在石门之中,点燃药引,爆炸之后,石门上炸得凹进
了七八尺去,甬道却不出现,看来这石门的厚度比宽度还大。
张无忌颇为歉咎,拉着小昭的手,柔声道:“小昭,都是
我不好,害得你不能出去。”
小昭一双明净的眼睛凝望着他,说道:“张公子,你该当
怪我才是,倘若我不带你进来……那便不会……不会……”说
到这里,伸袖拭了拭眼泪,过了一会,忽然破涕为笑,说道:
“咱们既然出不去了,发愁也没用。我唱个小曲儿给你听,好
不好?”
张无忌实在毫没心绪听甚么小曲,但也不忍拂她之意,微
笑道:“好啊!”
小昭坐在他身边,唱了起来:
“世情推物理,人生贵适意,想人间造物搬兴废。吉藏凶,
凶藏吉。”
张无忌听到“吉藏凶,凶藏吉”这六字,心想我一生遭
际,果真如此,又听她歌声娇柔清亮,圆转自如,满腹烦忧
登时大减。又听她继续唱道:
“富贵哪能长富贵?日盈昃,月满亏蚀。地下东南,天高
西北,天地尚无完体。”
张无忌道:“小昭,你唱得真好听,这曲儿是谁做的?”小
昭笑道:“你骗我呢,有甚么好听?我听人唱,便把曲儿记下

来了,也不知是谁做的。”张无忌想着“天地尚无完体”这一
句,顺着她的调儿哼了来来。小昭道:“你是真的爱听呢,还
是假的爱听?”张无忌笑道:“怎么爱听不爱听还有真假之分
吗?自然是真的。”
小昭道:“好,我再唱一段。”左手的五根手指在石上轻
轻按捺,唱了起来:
“展放愁眉,休争闲气。今日容颜,老于昨日。古往今来,
尽须如此,管他贤的愚的,贫的和富的。
“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日。受用了一朝,一朝便宜。百
岁光阴,七十者稀。急急流年,滔滔逝水。”
曲中辞意豁达,显是个饱经忧患、看破了世情之人的胸
怀,和小昭的如花年华殊不相称,自也是她听旁人唱过,因
而记下了。张无忌年纪虽轻,十年来却是艰苦备尝,今日困
处山腹,眼见已无生理,咀嚼曲中“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
日”那两句,不禁魂为之销。所谓“那一日”,自是身死命丧
的“那一日”。他以前面临生死关头,已不知凡几,但从前或
生或死,都不牵累别人,这一次不但拉了一个小昭陪葬,而
且明教的存毁,杨逍、杨不悔诸人的安危、义父谢逊和圆真
之间的深仇,都和他有关,实在是不想就此便死。
他站起身来,又去推那石门,只觉体内真气流转,似乎
积蓄着无穷无尽的力气,可是偏偏使不出来,就似满江洪水
给一条长堤拦住了,无法宣泄。
他试了三次,颓然而废,只见小昭又已割破了手指,用
鲜血涂在那张羊皮之上,说道:“张公子,你来练一练乾坤大

挪移心法,好不好?说不定你聪明过人,一下子便练会了。”
张无忌笑道:“明教的前任教主们穷终身之功,也没几个
练成的,他们既然当了教主,自是个个才智卓绝。我在旦夕
之间,又怎能胜得过他们?”
小昭低声唱道:“受用一朝,一朝便宜。便练一朝,也是
好的。”
张无忌微微一笑,将羊皮接了过来,轻声念诵,只见羊
皮上所书,都是运气导行、移宫使劲的法门,试一照行,竟
是毫不费力的便做到了。见羊皮上写着:“此第一层心法,悟
性高者七年可成,次者十四年可成。”心下大奇:“这有甚么
难处?何以要练七年才成?”
再接下去看第二层心法,依法施为,也是片刻真气贯通,
只觉十根手指之中,似乎有丝丝冷气射出,但见其中注明:第
二层心法悟性高者七年可成,次焉者十四年可成,如练至二
十一年而无进展,则不可再练第三层,以防走火入魔,无可
解救。
他又惊又喜,接着去看第三层练法。这时字迹已然隐晦,
他正要取过匕首割自己的手指,小昭抢先用指血涂抹羊皮。张
无忌边读边练,第三层、第四层心法势如破竹般便练成了。
小昭见他半边脸孔胀得血红,半边脸颊却发铁青,心中
微觉害怕,但见他神完气足,双眼精光炯炯,料知无碍。待
见他读罢第五层心法续练时,脸上忽青忽红,脸上青时身子
微颤,如堕寒冰;脸上红时额头汗如雨下。
小昭取出手帕,伸到他额上替他抹汗,手帕刚碰到他额
角,突然间手臂一震,身子一仰,险些儿摔倒,张无忌站了

起来,伸衣袖抹去汗水,一时之间不明其理,却不知已然将
这第五层心法练成了。
原来这“乾坤大挪移”心法,实则是运劲用力的一项极
巧妙法门,根本的道理,在于发挥每人本身所蓄有的潜力,每
人体内潜力原极庞大,只是平时使不出来,每逢火灾等等紧
急关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往往能负千斤。张无忌练
就九阳神功后,本身所蓄的力道已是当世无人能及,只是他
未得高人指点,使不出来,这时一学到乾坤大挪移心法,体
内潜力便如山洪突发,沛然莫之能御。
这门心法所以难成,所以稍一不慎便致走火入魔,全由
于运劲的法门复杂巧妙无比,而练功者却无雄浑的内力与之
相副。正如要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去挥舞百斤重的大铁锤,锤
法越是精微奥妙,越会将他自己打得头破血流,脑浆迸裂,但
若舞锤是个大力士,那便得其所哉了。以往练这心法之人,只
因内力有限,勉强修习,变成心有余力不足。
昔日的明教各位教主都明白这其中关键所在,但既得身
任教主,个个是坚毅不拔、不肯服输之人,又有谁肯知难而
退?大凡武学高手,都服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话,于
是孜孜兀兀,竭力修习,殊不知人力有时而穷,一心想要
“人定胜天”,结果往往饮恨而终。张无忌所以能在半日之间
练成,而许多聪明才智、武学修为远胜于他之人,竭数十年
苦修而不能练成者,其间的分别,便在于一则内力有余,一
则内力不足而已。
张无忌练到第五层后,只觉全身精神力气无不指挥如意,
欲发即发,欲收即收,一切全凭心意所之,周身百骸,当真

说不出的舒服受用。这时他已忘了去推那石门,跟着便练第
六层的心法,一个多时辰后,已练到第七层。
那第七层心法的奥妙之处,又比第六层深了数倍,一时
之间实是难以尽解。好在他精通医道脉理,遇到难明之处,以
之和医理一加印证,往往便即豁然贯通。练到一大半之处,猛
地里气血翻涌,心跳加快。他定了定神,再从头做起,仍是
如此。自练第一层神功以来,从未遇上过这等情形。
他跳过了这一句,再练下去时,又觉顺利,但数句一过,
重遇阻难,自此而下,阻难叠出,直到篇末,共有一十九句
未能照练。
张无忌沉思半晌,将那羊皮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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