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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秦爱(上)-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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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皇帝脸色已微微缓和,“赵高,此事你事先可知晓?”
  赵高忙回道:“回皇上,今日这舞剑之事赵高全然不知。不过,这晏落乃是我中车府的人。其身手了得属实,我也曾向小皇子荐过其人。”
  胡亥的一场胡闹就这样被粉饰成了“忠君效国之心可取”。
  晏落望着烛台上的烛火。
  已经差不多一个时辰了。扶苏一直俯案书文。晏落不知道他是真的太过投入以至于忘记了自己的存在,还是故意将自己闲置一旁。
  终于,扶苏抬起头来,脸上没有表情,“究竟谁欺君了?你?胡亥?还是赵高?”
  晏落深吸了一口气,不敢直对上那双锐利的眸,“都有份。”
  扶苏冷笑了一声,“我都不知你有这样的本事。竟然和赵高、胡亥朋党比周。”
  “事情并非公子所想。”自己与赵、胡二人怎么可能是朋党呢?
  “我未曾想什么。”扶苏望了眼晏落,“只是今日亲眼见了,才知君巧舌如簧。”
  晏落原本有一大堆的话想对扶苏说。可他那句“巧舌如簧”却如锋利刀刃直刺得自己不能言语。
  “赵高至多不过是个得宠的宦官,胡亥……不是我这做兄长的小觑他。他根本成不了气候。你要攀也该攀更像样的枝才是。”扶苏眼神湛亮,笑得淡定而从容。可语气却刻薄而尖锐。
  “有公子这样权倾朝野的主上,晏落还能奢求什么。”他既然知道赵高和胡亥根本无法与他相提并论,为何还要用话来刁难自己。
  “呵。”扶苏冷森一笑,声音直指人心,“你心中想攀的枝其实是我父皇,不是吗?”
  “你……”晏落只觉得一股无形的重力由头顶直罩下来,压得她无法喘息。他……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入宫真正的目的他是从何得知的!
  “果然是。”扶苏含笑颔首。再迟钝的人借由晏落的反应也能轻易窥破他的心事。
  “你不要权势,那要的是什么?容我来猜一下。”扶苏逼近晏落,直视着那双忐忑闪躲的眼,“父皇最在乎的便是江山和性命……”扶苏渐渐压低声音,将唇移至晏落耳边,“你要的是他的江山?还是他的性命?”
  “啊!公子!您在说什么?”晏落吓得一下子跪坐在地上,双眼中满是惊惶。
  扶苏俯身望着他,唇边溢出一个邪冷的笑来,“难道这些不是你要的?”
  “晏……晏落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啊。晏落……晏落只是打心底里敬佩皇上是当世真英雄。所以……所以一直想一睹圣容,绝无半分他想。”这样厉声疾色的扶苏,好骇人。让他由心底里觉得害怕而遥远。
  “那是最好!”深深望了跪着的人一眼,扶苏慢慢挺直身躯,“记住你今天说的每一句话。”
  这是不是表示扶苏相信自己了?晏落稍稍松了口气,紧绷的心情才刚刚释下。又听得那悠扬低沉的声音冷冷道:“记住了!我在耐心等父皇百年之后。若是谁比我还着急,我扶苏绝不会放过他的!”
  扶苏冷冷撂下的这句话,晏落怎么会不懂。若是始皇帝遭遇了什么不测,他这个新皇登基后,绝不会放过那些人的!
  扶苏究竟知道了什么?舅父和阿籍他们,又会不会有危险?或者,真正的危险其实早已逼近了自己?
  晏落回首望了眼夜色苍茫中的咸阳宫。
  身边三位武士与自己一般的布衣打扮。皇上要夜巡咸阳,却不肯多带随从亲信。他也是直到今日被郎中令亲自告之,才始知自己被始皇帝亲点随驾出宫。这位对生命及其看中的皇帝,这一遭为何如此大胆?
  这就是扶苏之所以会说那些话的原因吧。扶苏定是知晓始皇帝有意着自己护驾,所以才给自己警告的。一旦始皇帝此番夜巡有什么不测,他定不会让自己好过的。好精明、好厉害的皇子。自己那么努力地掩饰着入宫的意图,却还是未逃脱他的双眼。可是,既然知道自己并非善类,又为何要将自己带入宫中,还安置在与他仅一墙之隔的地方?
  夜已深,咸阳大街上万籁俱寂,不见人影。
  始皇帝未着帝王服只一身锦衣,背手立于咸阳城内。晏落这才感觉到,这个略显孤寂的背影,不是朝臣口中的圣上,也不是什么暴君,他也同自己一样,不过是个人。会老会死会痛会笑的人。
  始皇帝慢步于这皆属自己的王土之上,刚毅的脸上流露出不易察觉的松动来。
  “你们可知朕为何要在‘嘉平’微行咸阳?”今日早朝上,他突然下诏将“腊”改作“嘉平”。
  晏落见始皇帝目光始终深切注视着夜色中的这座城池,知他不要答案,因为他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果然。沉默了许久,始皇帝在夜色中徐徐道:“朕年少时在赵国为质子。赵国街头市井无赖见弱便欺。朕深受其苦。尤其是这岁末腊月,只希望能平安过冬。朕如今富有天下。百官上表咸阳城内无匪无盗,路遗无人敢拾。朕要亲眼看看黔首如何安度嘉平。”
  晏落暗中叹息。无匪无盗?那还要中尉做甚?那黔首还为何牢锁大门?始皇帝再如何英明不凡,终究也因为整日活在自己和众臣筑就的蜃楼内而单纯得近乎荒唐。
  “无匪无盗?哈哈哈,那老子拿什么营生?”一阵刺耳尖笑在空中回荡。
  晏落大惊失色,“不好!有贼!”
  “什么贼?老子是盗?留下年纪最大的。老子饶你们四个黄毛小儿不杀。”说时,一道黑影已从天而降。那人肤色比夜更浓上几分,一双凶目杀光尽泄,右手正提着一把长刀气势汹汹。
  在其他三名武士摆出迎战架势的同时,晏落突然一把拉过始皇帝的手,“跟我来!”
  也不管那三名武士,只带着始皇帝与那盗贼背向而行。不远处就是自己曾经任职的屯兵营。到了那里,便有办法替始皇帝弄到马匹了。
  第4章(2)
  一路飞奔着,晏落听到始皇帝喘息渐沉,“皇上,你可撑得住?”
  “朕无事。”始皇帝摇了摇手。
  “哪里跑!”身后传来一声长喝,只见那凶盗已提刀追来。
  晏落将食指与拇指放入口中,用力吹出一声哨响。只听一声嘶鸣,不远处一匹白马应声踏月而来。
  “陛下先走。凶盗留给晏落。”晏落“刷”的一声自腰间抽出剑来,银白剑身倒映着那张秀美的少年脸庞,玉树临风,令人无法侧目。
  “好大的口气!”那盗徒提刀而上。
  晏落毫不犹豫踮足迎上。眼角余光看到始皇帝已翻身上马。
  在呼啸而过的风声中,晏落听到凶盗惊诧反问:“那暴君给你们什么好处,你要拿命护他!”
  晏落一时愣住。这人不是盗而是逆贼。咸阳城内的逆贼,除了……
  “你是……”
  “你这暴君走狗,管老子是谁!”凶盗想趁晏落迟疑时,闪身想越过他去追始皇帝,却被晏落反手挡住前行之路。
  “我必须护他周全。”扶苏既会告诫自己,想来也早就预料到今日情形。绝不能让此人伤了始皇帝。否则,舅父和阿籍都会受自己的牵连。
  “找死!”
  被挡之人恼羞成怒,说时已是势大力沉的一刀砍来,晏落全力去挡,几乎震翻五脏六腑。还未缓过劲来,又是一刀砍将过来,身形瘦弱的他实在吃不住力,被迫着借力后退。眼看退无可退就要撞上硬墙。右足攀上墙沿,一个转身,借那刀劲攀墙上檐。
  原以为盗贼会借此去追始皇帝,正想运功赶上,却发现那盗贼立在原地一动未动。一双眼又惊又喜地望着自己。
  “你怎么会这招‘狡兔离窟’?”问时,声音中有强抑的颤抖。
  晏落也是一惊,这是幼时外公教给自己的招术,这草莽怎么会知道?
  “莫非……你是楚人?”晏落不太确定地问道。
  “你与项家到底是何关系?项燕老将军又是你何人?”
  “你怎么知道我外公?”晏落脱口而出。
  “胡说什么!项小姐只有一女,何来你这儿子!”
  晏落没料到这人这样清楚自己家世,“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人飞身上前,一把握住晏落肩膀,“晏柔现在何处!快说!”
  “你……你……”晏落大惊失色,“你怎会知道我的名字?”
  “真的是你!”那人虎目一闪,忽又暗了下来,“小柔姐!你竟然做了暴君的走狗!”
  “阿籍!”眼前这壮实的汉子竟然是自己才年方十六的表弟?怎么可能?如此说来,自己破坏了舅父的大计?可是,舅父的大计又为何会为扶苏所知?
  高升推开房门,借手中烛台灯光看到屋内竟然立着人。不由心中一喜,难道是晏大人回来了?可看那身形又似乎比晏大人略高大魁梧一些。
  黑暗中人闻声,也很快回过头来,黑瞳在夜色中闪着期盼,却在看清来人后,瞬间恢复成深邃泓泉。
  “扶苏公子?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需要奴才侍候?”高升一见是扶苏,连忙掌灯,将整间屋子照得通明。
  “不用你侍候。我看看就走。”
  高升闻言立刻恭敬立至门边,背朝房内守着。
  黑瞳在屋内略略一扫,视线停留于桌上摊开的竹简。绕到桌前,赫然映入眼帘的是那首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诗。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山有乔松,隰有游龙。
  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这首诗她是为谁而写?随意拿过手边的卷轴,翻开,却仍是这首《山有扶苏》。一卷卷全都打开,才发现所有卷上只此一诗。
  “高升。”扶苏沉声唤道。
  高升连忙进屋来,“奴才在。”
  “晏落平时都有何嗜好?”
  高升歪头想了半天,“也就用那种毛笔在皮革上写写字,多是刀笔刻简。”
  “他可对你说过,家中有何亲人?又都住在何处?”扶苏打开桌上锦盒,自己送他的笔被珍藏其中。
  “扶苏少爷,这晏大人平时甚少要奴才侍候。奴才只管备饭扫屋之事。”晏大人为人谦逊又识礼,这样的主上还真是世间难求。
  “只管备饭扫屋……”扶苏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公子,晏大人是不是离宫不返了?”已经整整二十天了。晏落突然就从宫中消失,一去不返。
  “她会回来的!”扶苏起身,踱步至窗前。
  抬头时,但见一轮明月当空。父皇微服出宫,却是骑着白马独自惊惶回宫。
  “晏落救朕于危险,回宫必有重赏。”
  告天下黔首,微服之时悍匪已被诛。可其实那匪贼却与晏落同时消失于咸阳城。
  翻遍整个关中,整整大索了二十日,却音讯全无。
  “对了公子,晏大人除了刻简,平时还喜好侍弄花草。”高升从角落中取出那盆奇特的竹子来。
  “凤尾竹?”扶苏见竹,原本舒展的眉微微拧起。
  “原来叫这名字。晏大人将这凤尾竹视作珍宝。你看,还怕它冻坏了,裹了皮革。”高升说时并没有注意到扶苏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宫中并无此竹,他是从哪里得来的?”扶苏冷声问道。
  “奴才不知。”高升见扶苏脸色不对,一时也慌了,不知是凤尾竹犯了忌讳,还是送竹人有问题,“晏大人只说是好友一片心意。并未细说是何人所赠。”
  “好友!”扶苏盯着那盆灿烂无比的凤尾竹,眼中寒光乍起。
  扶苏望了望手中那块锦帛,又抬头看向眼前那块匾额。“留乐楼”三个漆金大字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光亮。
  晏落自那日侍驾出巡后,便再无音讯。黔首只知父皇在兰池遇刺,匪类被诛。而事实真相却是,匪类出现在咸阳城内,且父皇带出的四个侍卫,三亡一失,那悍匪亦无踪影。
  “晏武士在咸阳留乐楼内。”探子送上这道密报时,他也是一怔。可想到那曾是音娘所在之地,因此晏落必然也认定那是全天下自己最不可能去的地方。可惜的是,他那聪明的武士又猜错了。
  领路的小婢将扶苏引入东厢房。待扶苏坐定,端上果盆、糕点。
  “小柔姑娘到。”随着门外小厮一声高喝。珠帘被左右分开,一位佳人姗姗而入。
  四目相对,皆是一惊。
  果然是她!
  “晏落。”一双黑瞳幽幽注视着顾盼生姿的人儿。当初被吕雉一语点醒,早知她是女儿身。可今日一见之下,始知知道与看到之间,隔着十万八千里的不同。那样纤细的眉、温柔的眼、小巧的唇,无一不是女儿家娇态尽现。
  “公子说的是谁?奴家是小柔。”晏落露出笑来,略施粉黛的容颜明媚动人。
  这一笑,勾得扶苏心上一动,只望着她不语。
  “公子,您还好吧?”巧笑倩兮。
  “没事。奏你的曲就是。”扶苏随手拿起一块糕点来,却没送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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