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没有味道-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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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奇各自天涯。
第八十四章：相逢是首歌
十年之后，我和蒙奇相遇在一个教师培训班上。参加那个教师培训班的教师都是民办，没有正式成为干部，为了拿到一张中师文凭转正才进来的，而且年龄都不小了，基本上都是三十多岁了，有的已经四十多了。只有我和蒙奇，是因特殊情况被安排进来的。特殊情况就是我俩都是因为父亲的去世混了个教师的名额，换句话说，我们的父亲用意外死亡给我们创造了当干部的机会。十年了，我和蒙奇都是成人了，而且，命运都和我们开了个玩笑，命运让我们的青春多了几许沧桑，青春的眼里也满含着忧伤。当我们的目光在那个培训班上碰上的刹那，记忆的大门忽然就敞开了，尽管我们已不是当年的小屁孩了，眼睛里的熟悉却不容置疑。
“你是星儿。”蒙奇说。
“你是蒙奇。”我说。
我们的手拉在一起，彼此无语。
在那个培训班里我们又形影不离了。短短的两年时间，我们不分彼此，不论短长。从此，我们铁了，铁在一块，心和心铁在一块。尽管两年之后我们各在各的单位开始履行着教师的职责，尽管为了生活忙于奔波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我们还是一对铁哥们。哪怕一年两年不见面不联系，我们依然是一对铁哥们。我从蒙奇手里接过钱说：“这钱，我不能很快还给你，也许一年，也许两年，说不定还会赖账。”
蒙奇说：“你随便。”依旧大大咧咧。
“我给你打个借条吧。”
“你神经啊。”
“这也是个手续问题呀。”
“谈手续就把钱放这儿走人。告诉你，李星同志，你的肚子也该到了大的年龄了，怎么还又扁又平的。”
“那好哇，等我给你还钱的时候，一定腆着大肚子来。你等着吧。”
第八十五章：爱之泪
杨雪知道我还钱这事时，事情已过去一个多月了。我本来几次想对杨雪说，但我怕杨雪因此和我势不两立。虽然我知道杨雪不会去找死，我也不怕杨雪跟我大打出手。杨雪心气大，我只是怕她一气之下晕病又犯了。我就在担惊受怕中享受着生活中难得的平静，可杨雪还是知道了。杨雪在电话中让我立马到县上来，说是法院见。我猜杨雪一定是知道了我还钱的事。不知道杨雪是怎么知道的，自从银行来学校后，全校的老师都知道了，现在估计全学区的老师都知道了，全学区的老师都知道了预示着什么可想而知。于是，我放学之后骑摩托到了县城。虽然我敢肯定杨雪不可能站在法院门口等我，但经过法院时，我还是扭头看了“法院”几眼，况且，现在已经下班多时。天已经快黑了，街道上已经有很多乘凉的人，悠闲而自在的享受着生活的多姿多彩。杨雪的理发店门关着，我心里就突地窜进了一股寒气。试着敲了敲门，杨雪把门开了，等我进来，随手又把门关上。我故作轻松，强挤出一丝笑意假装糊涂：“什么事呀，都不做生意了。”
杨雪二话没说，走到我跟前就甩了我两个耳光，指着我破口大骂：“我做生意干什么，等着你再去替别人还债吗？我给你说过，那钱你甭还，你如果还了，咱俩就结束了。你本事挺大呀，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商量一下，还偷着把钱还了，你拿我当人看不？我是你什么人啊？我在你面前就是个摆设，是台机器，跟你过日子，死了都丢人！”
一切都完了，终于到了完了的时刻，我把自己的生活搞结束了。我本来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称职的丈夫，平静的和家人生活在一起。可生活常常要吹大风下大雨，而且从来都没有预报。我想快快乐乐的生活，可自从父亲走后，我就忘了笑是什么滋味。我爱我的家，可因为我的不幸让我爱着的家人和我一起不幸。我想着放手，树挪一步死，人挪一步活，如果能看到我所爱的人幸福，不管是以什么样的方式离开，我都会祝福。我捂着发烫的脸，想着即将到来的曲终人散，看着杨雪，我为自己以及所有我爱着的人伤心欲绝，我冲动了，我流泪了，我终于流出泪了，我也终于在所爱的人面前冲动了，我现在冲动的目的是我准备要忍痛割爱，我要采取一定的措施加快曲终人散的速度，我实在不想看到我爱的人一次又一次在我面前伤心欲绝。我流着泪，指着杨雪说：“你打吧，你再打呀！我错了，我就是错了！我想还钱吗？我爱还钱吗？我钱多是吗？我和你商量了你同意吗？我是没有告诉你，你晕病犯了怎么办？我不怕你打你骂，我就是怕你晕病犯了还不成吗？你如果病了我服侍你还是服侍我那个病妈去。这么多年了，我的心都在你和女儿身上，因为有你和女儿，我才能坚持下来。可你，你心里有我吗？自从父亲走后，我就开始给自己洗衣服，是为了给我妈减轻负担；结婚了，我还是自己给自己洗衣服，是为了给你减轻负担。我问你吃问你喝，你问过我吗？你有时无意中问我一句暖心的话，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可你问过我几回啊，你数过吗？在你面前，我就是摇尾乞怜，猪狗不如啊！我是你什么人啊，是奴隶，是仆人啊？我知道，你不爱我，你心里没有我，我怎么努力都是错！我就是不会说漂亮话，不会哄女人。我有时间哄吗？我希望家里人都健健康康的活着，可你们动不动就去住院，那个住院的人怎么不是我呀？你知道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我想住院，哪怕让病痛折磨得我痛不欲生，我也想静静的躺在病床上清静清静。是的，我不是个好男人，我挣不下大钱，我还闯祸。我知道，即使我心里装着一千个一万个你，你心里也不会有半个我。就让一切结束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事情到这地步了，我没办法了，错了，什么都错了。以后，我死我活也跟你没关系了，结束吧，我累了，你和孩子逃个活命吧，省得死了还丢人！”我不知道自己跟杨雪都说了些什么，记得说完我就出去了，跑了出去，一个人来到了街上。路灯很亮，街道上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像我这样孤独悲伤。我最后来到了和玲玲见面的那个广场，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和玲玲曾经坐过的地方。我脑子很乱，我反复的想：我和杨雪完了，明天，我和杨雪再次相见，一定会是在法院了。
第八十六章：我要抱着你
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少，夜深了，人们都回家了，而我现在已经没有家了。远处的霓虹灯还在闪烁，路灯却已灭了。黑暗中我抱着双肩恍恍惚惚，我想不通自己这会儿怎么还会有睡意，怎么能这么没心没肺的，想着想着，我竟真的睡着了。我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我惊慌失措的在身上乱摸一阵，摸出手机一看，是杨雪打来的。我按了接听键，那边传来杨雪的声音：“你在哪？”
我说：“外面。”
“回来吧。”
“你睡吧，我再等会儿。”我听到杨雪叫我回来，就泪如泉涌，杨雪叫我回来，她叫我回来。
“回来吧，回来再说。”
“杨雪，对不起，我没有让你幸福，但是，不论我们是什么样的结果，我永远爱你，不论你在哪儿，我都爱着你。”说完，我把电话挂了。我睡不着了，我流着泪，回味着杨雪轻轻地、柔柔的叫我回来的声音。一丝凉意袭来，我把双臂抱得更紧。我想站起来，站起来回到杨雪身边，可已经麻木的双腿告诉我，不能回去，坚决不能回去，让心死了吧。心死了，杨雪也就不会再伤心，我也就不会为看到爱着的人伤心而难过。不知过了多久，我又迷糊过去了。
第二次醒来的时候，我是被人叫醒的。我睁开眼睛，在朦胧的月光中，我看见了站在我面前的杨雪。我忙站起来，说了声：“杨雪，你怎么来了，外面冷。”说完，腿一软，我就倒了下去。杨雪扶住了我，让我倒在了她的怀里。然后，杨雪扶着我坐了下来。杨雪说：“你怎么这么傻，我就是抱怨一下。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吗？我为什么经常要这样对你？我就是想逼着你把自己内心的委屈说出来。你从来都这样，一个人憋着，从来都不抱怨什么，这不正常啊。我想让你释放出来，我成功了，你终于释放出来了。我也是贱，贱得逼着你跟我发脾气。女人呀，谁不爱自己的男人，你是我的男人，我能不爱吗？我跟你一样，你不会哄女人，我也不会哄男人。以后，你一定要学者哄我，我也学着哄你。”
我伸出手，在杨雪脸上摸着，摸了一手泪：“你怎么又哭了，不论我们两怎么样，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别哭，你哭了我比死还难受。”
“你这样气我，我能不哭吗？”
“对不起。”
我抱住了杨雪。我们就这样抱着，一直到天亮。这个晚上，我很幸福，这个晚上，是我今生最幸福的一个晚上。
我们不会去法院了，那是杨雪的气话，我差点当了真。虽然我已经做好了去法院的准备，但只是准备罢了。在关键的时候，我和杨雪，都选择了继续煎熬。可第二天，我们相约去了另一个单位——医院，杨雪的晕病终于被我折腾犯了。医生是熟医生，给杨雪看过病的，知道杨雪的病况。挂上点滴后，医生说：“给你说过你这病，不能生气，不能生气，心要放大。你是不是又生气了？”
杨雪看看我说：“你问他。”
我忙点头哈腰说：“是怪我，我不小心又让老婆生气了。”
医生说：“你们这些男人啊，除了欺负我们女人还能干什么。”
医生走了，我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
杨雪问：“你怎么了？吃得多了，还笑得出来啊。”
我说：“这医生明明是个男的，怎么口口声声说我们女人，我们女人。”
杨雪也笑了。邻床的病人和服侍病人的也笑了。病房应该具有的凝重气氛被医生一句不经意的话误弄得不太正常了。我觉得自己又犯了个错误，别人本来都没注意的事，怎么就我非要把医生的形象给糟蹋出来呢？
第八十七章：失控
暑假很快就到了，老师们对于放假所表现出来的热情甚至比学生还要高涨。可能是我本学期由于刚当了代理校长，再加上家里的事，忙得不分天日，尤其觉得时间飞快。并且我不想呆在家里，家里太闷，我又不能出去，不能像别人那样散散心啦，谋个什么事捞点外快啦的，无非就是和母亲以及地里的庄稼活一起熬。可今年暑假例外，我准备去找找小军。小军也真是，这么长时间，给家里连个电话也不打，一切消息都处于封闭状态。我现在对小军那个被吓跑的举动有些怀疑，也只有从那个夏小雪那里碰碰运气了。我从来没有出过远门，这趟即将实施的寻弟之旅让我茫然而激动，弄不好连我也失踪了。又一想，我怎么能失踪呢？谁把我弄失踪都不会有任何价值，还得惹一身骚，除非我故意失踪。在暑假前十天左右，我安顿完地里的活，正准备以寻找小军的名义见见世面，整个胸膛竟有一股豪情万丈，好像我要去深山野林落草为寇去了似的，或者说是云游四方。说不定在寻找小军的过程中还能给我的小说积累些素材呢。作为对文学特别钟爱的我来说，连自己的家门都没出过，怎能对得起读者呢？然而，我还是没有走成，母亲又住院了。母亲不小心绊了一下，把本来就没好利索的病情加重了。我只得听从命运的安排，安下心来，在医院尽心服侍起病人来。令我欣慰的是，母亲在五天之后就度过了危险期，没有造成多大的后患，我也便没有被彻底崩溃。杨雪因为在县上，给母亲的住院提供了饮食上的方便，我也能在忙里偷闲中和杨雪处一会，在杨雪的理发店里享受另一种生活。晶晶暑假上了个补习班，补完课后也能给我帮点小忙。母亲住院的第十一天，我终于接到了小军的电话。听到小军叫我哥的熟悉的声音，我疑虑重重的取下手机看了看那个陌生的号码，差点照着我的手机抡起了耳光。手机怎么能被我打耳光呢？我把手机又按在耳朵上，开始了我义正词严的嘶鸣：“你死哪儿去了你？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呀？要不是妈在住院，我已经找你去了，说不定现在也已经失踪了。你这么大个人了，你开的是什么玩笑，你还玩失踪啊！”
“哥，妈住院了吗？不要紧吧？”
“是的，妈住院着呢，自从你被迫失踪，妈现在已经是第三次住院了。你在哪儿，是不是在夏小雪那儿？”
“哥，对不起，你怎么知道夏小雪的？”
“你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先说你到底在不在那儿。”
“在，我和她在一起了。”
“在一起了，什么在一起了？”
“我们结婚了。”
“你玩的还真酷啊，你把妈玩得住院了，把我玩得差点和你嫂子离婚了，你自己倒不哼不哈的结婚了！你还想玩什么，继续玩吧。”
“哥，对不起，我是被阿旦害了，他把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