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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幸福没有味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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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人开啥工钱,去就去吧。”
“那我找他去。”




 第三章:爷爷离家出走了

年说到就到了,明儿就是二十四了,街头巷尾的孩子不厌其烦地一迭声喊着:过新年,穿新衣,戴新帽,吃白馍,砸核桃的歌谣。按照习俗,二十四这天家家都要祭灶。先把旧的灶神取下来,安顿一番烧掉,除夕那天换上新的灶神。祭灶的时候,家里人都要在。管穷管富,每家每户都尽量把年事安排的隆重些。请各路神仙,贴对联,办年货,做一身新棉衣硬邦邦的裹在身上,一年可就这一回啊。
爷爷是腊月二十三晚上赶回家的,进了门就喊:“妈——妈——”
奶奶走出来,两手顶着腰,没好气的说:“你妈病了。”
爷爷一边往上房奔,一边说:“是老毛病犯了吧。”
祖奶奶躺在炕上,见了爷爷,“唰”的两行热泪从眼眶滚了出来。
“妈,你咋成这样了?”望着祖奶奶憔悴而蜡黄的脸,爷爷眼圈红了。祖奶奶已不能言语,艰难地伸出手,指着前面。爷爷朝祖奶奶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是个黑漆漆的长方形柜子,棺材一样杵着。
奶奶进来说:“你走后没几天就病了。”
“你咋不叫我。”
“我叫你呢还是服侍你妈呢。只不过是老毛病犯了,我挺着个大肚子又是请郎中开方子,又是去药铺抓药,一天三顿,没日没夜的,你还叫我咋的。”奶奶委屈地抹着眼泪。
祖奶奶口里支吾着,那只手依然执拗的指着前方。
“你到柜里翻了,是不?”
“不就是几个破银圆吗,这个破家我还不想当呢。”
“你,你,你。。。。。。”爷爷指着奶奶,脸已成了紫色。
祖奶奶手一松,走了。
“妈——妈——”爷爷大声叫着,可祖奶奶再也听不到了。爷爷猛得站起来,狮子一样朝奶奶吼:“是你,是你把我妈气死了!你把我妈害死了!”
“我的妈呀,你一刀杀了我吧!我的命好苦哇!”奶奶“扑踏”坐在地上,扯开嗓门又嚎上了。
祖奶奶过了七期,爷爷撇下还未满月的儿子,丢给奶奶一句话:我出去找个活。奶奶没当一回事,继续逗孩子玩。可爷爷这一走,再没回来。奶奶这才傻了眼,心想:这个二百五,娘们似的离家出走了。虚弱的奶奶强撑着虚弱的身子张罗着家门户族去寻爷爷,楞是个寻不着。奶奶每晚哭成个泪人,这下孤儿寡母的,日子咋过呀!
“这几年外面不太平,怕是。。。。。。”外祖母担心的说。
“哎呀妈,你不说话没人请你说。”正奶孩子的奶奶,瞪了外祖母一眼。
“他这是啥意思,一个大老爷们,不哼不哈的就没影了。”
“还不是嫌我没把他妈服侍好。”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当媳妇也要有个当媳妇的样。”
“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让我翻什么柜,没翻出个俅,倒落了一身骚。”
外祖母被奶奶抢白了一顿,沉默了。停了会,又说:“要不,明儿让你兄弟把你和孩子接到咱那边去,他回来再说。”
“那你把这家也搬过去得了。”
外祖母又没话了,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第四章:爷爷的耳朵没了

时间长了,奶奶狠下了心,咬紧牙关,日子还得过下去,我娘儿俩权当没男人,你狗日的有种,一辈子别回来。可话说回来,奶奶对爷爷还是挺牵挂的,是不是真的有啥长短了。但跟孩子一天忙乎乎的,也就一天天熬过去了。奶奶等着,盼着,想着那天一睁眼,爷爷突然就回来了,就像他突然离开一样。闲暇时抱着孩子狗蛋在门上转悠,有人开玩笑说:“嫂子,我哥怕是给人上门了,我替我哥补个空咋样?”
奶奶虎着脸:“你爸才给人上门了。”
那人闹了个没趣,灰溜溜走了。以后再没人跟奶奶说笑了,知道奶奶不受耍。奶奶便女侠一般独来独往,风里来雨里去,一忽儿就是三年。多少个夜晚搂着狗蛋睡觉时,眼里蓄着泪的奶奶都在想着一个同样的问题:自己是不是真的成了寡妇了?
忽然一天晚上,奶奶和狗蛋都睡了,“啪啪啪”有人敲门。三年多了,那门从没响过。奶奶一翻身坐起,心想这会儿谁敲门呢?今一整天,奶奶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干啥都惶惶的捉不住,担心出啥事。奶奶颤兢兢站在门口问:“谁呀?”外面应着:“是我。”奶奶一听,声挺熟,忙开了门,只见门口站着三个黑不溜秋分不清面目的人,前边那个人指着后面那两个人说:“这是解放军同志。快进屋,同志。”
奶奶跟着三人一块往屋里走,半道上忽然明白了,是他回来了,还是被解放军押回来的。奶奶一下子有些站不住了,是的,他回来了,总算回来了。还没进屋,奶奶已泪流满面。
“快给同志倒水。”爷爷对还在发愣的奶奶说。
奶奶这才回过神来,忙去找杯子倒水。
“不用了嫂子,现在你到家了,我们也就完成任务了,回去还要汇报,不敢久留。”一个解放军说。
“那好,那好,解放军同志,谢谢解放军同志。”爷爷说着,和解放军一一握了手,寒暄着送了出去。奶奶跌坐在炕沿上,是的,他回来了,狗日的终于回来了。
送走解放军同志,爷爷关好门,回到屋里,奶奶还傻坐着,泪水扑簌簌往下掉。爷爷四下里瞅着,最后眼光落在了熟睡的狗蛋身上。他激动的要去扶摸儿子,没想到奶奶一把抽了过来,抽完就骂:“你狗日的还知道回来!”
爷爷捂住脸说:“是我不对,让你受苦了。”
奶奶“哇”一声哭了,她心里有多少苦哇冤哇屈哇,谁又能知道呢?
爷爷坐在炕边,双手按着奶奶抽动的肩膀,轻声说:“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吵醒了孩子。”
奶奶止住哭,忍不住的眼泪却尽情地流着。爷爷拿来毛巾递给奶奶,脱鞋上了炕,从腰间抽出烟袋,装上一锅烟,点着后“吧嗒吧嗒”抽了几口,才说道:“其实,我早想回来,可就是回不来呀。”
“为啥?”
“我一时冲动离开家,跑到了山里,没料想遇到了一帮山贼。山贼让我入伙,我不干,他们就把我强押回山寨,给他们干活、做饭。怕我开小差,就割了我一只耳朵。”爷爷平静的叙述着,却惊得奶奶目瞪口呆,仔细一瞅,发现爷爷真的右耳朵没了。
“后来呢?”
“后来解放军剿了这帮山贼,杀了那个头目,其余的人收编的收编,回家的回家。我因为检举了一些山贼的罪状,解放军就待我很好,还让我参军。我说我三年多没回家了只想回家,解放军就没在勉强。正要送我回来,没想到我忽然病了,解放军送我去一个大医院治好了病,不然还能早回来些时日。”
奶奶听着听着,又落下一串长泪。这次是为爷爷落的,这几年,爷爷也不易呀。女人的心哪,终究是棉花做的。望着爷爷苍老许多的面庞,奶奶担心的问:“什么病?”
爷爷说:“说是感冒重了,胃里消化不好,也是让那帮山贼糟践的神经老绷的紧紧的,一见解放军对我这么好,一下子松了劲,撑不住了,没啥大碍。”
奶奶含着泪花笑了笑说:“瞧你那没出息的样。”
望着屋里熟悉的一物一件,望着奶奶依旧凄美的脸蛋,望着孩子健康的肤色,爷爷深有感触的说:“解放军,共产党,是咱们的恩人哪,没有他们,我这辈子怕是见不着你们娘俩了。”
“昨天我还对自己说,这辈子真的恐怕见不着你了。”奶奶说。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想你,想儿子,都快想疯了。”爷爷说着,一把搂住了奶奶。




 第五章:那个女娃是我姑姑

爷爷耳朵的故事一度成了村里街头巷尾的热门话题,乡亲们争相传说,大加评论。结果弄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版本。一种是爷爷给奶奶说的那种,一种却是说爷爷的耳朵被狼咬掉了,钻在山里不敢回家见人,后来解放军搜山时发现了,经过审问,没有大的问题,才被押解回来的。
爷爷很是生气,对奶奶说:“要是我当初留在部队,也不会让人这么埋汰。”
奶奶说:“你呀,就是干不了大事。”
爷爷说:“我不回来吧,你说没责任心,回来了,又说干不了大事。横竖都由着你那张嘴。”
奶奶说:“有本事你走哇。”
爷爷说:“晚了,也怪我身体不争气,关键时候就病了。”
爷爷其实真的后悔当初没能留在部队,自己就是太注重儿女情长,贪恋小家过活。人生中有时机会只是一闪而过,而思想在被禁锢时,连机会闪过的瞬间都不会觉得,等回过头明白曾经是机会擦肩而过,机会已经遥不可及。人哪,有先见之明的毕竟太少,事后诸葛亮的毕竟太多。然而,爷爷和解放军的缘分并未结束,就在爷爷回来一月多之后的又一个晚上,门又被曾经送爷爷回来的一名解放军敲开,解放军身后,跟着一名又黄又瘦又黑的女孩。
解放军水不喝,饭不吃,开门见山对爷爷说:“老李呀,这个女娃的爸爸妈妈都为革命牺牲了,是烈士后代,我们经过研究,决定把她交给你们。往后,你和嫂子要受累了。”
爷爷忙说:“解放军同志放心,我的命是你们给的,说啥受不受累的。”
奶奶说:“解放军同志,你们放心,以后,这娃就是我的娃。老李还说当初他要是留在部队就好了呢。”
解放军脸一下子变得凝重,说:“我说老李呀,往后,关于今晚的事千万不要说出去,就是前边的事也尽量少提。这女娃嘛,就说是你拣来的。我们也是为你们的安全考虑。”
爷爷和奶奶料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什么也没说,只是连连点头。
解放军又嘱咐了几句,就走了,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四年后,狗蛋去村里的学堂读书,爷爷给狗蛋安了个官名——李解放。
那女娃就是我的姑姑,比我的爸爸李解放大一岁。爸爸上学堂的那天,姑姑和奶奶坐在院里,“咿咿呀呀”的纺车摇得正欢。




 第六章:煮豆燃豆萁

我在母亲的肚子里还有一月天气就要出生时,爷爷就驾鹤云游去了,未曾谋面,我们爷孙俩便阴阳两隔。父亲李解放那时已经是一名人民教师,爱岗敬业,不到礼拜天绝不回家。而母亲和奶奶戏剧性的重蹈着祖奶奶和奶奶的覆辙,为当家的事演绎着重重矛盾。母亲那时随着生产队劳动,因为念了几天书,被提拔为小组长,可以美滋滋地被一群人围着,在劳动结束后记工分了。有年龄长一点的一边给母亲递工分本一边说:“你婆婆可是个厉害角色,瞧把娃磨得没一点生气。现在妇女解放了,谁家婆婆还管媳妇呢。”
母亲红着脸,在工分本上划拉着,心里一阵酸楚。旁边有人附和,有人窃笑,母亲尽量装着平静的样子,胸膛里腾起的怒火几乎把大脑灼成空白,划拉着工分的手都平添了些许颤抖。
放学回家,我乐颠颠跑向正收拾房间的母亲,说:“妈,给我五分钱。”母亲瞪我一眼说:“我欠你钱了。”我闹了个没趣,悻悻地走了。我知道母亲是针对奶奶的,虽然我并不知道记工分那一档子事。可母亲当时忽略了我的感受,忽略了我需要的那份亲情。村里人都说,我是在奶奶背上长大的。奶奶也的确爱我,那是一种霸道的爱,自私的爱。现在想来,奶奶背着我走村串巷,拜亲访友,还隐含着一份炫耀在里边。多少个晚上,躺在奶奶一年四季暖烘烘的土炕上,听着奶奶一个劲的数落着母亲的种种不是,我只是沉默地强迫着自己想着和小伙伴们一起快乐的情景,沉默地凝望着窗外月光投下的点点斑驳。在我童年的心灵里,种植的是对母亲的怨,对奶奶的恨。在那种爱里,我却越来越感到自己离爱那么遥远。终于有一天,奶奶和母亲蓄意已久的战争爆发了。那是一个星期六的下午,父亲从学校回来,见奶奶不在,就问在厨房忙活的母亲:“妈呢?”
母亲说:“磨面去了。”
父亲说:“妈那么大年纪了去磨面,你闲在家里,象话吗?”
“我这人,本来就懒就笨的,你妈不放心,怕我把面磨到我娘家去了。”母亲对父亲的责怪倍感委屈,说话带上了刺。
“你自己不磨面还怪妈不对,纯粹是胡搅蛮缠么!”母亲的态度让父亲愤怒了,说话的同时脸也红了,眼也圆了,脖子上的青筋也爆得老粗。
“我胡搅蛮缠了,我敢吗?你看我不顺眼,让你妈给你找个好的。”母亲的积怨已无法收敛,对父亲的怒火充耳不闻,迎刃而上。
“你找死!”父亲扑上去,拽住了母亲的衣领。
母亲眼圈红了,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伤心,她没有理智般的嘶喊着:“找死怎么了?我还不如死了清净!你本事大,往死里打呀!打呀!!”
战争就这样不可避免的开始了,父亲也失去了理智,手脚并用面对母亲瘦弱的身躯左右开弓,拳打脚踢,从里屋打到前院,从前院打到门上。母亲发疯的哭喊怒骂以及挣扎让我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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