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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幸福没有味道-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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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书只能自产自销了。杨雪说:“我在城里各学校门口摆个摊,能卖几本算几本,能收回多少成本算多少。”
我说:“要不咱搞个签名售书。”
“你还签名售书呢,你有粉丝吗?”
“粉丝?咱去干菜店批发些粉丝回来不就有了吗。”
“你棒槌啊!”




 第七十七章:买卖

令我没想到的是,肖玲和张文娜把我赠的书拿到班上给学生推广去了,其他的老师也给学生说了我出书的事。这下热闹了,好多学生找到我要买我的书。开周初会的时候,我安排完了本周工作,就问大家是谁让学生找我买书。肖玲和张文娜都笑眯眯地把手举得高高的,还鼓动其他老师赶紧举手。
我说:“你两个把手放下,这事不行,我的书不卖给本校学生。”
张文娜说:“为什么?你怎么胳膊拐朝外拐走了,不疼自家的孩子。我们只是给学生说了说,并没有鼓动着叫买。学生说是要看,我就说要看就去李校长那儿买。我把你赠的书都让学生轮着看,可学生还是坚持要买。”
我说:“你们这是逼我犯罪。”
马晓英说:“你别给自己戴紧箍咒了,这怎么是犯罪呢,言过其实了啊。”
肖玲说:“是呀,别说的那么严重。学生也是看的起你,认可你,喜欢你。”
我说:“反正不行。”
一个男老师说:“你这娃么,倔得很,卖多少算多少,放在你手里还不是把钱压着呢么。”
张文娜说:“反正你再给我几本,那几个学生是真心实意想买,家长也同意让孩子买。我还想着用这个事培养培养学生的文学兴趣、文学素养呢,这也是我们学校工作中一个亮点,你就别推三阻四的了。说不定,下学期的生员都会因此增加呢。是不?各位老师。”
肖玲说:“文娜呀,你可真看得远啊,给我们领导都把心操到这份上了。”
同事们随声附和,我的意志垮了。难道我想把钱压住吗?我那个家况,也没有要压的钱啊!




 第七十八掌:抉择之痛

星期六家里没事,地里没活,我就骑着摩托去县上看杨雪跟孩子。杨雪说来的时候捎些面。我就驮着一袋面粉乐滋滋的奔驰在西兰路上。母亲这段时间恢复得还行,自己能做着吃了,终于把我从厨男中解放出来了。自从我把打听到的关于小军的消息告诉母亲后,母亲说话竟也流利了许多。我是这么跟母亲说的:那被逮了的阿旦说小军是清白的,跟那事没关系。小军也不是跑了,是去山西找他女朋友去了,他的女朋友叫夏小雪。
母亲听完后,破天荒的就说了一句流利的话:“不知道这个夏小雪,漂亮不漂亮?”
我高兴的拉着母亲的手说:“妈,你把话能说好了。”
母亲笑着,笑着说:“小军哪。”又变回三个字了。
我心里一“咯噔”,但仍笑着看着母亲。
母亲依然笑着,笑着的眼里闪烁着泪花:“我好了。小军没事,我放心了,你也放心吧,我好了。”
骑了大概多一半的路程时,一辆小车在我前边停下了,我以为司机或者坐车的要撒尿什么的,依旧自顾自的骑着车。因为小车停的急,正好在我前面,我还是把速减了一下。经过小车时,我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不太相信,回头一看,被摇下的车窗里露出原北村书记硕大的脑袋。我急忙刹住车,说:“书记也上县啊。”
书记问:“干什么去?”
“我媳妇那儿没面吃了,去送点面。”
“一星期了,也该去和爱人团聚团聚。”
“都这年龄了,早没那份激情了。”
“男人四十如虎啊。”
“哈哈,书记你抬举我,借你吉言,我就当回虎去。”
“我一直说想问你个事呢,忙得都没顾得上,正好今天碰上。”
“什么事啊?书记请指示么。”
“你这人么,都出书了也不赠我一本,怕我沾光啊。”
“书记这么说可折煞我了,那点事不值一提。知道你平时很忙,我是怕打扰你,再说,那也不是什么大作。”
“谦虚什么呢,李老师。我是想让你当我们原北学校的校长,借这个机会也把你身子摆正。你要是愿意,我给你活动活动。”
“算了,我不想当,也不是那料,也没有活动资金。听说竞争原北校长的人很多,我能挤得进去啊。”我说的是真心话,我真的没有活动资金。不当校长的原因前边已经说得很多,在此也就不费话了。
书记感叹着说:“你是大作家嘛,要朝文学方面发展,要潜修,和我们这些俗人不一样。”
“哪里话,你是不知道我的情况。”
“那好,你再考虑考虑,有这意思的话和我联系,我先走一步。”
书记的车“跐溜”就窜出去好远,我心情随着车的远去,忽然就不好了。我这一辈子啊,忙忙碌碌都干了什么呢?我不是不想当官,当官多好啊,舒舒服服地坐在中军帐里传达政策宣读文件制定规章制度,多好啊!可如果这样了,我把家里这一摊子事交给谁?把责任推给谁?对工作的忠,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有家的羁绊,我肯定当不了个好官。我不想成天把孝道挂在嘴上,纵使天已降了大任了,只能如此啊。人生有许多种选择,在忠与孝的夹缝里,我还给自己设定了一个遥远的文学梦,虽然谈不上闭关潜修,却还是不由自主地为着这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坚持着,放弃了触手可及的仕途。这些我能给谁说呢?我没有因为责任而不去努力工作,也没有因为忘我的工作而不尽孝道,更没有因为梦想而堕落的神经失常。我为自己的坚持和放弃同样感到悲伤。想通了就好,我觉得自己想通了。我这么做,是因为责任,是因为梦想,是因为我无论处在什么位置,都是一位灵魂的工程师,我多崇高啊。我发动了摩托,让心情回到了从家里出发时的状态,马上要见到杨雪和孩子了,我应该高兴起来才对。




 第七十九章:父女之间

留在杨雪这儿的书已销售了多一半。杨雪说她在县上各学校门口都摆过摊,效果不怎么样,把理发的生意都耽搁了。那天在街上碰上了一个同学,开的是图书门市,也是刚接手别人的店,一听杨雪说是卖我写的书,就答应帮忙,放一些书在店里买。因为城里上学的也有我的学生,事情传来传去的,时间不长,有人还寻着去杨雪的同学店里买。听到这样的情况我由衷的高兴。
杨雪说:“我原来还没发现,你竟是个作家。你的作品我都没有先睹为快,很是遗憾。这次把你那书翻了翻,还有些门道。”
我说:“你别说,我不敢让你夸我。现在这社会,谁要是说自己热爱文学,说自己是文学青年,那一定是神经不正常。”
“我说的是真心话。”
“真的又有什么作用,这次,咱亏大发了。这样的买卖也不能再做第二次了,你不是说要按揭个房吗。”
杨雪叹了口气:“我也是说一说,想了想,我们就那么点积蓄,就是买最便宜的,连首付的百分之二十都不够。就算是挣死挣活地买下,你那点工资,是还贷呀,还是过日子?眼看着晶晶就要上高中了。”
晶晶由于杨雪这儿地方小,就在学校附近和两名同学合租了一间房。晶晶上完晚自习回来,吃了饭,就走了,说还要去做作业。晶晶现在已经和杨雪差不多高了,成绩一般。晶晶还没生下来的时候,甚至可以说我和杨雪还没结婚的时候,我就有了一个想法:我绝不会限制自己的孩子说话,限制自己的孩子交朋友,正确的引导是必须的,冷水是坚决不能泼。一味的用家长的威严和独裁镇压,将会抹杀孩子的天性,会让孩子在童年就失去快乐独守寂寞。压力只能缓解,只能释放,而不是悄悄地收藏。现在被抑郁了的孩子很多,不管压力来自何方,抑郁的过程一定是收藏压力的过程。就目前情况来看,晶晶和我之间的对话还是蛮轻松的。我为晶晶不是另一个我而欣慰。晶晶走时,在我肩膀上拍了一把,说:“老爸,我走了。”
我说:“我看你成绩太居中了,一定要加油啊。”
“我加着呢。”
“你加哪儿去了,我没看见呀。”
晶晶歪着头:“当然加在油箱里了呀。”
我伸手佯装要打,晶晶做了个鬼脸,跑了。
杨雪一边洗刷碗筷一边说:“惯,惯,你就把孩子惯。”
我说:“我父女俩交流交流。”
晶晶走了,杨雪依旧忙乎着,一切归于平静。我坐在床上瞎想,也没注意杨雪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说:“喂,大作家,构思作品呢。”
我说:“构思个屁。”
杨雪说:“你也不问问飞沙玲玲那边的情况,人家姐妹俩帮这么大的忙。我们倒贴是因为是我们的事,人家倒贴不合情理呀。”
“你还飞沙玲玲,哪儿冒出这么个名字,不过,听起来还蛮不错的。”
杨雪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自己很欠考虑。这也是我和杨雪的不同之处,杨雪考虑问题总比我全面,我总是一根筋的拾驴粪不拾马粪。我翻出玲玲的号码,打了过去。接通后,那边先开口说:“李老师,是你吗?”
我说:“是呀,我早说问一问呢,一直没顾上。你们为我的书费了那么大的心,我很感激,有机会一定好好谢谢你们。”
“李老师,这么客气干嘛。”
“你们那边书卖的怎么样了?不行的话,还是给我吧,让你们这样,很不好意思啊。”
“李老师,你放心吧,没事的。我和几个同学利用星期天在外边推销你的作品,就当是体验生活,了解社会。效果还挺好的,已经剩不多了。有几个同学还想和我们一起干呢,我都没答应。”
“那真谢谢你们了,我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了吧。”
“好,好,不说了,那你忙吧,我挂了。”
“老师再见。”
我挂了电话,杨雪说:“你和你学生话还真多。”
我说:“是你让我问的,说的话也是跟你学的。”
杨雪说:“我就是说说,你还来劲了。去,把炉子上的煤换了睡觉。”
我乐颠颠的一边去换煤一边说:“这还差不多。”




 第八十章:担保之惑

周末很快就过去了,星期一忽然就下起了雨。春雨绵绵,丝绸一样触摸着大地和我们这些生灵。就在下午辅导课时,我接了个电话,这个电话又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本来这个事我觉得不值一提,如果提的话,也应该是在张文娜调入原北不久的事。我觉得这事和这部小说关系不大,况且那会儿张文娜刚来原北,和我之间又有说不清道不白的一档子事,再加上肖玲又横插一杠子,我叙述的水平有限,也就没提这事。这个事是我和一个男人的事,这个男人是我姨的儿子,血缘关系按说很浓。因血缘关系的无可挑剔,我才在这事上翻了船。那还是在暑假,姨弟马国良来找我。说是想贷一笔款,要我担保。姨弟两口子在县城办了个烟酒门市,收入不错。这次贷款说是和几个人合伙要办个歌厅,因刚买了房,手头不方便。我很犹豫,但碍于亲情,不便一口回绝。问国良贷多少,国良说:“不多,三四万。”
“这事保险不?”
“现在娱乐方面生意都火爆,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谁都想着隔三岔五娱乐一回,几个人都争着入股呢。”
“那等两天吧,我的身份证因为要评职称,交到教育局了。”
“那行。事也不是很急。”
其实我是给国良撒了谎。国良走后,我心里特别不安,我咋这么冷血的,连亲情都不顾及。细想起来,姨家帮顾过我家不少,父亲刚离世那几年,姨夫又是驮面又是送菜,我盖房的时候,也曾借过国良的钱,难道这么点事我都不能帮帮国良吗?况且又不是借现款,而且现款我也没有。我问杨雪怎么办,杨雪说:“你看着办吧,这事我也不好说,只是姨家帮过咱那么多忙。”
杨雪的回答其实和我想的一样,可见,我们夫妻俩还是有共同之处的。顾忌是顾忌,亲情是亲情,人怎能不念亲情呢?之后,国良又几次打电话问身份证回来了没有,最后一次,我终于说:“回来了,你来吧。”然后,我长长舒了口气,不知是因自己终于不冷血了,还是终于戴上了枷锁。
这天我接的电话是银行打来的,银行的人说国良贷的款期限到了,让我去催国良还贷,他们打电话国良不接。我挺纳闷,国良为什么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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