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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江湖躲猫猫-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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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把野兔给弄丢了,我们根本就不用吃干粮。再说,现在天色早就暗下来了,在树林中不可能看得一清二楚,更别说是要打猎了。有干粮给你吃,你就该偷笑了!」最后一句话充满严重的讽刺味,显然他对月儿相当的不满。

「喂!你好象话中有话喔!你是不是在偷骂我?」月儿跟在文谦的身后打转,见他忙进忙出地四处寻找柴火放在突岩旁,又将一小堆枯柴引燃,不久之后,火堆便旺盛地 燃烧起来。

而她什么忙都没帮上,所有时间全浪费在对着文谦背影的嘀咕抱怨上,一直想旁敲侧击出他话中的含义到底是什么。

文谦阴郁地白了她一眼。「麻烦你坐下好吗?看你这样跟在我后面团团转,会让我 头昏脑胀。」

见她嘟高着嘴坐在火堆旁,他才从马鞍中取出几样东西坐在她身旁。

递给她两个北方的冷硬干粮后,自己也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干粮,虽然他昨晚没吃晚膳,今早又受到月儿的「荼毒」没有吃饱,中午为了赶路也就随便吃了几口干粮,照理说,他的肚子应该饿得很——饿到什么东西都吃得下才对。

可是,看着手中稍微走味的干粮,他偏偏起不了食欲,再加上身旁的月儿一直对他投以「指控」的眼光,更令他食不知味!

「唉!」他放下手中的干粮,无奈地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别老是瞪着我。」他知道今晚如果没让月儿把话说清楚,他整夜都会被她念的不得片刻安宁,不如一次让她说个够,省得烦人!

「都是你害我们今晚没有野味可以吃的。」月儿也放下难以入咽的干粮,开口埋怨道:「明知道藏宝图是那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不放在家里呢?现在好了,拖累我陪你一起被人追杀,你可高兴了。笨蛋!」

哈!文谦今天终于见识到什么叫做「恶人先告状」。

「喂!向月儿,你别装得那么理直气壮好吗?明明是你把藏宝图带在身上,害我们被人追杀,现在反倒怪到我头上来,太过分了吧!」他不悦地反唇相稽。

「我身上并没有藏宝图,若是有,早就去寻宝了,哪还会待在安阳村啊!」月儿的脸色不比文谦好看到哪里去。

文谦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若是我们身上都没有那张藏宝图,刚刚那群人为什么要追杀我们?我们又为什么要逃跑?」

这一连串的疑问换来月儿无所谓的耸耸肩。「我还以为他们追杀的是你,我不过是被牵连下进去罢了!」她漫不经心的脸蛋在火堆的淡淡光线下,显得格外的清艳可人。

他没有多花心思去指正她,直接切入这问题的严重性。「如果江湖传言认定我们身上怀有藏宝图,等我们下山后,恐怕会非常的不安宁。」

「你是说会像今天一样四处被人追杀?」月儿睁大圆眸,口气异常惊恐,随即马上皱起眉头道:「在今天遇到那伤重的老人家之前,我们都平安无事,而且也没有被人追杀,你想,问题会不会出在那老人家身上?」

这说法让文谦若有所思地挑起右眉,直视她疑惑的黑眸,道:「这倒是满有可能的!下午那老人家不是送你一样东西吗?是什么?」

月儿虽不认为那老人家会送她一张藏宝图,但仍小心翼翼地从荷包内掏出那张沾着血迹的羊皮纸。

借着火堆微弱的光线,她打开羊皮纸张,此时,文谦也好奇地凑过来一起看。

两人仔细地端详羊皮纸后,月儿万分沮丧地发出一句哀嚎声:「完了!我们完蛋了 !这是一张地图!」

的确,他们手上的羊皮纸张画有完整的汉朝江山,虽然许多的城镇村落已易名了,但地图上的主要山脉河流大都与唐朝一致,没有多大的改变,再由羊皮地图的斑驳破旧,可看出它的年代久远。也就是说,月儿所得到的赠礼,极有可能是那张所有江湖人为之疯狂的「藏宝图」!

文谦与月儿神色各异地交换一个眼神。月儿除了万分惊恐外,还是万分惊恐,原本健康红润的脸蛋变成一片惨白,一副吓坏了的模样。

而文谦则不悦地眯紧双眼,表情愤怒而阴郁,双手握得紧紧的,竭力克制亲手掐死这「罪魁祸首」的冲动;若不是她多管闲事地冲进树林中,又无缘无故地接受那垂死老人的馈赠,现在这张藏宝图早就随着死人入土了,哪会倒霉到落在他们手上。他实在是恨死了她的「鸡婆」!

从苏州到北方安阳村的沿途中,他就多多少少耳闻了这张藏宝图的各种传言——包括它的来处、所藏的灵药异宝,甚至多种失传的武功密笈——都被好事的江湖人绘生绘影的描述出来,虽有其夸张性,但传言只要有一半是属实的,那么,这笔宝藏确实令人怦然心动。

对在江湖中争名斗胜,却又不事生产的武林中人来说,获得这笔宝藏,无异于是一种最好的生财方式,所有在江湖中打滚的人都想要它,黑道的人更可能无所忌惮地想争夺藏宝图;而白道中人则要小心面子问题,所以,他们会用济贫之名来掩饰其真正目的。

如今,藏宝图使他们成为全江湖人的首要消灭目标,苦哉!

文谦费了不少功夫才唤回他的自制力,冷峻地道:「今晚得轮流守夜,你先去睡吧 !到丑时(凌晨一点至三点)我再唤醒你,换你守夜到寅时(凌晨三点至五点)。然后,我们要在天亮前下山,趁消息还未传到山脚下的平原镇前赶到那里。总之,经你这一搅和,我们未来的旅程不会太平静舒适就对了。」

他拿出布垫与毛毯替她铺在火堆附近。

「妳睡吧!」

被他说得有点愧疚不安的月儿,难得乖乖听他的话闭上双眼睡在布垫上,盖着丑不溜丢的灰色毛毯。

火堆「哔剥、哔剥」熊熊地燃烧着,文谦则入神地看着它。

第四章

除了遥远的星光和透过云层射出的月光,四周还是一片漆黑。

月儿睡醒的样子很窘——她侧卧在文谦的胸膛上,由于布垫的位置有限,所以,她整个人舒服地绻缩在他的右侧,左手亲密地横放在他的腰际,双脚异常尴尬地缠在他的双脚中。

她还在昏睡状态中,不知道她的手脚缠住什么东西,只觉得异常温暖舒服,尤其她所躺的枕头更是软硬适中,舒服得让她舍不得张开眼睛。月儿满足地叹口气,脸颊轻轻摩擦她的枕头,将头颅挨得更近。

一声粗重的喘息从文谦口中传出,这时,他的身体比石头还要僵硬,痛得他不得不蹙紧眉头,偏偏这小妖精又在他身上缓缓蠕动,若不是深知她不太喜欢他,他会以为月儿在诱惑他,然后放开一切的礼教与顾忌,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接受她的诱惑。

他不知道月儿怎么会睡在他身边,这时,她应该负责守夜才对,更不知道自己怎会睡得那么沉,连她何时睡在他身边都没察觉到,这不像平时警觉性颇高的他。

他只知道自己的身体正敏锐地感受到她的柔软和淡淡幽香,他有股冲动想把她狠狠地吻醒,再好好告诫她一番:不可以随便相信任何男人——尤其是他。

随着月儿在他身上的再次蠕动,他咬紧牙关,吞回一声冲到喉咙的呻吟。

睡梦中,月儿觉得头下的枕头好象愈来愈僵硬,不禁「嘤咛」一声,睡眼惺忪地缓缓睁开眼睛。

「你终于醒了。」一句低沉沙哑的声音自她身下传来,让她惊愕地睁圆大眼,整个身子僵在那里。

月儿低头迎上文谦那双荡漾着奇怪迷蒙的黝黑眸子,仿佛饱受欲望的折磨般,一思及此,她急忙滚开身子,不敢直视他的眼眸。

文谦缓缓站起来,伸展他的四肢,皱起眉头道:「你怎么会睡在这里?不是轮到你守夜吗?」他因下身的疼痛而有些恼怒,这会儿声音听起来很粗暴。

待初时的震惊羞赧过去后,月儿才站起来勇敢地瞥他一眼,他那新冒出来的胡碴使他看起来非常粗暴,而且,看他的眉头不悦地拧起来,就知道他在生她的气。

噢!她突然想到自己曾亲密地熟睡在他胸前,原本发白的脸蛋忽地灼烧成艳丽的颜彩。

「说话吧!」他交叠臂膀,环胸而立,粗声地提醒她,大有非知道事实真相不可的意味。不过,见她脸红成那个样子,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呃……就是这样。」她红透的娇颜有掩不住的羞涩不安。

「哪样?」文谦不耐的继续问。

这男人是怎么回事?难道迟钝得看不出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吗?为什么非得问个水落石出不可?

原因很简单!就是轮到她守夜时,见到他倒地就呼呼大睡,她心里羡慕得不得了,于是等到他熟睡后,她熬不住睡虫的频频光顾,所以偷偷地睡在离他不远的草地上,反正一、两个时辰没人守夜顾火堆,应该不会出问题才对。可是,她没想到自己怎么会睡着睡着就滚到他身边去了,说来她也挺委屈的,而且吃亏的是她,应该发怒的也是她才对呀!他在生哪门子的气啊!

月儿侧首想了半天,想不出什么具有说服力的借口,于是打算坦白告诉他。她支支吾吾地启口:「呃……你知道的……昨天真的非常累人,再加上呃……昨晚没有吃饱,所以无论精神和身体都非常疲累——」

「月儿,长话短说!」文谦没风度地打断她的长篇大论。

「噢!」这家伙真没同情心!她在心里嘀咕两下,才继续道:「总之,你是知道的,一个人守夜有多无聊,没道理只有你一个人可以睡得香甜。再说,我「认为」守夜不是很重要的事,反正就快天亮了,火堆也不须再添枯柴就能维持到我们起床,所以我决 定躺下来再「眯」一会儿。你该不会是为了这一点小事在生气吧?」

沉默良久,文谦才冷峻僵硬地道:「我叫你守夜,不只是要你顾着火堆,还要你注意是否有不善的人或动物侵入。」他的头开始隐隐作痛,幸好没有危险发生,否则,非得把她那空空的脑袋给扭下来。不过,他也有错,他早该知道守夜这般重要的工作不该交给月儿这麻烦精来负责,要她完成这样重大的工作,简直是痴心妄想!

月儿「噢」了一声,若有所悟地眨着清澈无瑕的大眼睛,看起来十分无辜的模样。

文谦翻翻白眼,头痛地离开月儿,暂时将这麻烦精拋到脑后。

阳光已悄悄照进树林,这比他预定的出发时间晚了许多,所以他们的动作最好快一点,上路前还有许多事得准备。

月儿知道他们马上就要出发了,文谦这臭男人是不会花太多工夫等她的,所以,她匆匆穿上小巧的靴子,由于她是做男装打扮,所以服装并不需要怎么整理,只需找个有水的地方梳洗一下就够了。

看到文谦在照顾马,月儿决定单独到附近走走,看看是否能找到山间的溪水或涧泉让她梳洗一下。

很幸运地,她找到了一处清澈的溪水,她很快地洗去惺忪的睡眼,顺便清洗一下四肢,然后跪在溪边开始梳理纠结的长发,经过一夜的睡眠,头发上的头巾早就掉了,再加上没有木梳,所以,她只好简单地编个辫子,免得披头散发的。

照着溪中的倒影,月儿试图绑起辫子,但听到他的脚步声,她双手握着左边的辫子扭头看他。

「该上马了。」文谦突然粗声地吼道。

怒吼声几乎把没有心理准备的月儿给吓入水中,幸好文谦及时拉住她往下掉的娇躯 ,免得她「扑通」掉入水中成了落汤鸡。

突然看到她清新可人地跪在溪边,不知怎的,竟让他刚消退的欲望又萌生起来,使他对自己像毛头小子般容易冲动感到不满,所以嗓门不自觉地提高许多。

月儿皱起俏鼻斜睨着他,他今早是怎么了?好象脾气特别大喔!

「我知道了。等我一下好吗?我还在绑辫子,一会儿就好了。」她用刚才撕下来的布条绑住辫子,见他还楞在那里,只好稍稍表现一下友善,道:「你要不要在溪边顺便梳洗一下?」

文谦的嘴角抽搐一下,「向月儿姑娘,你到底有没有感觉我们还在逃命?妳居然有这个闲情逸致去梳理你的头发,不禁让我开始怀疑你的「勇气过人」!」但他的神情暗示着他认为她已神智失常。

「谢谢你的赞美。既然时间那么紧凑,我们还是赶快出发吧!」月儿当然听得出他的讽刺意味,但她拒绝在这么美好的早晨被他激怒,所以她面无表情地走离小溪。再说,偶尔让他错愕一下也挺有趣的。

只见文谦面部表情呆滞地目送她的身影离开,想不透她怎么突然变得好象没脾气一样,这实在不像她。

良久,他才回过神来诅咒出声:「该死!」他为了这麻烦精在这里纳闷太久,浪费了太多宝贵的时间。

文谦怒气冲冲地加快脚步离开溪边,他在生小魔女月儿的气,更生自己的气。

「你见鬼的在高兴什么?」文谦终于不甚愉悦地低吼。

整个早上就见她坐在马背上哼着轻快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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