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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剪不断的乡愁-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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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我平时不喜欢他在我面前说上海话,而且时时刻刻纠正他国语的发音)还能勉强应
付。而承赉就常常词不达意。有一天,承赉对我说:“我来北京好几次了,还没有见到北京
的梧桐!”

    “哦?”我困惑地问:“北京有很多的梧桐吗?”

    “有,有,有,好多好多!”承赉一叠连声说。

    “梧桐?”杨洁歪着脑袋,仔细思索:“我在北京住了这么多年,还没注意到北京有很
多梧桐!”

    “有啊有啊!”承赉急了,“是小梧桐啊!”

    “小梧桐?”我更困惑了:“它们长不大?是特殊品种吗?会结梧桐子吗?”我的一连
串问题,突然引起了初霞的一阵爆笑。到底,知夫莫若妻,她急忙代承赉翻译:

    “他说的不是梧桐,是胡同。北京不是有很多著名的小胡同吗?”这样一说,全车大
笑。从此,“北京的小梧桐”就是我们这一路的笑料。承赉个性随和,热情开朗,是个最好
的朋友,从不以我们的大笑为忤。只是,从“小梧桐”开始,他一路继续闹过无数类似的笑
话。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就在承赉说没见过小胡同的第二天,韩美林兴冲冲的跑来告诉我们,北京最著名的国画
大师李可染,欢迎我们去他家里小坐。这消息让我和鑫涛都不之雀跃。鑫涛爱画,已迹近于
“痴”,对李可染大师,早已崇拜多年。我们刚到北京时,鑫涛就问过朋友们:“能否拜见
李可染?”韩美林听了,并没多说什么,谁知,他立刻就作了安排。而且,他说,李可染也
很相见我们呢!

    “不过。”韩美林最后说:“李可杂住在一个‘小梧桐’里,听说路不大好找!”我们
大家笑着,开心着,兴奋着。“小梧桐”有名有姓,怎会不好找?大家就按照时间,晚上八
时,去拜见李可染,同时,也见一见北京著名的“小梧桐”。

    我们都没想到,北京的胡同里没有路灯,(事实上,北京的大街上,四处灯也不很明
亮)而胡同是曲里拐弯的,胡同中往往还套着胡同。我们这一群人,分了两路,我、鑫涛、
承赉、初霞、韩美林是第一路,朱娅带着其他几个人,另外乘车来。我们的车子,开始在黑
暗的小胡同中东绕西绕,就是找不着李大师的胡同,司机下车问了好多次路,又向前,又退
后,又左弯,又右拐,这“北京小梧桐”实在厉害!你就闹不清它有多小枝桠!终于,我们
总算找到那胡同了,又开始对门牌。原来,这胡同中的旧建筑已经拆了,现在盖了许多公
寓,李大师就住在其中一座的四楼。

    好不容易,我们找到了门牌,这时,李大师已派了两个人,手持手电筒,站在楼梯口等
我们。

    “对不起。”接我们的一位先生说:“这栋楼的公共配电因为没缴费,被停电了,所
以,整个楼梯都很黑,大家要小心一点走上去!”他们用手电筒照着,一前一后地为我们开
路。这时我真是新奇极了,走了黑胡同,又要走转达楼梯。心想,李大师如果晚上要出门,
岂不是太不方便?幸好,接待我们的那位先生说了:“李老师就快搬家了,新房子有花园,
是平房,对李老师来说,比这公寓合适多了!”

    这才安了我的心。我知道李大师已经八十一岁了,这样的黑楼梯,实在不太安全。

    终于,我们到了李大师的门口,房门大开着,我们还没进去,一串喜悦的、热情的笑声
就在迎接着我们了: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们大家,走了好一段黑路!”剪不断的乡愁5/42

    李大师站在门口相迎,他的夫人也站在门口相迎,李大师面色红润,笑容可掬,看来既
亲切,又平和。师母更加高兴,一直把我们往屋里让,嘴中喃喃抱怨着,说他们的儿子李小
可很相见我,今晚却无法联络上,实在太可惜了!(后来,在李世济的清唱会上,我还是见
到了李小可。)

    我们走进了李大师的画室,这间画室很小,一张大书桌已占去一半面积,书桌对面,有
一张沙发,沙发的小几上,准备了各色点心,师母说,知道我们要来,特地去北京饭店订做
的!画房每个角落,都堆满了书,书桌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张李大师的大画。我们忙着看
画,忙着吃点心,忙着向李大师表达我们的崇拜,简直是手也忙不赢,眼也忙不赢,口也忙
不赢!李大师的兴致很高,要我们来以前,他已经为我和鑫涛,写了“墨缘”两个字送给我
们。当他看到我们真心喜爱他的画时,他笑吟吟地说:“刚刚让你们走了半天的‘黑路’,
现在,让你们看一看我的‘黑画’!”原来,李大师在文革时期,备受侮辱,红卫兵称他的
画为“黑画”,而大肆攻击。李可染的画风,是长于用墨,一张大画,重重的山,弯弯的
水,仅仅用墨,就看出无限层次。能把中国的笔墨,发展到这种境界,难怪李可染要成为
“国宝”画家了。鑫涛对李可染,本就崇拜万分,现在,见到他老人家本人,他就更“震
慑”得大气都不敢出。李大师却和气得很,他高兴地出示着他的作品,一张一张摊开来给我
们看。我们的第二路人马也到了,几个人一站,就挤满了李大师整个画室,大家又看画,又
赞叹,又聊天,真是不亦乐乎。而师母,整晚笑嘻嘻地拿着照相机,在那儿兴冲冲地拍照,
拍我们,拍画,拍李大师……我更一次证明,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个女人在扶持着。
那晚,对我们大家,都是个难忘的晚上!当我们兴尽而归,又走下黑楼梯,黑胡同的时候,
鑫涛才吐出一句话来:

    “真没想到,这北京的小梧桐,藏着这样的艺术家,从此,我对北京的小梧桐,真要刮
目相看了!”五、我们能“夜访长城”吗?

    在北京的生活,简直是忙碌极了,因为我一直是新闻记者追踪的目标,又有许多读者想
和我见面,再加上一些出版社要和我谈版权问题,电视公司想拍我的连续剧……我在单纯的
“探亲之旅”外多出了许多始料未及的事。尽管如此,我仍然不肯放过北京任何一个名胜古
迹。我们去了颐和园,去了雍和宫,去了天坛,去了故宫,去了北海……几乎该去的地方都
去了。北京的名胜,是历代帝王的遗产。那些宫殿园林,那些亭台楼阁,它的华丽、精致,
和庭园之美,真非笔墨所能形容。事实上,以上所写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足以细细观赏好几
天。所以,鑫涛的相机,也一直咔嚓地响着。但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游人太多了。北京
啄引着大陆各地的游客,也啄引着外国的游客。而我们,却专挑游客少的地方去逛,于是,
一扇窄门,一个小窗,一片砖墙……都是我们驻足饮赏之处。这样,有一天,我对杨洁提出
来:

    “我们能不能夜访长城?”

    “夜访长城?”杨洁惊奇极了,不解地瞪着我:“你为什么要夜访长城?”一时间,我
无法把我心中的感觉具体地说出来。事实上,我心中一直有一条长城,这长城是雄伟的,傲
岸的,苍凉的,落寞的,孤独的……它是“遗世独立”的!因为它背负着中国几千年来的历
史包袱,在诉说着古战场的血和泪,我希望我看到的长城,能让我体会出这一切。而不是看
到一个挤满中外游客,熙来攘往有如闹市的长城。再有,这此日子来北京都是烈日当空,烈
日下的长城,和“晓风寒月”中的长城,一定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象。去长城,迎风伫立,
看月下的苍凉吧!于是,我只简单地说:

    “人人都白天去长城,我偏想夜里去!我觉得,夜里的长城,必然有股萧索和悲壮的味
道,我就想去体会那种味道!”

    杨洁瞪了我半天,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成!我们就去‘夜访长城’只要你提得出的点子,咱们就去办!”杨洁说办就办,但
是,这题目显然难倒她了。第二天,她告诉我,长城是卖门票参观的,每天下午三点,就停
止卖票,不再放人上去。从长城开放参观以来,还没有人要求过“夜访长城!”这么说,我
们无法夜访长城了?”我很失望。

    “别失望。”杨洁立即安慰我:“我们再去试试!”

    于是,杨洁一次又一次地打长途电话到八达岭,和那儿的主管商量,是否能破例“夜访
长城”。因为大陆的长途电话并不很容易接通,她这个交涉足足办了好几天,弄得诸朋好
友,人人都知道我要去“夜访长城”了!大家的兴致,也跟着高昂起来,初霞说:“整个长
城只有我们这群人,岂不是可以随我们怎么疯,怎么闹都行!”“我要站在长城上唱一曲
‘空城计’!”杨洁说,她是京戏迷,也是有名的票友,还能拉一手好胡琴。

    “我负责月琴!”初霞说。

    “干脆,把京剧院的几个小伙子带去,”承赉说:“像张克,宋小川,他们一定会乐坏
了!”

    “夜访长城?”工人出版社的主编雷抒雁和他的太太马利也兴味盎然。“如果你们要夜
访长城,我们出版社派车子来,陪你们一起去!”“夜访长城!”韩美林和朱娅更加高兴:
“我们把小草也带去!”小草,好别致的名字,那是韩美林和朱娅的女儿,才六岁,活泼可
爱,一口清脆无比的京片子,喜欢在每一句问话后面都加个“呢”字。我爱死了她。

    大家兴致都高,终于,杨洁带来了好消息:

    “办通了!八达岭为我们破例开放,你们要几点钟去,就几点钟去!”“哇哈!”大家
欢声雷动。

    “不忙!”杨洁大声一嚷,面色严肃:“不过,据八达岭传回来的消息,长城的夜晚,
什么都看不到,因为城上没有灯,黑糊糊的一片。而且,长城坡度很陡,走起来非常危险,
各位要上去,安全必须自己负责!”

    “但是,但是,”我急急地说:“月亮呢?”

    “这两天是阴历二十六、七,根本没月亮!”杨洁对我摊摊手。“除非你能请出月亮
来!”

    这太泄气了!大家面面相觑,都失去了主张。这时,做事最实在的刘平走过来,对我恳
切地说:“长城我去了许多次了,那儿四面都是山,长城沿山而建,非常高,爬上去之后,
风沙迎面吹来,冷得不得了!夜访长城,听起来很诗意,实际上不但有困难,而且什么都看
不到!”

    “没关系。”初霞说:“我们可以带很多手电筒去!”

    “我们干脆去烽火台举烽火!”金涛说。

    “至于冷,这更没问题,”杨洁打趣地盯着我们:“听说你们还在四条睡袋,至今没派
上用场!”

    “没派用场的岂止睡袋。”承赉说:“我们还有四只奶瓶呢!”“我看这样吧!”杨洁
为我们出主意:“你们四个就裹着睡袋,去躺在长城上,啄着奶瓶看星星。没有月亮的晚
上,星星必然明亮!”“不过,这么精采的画面,我一定要取得独家采访权!”雷抒雁说:
“我带摄影机去拍录像带!”(大陆把录影带称为录像带。)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好
不热闹,我终于感觉到,我那“夜访长城”不是什么好主意了。退而求其次,我说:

    “我们不支‘夜访,去‘晨访’行不行呢?到长城上去看日出吧!”“日出?”刘平皱
着眉头,认真地思索:“八达岭那一段的长城,在群山之中,好像根本看不到日出,等你看
到太阳的时候,太阳已经很高了!”

    “好好好了!”我再让了一步:“我们去长城看落日吧!总不会连落日也看不到吧!”

    “落日是一定有的!除非那天下雨!”刘平总算同意了我的看法。“下雨是不可能
的!”杨洁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指指天空:“我会给老天爷打电话的!(“给老天爷打电
话”,原来是我常说的话,现在,已经成为大家的惯用语了。)

    于是,我们终于去了长城。时间是一九八八年四月十三日。雷抒雁夫妇同工人出版社的
几员大将,开来一部中型巴士,我们各路英雄好汉,居然浩浩荡荡的来了二十四个人,杨洁
上车时,身上背着胡琴、月琴、响板……全套京戏的乐器,当然,京剧院的小伙子张克、宋
小川都来了,记者叶中敏也是初霞好友,唱老生,嗓子第一流,文笔也第一流,赶来参与盛
会,真是济济一“车”!

    车子一发动,杨洁就拉起了在琴,刹那间,我们都掉进了时间隧道,诸葛亮、刘备、孙
权、许仙、白娘娘、苏三……都纷纷出场,轮番上阵,我眼望车窗外的风景,耳听各个朝代
的种种恩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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