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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拿心来疼-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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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月,你看看我,看看我呀!”他呼天抢地。
她连跟他在一起都勇气十足,却没有活下去的勇气,老天呀!他到底伤她伤得有多深?
“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赵群要冲向前去,又被狄剑晨拦住。
见她眼角流下两行泪,那支凤簪犹如插在冷御风胸口上。他不能看著她死,绝对不能!
他将护心丹放于口中,单手半抬起她的背,以吻封唇,不让她有任何拒绝的机会。他将护心丹吻入她的嘴里,缠绵的吻一点热度都没,直到她将护心丹咽下,他才离开那冰冷的唇。
众人惊呼,却没人敢阻止。冷御风是在救人,赵群即使有异议,也来不及阻止。那他未婚妻的清白,不就毁了吗?
他将她胸前的大穴给封住,“剑晨,准备干净的布。”
如香赶紧递上干净的布给狄剑晨。
他的手握上了那只布满血的凤簪。
见冷御风欲拔簪,赵群连忙说:“冷二哥,要不要等大夫来?这样她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不是他不相信冷二哥,实在是人命关天,他可不想妻子还未过门就惨死。
“等大夫来,一切就为时已晚。”他一手扶住她的背,神情凝重的只看见她又昏沉的容颜。“剑晨,我拔簪,你止血。”
“二爷,小心!”狄剑晨立于冷御风身旁。
赵群吓得冒冷汗,却也无法阻止。
冷御风发颤的手,迅速将凤簪给拔出来。
在鲜血喷洒出来之前,狄剑晨已经用布巾止住了伤口。
冷御风拿出止血散,待狄剑晨稍稍将布巾挪开,就将整瓶药粉洒在伤口上,然后再将布巾覆上。
碍于众多人在场,冷御风无法脱下她的外衣包扎伤口,剩下的就只能等大夫来处理了。
原本的绝丽佳人,如今是毫无生气。在她拿著凤簪自我了结时,她心里可是恨著他?他伤她究竟有多深?为何会让她求死甚坚?
 天亮了,乌云布满天际,雷声轰隆隆作响,可预期的是一场夏日大雷雨。
房门外,回廊上。
冷御风没了优雅的姿态,全身罩著寒意,不发一语的等著房内的消息。
“冷二哥,红月是在赵家出的事,发生这样不幸的事,你千万不要内疚,你已经将红月平安送达,该付给你的银两,赵家是绝对不少给的。”赵群以为冷御风是在为这件事担心,赶忙解释。
冷御风僵了身子,赵群的话如刀割般狠狠刺穿他的心。
早知如此,他就该任她逃走。什么利益?什么信誉?什么道德仁义?全是狗屁!此刻,他恨透了自己。
“二爷!”狄剑晨忧心忡仲的看著冷御风。
赵群又被晾在一边。他好像说什么话,冷二哥都不理会他。他只是不想要冷二哥为了这件事情内疚,他这个主人才出言安慰,难道他说错什么话了吗?为何冷二哥的脸色那么阴沉难看?
发色花白的老大夫走出了房间,冷御风抢先一步迎上前。
“幸好!就差那么一寸,否则连神仙都难救活她。”老大夫汗水淋漓,用袖尾拭了拭汗,看得出来老大夫已经满脸倦容。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冷御风急急的问。
“未来三天是关键,若她还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恐怕就……”老大夫斟酌用词,虽然他行医三十寒暑,但“死”这个字是忌讳,除非必要,否则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雨声敲打屋檐,滴滴答答落下。
冷御风、狄剑晨、赵群神情绷得死紧。
“恐怕性命不保?”冷御风替老大夫接了话。
雨势突变,斜打入回廊。
“有此可能。不过小姑娘没有大量失血,体内有股热气在支撑著她,只要烧能退,伤口不再恶化,应该可以度过难关。”
是护心丹发挥了作用!冷御风重重的吐出闷著了的气息,不顾雨水淋湿衣衫,他仔细凝听老大夫的话。
“对了!先前你们有给小姑娘服了什么药吗?”老大夫不解,虽然凤簪没有刺入心房,直接要了小姑娘的小命,但能支撑到现在也算是奇迹。
“是护心丹!”赵群邀功似的抢著说。
冷御风和狄剑晨怒瞪了赵群一眼,责怪他的多嘴,赵群缩了嘴巴,不敢再多话。
“护心丹?”老大夫张大双眼。“想不到世上真有这种起死回升之药,老夫算开了眼界,不过……”老大夫一下如获至宝,一下凝著稀疏的白眉。
又是不过!冷御风情绪被吊得七上八下,“大夫,请直说无妨。”
“这得看小姑娘的求生意志,小姑娘脉象混乱、气息不稳,丝毫感觉不出她的生命力。”
雷电交加,风狂雨骤。
轰隆隆的巨响,撞击得冷御风摇摇欲坠。
“大夫,请你用上好的药材,无论花多少银两,一定要救回我的未婚妻。”赵群恳切的请托。
“救人乃大夫的天职,老夫会尽力而为,最主要的关键还是在小姑娘身上,先派人跟我去取药吧。”
赵群嘱咐了下人跟著老大夫回药铺取药。
冷御风推开房门,脚步迟疑凝重。
狄剑晨挡下赵群,“赵兄弟,你和管姑娘尚未成亲,应当要遵守礼节,以免落人口舌,这里有我和二爷在,你大可放心。”
这是赵群认识狄剑晨这么久以来,听他说过的最长一段话,原以为他话少不是因为结巴就是粗哑难听,没想到他低沉的声音还真好听。
“那就有劳冷二哥和狄大哥了。”
第八章
    冷御风脚步沉重的走到床边,坐在床沿,看著她憔悴的容颜,心里百转千回。
他伸出修长手指,拨了拨她微乱的发丝。
指尖划过她的柳眉、长长的眼睫、鹅蛋型的小脸,最后停在她的唇上。
那毫无血色的唇,像是在做无言的抗议,抗议著他的狠心绝情。
明知她的心意,明知她对他的感情,他竟还是将她推得远远的。
如果他快上一步,那支凤簪还会插入她的心口吗?
他心中有太多的恨,恨自己这几日来刻意保持距离,恨自己的粗心大意,以为来到赵家,施一豪便不敢上门,他的轻忽,换来的竟是她胸口的伤。
她心痛,他心碎,两颗心其实早就紧紧相连,他为何到现在才明白?
拿起覆在她额上发烫的棉白布巾,他将白布巾沾过冷水拧干后,再度放回她额上。
她脸色潮红,因为高烧。忆起在山中的日子,她日日红晕著双颊从他怀中睡醒。
“红月,”他执起她的手,“你最爱听我走镖的故事,你得快快好起来,我才能将那惊险刺激的故事全说与你听。”
他想了想,“还是你现在就想听?”
想起他帮她推揉腰伤时,她总是一遍又一遍求著他说他走镖的故事。
“我运送过最有趣的一趟镖,你知道是什么吗?”他凝睇著她,深情款款,“是一群猪。”他不管她是否能听见,又继续说:
“你一定会问,我这堂堂火龙堂的二堂主,怎么会沦落到去护送一群猪?”他自嘲的扬起了笑,却是苦涩难看。
“其实你别小看这一群又黑又臭的猪只,它们可是一群种猪,肩负著传宗接代的使命,所以它们的身价非凡,各路人马都虎视眈眈想要抢夺。反正看在钱上,管他是金银财宝还是一群笨猪。”提到钱,就想到自己的自私和市侩。
他顿了顿,强颜扯动唇线,“这好像不太好笑,我换说别的。”
“你想听什么?那说说火龙堂里的事,好吗?”就当她是同意,他又喃喃地开口:
“火龙堂是我爹爹一手创立的,现在他老人家升格当老堂主,只管出嘴巴交代事情,不用再辛苦的到处走镖。堂里的事务就由我们四个兄弟负责,我大哥前阵子才娶了大嫂,他们也是经过一翻折腾,搅得天翻地覆,才成就一桩姻缘。我在家排行第二,这我有没有说过?”他抿了嘴,想了想,“我的家务事,好像有一点无聊,要不要再换个话题?”
他不想她睡著,他要给她生命力,就像她平常的爱哭爱生气。他无法可想,只能一直说话给她听,不管她想不想听,她若觉得吵,自然会醒过来大骂他,他不要她这样死气沉沉、毫无知觉。
“红月,”他握紧她冰冷的手心,“我这个人怕麻烦也懒得动,见钱眼开又唯利是图,事不关己绝对不会多管闲事,我孤僻寡情没有善心,自以为是的高傲又狡猞,像我这样的人,全身上下没有优点。”
她的柳眉轻轻扯动,像是不舒服下的自然反应,他注意到她脸上细微的变化,却像是她把他的话给听了进去。
“还是你喜欢听我的事情?听我说自己的不是?”他脸上有著异样光采。
他不气馁的继续说:“我爹爹总爱叫我贼小子,愈难接的案子、愈难保的镖就叫我出马,可是我很懒,能躺就不站,能走就绝对不跑,我爹爹没办法,总是拿银子来利诱我。”
他再帮她额上换了一条冷布巾。
她发烫的额际依然如火般烧著。
“我总觉得男女之间没有感情这回事,反正时机到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能娶妻成亲,这是种本性和使命,从没想过会遇到让自己心动的姑娘。”以往不曾对她说出口的事,在面对她的毫无知觉时,竟能如此的叨叨絮絮。
“红月,红月,你听见我在叫你吗?”他幽深的喊著她的名。在她坚持要他唤她名时,他却忍心拒绝她,如今念著念著,苦涩漫漫心中。
“对你的感情是从什么开始的?也许是在管家外头的第一眼,也许是你和我共乘一骑的刹那,也许是我在大街上寻你时的心焦,也许是心疼你的委屈,也许是朝夕相处的日久生情,也许……”
太多的也许,他如何理得清,他哽咽著音调,强抑不让自己流下男儿泪。
“什么朋友妻不可戏?!什么火龙堂的威望?!什么仁义道德?!什么金钱利益?!我从来都不是个君子,偏偏在这些没用的事上固执不通,该死的是我,害的却是你。从此以后我要抛开一切的爱你,如同你的勇敢,我要比你更加勇敢,身为一个男人,我再也不要瞻前顾后、裹足不前。”他单手支额,头痛欲裂。
“你别放弃,一定要好起来,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对你好的机会。”
奴婢如香端著熬好的药走了进来,打断了他的喃喃自语。
“我来吧。”他接过如香手中的药碗。
如香帮忙扶起管红月孱弱的身子。他如喂食婴孩般,一口一口拿著小匙耐心的喂进她嘴里。
一碗药喂完,足足花了两刻钟。
“冷二爷,我们爷请二爷去休息,小姐由奴婢照顾,请二爷放心。”如香恭敬的陈述赵群交代的话。
刚刚喂她喝药时,药汤洒到她的衣襟,也是该让如香帮她清理干净。
“你好好照顾小姐,我晚点再来。”他依依不舍的再看一眼,才转身走出房外。
 不顾旁人的眼光,不顾道德的约束,冷御风衣不解带的日夜照顾管红月。他已经错过了一次,不能再错过第二次。
赵群虽然无法亲自来照顾管红月,可是仆役奴婢间的窃窃私语,很快的便传遍了整个赵府、传进了赵老爷、赵夫人耳里,沸沸扬扬的加油添醋。
赵老爷和赵夫人都很关心这件事。这媳妇是儿子自己挑的,这火龙堂和赵家也在生意上合作多年,怎么会有这种丑事传出呢?
媳妇还未过门,就闹得满城风雨,一下被表哥劫走,一下又为保清白而自杀,现在又和火龙堂的二堂主有不清不白的传言,两位老人家想著,搞不好未来的媳妇已被表哥玷污了清白,否则怎么会用这种激烈的手段寻死?
看来这个未过门的媳妇著实不简单,可以同时招惹好几个男人。本来以为大家闺秀应该都是守本分知礼节,怎知这么一闹,那赵家的名声面子可还要不要?怎么说赵家都是铜林县有头有脸的大户,若真的有什么难听的谣言,他们宁可不要这个媳妇。
千叮咛万嘱咐,要儿子小心点,别媳妇红杏出墙了,他还被蒙在鼓里热呼呼的招待著野男人。
赵群受不了闲言闲语、受不了父母的压力,想到冷二哥对红月的那一吻,虽说他是急于救人,但那本该是他这个未婚夫的权利,他愈想愈不对劲,也不管什么礼数,就直奔管红月休养的院落。
门一开,碰的一大声,坐在床沿的冷御风缓缓回头,手上还执著管红月温热的手。
“你……你怎么可以?!”赵群气连“冷二哥”这敬语也不喊了。
冷御风不疾不徐的放下她的手。“门外谈。”
他明白赵群横眉竖眼的原因,换成是他,他早就把抢走自己未婚妻的男人给宰了。
来到房门外,正巧遇上来看诊的老大夫。
冷御风先不管赵群的怒气冲冲,拦著老大夫忧心的问:“大夫,管姑娘已昏迷三日,怎么都不见她清醒?”
老大夫日日来为管红月诊断,他笑著老脸回答:“别担心,那是因为我在药里放了一些安眠、退烧和止痛的药,这样会让管姑娘睡得安稳些,不然醒著了,伤口的痛,恐怕连大男人都受不了。”
赵群想开口,话又被冷御风截断:
“那她都没吃东西,不会受不住吗?”
“我加入了补气养身的药材,眼前以她的伤口为主,待会我给她的药就会将安眠的药量减轻些,让她可以先喝些新鲜的鸡汤或者米粥。”
冷御风又问:“那她还有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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