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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醉红尘-第10章

小说: 醉红尘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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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上眼,拚尽体内一点一滴的气力,向前游去。

跟月前在山上遇事时同样的心境,她对自己说:

“就算死,都要死在一起,我要亲手葬了慕天,才轮到我,绝不容他尸横荒野,死无葬身之地。”

竞之心里在埋怨上天:

“我的誓言,你忘了?你不是答应过赏给我杨慕天的生命吗?我还未受够苦呢,你就匆匆地要回他了吗?我怎么肯?我怎么肯?”

竞之心里的呐喊越来越微弱,因为她是越来越乏力了。

那四肢像是甩离了躯壳,任海水冲散,分向四边四面浮去似的,扯得竞之的五脏六腑荡来荡去,没法子形容那种辛苦。如果问她,就在此刻,让她和慕天双双死去,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了?

她是千肯万肯。

实在,已经差不多无能为力了。

她强睁着眼,忽然见到点点微弱的星光,摇晃荡漾。

就像她刚才躺在江边丛林的草地上,头顶上的星星要洒下来似的。

然,如今仍有星光吗?

竞之再勉力睁开倦眼,不是星光,不是星光。

竞之从心底里欢呼,不是星光,而是灯光呢,在远处。

香港已是分明在望了。

她刻意地喝了一口海水,已然有了盐味。

他们这就已到香港水域了。

竞之拚尽劲,靠岸游去。一直游,一直游,一直游。

只要再做最后这一步的奋斗,就能上岸了。

竞之突然累极,双腿往下一站,竟能站了起来。

到岸了。

她抱着拉着慕天上岸。

两人躺在泥地上,海浪每次冲上来,仍能掩盖着他们的下身,一下子又退了下去。

竞之鼓起勇气,伸手抚摸着慕天的脸。

他没有回应。

竞之惶恐地轻声叫喊:

“慕天,慕天,你醒醒,求求你,快些苏醒过来!”

竞之的眼泪汩汩而下。

如果慕天就此死去,她也不欲偷生于人世了。

“慕天!”

杨慕天微微地蠕动一下。

看在竞之眼里,她只觉眼前一黑,口中仍然说着那句她跟慕天第一次见面时的话:

“你还是活着的呢!你还是活着的呢!”

竞之再看不到东西,周遭黑墨墨,她干脆闭上眼睛。

耳畔却不住听到她自己那句话的回响:

“还是活着的,是活着的,当然是活着的!”

过了好久,好久,好久……仍是那句话:

“还是活着的,是活着的,当然是活着的。

怎么自己的声音这么粗暴,且陌生。

竞之想,真是自己说的那句话吗?

她睁开眼,刹那间,景象由迷糊而至清晰,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什么地方?

她被送回国内了吗?抑或已在香港?

慕天呢?

竞之一想到慕天,整个人坐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使她有点支持不住,她仍然觉得虚弱,却也同时令房内另外两个男子警觉地站了起来,走近她。

“怎么样?小姑娘,醒过来了?”

竞之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坐得挺直。

“你们是谁?慕天呢?慕天,慕天!”她喊着。

“小姑娘,你别叫嚷,惊动了警察,你跟你的小哥儿就要被带回乡下去了!”

啊!感谢这男子的一番说话,如此说来,不但她已到了香港,慕天一定也跟她在一起,很有可能,他就在这房子之内。

“我要见慕天!”

竞之越来越清醒了,她伸手扶了扶一边的墙,再撑着床沿,要跳到地上去。

“别走,别走!嘻嘻!小姑娘!”其中一个较为矮胖的男人张开双臂,截着她的去路。

竞之无可奈何地重新退回床边。

“慕天,慕天!”竞之高声叫喊。

清脆的“噼啪”两声,两记耳光都打在竞之的脸孔上。由于用力过猛的缘故,竞之的嘴角爆裂了,渗出血丝来,立即尝到一股咸味。

“叫你住口!”

那个矮胖子突然翻脸,可以说狠极无情,现出一副凶狠相:

“敬酒不饮饮罚酒,还要叫嚷,就拖你出公路去,让你叫个够,包保十分钟之内有皇家车开来救你!”

另一个男子,瘦瘦削削的,脸色青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一张口,满是黄黄黑黑的牙齿,阴恻恻地把脸凑近竞之说:

“你别恩将仇报。小姑娘,你和你的小哥儿晕倒在滩头,要不是我们把你俩救回来,早巳一命归西了!”

“慕天呢?”竞之再度哀求地问:

“请你开恩,告诉我,慕天呢?”

“我让你见你的小哥儿,你让我疼一下成不成?”

那张污脏的嘴就要凑到竞之脸上来,竞之瑟缩到床上去,尽量地退到墙边。

矮胖子一手捞住了同伴:大声喝道:

“道友九,你别来这一套,求财为上。”

“小姑娘,你不如老老实实地对我们讲真话,把你们在香港的亲属地址、电话,以及信物交出来,我们就带你去见小哥儿!”

竞之只是不语。

“你好好地跟我们合作,只有你的便宜!不见得我们留你们在这儿,不用饭钱,早早送你们到亲属家,你安乐时我也安乐!”

竞之想了想,道;“先让我见了慕天,我才告诉你!”

“好硬朗的一个姑娘!醒过来,也不怕,也不喊饿,只要见那小哥儿,有种的!”矮胖子冷笑。

那个叫道友九的竟用一副油喉半唱半讲道;

“靓妹仔,告诉你呀,多情必被多情误,自古多情空余恨啦!”

“道友九,别花时间,把她带过去,且让他们商量个够。”

道友九伸手去拉庄竞之,扭住了她的手臂,拉下床,再一直拉出这房间,转到另外一间房间去。

竞之差不多是被摔进这幽黯的房里去的。

“竞之!”

慕天连忙走过来,拥抱着竞之。

“慕天!”

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恍如隔世。

“慕天,他们是什么人?”竞之问。

“蛇头。他们也帮人偷渡,并专门在那黑点地带,跟香港的警察斗快抢走偷渡上岸的人。”

竞之抱紧了慕天。

慕天看到竞之的嘴角爆裂,知道被打了,忙问,

“他们还对你怎么样?”

竞之猛地摇头。

“我们现在怎样打算了?”竞之问。

“他们也不外是求财罢了,把顾春凝的电话地址交给他们,希望你师姊有钱来赎我们。”

“他们信得过?”

“也得试一试,他们收藏着我们有什么好处?”

“我怕师姊一时间筹不到钱。”

“通了消息再算。否则……以后……”

“他们会将我们怎么样?”竞之又问。

“推出屋外去,带到公路上头,让警察活捉。”就在此时那矮胖子推门进来,喝问:

“怎么?聚了旧,商量够了吧?有没有亲戚?”

庄竞之于是把顾春凝的电话地址告诉了矮胖子,

“能不能让我跟她讲话?”竞之问。

“你别给我要什么花样,乖乖地等候好消息!我们自有分寸。”

跟着那道友九送了两碗白饭,一碟送饭的菜,放到房间里来给慕天和竞之吃。

这才发觉真的已饥肠辘辘,两人三扒两拨,把满如小山的两碗饭吃掉。

整个人才恢复了一点生气。

小房子四面都是墙,只有小小的一个四方窗口,根本无法可以逃走。

慕天和竞之紧紧地坐贴对方,拉着手,等待黎明。

过了好一会。

矮胖子再推门进来,说:

“庄竞之,你那师姐答应拿赎钱来了,有什么信物没有?等会拿出来,让她确认你是她那老师的女儿!她才肯交钱赎人1”

“有,有。见到了师姐,我就交给她!”

“臭丫头,有胆跟老子刁难,不怕你双手不拿出来放到大爷跟前去!若把你俩交到警方手上,押回上面去,坐水监就坐得你下半身泡肿,生脓而死,准够你受的。”

听得慕天与竞之打冷战。

门再关起来时,竞之脱下了内衣,把那封父亲的亲笔信从胶袋里取出来。

信还是完整的,连墨迹都没有化开。

竞之交给幕天:

“暂时由你保管着,等下那矮胖子向我们要信物,你就拿主意吧!”

慕天点点头,把信放在裤袋里。

足足过了一整天,仍无消息。

竞之与慕天担心至极。

“慕天,水监牢是真那么可怕的一回事?”

慕天叹一口气,点点头:

“听说是。”

人监禁在黯无天日的牢房之中已经够惨,还要把下半身浸在污脏的死水之中,锁上脚镣。很多囚犯就是下半身发烂发臭,整个人活生生地给折磨成一滩烂肉而死。

竞之想,怎么父亲鼓励他们逃生时没有想到这样的酷刑?他当然是知道的,其实任何人都会知道。

可是,还是有人不怕冒险,认为值得冒险,为什么呢?

慕天明白,是因为香港是天堂。

他咬紧了牙关等下去。

一定会有好消息的。

杨慕天突然地信心十足。

这几年,他已多次地徘徊于绝望与死亡边缘,险死还生了。

身旁这小竞之,肯定是他的福星。

常言有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此言不会差到哪儿去。

那小窗传送着日出日落的讯息,外头又已是黑墨墨的一片。

竞之把头枕在慕天的肩膊上,一副娇慵无奈。

慕天看她一眼,如果心情与环境许可,他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

又有人推门进来。

是道友九,给杨慕天一个眼色,侧一侧头,示意他走过去。

竞之紧紧地跟在慕天后头,却给道友九拦住了:

“只他一个!”

“为什么?”

“你是不是又要吃耳光了?给我好好地坐回房去!少啰嗦!”

才说完这话,想不到这瘦削得皮包骨似的道友九竟也力大如牛,趁竞之不提防,把她推跌在地上,顺手就把门关上。

慕天被拉出去,他不住回头,听见竞之在捶着房门,拚命尖叫。

“你们这样做究竟为了什么?”

“为你好啦!”

道友九一直半拉半扯地把杨慕天带到开头囚禁庄竞之的那间房内。

其实,两间房间都是一般幽黯,家具极其简单,只有一只细小的窗,透进外间的风和光线,面积是这一间略大一点点而已。

矮胖子坐在一张烂掉了椅背的藤椅上等他进来。

“坐吧!”

慕天不想坐,给道友九朝他肩膊一压,也只得坐在矮胖子跟前的木凳上去。

“你姓杨,是不是?”

杨慕天点点头。

“你跟小女孩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未婚妻!”杨慕天觉得这个身份至为适合,也非常清楚地解释了二人实际上的关系。

“老弟,大丈夫何患无妻呢?”那道友九拍拍杨慕天肩膊说。

杨慕天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他只觉得不安。

矮胖子略略冲前,跟他面对面,说:

“你要生呢?还是要死?”

杨慕天战战兢兢地望住矮胖子,两只手按在自己坐的那张小凳子上,做了个准备要随时站起来,夺门而出,发足狂奔的姿势。 

“你当然是要生的,且要生活得更好!告诉你,这地头大把世界,只要你够胆色够狠够劲,三两个回合,闲闲地就赢一条街,那时,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准有十万九千七个比房间里那个女子棒十倍的娃娃,要认你小哥儿做未婚夫婿!”矮胖子郑重地说:“只要你能重出生天便可以了!”

“那么,你放我!”杨慕天叫。

“我放你,我这就放你了,但只放你一个!”

“为什么?竞之呢?”

“因为那位顾春凝只筹得一万元,那是一个人的价钱,故此,你们之间只能放一个。”矮胖子说。

“求求你,两个都放,我们再把钱筹给你,顾师姊在美国有亲人,只是没想到要用钱,未及通知她父亲而已。”

“你少说废话。我们放了你们,再收钱,笑话不笑话了!你要走一个人走,你错过这个机会,别后悔。”

道友九顿一顿,然后放软了油喉,道:

“小朋友,你想清楚了,所谓留得青山在啦,哪怕没柴烧!这儿也没有你同归于尽的份儿。反正你那小妹妹不愁没有人肯拿钱赎她,到时为兔碍手碍脚,只消打九九九了!”

杨慕天惶恐地问:

“什么九九九?”

“哈哈哈,那就是本地警察局的电话,很容易记,是不是?”

矮胖子的目光凌厉,像头鹰般盯着他的猎物,杨慕天连连冷战。

“姓杨的,很简单的一回事,你面前只有两条路可以走。其一,等下姓顾的来支付赎金,我们把你交给她,让她带你出市区,豪华房车与服装,一切都已备办妥当。我们盗亦有道,收人家一万元,也不是自白地整数袋袋平安的。一入了市区,你就重见天日了。她问起师妹,我们就说她在上岸后,不久就气绝身亡了。这其实也是司空见惯之事。其二呢?”

矮胖子阴恻恻地笑。

那道友九就接腔,又卖弄油喉,提高嗓门嚷:

“天堂有路呢,你不走,地狱无门啊,你偏闯进来!”

“是生是死,你想清楚!我们反转头来送走了你的未婚妻,就立即把你交给警察。”

“请让竞之出去想办法,她会筹到钱来救我!”慕天哀求。

“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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