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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情赊美人心-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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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里的东西一样样摆在她近处,回身取来食盒,拿出还热着的肉和汤,一点未凉,正是温热可入口的时候。

他将筷子与粥碗递过来,檀婉清看了看那双黑旧筷子,并没有接,而是开口道:“我要回去了。”

听着要走的话,谢承祖眼神微微一暗,手顿了下,才道:“把粥吃了,吃完送你。”

军营进出需腰牌,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出入的。

她也清楚这一点,这才没有拒绝的伸手接了过来,拿过筷子的手,葱嫩的丰润,他很想握一握,可终究还是没有动,就算之前还搂过抱着过,紧紧贴在一起,可他知道,在不强迫的情况下,她从来不是随意可亵渎的,就算他想将手紧紧握在手里,此时此刻也只能想一想与忍一忍,仿佛真应了她所说,她若不愿意,他便不敢了一般。

他将手握拳放在桌上,他只想让她安心吃碗饭而已。

果然如他所料,那些大片的猪肉与肉汤,她一口未动,只是拣了那碟洗了又洗,腌制发了黑的不明的咸菜放入口中,伙房的碗极大,她用不了那么多,何况旁边还有个人看着,用到半碗便放下了。

然后站起身。

谢大人本已是信用不保,若是这当口寻理由不让她走,那当真成了毫无信言之人了,见她站了起来,他也只能跟着站起,外面已是变了天,比午时还要冷几分,他不由的伸手取了放在椅上自己穿的厚棉军衣,绕过桌子披在她身上,他生的高大,定制的棉袍穿在她身上,显得她更娇小几分。

檀婉清暂且忍耐着衣上的体味,站在那任他将衣袖挽好。

……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起了北风,下起了雪,空中正零乱的飘的细碎的雪花。

守着守备府后门的小兵,正冻的直搓手,扯了扯袄袖,抬头看了看天,骂了句这鬼天气,将身上的军袄紧着裹了裹,他们原来的军衣早便旧了,一套棉袄不知多少兵士穿过,轮到自己,棉裤膝盖碎几个洞,有的更是破的漏棉,一点都不保暖,本来以为今年又是个难熬的寒冬,不想前几天突然拉来几马车刚做好厚实又神气的军袄,拎起来沉甸甸打手,摸一把絮的又暖又厚,拿到手的时候,军士个个眉开眼笑。

小兵手伸进袄人,里面塞了中午没吃完的半个黑馍,晚饭前最是饥的慌,先啃个半块掂掂胃,正好抗到晚上用饭时,刚掏出带着体温的馍子,咬了半口,便看至大人自后门走了出来。

吓的守门的小兵,嘴里的半块馍子,还没细嚼出味儿来便一下子顺着嗓子眼,掉了下去,噎得差点翻了白眼。

之前听人说大人带了女人进了府邸,他还不信,这回不由咽了下口水,原来是真的。

他立即站的笔直,一丝不苟的拿着长茅,可眼神却是一直轱辘乱转,女子身似乎披着大人的军袄,只是有些看不清楚,实在忍不住好奇,跑向了另一边站着,结果就看到大人在门口,正在给女子细心整理衣物,女子只微微退了下,便站在那里任他掖袄放袖,接着便看到……

小兵立即瞪大了眼晴,他看到,自家大人居然蹲下来,给那女子整理衣服下摆与靴子。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那可是微风凛凛的大人,是卫安城的守备大人,是战场杀神,居然给女人提衣摆套鞋,便是知道许多成家的军士都是极怕老婆的,那也绝不包括自家大人,那可是堂堂五品官员啊。

此时的小兵已是风中凌乱了。

直到大人出了后门,挺直肩背带着人自面前走过,小兵这才浑浑噩噩醒过味来,领子立着他根本没看清那女子的长相,可想到,大人刚才扫他时凌利的眼神,与刚才在后门时帮女人提鞋的窘状时,不由捂住了嘴。

谢大人是绝想不到,自己在手下一个颇崇拜他的小兵心中,已标上惧内的标签,威信全无了。

……

谢承祖出了守备府,正待牵来黑炭头,结果身后的人,却直接向营门走去,他回身一手拉住她,“我送你。”

“不劳大人了。”檀婉清挣开他的手,看向北营门口。

一直站在营门口没走的瑞珠,见到小姐,立即出声招唤,檀婉清没有犹豫,几步走到门口,两个守营门的军士,心知她便是大人带进府的人,且又与大人一同出营,眼看着大人未出声喝止,二人便也互相看了看,没有举茅挡住人。

檀婉清一直走出了营地,向瑞珠伸出了手,走出两步,想到什么,突然解开了身上的军衣,脱下来回身交给门口的军兵,然后头也不回的与瑞珠离开了北城门。

陡然脱了厚棉衣,身上一阵阵发冷,瑞珠拉着小姐的手的时候,小姐有些发抖,她不由快步拉着小姐往宅子方向走,走出几十步,忍不住回头,见到那谢大人手里拿着军衣还站在那里。

之前小姐没有回来,她去竹林书院问过小厮,说是小姐中午已经离开了,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想来想去,会不会是谢大人把小姐带走了,没想到果然这样,等的时候,她心头也是阵阵惶恐,不明白那谢大人为什么要带走小姐,就是求娶被拒,也总不会这般突然的翻脸,小姐被他带进营府,一男一女还如何避嫌?平日到宅子里倒也罢了,无论如何,她还在,总不会对小姐怎么样,可进了府,却不一样了,那是守备军的地盘,她又不在小姐身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便是这会儿想问,可路上也不是说话的地儿,小姐又走的略急了些,瑞珠到底把话又咽了进去,想着小姐步子迈的并无异样,应当是没什么的,慢慢放下心来。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回到宅子,将灶上温的热水倒入浴桶,小姐褪衣洗浴的时候,一片浑如雪的玉体上,满是红红青青的痕迹,迈进桶里时,腿内侧竟然也有淤青的指印,显然被人用力捏在那里。

瑞珠手里的瓢“咣当”一下掉在了地上,就算是再不懂,看到那些印子,也知在那府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自小跟着檀婉清的丫头,不由捂住嘴,看着小姐胸前的红肿狼狈,眼泪刷的就落了下来。

卧室小,暖炕烧的旺,屋里再放两盆热炭,一会儿的工夫暖暖的热气便扑面而来,她畏冷,入冬后从未省过炭。

再加上浴桶中温热的水,檀婉清扶着倾身扶在桶沿边,整个雪背在水中忽隐忽现,一阵阵热气蒸的她有些昏昏欲睡。

迷糊的时候,她听到瑞珠骂着混蛋,瞎了眼看错了人……

她心知,那混蛋的字眼是骂谢承祖,瑞珠也是越来越胆大了,连守备大人都敢骂。

不过,听着却是舒服的,心头剩下的那点恼意便也消失不见,就是再迟钝的人,多多少少也能感觉得到了,再想到自己一时气极吐出口那句欲寻死的话,现在想来,真的是无脑又幼稚。

她何尝不知道,这样要死要活幼稚赌气的话,只有对在乎你的人说,才当是威胁。

不在乎你的人,又怎会管你的死活。

随即想的便是,雷声大雨点小,重拿轻放的谢大人,难道真的听到了心里,怕她去寻死么?

再想到将军袄还给他时,那僵硬的眼神脸色,檀婉清竟觉得几分好笑,微微地翘了下嘴角,随即合目在浴桶里睡着了。

最后想的便是,或许,从一开始,她便想错了。

第58章

冰天雪地风如虎,裸而泣者无栖所。

数九寒天,北风潇潇,鹅毛大雪扬扬洒洒,河冻得僵硬了,空气也似乎要凝固起来。往年这个时候,一夜寒雪夜,无家可归的流浪难民总要饥寒交迫,冻死几十人,可今年,夜里城内外一人也无,全都躲在挖好的地屋之中,烤着暖暖的柴木之火,啃着被火烧的香喷喷黑窝窝,就着雪水,安稳的吃饱喝足暖暖的睡上一觉,心满意足。

所有去了惶恐,被安置在城内的吃住不愁的难民,躺在温暖的地屋之中,皆是小声的谈论着明年春耕种之事,只要能熬过这一场严冬,便有大片的田地等着开垦,守备大人将他们迁入外城时便说过,军户开垦出的荒田,皆归自已所有,不仅免去一年的税,连农具耕牛都可借雇,只需收获时上缴少许米粮,第二年的免税一半,三年土地养成良田后,才开始正常交税。

挖得宽大的地屋里,一家四口贴着烧着正旺的柴火坑处,垒的泥墙已被火烤的暖乎乎,贴着泥墙十分的暖和舒服,那妇人哄睡了白日疯玩的一双儿女,挨个摸了摸睡的红通通的孩子的脸,才回头跟自家的男人道:“柱子的病好多了,今天还跟妞妞出去玩了会儿。”

她忍不住抬手擦了擦眼泪道:“柱子才六岁,那么小天天吃不饱穿不暖的,跟着我们一路受苦,我最怕的就是孩子熬过不过冬天,他可是你们老牛家唯一的根了,这下好了,谢大人收留我们,还让那些军兵帮我们挖了能安身的地屋子,供着我们吃住,真不知怎么报答大人。”

躺在一块破褥子上的汉子听罢,想了想道:“等明年外城建起来,荒地要人开垦,我没别的本事,就是有把子力气,种地也算上一把好手,我们卖力耕田,帮大人开垦种粮……”

那妇人给女儿盖好被子,听到这话儿,不由冲丈夫啐了一口,“好大的脸,你帮大人开什么地?大人说了,明年谁开出来,那地就归谁所有,你那是帮自己开,哪是帮大人。”

平日媳妇蓬头垢面,这几日洗干净,竟是比平时好看几分,牛姓的汉子嘿嘿傻笑了两声,“开出来的地,我们多交些税就是。”说完就伸手去搂媳妇。

那妇人嗔了他一眼,一把打开了汉子的手,看了眼旁边的一双儿女,“好不容易哄睡了,吵醒了我可不管!”说完才羞恼的挽了下头发,脱了外衫,钻进了被子,躺下来后,眼神却是在黑暗里熠熠发亮,女人总是比男人心细,也精打细算,她道:“我看跟我们一起逃难的家口,都在说这事儿呢,大人说,第一年白给我们种子种,秋天收了粮,颗粒不要,就算一亩只有百来斤收成,你开五亩,好好收掇着,打的粮也够我们换许多糙米,虽说有些紧巴,可总能混个饱,第二年的收成就好多了,除去收一半税,我们还能攒些余粮,就算三年满了缴税也不怕。”

提及此事,汉子也是眼前一亮,“你懂什么,这里原来就是良田,这是连年打仗,人跑了,这才荒了的,只要把草除干净,勤收拾,一亩最少也能打一百五十斤粮,我多出些力,开个十亩八亩,别说是吃饱,还能有些收入,不用等三年,第二年日子就能好过。”

牛姓汉子种地是一把好手,他媳妇儿自然深信不疑,她心里约摸着,十亩八亩能打的粮数,想着白花花的粮米,吃不完还能存下十几袋,眼晴里全是欣喜,想到什么难免埋怨,“人家里都是兄弟几个,咱家劳力只有你,开那么多田太累了,妞妞也八岁了,待开春了,就让妞妞看家带弟弟,我帮你种,两个人总好过一个……”

眼前就是媳妇,又是夜深人静,儿女熟睡,汉子哪里忍的住,之前四处走,连个憩身之地都没有,连干那事儿都找不着地方,如今住进现成的地屋子,哪能忍得住,一下子就把媳妇给压到了身下。

“哎哟,别惊到孩子,你小声点,轻点……”

汉子不住的点头答应,可手里的动作飞快,一时间地屋中全是难耐的急喘声。

……

一夜风雪交加,窗外是雪花急打窗户的声音,可宅院的卧室,却是生着红通通的炭火,虽然后半夜炮燃尽,可温暖却是久久不散,而暖炕也极是滚热,一直延到天明,让睡着的一夜安眠,暖的在松软的被窝中不愿醒来。

下过雪的早晨,虽冷冽,但空气十分清新,瑞珠特意自厨房端来了热水,一进卧室,便是温暖的气息,与小姐身上的那股暖香味儿,小姐在府里时,从来不用熏香,她的体香便是最好的香了。

小姐今日比往日起的晚些,但已经坐了起来,帘子还未拉,瑞珠小心进了屋子,将水盆放到架子上,回身到暖炕边,小姐一动不动已经坐了许久,脸上还有刚睡醒时惺忪的模样,瑞珠有些心疼,不由道:“小姐多睡一会儿吧,今日这么大雪,书院那边不去就不去了。”

这话说完,檀婉清伸手去揉眼晴,揉了一会儿,才总算清醒些,伸手拿起整齐放到枕边的夹袄,边穿边出声问:“现在几时了?”

这就是还要去的意思,瑞珠只得帮小姐打理着,“时间还早着呢,再睡上一刻也够用,咱离那书院也远了些,若是近些,小姐还难多睡一会儿呢。”

瑞珠将衣衫抖落开,让小姐把手伸进袖子,看着小姐一脸困意,还强睁着的打起精神的样子,娇滴滴又憔悴,真是让人心疼的很,想到昨日唤醒浴桶里的小姐,帮擦身穿衣时,看到小姐胸口那牙印子,现在想起还磨牙呢,再狠些就咬破了,小姐的皮肤又白又嫩,轻轻下重手就一道印,更不提用牙咬,那里怎么受得了,早上还未消肿,当真是禽兽不如,本来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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