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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贺熙朝-第2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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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幸的是,还没有喊出来。
    “他被人下过蛊。”
    正准备上前说话,跟在花恨柳背后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天不怕此时却突然开口说道,话一出花恨柳当即收了动作,侧身轻声确认:“下过蛊?”
    “不会错的,富贵蛊。”天不怕抬起头来应道,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索性直接点出了蛊的名字。
    “这是什么蛊?”牛望秋也没有听说过这种蛊,站在远处,嘴上却轻声问道。或许是被天不怕所说的事情吸引了,便是连葛尔隆此时也静下心来专心听天不怕的解说。
    “富贵蛊,顾名思义,是要种在大富大贵之人身上才能活下去的蛊,并且若是想让这种蛊活着,也必须过富贵的生活才行,大鱼大肉算是稍次的,山珍海味、玉盘珍羞才是上档次的,每天都得这样吃,每天都要这样享受,身体内的蛊才不会死去。”
    “这算什么?”听了天不怕的解释,葛尔隆最终还是禁不住开口问道。
    “有的人家会拿这种蛊入药,不过能拿来入药的人一般得满足两个条件:第一,这人家大富大贵,可以保证种下蛊的人不会在有生之年将家财挥霍干净;第二,被下蛊的人之前只吃粗茶淡饭,星荤不沾,种这蛊实际上是为治他这不吃荤的病……”
    “还有这种奇怪的病?”灯笼没听说过这种病,不过既然天不怕都说有了,那想来也是有的,只不过听上去端得稀奇罢了。
    “那这拨云可是……”花恨柳本想问拨云大君难道也是得了这种病才下过盅的吗?不过话刚到嘴边他却又吞了下去。
    原因无他,只不过这时有人怒斥一声“大胆”,甫一出声吓到他了。
    喊那声“大胆”之人想来应该是拨云大君的近臣了,花恨柳等人的心思还被天不怕的话给归拢着,所以也并未将这人的训斥放在心上。
    “不得无礼!”拨云大君挥挥手,将近臣挥下,再去看那几人,人家仍是远远地站着,丝毫没有诚惶诚恐的模样,反倒是自己挥退了自己的人,却不像讨到一点好的模样。
    心中一边禁不住感慨英雄末路,一边也对这几人心生钦佩,尤其是那为首的年轻人,他给人的感觉像极了南边的那位大人,只不过那位大人本事要比着他高出不少——也并不是说这年轻人不如那位大人,在给人的感觉上,那位大人偏向于诡谲,这年轻人却像太阳照得人心里暖呼呼的。
    “几位上前来坐。”招一招手,自拨云身旁走来一人,正是其木格。她走到花恨柳等人跟前微微躬身,将几人向前带了几步,最终还是与拨云正面相对了。
    “多谢。”微微抱拳,却不是如殿上君臣一般躬身作揖,花恨柳也不客气,直接绕到靠近自己的一处矮几后盘膝坐下。
    其他几人也并没有比这再多余的动作了,各自找了一处坐下,只不过一坐下才发现周遭人都站着,给人的感觉极其不舒服。
    “几位看起来对我还是有些敌意的。”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招待”并不受待见,拨云大君轻轻笑着,又瞧了瞧周围,微微皱眉后开口道:“你们都先去外边等着吧,待会儿说正事的时候再进来,先给我们一些时间熟络熟络,否则这事情便没有办法说了……”
    “大君……”还是那名近臣,初闻此言不禁焦急,就要上前劝谏时却被拨云直接抬手打住,最后无奈,只得悻悻与其他人一起退出。
    “好了,人少了,这话也说得自在些……诸位可看出来我有病了?”见人退去,帐中除了花恨柳等人,便只有拨云与其木格在。他从王座上挪身下位,颤颤巍巍走到王帐中间,竟舒展了胳膊原地转了两圈,笑问一脸惊愕的诸人。

第三百二十二章 赎罪
    拨云故作轻松的笑,花恨柳等人却无一人配合地跟着笑。不过,若说视若无睹也不准确,毕竟细看的话还是能够看出这几人神情上流露出的那少许的同情。
    是同情,对一个将死之人强作欢笑的同情。
    如此而已。
    “哈哈,倒让大家看笑话了。”见没人跟着应,拨云并不气恼,似乎他已将各种反应逐一预料到,又或者他对别人的看法已经全然不在乎,总之他仍是笑,笑着瞥过花恨柳一行人,着重在经过灯笼时多看了两眼,又笑着返回王座,慢慢将自己塞入座中。
    并不是这作为做得不够大,只是因为他足够胖罢了。
    “杀人不好。”稍稍喘了两口气,他突兀地说出这句话来,倒是让花恨柳等人都或多或少地错愕了一下。
    这种感觉就像是信了一辈子佛的和尚忽然说佛不可信,搜刮了大半辈子钱的贪官大清早醒来头一句话说钱多了不好一般,虽然能够听得清楚,但给人的感觉却是仍禁不住想让对方再说一次,看看这听到的话究竟是自己异想天开,还是对方确实亲自说出。
    杀了一辈子人的拨云大君,现在竟然像个苦口婆心的和尚一样说“杀人不好”,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杀了人之后,开心是一时,害怕却是一辈子。”后半句话更像是对前一句话的解释了,他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仰头想了想才道:“我杀的人确实不少,死在我的一念之下的人更是数不胜数,轻则毁家,重则灭族,即便是消灭一个部落这样的事情我也做过。”
    “是炫耀自己的功绩么?”葛尔隆越听越觉得拨云此时的这番话刺耳,被灭族的那人便是他,数千人的部落如今只剩下上百人,便是说“消灭一个部落”也说得过去。拨云的话可谓字字刺痛他心,忍耐良久终于忍不下去,他出言讽刺道。
    不过,听到他这句明显是讽刺意味的话,拨云却好像完全被吸引住了一样,轻轻皱眉想了一会儿,方才郑重回答道:“开始的时候感觉是功绩,后来,就感觉是罪孽了。”
    “罪孽?既然知道是罪孽,那哪里有不偿还罪孽的道理。”冷笑一声,葛尔隆反问:“你打算怎样赎罪?”
    “不打算赎。”这个答案在拨云的心中想来之前就已经想明白了,此时被葛尔隆未出才能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人死了还能怎么赎?赎罪了难道死去的人就能活过来?”
    “你……”被拨云这样一说,葛尔隆不禁气急。
    “死去的人虽然活不过来,活着的人却能活得更好。”牛望秋眼见着葛尔隆就要气急动手,慌忙拉他一把,顺势将话头接了过去。
    “活得更好?”听到这句话,拨云就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般禁不住“呵呵”笑出声来,不待牛望秋说话,他便先人一步问道:“青阳在时,正准备集结大军南下攻蜀,当时你身为近臣不会不知道,虽然当时的实力足够强大,不过蜀国也必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在这样的情形下,你觉得与蜀国开战是利国利民的事情吗?”
    “直言进谏是作为臣子的本分,君上不听,做臣子的便要听君之令,犯上作乱只有小人才会去做。”牛望秋冷哼一声,对于拨云的问题并不理会,反而将“小人”的帽子早早抛给了拨云——便是你犯上作乱,你又该如何说?
    “咳咳!”或许是笑得太猛烈了些,拨云禁不住咳出声来,缓了一会儿才勉强开口道:“我这犯上作乱也就在你们这些人眼里,不过你肯定也想到过,如果我真如你们所认为的那般不堪,便不会有那么多人跟着我了……他们跟着我,难道不是因为我做得事情对?难道不是因为我所做的事情正是他们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情?”
    “妖言惑众!”牛望秋明白了,与拨云说自己是占不着道理的,对方想来已经将此事思考了大半辈子了,今日既然敢说,那么势必是已经在心中问过了自己无数次,也肯定早就有了最好的答案了。
    “你只瞧见我杀的人,却没看见我没杀的人,两者一相较,谁多谁少一目了然。”见牛望秋说完之后再不理他,拨云心中也觉得无趣了,直接将结论说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你杀人杀得有道理了?那为何方才还要说杀人不好?”这次是其木格问,只不过她问时却没有葛尔隆的咄咄相逼与牛望秋的针锋相对,只是一边张罗着为花恨柳等人续上茶,一边看似不经意地随口问道。
    “不冲突。”拨云不在意地挥手道:“杀人有没有道理都和‘杀人不好’这件事不矛盾,有的人没道理就被杀了,这不好;有的人有被杀的道理,这也不好。”
    “不好……是不好在什么地方?”花恨柳很担心这场谈话会变为一场辩论,原本他不打算开口,不过为了尽早弄清楚拨云的用意,确保杨简与雨晴等人平安无事,他决定还是顺着拨云的意思往下问。
    “不好……自然是不好在让人心里不安了。”看了一眼花恨柳,拨云点点头,表现出对花恨柳极为赏识的模样,一边答着一边向花恨柳举盏以示敬意。
    “谁不安?您不安?”花恨柳同样举盏回敬,嘴上不忘追问。
    “我不安。”拨云点头道:“杀的人太多,心里就不踏实了,老害怕被人仇杀,被身边的人刺杀,睡觉都睡不踏实。”
    “所以最终还是觉得死了清净么?”若要在平日,花恨柳说出这句话,怕是当场就会被人团团围住了,只不过此时非彼时,既然是随便聊一聊,说一些平日里无人敢说的、自己听不到的话,也是一番趣味。
    “你们肯定有人已经看出来了,我身上种着富贵蛊。”拨云笑了笑,这次望向的却是天不怕,只不过先生这会儿心思全不在周遭其他人身上,只系着身旁的灯笼,所以并没有配合着点头称是。
    “富贵蛊这小玩意儿,坏处倒是不少,让人将蛊种在自己身上便等同于将自己的命交在人家手上,所以一般人别说是种蛊了,单单是听说蛊也会吓得不轻。”说到这里,他话语微停,轻瞥了一眼见众人是在听他言,这才满意地继续道:“可是你们不知道,种了这个蛊之后有着一条极大的好处——能吃,能睡。”
    “你……你是说为了睡得安稳,你才让人给你下的蛊?”灯笼还没见过这样奇怪的人呢,为了睡觉竟然将自己的命交给别人了,这种买卖也太不划算了吧?
    花恨柳初听时也觉得不可思议,不可联系到拨云此前所讲“杀人不好”,他多少也对拨云内心中是何等的恐惧有了一些了解。
    这样,也无怪乎他能长成现在这个模样了。
    “既然这样,那你继续能吃能睡就是了,为什么还说自己有病、快死了呢?”灯笼不待拨云回答,又继续抛出自己的疑问道。
    “这个蛊不同于别的蛊,别的蛊一旦种到人身上,人不死蛊也不死,反过来蛊死了人也得陪着死。”指了指自己的左手手背,花恨柳这才发现拨云的左手手背处有着一条清晰的“青筋”,想来那便是那只富贵蛊所种之处了吧。
    “这只蛊,有着自己的命数,若是它没死,人先死了,取它出来后它还能继续活;若是人没死,它先死了,那么人也会很快跟着死了的。”说到这里,拨云“哼哼”冷笑两声,似是嘲笑自己一般便端详着自己左手手臂,边低声道:“这小玩意儿才算是真正的霸气呢,杀人、称王,在它跟前,什么也算不上。”
    “也就是说这只蛊快要死了?”意思已经说得这样明白,花恨柳顺着问道。
    “已经死了。”拨云语不惊人死不休,说出这番话之后,连一直都不存心思的天不怕也是一惊。
    “你不是说蛊死了,人也就会跟着死么?”葛尔隆感觉自己听了大半天却原来是被人嘲弄了,再次就要抽身向前。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拨云丝毫不在意葛尔隆的威胁,又转向花恨柳道:“你们都是中原来的,自然知道有‘续命’这一说了?”
    “你是说……”听到“续命”,花恨柳心中微微一动:确实,如果是通过续命的话,那么蛊死了,人也是能够继续活下去的,只不过续命这种夺天地造化的本事并不是寻常人能会的,即便是会的人也不是说可以按照个人意愿想续多少年就续多少年——说白了,这是一种“欺天”的法子,既然是骗,那总有被识破的时候。
    拨云问“都是”中原来的,也便是说之前的那人也是中原人了……中原人中能够有帮人续命这种本事的,花恨柳想不出别人,他心中笃定,做此事的肯定便是裴谱了。
    “也不过是仅仅几天多余的活头了……不过对于安排后事来说却也足够了。”拨云点点头,将自己的实际情况告与众人。
    安排后事?关我们什么事?
    听拨云这样讲时,众人心中都不禁这样想道。
    “嗯,用方才那位的话说,这也应该属于某种形式上的赎罪了吧!”

第三百二十三章 没有这样的爹
    “我倒是听糊涂了,你一会儿说不会赎,一会儿又说赎,如此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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