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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晋书-第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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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不进,曰:“为尘务经心,为天分有限邪?”凝之弟献之尝与宾客谈议,词理

将屈,道韫遣婢白献之曰:“欲为小郎解围。”乃施青绫步鄣自蔽,申献之前议,

客不能屈。

及遭孙恩之难,举厝自若,既闻夫及诸子已为贼所害,方命婢肩舆抽刃出门。

乱兵稍至,手杀数人,乃被虏。其外孙刘涛时年数岁,贼又欲害之,道韫曰:

“事在王门,何关他族!必其如此,宁先见杀。”恩虽毒虐,为之改容,乃不害

涛。自尔嫠居会稽,家中莫不严肃。太守刘柳闻其名,请与谈议。道韫素知柳名,

亦不自阻,乃簪髻素褥坐于帐中,柳束脩整带造于别榻。道韫风韵高迈,叙致清

雅,先及家事,慷慨流涟,徐酬问旨,词理无滞。柳退而叹曰:“实顷所未见,

瞻察言气,使人心形俱服。”道韫亦云:“亲从凋亡,始遇此士,听其所问,殊

开人胸府。”

初,同郡张玄妹亦有才质,适于顾氏,玄每称之,以敌道韫。有济尼者,游

于二家,或问之,济尼答曰:“王夫人神情散朗,故有林下风气。顾家妇清心玉

映,自是闺房之秀。”道韫所著诗赋诔颂并传于世。

刘臻妻陈氏者,亦聪辩能属文。尝正旦献《椒花颂》,其词曰:“旋穹周回,

三朝肇建。青阳散辉,澄景载焕。标美灵葩,爰采爰献。圣容映之,永寿于万。”

又撰元日及冬至进见之仪,行于世。

皮京妻龙氏,字怜,西道县人也。年十三适京,未逾年而京卒,京二弟亦相

次而陨,既无胤嗣,又无期功之亲。怜货其嫁时资装,躬自纺织,数年间三丧俱

举,葬敛既毕,每时享祭无阙。州里闻其贤,屡有娉者,怜誓不改醮,守节穷居

五十余载而卒。

孟昶妻周氏,昶弟顗妻又其从妹也。二家并丰财产。初,桓玄雅重昶而刘迈

毁之,昶知,深自惋失。及刘裕将建义,与昶定谋,昶欲尽散财物以供军粮,其

妻非常妇人,可语以大事,乃谓之曰:“刘迈毁我于桓公,便是一生沦陷,决当

作贼。卿幸可早尔离绝,脱得富贵,相迎不晚也。”周氏曰:“君父母在堂,欲

建非常之谋,岂妇人所谏!事之不成,当于奚官中奉养大家,义无归志也。”昶

怆然久之而起。周氏追昶坐,云:“观君举厝,非谋及妇人者,不过欲得财物耳。”

时其所生女在抱,推而示之曰:“此而可卖,亦当不惜,况资财乎!”遂倾资产

以给之,而托以他用。及事之将举,周氏谓顗妻云:“一昨梦殊不好,门内宜浣

濯沐浴以除之,且不宜赤色,我当悉取作七日藏厌。”顗妻信之,所有绛色者悉

敛以付焉。乃置帐中,潜自剔绵,以绛与昶,遂得数十人被服赫然,悉周氏所出,

而家人不之知也。

何无忌母刘氏,征虏将军建之女也。少有志节。弟牢之为桓玄所害,刘氏每

衔之,常思报复。及无忌与刘裕定谋,而刘氏察其举厝有异,喜而不言。会无忌

夜于屏风裹制檄文,刘氏潜以器覆烛,徐登橙于屏风上窥之,既知,泣而抚之曰:

“我不如东海吕母明矣!既孤其诚,常恐寿促,汝能如此,吾仇耻雪矣。”因问

其同谋,知事在裕,弥喜,乃说桓玄必败、义师必成之理以劝勉之。后果如其言。

刘聪妻刘氏,名娥,字丽华,伪太保殷女也。幼而聪慧,昼营女工,夜诵书

籍,傅母恒止之,娥敦习弥厉。每与诸兄论经义,理趣超远,诸兄深以叹伏。性

孝友,善风仪进止。聪既僣位,召为右贵嫔,甚宠之。俄拜为后,将起仪殿

以居之,其廷尉陈元达切谏,聪大怒,将斩之。娥时在后堂,私敕左右停刑,手

疏启曰:“伏闻将为妾营殿,今昭德足居,仪非急。四海未一,祸难犹繁,

动须人力资财,尤宜慎之。廷尉之言,国家大政。夫忠臣之谏,岂为身哉?帝王

距之,亦非顾身也。妾仰谓陛下上寻明君纳谏之昌,下忿暗主距谏之祸,宜赏廷

尉以美爵,酬廷尉以列土,如何不惟不纳,而反欲诛之?陛下此怒由妾而起,廷

尉之祸由妾而招,人怨国疲,咎归于妾,距谏害忠,亦妾之由。自古败国丧家,

未始不由妇人者也。妾每览古事,忿之忘食,何意今日妾自为之!后人之观妾,

亦犹妾之视前人也,复何面目仰侍巾栉,请归死此堂,以塞陛下误惑之过。”聪

览之色变,谓其群下曰:“朕比得风疾,喜怒过常。元达,忠臣也,朕甚愧之。”

以娥表示元达曰:“外辅如公,内辅如此后,朕无忧矣。”及娥死,伪谥武宣皇

后。

其姊英,字丽芳,亦聪敏涉学,而文词机辩,晓达政事,过于娥。初与娥同

召拜左贵嫔,寻卒,伪追谥武德皇后。

王广女者,不知何许人也。容质甚美,慷慨有丈夫之节。广仕刘聪,为西扬

州刺史。蛮帅梅芳攻陷扬州,而广被杀。王时年十五,芳纳之。俄于暗室击芳,

不中,芳惊起曰:“何故反邪?”王骂曰:“蛮畜!我欲诛反贼,何谓反乎?吾

闻父仇不同天,母仇不同地,汝反逆无状,害人父母,而复以无礼陵人,吾所以

不死者,欲诛汝耳!今死自吾分,不待汝杀,但恨不得枭汝首于通逵,以塞大耻。”

辞气猛厉,言终乃自杀,芳止之不可。

陕妇人,不知姓字,年十九。刘曜时嫠居陕县,事叔姑甚谨,其家欲嫁之,

此妇毁面自誓。后叔姑病死,其叔姑有女在夫家,先从此妇乞假不得,因而诬杀

其母,有司不能察而诛之。时有群鸟悲鸣尸上,其声甚哀,盛夏暴尸十日,不腐,

亦不为虫兽所败,其境乃经岁不雨。曜遣呼延谟为太守,既知其冤,乃斩此女,

设少牢以祭其墓,谥曰孝烈贞妇,其日大雨。

靳康女者,不知何许人也。美姿容,有志操。刘曜之诛靳氏,将纳靳女为妾,

靳曰:“陛下既灭其父母兄弟,复何用妾为!妾闻逆人之诛也,尚污宫伐树,而

况其子女乎!”因号泣请死,曜哀之,免康一子。

韦逞母宋氏,不知何郡人也,家世以儒学称。宋氏幼丧母,其父躬自养之。

及长,授以《周官》音义,谓之曰:“吾家世学《周官》,传业相继,此又周以

所制,经纪典诰,百官品物,备于此矣。吾今无男可传,汝可受之,勿令经世。”

属天下丧乱,宋氏讽诵不辍。其后为石季龙徙之于山东,宋氏与夫在徙中,推鹿

车,背负父所授书,到冀州,依胶东富人程安寿,寿养护之。逞时年小,宋氏昼

则樵采,夜则教逞,然纺绩无废。寿每叹曰:“学家多士大夫,得无是乎!”逞

遂学成名立,仕苻坚为太常。坚尝幸其太学,问博士经典,乃悯礼乐遣阙。时博

士卢壸对曰:“废学既久,书传零落,此年缀撰,正经粗集,唯周官礼注未有其

师。窥见太常韦逞母宋氏世学家女,传其父业,得周官音义,今年八十,视听无

阙,自非此母无可以传授后生。”于是就宋氏家立讲堂,置生员百二十人,隔绛

纱幔而受业,号宋氏为宣文君,赐侍婢十人。周官学复行于世,时称韦氏宋母焉。

张天锡妾阎氏、薛氏,并不知何许人也,咸有宠于天锡。天锡寝疾,谓之曰:

“汝二人将何以报我?吾死后,岂可为人妻乎!”皆曰:“尊若不讳,妾请效死,

供洒扫地下,誓无他志。”及其疾笃,二姬皆自刎。天锡疾瘳,追悼之,以夫人

礼葬焉。

苻坚妾张氏,不知何许人,明辩有才识。坚将入寇江左,群臣切谏不从。张

氏进曰:“妾闻天地之生万物,圣王之驭天下,莫不顺其性而畅之,故黄帝服牛

乘马,因其性也,禹凿龙门,决洪河,因水之势也;后稷之播殖百谷,因地之气

也;汤武之灭夏商,因人之欲也。是以有因成,无因败。今朝臣上下皆言不可,

陛下复何所因也?书曰:‘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天犹若此,况于人主乎!妾闻

人君有伐国之志者,必上观乾象,下采众祥。天道崇远,非妾所知。以人事言之,

未见其可。谚言:“鸡夜鸣者不利行师,犬群唣者宫室必空,兵动马惊,军败不

归。”秋冬已来,每夜群犬大嗥,众鸡夜鸣,伏闻厩马惊逸,武库兵器有声,吉

凶之理,诚非微妾所论,愿陛下详而思之。”坚曰:“军旅之事非妇人所豫也。”

遂兴兵。张氏请从。坚是大败于寿春,张氏乃自杀。

窦滔妻苏氏,始平人也,名蕙,字若兰,善属文。滔苻坚时为秦州刺史,被

徙流沙,苏氏思之,织锦为回文旋图诗以赠滔。宛转循环以读之,词甚凄惋,凡

八百四十字,文多不录。

苻登妻毛氏,不知何许人,壮勇善骑射。登为姚苌所袭,营垒既陷,毛氏犹

弯弓跨马,率壮士数百人,与苌交战,杀伤甚众。众寡不敌,为苌所执。苌欲纳

之,毛氏骂曰:“吾天子后,岂为贼羌所辱,何不速杀我!”因仰天大哭曰:

“姚苌无道,前害天子,今辱皇后,皇天后土,宁不鉴照!”苌怒,杀之。

慕容垂妻段氏,字元妃,伪右光禄大夫仪之女也。少而婉慧,有志操,常谓

妹季妃曰:“我终不作凡人妻。”委妃亦曰:“妹亦不为庸夫妇。”邻人闻而笑

之。垂之称燕王,纳元妃为继室,遂有殊宠。伪范阳王德亦娉季妃焉。姊妹俱为

垂、德之妻,卒如其志。垂既僣位,拜为皇后。

垂立其子宝为太子也,元妃谓垂曰:“太子姿质雍容,柔而不断,承平则为

仁明之主,处难则非济世之雄,陛下托之以大业,妾未见克昌之美。辽西、高阳

二王,陛下儿之贤者,宜择一以树之。赵王麟奸诈负气,常有轻太子之心,陛下

一旦不讳,必有难作。此陛下之家事,宜深图之。”垂不纳。宝及麟闻之,深以

为恨。其后元妃又言之,垂曰:“汝欲使我为晋献公乎?”元妃泣而退,告季妃

曰:“太子不令,群下所知,而主上比吾为骊戎之女,何其苦哉!主上百年之后,

太子必亡社稷。范阳王有非常器度,若燕祚未终,其在王乎!”

垂死,宝嗣伪位,遣麟逼元妃曰:“后常谓主上不能嗣守大统,今竟何如?

宜早自裁,以全段氏。”元妃怒曰:“汝兄弟尚逼杀母,安能保守社稷!吾岂惜

死,念国灭不久耳。”遂自杀。宝议以元妃谋废嫡统,无母后之道,不宜成丧,

群下咸以为然。伪中书令眭邃大言于朝曰:“子无废母之义,汉之安思阎后亲废

顺帝,犹配飨安皇,先后言虚实尚未可知,宜依阎后故事。”宝从之。其后麟果

作乱,宝亦被杀,德后僣称尊号,终如元妃之言。

段丰妻慕容氏,德之女也。有才慧,善书史,能鼓琴,德既僣位,署为平原

公主。年十四,适于丰。丰为人所谮,被杀,慕容氏寡归,将改适伪寿光公余炽。

慕容氏谓侍婢曰:“我闻忠臣不事二君,贞女不更二夫。段氏既遭无辜,己不能

同死,岂复有心于重行哉!今主上不顾礼义嫁我,若不从,则违严君之命矣。”

于是克日交礼。慕容氏姿容婉丽,服饰光华,炽睹之甚喜。经再宿,慕容氏伪辞

以疾,炽亦不之逼。三日还第,沐浴置酒,言笑自若,至夕,密书其裙带云:

“死后当埋我于段氏墓侧,若魂魄有知,当归彼矣。”遂于浴室自缢而死。及葬,

男女观者数万人,莫不叹息曰:“贞哉公主!”路经余炽宅前,炽闻挽歌之声,

恸绝良久。

吕纂妻杨氏,弘农人也。美艳有义烈。纂被吕超所杀,杨氏与侍婢十数人殡

纂于城西。将出宫,超虑赍珍物出外,使人搜之。杨氏厉声责超曰:“尔兄弟不

能和睦,手刃相屠,我旦夕死人,何用金宝!”超惭而退。又问杨氏玉玺所在,

杨氏怒曰:“尽毁之矣。”超将妻之,谓其父桓曰:“后若自杀,祸及卿宗。”

桓以告杨氏,杨氏曰:“大人本卖女与氏以图富贵,一之已甚,其可再乎!”乃

自杀。

时吕绍妻张氏亦有操行,年十四,绍死,便请为尼。吕隆见而悦之,欲秽其

行,张氏曰:“钦乐至道,誓不受辱。”遂升楼自投于地,二胫俱折,口诵佛经,

俄然而死。

凉武昭王李玄盛后尹氏,天水冀人也。幼好学,清辩有志节。初适扶风马元

正,元正卒,为玄盛继室。以再醮之故,三年不言。抚前妻子逾于己生。玄盛之

创业也,谟谋经略多所毗赞,故西州谚曰:“李、尹王敦煌。”

及玄盛薨,子士业嗣位,尊为太后。士业将攻沮渠蒙逊,尹氏谓士业曰:

“汝新造之国,地狭人稀,靖以守之犹惧其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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