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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宋书-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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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惊乱,弃仗奔走。行迷道趋溵水,水深岸高,人马悉走水争渡,泰之独不

去,曰:“丧败如此,何面复还。”下马坐地,为虏所杀。肇之溺水死,天祚为

虏所执,谦之、定、幼文及将士免者九百余人,马至者四百匹。世祖降安北之号

为镇军将军,玄谟、延孙免官,畅免所领沛郡,谦之伏诛,定、幼文付尚方。

焘初闻汝阳败,又传彭城有系军,大惧,谓其众曰:“但闻淮南遣军,乃复

有奇兵出。今年将堕人计中。”即烧攻具,欲走。会泰之死问续至,乃停寿阳。

遣刘康祖救悬瓠,焘亦遣任城公拒康祖,与战破之,斩任城。焘攻城四十二日不

拔,死者甚多,任城又死,康祖救军渐进,乃委罪大将,多所斩戮,倍道奔走。

太祖嘉宪固守,诏曰:“右军行参军、行汝南新蔡二郡军事陈宪,尽力捍御,全

城摧寇,忠敢之效,宜加显擢,可龙骧将军、汝南新蔡二郡太守。”又以布万匹

委宪分赐汝南城内文武吏民战守勤劳者。

焘虽不克悬瓠,而虏掠甚多,南师屡无功,为焘所轻侮。与太祖书曰:

彼前使间谍,詃略奸人,窃闻朱修之、申谟,近复得胡崇之,败军之将,

国有常刑,乃皆用为方州,虞我之隙,以自慰庆。得我普钟蔡一竖子,何所损益,

无异得我举国之民,厚加奉养。禽我卑将卫拔,非其身,各便锁腰苦役以辱之。

观此所行,足知彼之大趣,辨校以来,非一朝一夕也。

顷关中盖吴反逆,扇动陇右氐、羌,彼复使人就而诱劝之。丈夫遗以弓矢,

妇人遗以环钏,是曹正欲谲诳取赂,岂有远相顺从。为大丈夫之法,何不自来取

之,而以货詃引诱我边民,募往者复除七年,是赏奸人也。我今来至此土,所

得多少,孰与彼前后得我民户邪。彼今若欲保全社稷,存刘氏血食者,当割江以

北输之,摄守南度,如此释江南使彼居之。不然,可善敕方镇、刺史、守宰,严

供张之具,来秋当往取扬州,大势已至,终不相纵。顷者往索真珠珰,略不相与,

今所馘截髑髅,可当几诈珠珰也。

彼往日北通芮芮,西结赫连、蒙逊、吐谷浑,东连冯弘、高丽。凡此数国,

我皆灭之。以此而观,彼岂能独立!芮芮吴提以死,其子菟害真袭其凶迹,以今

年二月复死。我今北征,先除有足之寇。彼若不从命,来秋当复往取。以彼无足,

故不先致讨。诸方已定,不复相释。

我往之日,彼作何方计,为堑城自守,为筑垣以自鄣也。彼土小雨,水便迫

掖,彼能水中射我也。我显然往取扬州,不若彼翳行窃步也。彼来侦谍,我已禽

之放还,其人目所尽见,委曲善问之。彼前使裴方明取仇池,既得,疾其勇功,

不能容。有臣如此,尚杀之,乌得与我校邪!彼非敌也。彼常愿欲共我一过交战,

我亦不痴,复不是苻坚。何时与彼交战,昼则遣骑围绕,夜则离彼百里宿去,彼

人民好,降我者驱来,不好者尽刺杀之。近有谷米,我都啖尽,彼军复欲食啖何

物,能过十日邪?彼吴人正有斫营伎,我亦知彼情,离彼百里止宿,虽彼军三里

安逻,使首尾相次,募人裁五十里,天自明去,此募人头何得不输我也。彼谓我

攻城日,当掘堑围守,欲出来斫营,我亦不近城围彼,止筑堤引水,灌城取之。

彼扬州城南北门有两江水,此二水引用,自可如人意也。知彼公时旧臣,都已杀

尽,彼臣若在,年几虽老,犹有智策,今已杀尽,岂不天资我也。取彼亦不须我

兵刃,此有能祝婆罗门,使鬼缚彼送来也。

此后复求通和,闻太祖有北伐意,又与书曰:“彼此和好,居民连接,为日

已久,而彼无厌,诱我边民,其有往者,复之七年。去春南巡,因省我民,即使

驱还。自天地启辟已来,争天下者,非唯我二人而已。今闻彼自来,设能至中山

及桑乾川,随意而行,来亦不迎,去亦不送。若厌其区宇者,可来平城居,我往

扬州住,且可博其土地。伧人谓换易为博。彼年已五十,未尝出户,虽自力而来,

如三岁婴儿,复何知我鲜卑常马背中领上生活。更无余物可以相与,今送猎白鹿

马十二匹并毡药等物。彼来马力不足,可乘之。道里来远,或不服水土,药自可

疗。”其年,大举北讨,下诏曰:

虏近虽摧挫,兽心靡革,驱逼遗氓,复规窃暴。比得河朔秦雍华戎表疏,归

诉困棘,跂望绥拯,潜相纠结,以候王师。并陈芮芮此春因其来掠,掩袭巢窟,

种落畜牧,所亡太半,连岁相持,于今未解。又猜虐互发,亲党诛残,根本危敝,

自相残殄。芮芮间使适至,所说并符,远输诚款,誓为犄角。遐迩注情,既宜赴

奖,且水雨丰澍,舟楫流通,经略之会,实在兹日。

可遣宁朔将军王玄谟率太子步兵校尉沈庆之、镇军谘议参军申坦等,戈船一

万,前驱入河。使持节、督青冀幽三州徐州之东安东莞二郡诸军事、辅国将军、

青冀二州刺史霄城侯萧斌,推三齐之锋,为之统帅。持节、都督徐兖青冀幽五州

豫州之梁郡诸军事、镇军将军、徐兖二州刺史武陵王骏,总四州之众,水陆并驱。

太子左卫率始兴县五等侯臧质勒东宫禁兵,统骁骑将军安复县开国侯王方回、建

武将军安蛮司马新康县开国男刘康祖、右军参军事梁坦步骑十万,径造许、洛。

使持节、督豫司雍秦并五州诸军事、右将军、豫州刺史、领安蛮校尉南平王铄悉

荆、河之师,方轨继进。东西齐举,宜有董一,使持节、侍中、都督扬南徐二州

诸军事、太尉、领司徒、录尚书、太子太傅、国子祭酒江夏王义恭,德望兼崇,

风略遐被,即可三府文武,并被以中仪精卒,出次徐方,为众军节度。别府司空

府使所督诸镇,各遣虎旅,数道争先。督梁南北秦三州诸军事、绥远将军、西戎

校尉、梁南北秦三州刺史秀之,统辅国将军杨文德、宣威将军巴西梓潼二郡太守

刘弘宗,连旗深入,震荡汧、陇。护军将军、封阳县开国侯萧思话,部龙骧将军

杜坦、宁远将军竟陵太守南城县开国侯刘德愿,籍荆雍之劲,揽群师之锐,宜由

武关,棱威震氵彦。指授之宜,委司空义宣议量。

是岁,军旅大起,王公妃主及朝士牧守,各献金帛等物,以助国用,下及富

室小民,亦有献私财至数十万者。又以兵力不足,尚书左仆射何尚之参议发南兖

州三五民丁,父祖伯叔兄弟仕州居职从事、及仕北徐兖为皇弟皇子从事、庶姓主

簿、诸皇弟皇子府参军督护国三令以上相府舍者,不在发例,其余悉倩暂行征。

符到十日装束,缘江五郡集广陵,缘淮三郡集盱眙。又募天下弩手,不问所从,

若有马步众艺武力之士应科者,皆加厚赏。有司又奏军用不充,扬、南徐、兖、

江四州富有之民,家资满五十万,僧尼满二十万者,并四分换一,过此率讨,事

息即还。

历城建武府司马申元吉率马步囗余人向确磝,取泗渎口。虏确磝戍主、

济州刺史王买德凭城拒战,元吉破之。买德弃城走,获奴婢一百四十口,马二百

余匹,驴骡二百,牛羊各千余头,毡七百领,粗细车三百五十乘,地仓四十二所,

粟五十余万斛,城内居民私储又二十万斛,虏田五谷三百顷,铁三万斤,大小铁

器九千余口,余器仗杂物称此。

玄谟攻滑台不克,焘自率大众渡河,玄谟败走。焘从弟永昌王库仁真发关西

兵趋汝、颍,从弟高梁王阿斗泥青州道,焘自确磝,并南出。诸镇悉敛民保城。

其十一月至邹山,邹山戍主、宣威将军、鲁阳平二郡太守崔耶利败没。焘登邹山,

见秦始皇刻石,使人排倒之。遣楚王树洛真、南康侯杜道隽进军清西,至萧城;

步尼公进军清东,至留城。世祖遣参军马文恭至萧城,江夏王义恭遣军主嵇玄敬

至留城,并为觇候。萧城虏偃旗旌,文恭斥候不明,卒与相遇,乃舍汴趣南山;

东至山而虏围合,文恭战败,仅以身免。玄敬亦与留城虏相值,幢主华钦继其后,

虏望玄敬后有军,引去,趋苞桥。至,欲渡清西,沛县民烧苞桥,夜于林中击鼓。

虏谓官军大至,争渡苞水,水深,溺死殆半。

先是,焘遣员外散骑侍郎王老寿乘驿就太祖乞黄甘,太祖饷甘十簿、甘蔗千

挺。并就求马,曰:“自顷岁成民阜,朝野无虞,春末当东巡吴、会,以尽游豫。

临沧海,探禹穴,陟姑苏之台,搜长洲之苑,舟楫虽盛,寡于良驷,想能惠以逸

足,令及此行。”老寿反命,未出境,虏兵深入,乃录还。

虏又破尉武戍,执戍主左军长兼行参军王罗汉。先是,南平王铄以三百人配

罗汉出戍,而尉武东北有小垒,因据之。或曰:“贼盛不足自固,南依卑林,寇

至易以免。”罗汉以受命来此,不可辄去。是日虏攻之,矢尽力屈,遂没。虏法,

获生将,付其三郎大帅,连锁锁颈后。罗汉夜断三郎头,抱锁亡走,得入盱眙城。

永昌王破刘康祖于尉武,引众向寿阳,自青冈屯孙叔敖冢,胁寿阳城,又焚掠马

头、钟离。南平王铄保城固守。

焘自彭城南出,十二月,于盱眙渡淮,破胡崇之等军。留尚书韩元兴数千人

守盱眙,自率大众南向,中书郎鲁秀出广陵,高梁王阿斗泥出山阳,永昌王于寿

阳出横江。凡所经过,莫不残害。寿至瓜步,坏民屋宇,及伐蒹苇,于滁口造

箄筏,声欲渡江。太祖大具水军,为防御之备。

初,领军将军刘遵考率军向彭城,至小涧,虏已断道,召还,与左军将军尹

弘守横江,少府刘兴祖守白下,建威将军、黄门侍郎萧元邕守裨洲,羽林左监孟

宗嗣守新洲上,建武将军泰容守新洲下,征北中兵参军事向柳守贵洲,司马到元

度守蒜山,谘议参军沈昙庆守北固,尚书褚湛之先行京陵,仍守西津,徐州从事

史萧尚之守练壁,征北参军管法祖守谯山,徐州从事武仲河守博落,尚书左丞刘

伯龙守采石。

寻迁建武将军、淮南太守,仍总守事。游逻上接于湖,下至蔡洲,陈舰列营,

周亘江畔,自采石至于暨阳,六七百里,船舰盖江,旗甲星烛。皇太子出戍石头

城,前将军徐湛之守石头仓城,都水使者乐询、尚书水部郎刘渊之并以装治失旨,

付建康。乘舆数幸石头及莫府山,观望形势。购能斩佛狸伐头者,封八千户开国

县公,赏布绢各万匹,金银各百斤;斩其子及弟、伪相、大军主,封四百户开国

县侯,布绢各五千匹;自此以下各有差。又募人赍冶葛酒置空村中,欲以毒虏,

竟不能伤。

焘凿瓜步山为盘道,于其顶设毡屋。焘不饮河南水,以骆驼负河北水自随,

一骆驼负三十斗。遣使饷太祖骆驼名马,求和请婚。上遣奉朝请田奇饷以珍羞异

味。焘得黄甘,即啖之,并大进酃酒,左右有耳语者,疑食中有毒,焘不答,以

手指天,而以孙儿示奇曰:“至此非唯欲为功名,实是贪结姻援,若能酬酢,自

今不复相犯秋毫。”又求嫁女与世祖。二十八年正月朔,焘会于山上,并及土人。

会竟,掠民户,烧邑屋而去。虏初缘江举烽火,尹弘曰:“六夷如此必走。”正

月二日,果退。

初,太祖闻虏寇逆,焚烧广陵城府船乘,使广陵、南沛二郡太守刘怀之率人

民一时渡江。虏以海陵多陂泽,不敢往。山阳太守萧僧珍亦敛居民及流奔百姓,

悉入城。台送粮仗给盱眙,贼逼,分留山阳。又有数万人攻具,当往滑台,亦留

付郡。城内垂万家,战士五千余人。有白米陂,去郡数里,僧珍逆下诸处水,注

令满,须贼至,决以灌之。虏既至,不敢停,引去。自广陵还,因攻盱眙,尽锐

攻城,三十日不能克,乃烧攻具退走。焘凡破南兖、徐、兖、豫、青、冀六州,

杀略不可称计,而其士马死伤过半,国人并尤之。

是岁,焘病死,谥为太武皇帝。初,焘有六子,长子晃,字天真,为太子。

次曰晋王,焘所住屠苏为疾雷击,屠苏倒,见厌殆死,左右皆号泣,晋王不悲,

焘怒赐死。次曰秦王乌弈肝,与晃对掌国事,晃疾之,诉其贪暴,焘鞭之二百,

遣镇桴罕。次曰燕王。次曰吴王,名可博真。次曰楚王,名树洛真。焘至汝南瓜

步,晃私遣取诸营,卤获甚众。焘归闻知,大加搜检。晃惧,谋杀焘,焘乃诈死,

使其近习召晃迎丧,于道执之,及国,罩以铁笼,寻杀之。以乌弈肝有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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