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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宋书-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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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彭城王义康录尚书事,每叹曰:“何须高论玄虚,正得如王淮之两三人,天

下便治矣。”然寡乏风素,不为时流所重。撰《仪注》,朝廷至今遵用之。十年,

卒,时年五十六。追赠太常。子兴之,征虏主簿。

王韶之,字休泰,琅邪临沂人也。曾祖暠,晋骠骑将军。祖羡之,镇军掾。

父伟之,本国郎中令。韶之家贫,父为乌程令,因居县境。好史籍,博涉多闻。

初为卫将军谢琰行参军。伟之少有志尚,当世诏命表奏,辄自书写。泰元、隆安

时事,小大悉撰录之,韶之因此私撰《晋安帝阳秋》。既成,时人谓宜居史职,

即除著作佐郎,使续后事,讫义熙九年。善叙事,辞论可观,为后代佳史。迁尚

书祠部郎。晋帝自孝武以来,常居内殿,武官主书于中通呈,以省官一人管司诏

诰,任在西省,因谓之西省郎。傅亮、羊徽相代,领西省事。转中书侍郎。安帝

之崩也,高祖使韶之与帝左右密加鸩毒。恭帝即位,迁黄门侍郎,领著作郎,西

省如故。凡诸诏奏,皆其辞也。

高祖受禅,加骁骑将军、本郡中正,黄门如故,西省职解,复掌宋书。有司

奏东冶士朱道民禽三叛士,依例放遣,韶之启曰:“尚书金部奏事如右,斯诚检

忘一时权制,惧非经国弘本之令典。臣寻旧制,以罪补士,凡有十余条,虽同异

不紊,而轻重实殊。至于诈列父母死,诬罔父母淫乱,破义反逆,此四条,实穷

乱抵逆,人理必尽。虽复殊刑过制,犹不足以塞莫大之罪。既获全首领,大造已

隆,宁可复遂拔徒隶,缓带当年,自同编户,列齿齐民乎?臣惧此制永行,所亏

实大。方今圣化惟新,崇本弃末,一切之令,宜加详改。愚谓此四条不合加赎罪

之恩。”侍中褚淡之同韶之三条,却宜仍旧。诏可。又驳员外散骑侍郎王实之请

假事曰:“伏寻旧制,群臣家有情事,听并急六十日。太元中改制,年赐假百日。

又居在千里外,听并请来年限,合为二百日。此盖一时之令,非经通之旨。会稽

虽途盈千里,未足为难,百日归休,于事自足。若私理不同,便应自表陈解,岂

宜名班朝列,而久淹私门?臣等参议,谓不合开许。或家在河、洛及岭、沔、汉

者,道阻且长,犹宜别有条品,请付尚书详为其制。”从之。坐玺封谬误,免黄

门,事在《谢晦传》。

韶之为晋史,序王珣货殖,王廞作乱。珣子弘,廞子华,并贵显,韶之惧为

所陷,深结徐羡之、傅亮等。少帝即位,迁侍中,骁骑如故。景平元年,出为吴

兴太守。羡之被诛,王弘入为相,领扬州刺史。弘虽与韶之不绝,诸弟未相识者,

皆不复往来。韶之在郡,常虑为弘所绳,夙夜勤厉,政绩甚美,弘亦抑其私憾。

太祖两嘉之。在任积年,称为良守,加秩中二千石。十年,征为祠部尚书,加给

事中。坐去郡长取送故,免官。十二年,又出为吴兴太守。其年卒,时年五十六。

七庙歌辞,韶之制也。文集行于世。子晔,尚书驾部外兵郎,临贺太守。

荀伯子,颍川颍阴人也。祖羡,骠骑将军。父猗,秘书郎。伯子少好学,博

览经传,而通率好为杂戏,遨游闾里,故以此失清涂。解褐为驸马都尉,奉朝请,

员外散骑侍郎。著作郎徐广重其才学,举伯子及王韶之并为佐郎,助撰晋史及著

桓玄等传。迁尚书祠部郎。

义熙九年,上表曰:“臣闻咎由亡后,臧文以为深叹;伯氏夺邑,管仲所以

称仁。功高可百世不泯,滥赏无崇朝宜许。故太傅钜平侯祜,明德通贤,宗臣莫

二,勋参佐命,功成平吴,而后嗣阙然,烝尝莫寄。汉以萧何元功,故绝世辄绍。

愚谓钜平之封,宜同酂国。故太尉广陵公陈淮,党翼孙秀,祸加淮南,窃飨大国,

因罪为利。值西朝政刑失裁,中兴复因而不夺。今王道惟新,岂可不大判臧否?

谓广陵之国,宜在削除。故太保卫瓘,本爵萧阳县公,既被横祸,及进弟秩,始

赠兰陵,又转江夏。中朝公辅,多非理终,瓘功德不殊,亦无缘独受偏赏,宜复

本封,以正国章。”诏付门下。

前散骑常侍江夏公卫玙上表自陈曰:“臣乃祖故太保瓘,于魏咸熙之中,太

祖文皇帝为元辅之日,封萧阳侯;大晋受禅,进爵为公。历位太保,总录朝政。

于时贾庶人及诸王用事,忌瓘忠节,故楚王玮矫诏致祸。前朝以瓘秉心忠正,加

以伐蜀之勋,故追封兰陵郡公。永嘉之中,东海王越食兰陵,换封江夏,户邑如

旧。臣高祖散骑侍郎璪,囗之嫡孙,纂承封爵。中宗元皇帝以曾祖故右卫将军崇

承袭,逮于臣身。伏闻祠部郎荀伯子表,欲贬降复封萧阳。夫赵氏之忠,宠延累

叶,汉祖开封,誓以山河。伏愿陛下录既往之勋,垂罔极之施,乞出臣表,付外

参详。”颍川陈茂先亦上表曰:“祠部郎荀伯子表臣七世祖太尉淮祸加淮南,不

应滥赏。寻先臣以剪除贾谧,封海陵公,事在淮南遇祸之前。后广陵虽在扰攘之

际,臣祖乃始蒙殊遇,历位元、凯。后被远外,乃作平州,而犹不至除国。良以

先勋深重,百世不泯故也。圣明御世,英辅系兴,曾无疑议,以为滥赏。臣以微

弱,未齿人伦,加始勉视息,封爵兼嗣。伏愿陛下远录旧勋,特垂矜察。”诏皆

付门下,并不施行。

伯子为世子征虏功曹,国子博士。妻弟谢晦荐达之,入为尚书左丞,出补临

川内史。车骑将军王弘称之曰:“沈重不华,有平阳侯之风。”伯子常自矜荫藉

之美,谓弘曰:“天下膏粱,唯使君与下官耳。宣明之徒,不足数也。”迁散骑

常侍,本邑大中正。又上表曰:“伏见百官位次,陈留王在零陵王上,臣愚窃以

为疑。昔武王克殷,封神农之后于焦,黄帝之后于祝,帝尧之后于蓟,帝舜之后

于陈,夏后于杞,殷后于宋。杞、陈并为列国,而蓟、祝、焦无闻焉。斯则褒

崇所承,优于远代之显验也。是以《春秋》次序诸侯,宋居杞、陈之上。考之

近世,事亦有征。晋泰始元年,诏赐山阳公刘康子弟一人爵关内侯,卫公姬署、

宋侯孔绍子一人驸马都尉。又泰始三年,太常上博士刘跂等议,称卫公署于大晋

在三恪之数,应降称侯。臣以零陵王位宜在陈留之上。”从之。

迁太子仆,御史中丞,莅职勤恪,有匪躬之称;立朝正色,外内惮之。凡所

奏劾,莫不深相谤毁,或延及祖祢,示其切直;又颇杂嘲戏,故世人以此非之。

出补司徒左长史,东阳太守。元嘉十五年,卒官,时年六十一。文集传于世。

子赤松,为尚书左丞,以徐湛之党,为元凶所杀。伯子族弟昶,字茂祖,与

伯子绝服五世。元嘉初,以文义至中书郎。昶子万秋,字元宝,亦用才学自显。

世祖初,为晋陵太守。坐于郡立华林阁,置主书、主衣,下狱免。前废帝末,为

御史中丞,卒官。

史臣曰:夫令问令望,诗人所以作咏;有礼有法,前谟以之垂美。荀、范、

二王,虽以学义自显,而在朝之誉不弘,盖由才有余而智未足也,惜矣哉!

 卷六十一 列传第二十一

◎武三王

武帝七男:张夫人生少帝,孙修华生庐陵孝献王义真,胡婕妤生文皇帝,王

修容生彭城王义康,袁美人生江夏文献王义恭,孙美人生南郡王义宣,吕美人生

衡阳文王义季。义康、义宣别有传。

庐陵孝献王义真,美仪貌,神情秀彻。初封桂阳县公,食邑千户。年十二,

从北征大军进长安,留守栢谷坞,除员外散骑常侍,不拜。及关中平定,高祖

议欲东还,而诸将行役既久,咸有归愿,止留偏将,不足镇固人心,乃以义真行

都督雍、凉、秦三州之河东、平阳、河北三郡诸军事、安西将军、领护西戎校尉、

雍州刺史。太尉谘议参军京兆王修为长史,委以关中之任。高祖将还,三秦父老

诣门流涕诉曰:“残民不沾王化,于今百年矣。始睹衣冠,方仰圣泽。长安十陵,

是公家坟墓,咸阳宫殿数千间,是公家屋宅,舍此欲何之?”高祖为之愍然,慰

譬曰:“受命朝廷,不得擅留。感诸君恋本之意,今留第二儿,令文武贤才共镇

此境。”临还,自执义真手以授王修,令修执其子孝孙手以授高祖。义真寻除正,

加节,又进督并东秦二州、司州之东安定、新平二郡诸军事,领东秦州刺史。时

陇上流人,多在关中,望因大威,复得归本。及置东秦州,父老知无复经略陇右、

固关中之意,咸共叹息。而佛佛虏寇逼交至。

沈田子既杀王镇恶,王修又杀田子。义真年少,赐与左右不节,修常裁减之,

左右并怨。因是白义真曰:“镇恶欲反,故田子杀之。修今杀田子,是又欲反也。”

义真乃使左右刘乞等杀修。修字叔治,京兆灞城人也。初南渡见桓玄,玄知之,

谓曰:“君平世吏部郎才。”修既死,人情离骇,无相统一。

高祖遣将军朱龄石替义真镇关中,使义真轻兵疾归。诸将竞敛财货,多载子

女,方轨徐行,虏追骑且至。建威将军傅弘之曰:“公处分亟进,恐虏追击人也。

今多将辎重,一日行不过十里;虏骑追至,何以待之?宜弃车轻行,乃可以免。”

不从。贼追兵果至,骑数万匹。辅国将军蒯恩断后,不能禁;至青泥,后军大败,

诸将及府功曹王赐悉被俘虏。义真在前,故得与数百人奔散。日暮,虏不复穷追。

义真与左右相失,独逃草中。中兵参军段宏单骑追寻,缘道叫唤,义真识其声,

出就之,曰:“君非段中兵邪?身在此。”宏大喜,负之而归。义真谓宏曰:

“今日之事,诚无算略。然丈夫不经此,何以知艰难。”

初,高祖闻青泥败,未得义真审问,有前至者访之,并云“暗夜奔败,无以

知存亡”。高祖怒甚,克日北伐,谢晦谏不从。及得宏启事,知义真已免,乃止。

义真寻都督司、雍、秦、并、凉五州诸军、建威将军、司州刺史,持节如故。

以段宏为义真谘议参军,寻迁宋台黄门郎,领太子右卫率。宏,鲜卑人也,为慕

容超尚书左仆射、徐州刺史。高祖伐广固,归降。太祖元嘉中,为征虏将军、青

冀二州刺史。追赠左将军。时义真将镇洛阳,而河南萧条,未及修理,改除扬州

刺史,镇石头。

永初元年,封庐陵王,食邑三千户,移镇东城。高祖始践阼,义真意色不悦,

侍读博士蔡茂之问其故,义真曰:“安不忘危,休泰何可恃。”明年,迁司徒。

高祖不豫,以为使持节、侍中、都督南豫、豫、雍、司、秦、并六州诸军事、车

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南豫州刺史,出镇历阳。未之任而高祖崩。

义真聪明爱文义,而轻动无德业。与陈郡谢灵运、琅邪颜延之、慧琳道人并

周旋异常,云得志之日,以灵运、延之为宰相,慧琳为西豫州都督。徐羡之等嫌

义真与灵运、延之昵狎过甚,故使范晏从容戒之。义真曰:“灵运空疏,延之隘

薄,魏文帝云鲜能以名节自立者。但性情所得,未能忘言于悟赏,故与之游耳。”

将之镇,列部伍于东府前,既有国哀,义真所乘舫单素,不及母孙修仪所乘者。

义真与灵运、延之、慧琳等共视部伍,因宴舫内,使左右剔母舫函道以施己舫,

而取其胜者。及至历阳,多所求索;羡之等每裁量不尽与,深怨执政,表求还都。

而少帝失德,羡之等密谋废立,则次第应在义真,以义真轻吵,不任主社稷,因

其与少帝不协,乃奏废之,曰:

臣闻二叔不咸,难结隆周,淮南悖纵,祸兴盛汉,莫不义以断恩,情为法屈。

二代之事,殷鉴无远,仁厚之主,行之不疑。故共叔不断,几倾郑国;刘英容养,

衅广难深。前事之不忘,后王之成鉴也。

案车骑将军义真,凶忍之性,爰自稚弱,咸阳之酷,丑声远播。先朝犹以年

在纨绮,冀能改厉,天属之爱,想闻革心。自圣体不豫,以及大渐,臣庶忧惶,

内外屏气。而纵博酣酒,日夜无辍,肆口纵言,多行无礼。先帝贻厥之谋,图虑

经固,亲敕陛下,面诏臣等,若遂不悛,必加放黜;至言苦厉,犹在纸翰。而自

兹迄今,日月增甚,至乃委弃藩屏,志还京邑,潜怀异图,希幸非冀,转聚甲卒,

征召车马。陵坟未干,情事犹昨,遂蔑弃遗旨,显违成规,整棹浮舟,以示归志,

肆心专己,无复谘承。圣恩低徊,深垂隐忍,屡遣中使,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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