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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嫡女策,素手天下-第2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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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后不等他回答,她苦脸道,“好看我也看不到。”

帐篷里没有镜子!

想之前帮她穿戴的那些女子们,她们身上的服饰不比她的简单多少,她又好奇问,“她们都不用照镜穿戴上妆吗?”

望她一副为人担忧的愁苦模样,祁云澈解释道,“纳古斯部族的人认为铜镜是不详之物,会将人魂魄摄走,所以这里没有。”

言毕,汐瑶的眉头打结了。

她难得打扮成这样,连看都看不到,委实遗憾得很。

正说着话,轸宿从一边跑来,乐呵呵的道,“爷,小姐,再等半刻全牛宴就准备好了,这会儿可以先过去,大伙儿都想看看未来的汗妃。”

他话中不乏讨好汐瑶的意思,说完还不停冲她眨眼再眨眼。

祁云澈晓得他的心思,便故意道,“听说你再也不做人皮灯笼了?”

轸宿点头如捣蒜,说,他要当爹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狂野不羁,他要好好爱护粉乔和他们的孩子。

拍着胸脯发誓完后又保证,最后求七爷为他做主。

然而……

祁云澈牵了马,先跨上去,再将汐瑶捞入怀,冷冰冰的对轸宿道,“你要当爹与我有何关系?”

轸宿霎时被冻住,张了口说不出半个字。

某处看不见的地方,飘出几个不同的嘲笑声。

汐瑶抿着唇冲他笑,又看看他状似利落了的腿脚,诧异的‘咦’了声,说,“你的脚好啦?”

轸宿很郁闷,不知是翼宿还是井宿帮他答道,“要是小姐同意他和粉乔妹妹在一起,立马再让他断一回他也是愿意的。”

“不过嘛——”又有个声音冒出来,是张宿。

他贼贼的道,“咱们爷当父汗前,怕是你都没机会了。”

言罢,其他人都不接话了。

他这句里有好几个意思,重在调侃轸宿,只不小心拉上不该拉上的人。

别人不知汐瑶身上中的是什么毒,除了祁云澈,颜莫歌还有颜朝外,朱雀部的死士们也是晓得的。

故此,这亦是祁云澈最忧心之所在。

前日在塔丹金堡,张宿口不择言被从崖壁上打落下去,还不汲取教训!

这会儿无端端提起这件,实在是……找死得很!

轸宿反映极快,见祁云澈脸色沉了,他才喊了声‘爷’,祁云澈便是会意淡声,“若表现好……”

话未说完,前一刻还站在他们坐骑边上的轸宿已没了人影。

转而,在汐瑶身后一座帐篷旁,打斗声和兵器撞击声铿锵大作。

她回首去想看个热闹,祁云澈却驭了马儿行开了,回到她脸上的视线变得温和如初,说,“带你去照镜。”

……

离开部族中央,祁云澈带汐瑶向雪山西面绕去。

视线里没了那些大小错落的帐篷,变得更为开阔。

满眼深深浅浅的绿,有雪山,有河流,但这些都只能算做是细微的点缀。

草原的尽头处,天地连成了一线,无边无际的宽广,让人十分想策马畅快淋漓的狂奔一番。

汐瑶初来乍到,对哪里都好奇,都恨不得看个遍。

祁云澈刻意将马儿驾驭得很慢,容她细细的瞧仔细,而后问,“这里可是比东都好?”

“那是自然的。”连想没想,她就答,“天蓝地广,无拘无束,而且……”

抬起头,看着他弧度骄傲优美的下巴,她满足道,“还有你。”

祁云澈莞尔,低首在她唇上印下轻柔一吻,“以后的夏暑我们在这里过。”

他也觉得这里很好,只他的‘很好’是因为有了她。

只要她在身边,他才觉得哪里都是好的。

行了一会儿,转入雪山的西侧面,又是另一番景象。

冰雪覆盖了许多地方,马蹄下许多浅浅的河流被冻结成冰,在最酷热的炎夏都不曾化开。

汐瑶看着,忽而想起张宿和轸宿玩笑的话似乎惹恼了祁云澈,还有早先时候……

死也要死个明白,她敛下眼色里的笑意,问,“我中的是什么毒?早上你可有诓我?”

见她露出戒备的神情,祁云澈颇为意味深长,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她,“汐瑶,你想为我生儿育女么?”

只一句,羞得她低下头,脸都红透了。

他贴近了她些,在她耳边问,“想还是不想?”

尤是他们分开这段时日,祁云澈发现有很多件事是不完满的。

他想一件件的弥补,让原有的变得更好。

记得在祭祖大典的前一夜,汐瑶以为自己有了身孕,便问了他许多话,那时他并未有多想。

后来察觉她那些小心思时,他已经不能立刻回应她了。

故而眼下终于有了机会,祁云澈双臂将她环住,道,“那次你误以为有孕,此事待你见了颜朝,让他自己同你解释,我只是想与你说,这世间上,我只想你为我诞下孩儿,我们的。”

莫再提什么其他女人,除了汐瑶都不行。

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儿都好,他都喜欢,只要她愿意。

听到此处,汐瑶心跳得快极了,想要偷着乐都藏不住。

侧头向他望去,学着他方才那样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她应道,“好。”

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只要他想,她就会为他倾尽一切。

“不过……”

听他又道了个‘不过’,再好的气氛也被搅和没了,汐瑶忍不住朝他瞪了一眼,“你有话可否一次讲完,绕来绕去存心逗我么?”

她耐心快耗尽的样子确实很有趣。

祁云澈没说,只道,“这不是正说着么?母皇给你下的毒有些特别,需在你服下后整年内,若能怀上我的孩子,毒素就会变成保胎的良药,在生产时,余毒也会排除体内。”

一年为期,若怀不上就糟了。

所以当时赛依兰才会对汐瑶说,或许会没事。

这‘或许’其中得需要多少运气才真的保得住性命?

怀上祁云澈的孩子她便可活下去,赛依兰算得实在太厉害!

她怕她的儿子栽在汐瑶手里,先用毒药试探,中有一年之期的考验,最后,是一个孩子做为束将汐瑶紧紧的捆绑在祁云澈的身边。

女人一旦有了自己的孩儿便不再是真正的自由身了。

即便是赛依兰死了,也大可死得瞑目,一年足够。

汐瑶深深的为女汗皇的手段所折服,但同时,她又为另一人大彻大悟!

“这药是为颜莫歌专门治的,对吗?”

祁云澈扬起一笑,“母皇性情刚烈,就算我不说,你也定猜到她与父皇吃下了生死相依。”

汐瑶将头点了点,提及此眼中都透出为谁人悲凉的颜色,“皇上还曾想取她的性命,不知自己死了,她也会随他而去。”

生死相依,听来美好得叫人心动,可真正做到了,却又是那么残酷。

赛依兰到底是女人,是女人,只要有自己的孩儿,只要心中有牵挂的所爱,都是心软的。

其实汐瑶并不恨她。

那样的人,委实让人恨不起来。

“这是母皇的心愿,不用为她伤神。”祁云澈宽慰了她一句,继续道,“颜弟身上的毒是她心里的结,虽她从未说过在意哪个孩子,不过对颜弟……”

说起颜莫歌那别扭的家伙,祁云澈只有摇头苦笑。

汐瑶也是笑道,“对于他,你和女皇都是一样的,随便他做出多讨厌的事情,你们都会容忍。”

这样的宠爱与那份亏欠无关。

颜莫歌总是做那些出格事,不也是想引得哪个更在意他多一些么?

说起来都是让人心疼的。

“那他晓得这件事了吗?”

回想初初时候的塔丹之行,颜莫歌与她说起那段往事时,绝望溢了满眼,看得她感同身受。

以至于后来他在对她毒舌,想到他身上的毒,汐瑶竟觉得懒得同他计较了。

哪想祁云澈难得冷哼了声,答都懒得答了。

汐瑶闻出他哼调里的不对味,面皮一绷,“莫不是他早就晓得?”

“他第一个晓得。”祁云澈肯定道。

汐瑶默了默,再问,“那是多久的事?”

“大抵有两三年罢。”

“……”

两三年……

那上回在藏秀山庄时……

汐瑶还是不甘心,正想问有没有别的解药,祁云澈已猜测了大概,遂道,“解药倒是没有,所以……我们不要同他计较了。”

低下头默了小会儿,她闷闷的‘嗯’了一声,为人嫂嫂要有气度。

说话之余,祁云澈勒停了马儿,“到了。”

汐瑶抬头一望,这面的雪山常年不见阳光,无论地上还是山体都覆盖了坚硬的冰层。

尤其在她眼前的那面山体上,肉眼无法看穿的冰将山脚完全包括,形成纯粹的冰蓝色的冰墙。

些许光渗透其中,随着天色变幻出不同的色彩,与人一种诡异绮丽的美。

最为特别的是,冰墙的中间有一条由上至下极为明显的裂缝,看起来好似这山会随时向两边裂开一般,说不出的巍峨。

缝隙最宽处可容一人行进,汐瑶探头往里看了看,竟没有望见山石。

下马,祁云澈牵了她的手就走进那缝隙里。

走了十几步,再转入一弯,里面又是另一个与外面全然不同的天地。

这是个冰窟,他们已然走到了尽头,虽置身此地冷极了,更不得任何光照,却有淡淡的蓝光充斥其中。

汐瑶被左边的冰墙所吸引。

或许该称之为‘冰镜’更加合适。

一整块完整的冰显然被打磨过,变得光滑平整,可以照入来人影子,连相貌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走近了两步,满心欢喜的对着照,将自己前后左右瞧了个遍。

冰镜里的女子穿着蒙国的服饰,红衣惹眼,人面娇俏。

在她的身后,得一男子沉静站立,他穿着厚重的黑袍,身材魁梧伟岸,气质洒脱出众,他如她此生最大的靠山,无论何时,只要他站在她的身后,谁都无法再欺她。

汗皇是用情专一的男人

置身冰窟中,汐瑶看着面前那面影出她和他身影模样的冰镜。爱睍莼璩

这是她一生中见过的最美的画面。

她红衣似火,跳耀活泼,乍看是此处最显眼夺目的存在,而在她的身后,他黑袍无双,沉稳如山,无论她做什么,他都能全然包容,对的,错的,她喜,她悲的。

汐瑶原本是想看自己,却在入内后目光不觉就盯在冰镜里的祁云澈身上,久久都不移开,那是如何都看不够的。

这让他觉了出来,便是道,“总望着我做什么?轹”

汐瑶对着镜中的他笑,“不用转身就能望见你,你有没有觉得这样很好?”

“不好。”祁云澈两步走上前,长臂一展就将她卷到怀里抱住,说,“让我在你后面看你的背影,不痛快。”

他一手极霸道的捧起她的脸颊,薄唇覆上她的唇,软舌相缠,深深一吻,末了抬首道,“这样才好。翥”

汐瑶瞠大了滴溜溜的眼眸喜忧参半的打量他,“陛下的心胸太狭窄了,你应当像你统治的国土一样,宽阔些……”

不知可是她的错觉,自他们二人再见面,祁云澈总是在担心她会跑掉一样,对她的举止也愈发占有。

且是不论人前还是人后。

祁云澈面不改色,“心里就只放下你一个,你有多重多宽阔就……”

话到一半,意思带到就行了,这事还真不能赖陛下。

她恼得握拳捶他,“我才不宽!我也不重!你休要乱讲。”

祁云澈失笑,“你们女子就是在意这些,孤就喜欢丰盈些,难道你怕我抱不动?乖,莫再打了,你手不痛么?”

他着想的稍稍侧身,很享受汐瑶的小拳头。

诚然他不说她也早就发现,祁云澈比在祁国的时候魁梧了许多,整个人除了与生俱来的英气之外,真的是越发更显王者霸气。

或许他天生就属于这里,属于这片草原,大漠,还有无边无际的天空。

依偎在他强大的臂弯中,看镜子里恩爱相依的两个人,不知为何,汐瑶忽然生出莫名的伤痛来……

这令人难过的感觉她浑不知因何而起,她得到了最想拥有的一切,就算是喜极而泣,也不该有怅然若失。

仿佛某种永远不可弥补的缺憾长存于心,就算不会时时想起,可时时,哪怕有相似发生,那根锥在心里的刺就会开始隐隐作祟。

她还以为刺早就被拔掉,不想原是完完全全的锥进了心里。

到底还少了什么?

到底什么是她放不下的?

不解的思绪在他的怀抱中胡乱的飘散开,回到了很久很远的某一种。

那里有无休的争斗,那里有可怕的相杀,可那里也有一个与此时全然相同的宽阔臂弯,那个人……

汐瑶将目光定在祁云澈的脸庞上,这一刻,霎时如从梦中惊醒!

见她神情变得忽然,像是受到惊吓,祁云澈不由古怪道,“怎么了?”

怀中的人轻轻的怔了怔,她在冰镜里看到了自己露出马脚的神情,尤为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深刻!

她在看他,又并非在看他。

“汐瑶。”祁云澈察觉出来了,光华攒动的深眸中有什么呼之欲出。

她蓦地转身将他回抱住,紧紧的,用尽全身的力气,连头都埋在他的胸口,想要将自己嵌入他体内一般。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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