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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江湖路-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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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瑶红道:“但少侠如今要救的却是家父。”



费慕人道:“姑娘,我说过,我只有七分把握,姑娘倘一定视之为恩,等我解去冷前辈所中之毒后再谢不迟。”



冷瑶红沉默了一下,道:“少侠如今既坚不受我这一礼,那么我只好等日后再谢了。”



费慕人神情一松,道:“那么,姑娘,我走了,明夜此时,我会携带应用之物再来……”言罢走近石榻,向着榻上老人道:“冷前辈,晚辈告辞了,请安心静养,晚辈当尽一切心力为前辈解去所中之毒。”



施了一礼,又向冷瑶红打了个招呼,转身向墓外走去。



冷瑶红默默地跟着举步。



费慕人一见冷瑶红要送,忙道:“姑娘请留步,冷前辈身边……”



冷瑶红笑了笑道:“我不送,少侠如何出得去呀。”



费慕人呆了一呆,哑然失笑。



冷瑶红送客一直送到巨冢那洞口之外,费慕人一声:“姑娘请回,我走了。”



一拱手,长身飞射而去。



一个无限甜美的话声,随风飘起:“少侠请走好,想我不远送了。”



未听费慕人答话,因为他已经去远了。



望着费慕人那逝去处,冷瑶红美目中哭闪异采,娇靥上跟着掠过一片难以言喻的神色……



但,旋即,她转过娇躯,行回巨冢之内。



这“邙山”半山腰上,刹时归于一片空荡,静寂。



然而,这空荡静寂并未能持续多久,那是因为片刻之后,那邙山顶上,另一座巨大古冢之侧,那凄冷的月色下的一片柏扬林内,又传出了人语。



首先传出的,是一个苍劲话声:“乖儿来了。”



接着传出的,是一个无限甜美,但略冰冷的话声:“您看见了什么?”



那苍劲话声“嗯!”了一声,道:“爹看见了,他终于来了,他的一举一动全在爹耳目之中,先乔装混进‘安乐学馆’,又故犯学规被逐出门墙,然后又以另一面目出现在‘天津桥’,哈,我看他怎么翻也难翻出爹这如来掌心。”



那无限甜美的冰冷话声这:“爹向来高明!”



那苍劲话声笑道:“爹不敢居功,都是爹这赛诸葛的好女儿行。”



那无限甜美的冰冷话声笑了笑,道:“女儿之有今日,那也全是爹时教导。”



那苍劲话声哈哈笑道:“你倒会向爹脸上贴金,错非是你这聪颖的好女儿,能换个人点都点不透,还谈什么敌……”



话锋微顿,接道:“乖儿,你看他行么?”



那无限甜美的冰冷话声道:“我看他行,他便是费尽一切心力,想尽了一切办法,也要解去冷遇春所中之毒,否则他永远解不开心里的谜。”



那苍劲话声笑道:“让他去想办法吧,最好他有十成把握,能使冷遇春一帖而愈,这样咱们才能早日得到那东西……”



忽地一叹道:“看来为人心不能太狠,当年若不是……”



那无限甜美的冰冷话声道:“别提当年了,当年要不是知道冷遇春也有一份那东西,说什么咱们也不会留他到今日,可惜咱们知道得太晚,我也来得太晚,阴错阳差,乱了全盘,如今要解他所中之毒,反要借重这费慕人。”



那苍劲话声道:“难道冷瑶红那丫头真不知道那东西的藏处么?”



那无限甜美的冰冷话声道:“冷瑶红若是知道,咱们也用不着费这么大心力了。”



那苍劲话声道:“乖儿说的是,只是乖儿,费家藏着的那份东西……”



那无限甜美的冰冷话声截口说道: “爹没弄错,费家确也有一份,不过那一份不在费云飞身上。”



那苍劲话声道:“爹还会弄错?要不然爹焉会留费慕人至今日,你该知道,那东西共有三份,爹藏有一份,费云飞与冷遇春各藏一份,这三份合起来,谁得到了谁就能称尊宇内,但若是分开了就成为毫无用处的三片废纸……”



那无限甜美的冰冷话声道:“这个我知道,可是,爹,那东西是谁当初把它分成了三份的。”



那苍劲话声道:“谁知道是哪个该死的匹夫,不过这样也好,如果是整的一张,早不知会落在谁的手上了,爹哪还有今日之机会。”



那无限甜美的冰冷话声道:“那么,那两份又如何落在费云飞与冷遇春手中的呢?”



那苍劲话声道:“这个爹也不知道……”



那无限甜美的冰冷话声道:“他两个是不是也知另两份各落在何人之手?”



那苍劲话声道:“不知道,知道另两份在谁手中的,唯有爹一人。”



那无限甜美的冰冷话声道:“那就好,冷遇春无可虑,不过那费慕人似乎不简单,或许他也知道一些……”



那苍劲话声道:“他也无可虑,一旦冷遇春所中之毒解了,他就失去效用了。”



那无限甜美的冰冷话声道:“谁说的?”



那苍劲话声道:“爹说的。”



那无限甜美的冰冷话声道:“那么爹准备怎么处置他?”



那苍劲话声道:“傻女儿,这还用问么?”



那无限甜美的冰冷话声道:“可是,爹,费慕人暂时杀不得。”



那苍劲话声道:“为什么,乖儿,莫非你……”



那无限甜美美的冰冷话声道:“我没有怎么样,我是为爹着想。”



那苍劲话声道:“为爹着想?凭你,乖儿,爹何愁没有乘龙快婿。”



那无限甜美的冰冷话声道:“爹想到哪襄去了?咱们是他的生死对头,那可能么?……”



第 八 章



那苍劲话声讶然说道:“那……乖儿,那为什么?”



那无限甜美的冰冷话声道:“爹精明一世,奈何糊涂一时?在没有套出他那一份东西的藏处之前,咱们能杀他么?”



那苍劲话声一时寂然,但旋即又一阵哈哈笑道:“对,对,对,爹是老糊涂,还是爹这乖女儿行,若非你这位女诸葛,爹险些坏了大事。”



那无限甜美的冰冷话声道:“爹何不说是存心试我?”



那苍劲话声讶然说道:“试你?爹试你什么?又为什么要试你?”



那无限甜美的冰冷话声道:“不错,爹在试我,爹试我是否已对费慕人动了情,怕我对费慕人一旦动了情,坏了爹的大事。”



那苍劲话声哈哈大笑,笑得有点勉强:“乖儿,看来你智不逊爹分毫,深沉得有点可怕,你我是亲骨肉,亲父女,便是朋友在共谋大事之际互动猜疑也属大忌,何况父女之间?乖儿,爹永远不会猜疑你,试你,你这种想法要不得。”



那无限甜美的冰冷话声道:“也许女儿想错了……”



那苍劲话声道:“不是也许,是根本。”



那无限甜美的冰冷话声道:“是,爹,是根本。”



那苍劲话声笑了:“这才是,乖儿,不过,说真的,乖儿,你可千万不能呀。”



那无限甜美的冰冷话声道:“女儿怎敢,您请放心,女儿这一辈子跟情字无缘,也从不做嫁人打算,就是潘安再世,宋玉再生,女儿也能不动心,女儿要侍奉爹一辈子。”



那人似乎老怀大慰,随听那苍劲话声笑道:“乖儿,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必然的道理,爹可不敢耽误你的终身,也不敢让你跟在爹身边一辈子,别的俊彦任你挑选,唯独这费慕人不行,爹是为你好,否则你会痛苦一辈子,而这种痛苦又不比别的痛苦……”



话锋一转,笑接道:“好,好,好,乖儿,爹不说了,不说了,乖儿,还有什么‘吩咐’,要是没有,爹就要回‘安乐窝’去了。”



那无限甜美的冰冷话声道:“女儿不敢,女儿只有个要求。”



那苍劲话声笑道:“说,乖儿,你知道,爹对你一向是百依百顺的。”



那无限甜美的冰冷话声道:“我知道,爹由来是最疼我的……”



“说吧,乖儿。”那苍劲话声笑道:“冲着你这张小甜嘴儿,爹哪能不疼你。”



那无限甜美的冰冷话声笑了,笑得有点娇羞,随即说道:“我请爹答应,什么时候动费慕人,全听我的……”



“那当然。”那苍劲话声道:“你是爹的女军师,女葛诸嘛。”



“还有……”那无限甜美的冰冷话声接着说道:“在我套取他那份东西藏处期间,任何人不许跟踪他。”



那苍劲话声道:“这也是当然的,爹做事怎会那么糊涂?打草惊蛇,操之过急最为不智,欲速则不达,对么,乖儿。”



那无限甜美的冰冷话声道:“女儿正是这个意思……”



顿了顿,接道:“还有,爹,万一有人跟来‘洛阳’,您得出手阻拦。”



那苍劲话声愕然说道:“这又为什么,乖儿。”



那无限甜美的冰冷话声道:“爹又糊涂了,难道爹准备坐视别人伸手么。”



那苍劲话声道:“原来如此,乖儿,那小子颇得乃父真传,便是爹对付他也难有把握,别人焉能奈何得了他。”



那无限甜美的冷冰话声道:“无论怎么说,我不愿有任何外人伸手,一旦让他提高了警觉,对咱们来说,那总是不利的,再说,您忘了,有人伸了手,便可能引来那三个……”



那苍劲话声道:“乖儿放心,那三个绝不会,那三个都跟费云飞有一段交情,怎会对他的后人下手?怎好意思?”



那无限甜美的冰冷话声道:“爹跟费云飞也有一段交情,而且交情还不浅。”



那苍劲话声窘迫地笑道:“好厉害的小嘴儿,竟揭起爹的疮疤来了,好,好,好,依你,依你,完全依你,爹让他们来一个躺下一个就是。”



那无限甜美的冰冷话声道:“谢谢爹……”



“跟爹还客气。”那苍劲话声笑道:“倒是,还有么?乖儿。”



那无限甜美的冰冷话声道:“没有了,爹。”



“那么……”那苍劲话声道:“爹要回去做那教书先生去了。”



未闻那无限甜美的冰冷话声接话,却忽见一个颀长,一个高大,一个瘦高,三条人影破林而出,腾空射去。



竟然未带出一点枝叶声,好高的功力。



这三条人影方逝,“噗!” “噗!”两声,一点白影脱出林头,直上夜空,凄冷月色下,依稀可见,那是一只雪翎信鸽。



就在这只雪翎信鹄振翅直上之际,邙山背面,半山腰一片树林内闪出三个人,自黑暗中走到了那凄冷月色下,形貌立可看得清楚,那赫然竟是那位德高望重,文名遍洛阳,闻名遐尔的“安乐居士”邵景逸,还有他那从人邵福、邵贵。



只是,如今的邵福高大威猛,已无一丝龙钟老态,如今的邵贵面目更显阴沉,且森冷逼人。



但见“安乐居士”邵景逸,目注那只振翅高翔,在夜空中已变成一点银白的雪翎信鹄,神色狰狞,目射狠毒地嘿嘿冷笑不止:“好女儿,好女儿,真是我的好女儿……”



脸色一寒,冰冷接道:“贱丫头,她竟敢背叛我,左奴,以你看?”



邵福一躬身,忙道:“回令主,老奴不敢……”



邵景逸道:“尽管放心大胆直说。”



邵福道:“老奴遵命,以老奴看,姑娘是在跟人通信。”



邵景逸道:“跟谁?”



邵福这:“老奴不敢说。”



邵景逸道:“是我要你说的。”



“谢令主。”邵福道:“老奴不敢断言,但八成是夫人……”



邵景逸冷哼一声,道:“右奴,你看呢。”



邵贵一欠身,阴阴说道:“右奴有同感。”



邵景逸嘿嘿一阵令人毛骨耸然的冷笑,道:“看来你我三人是英雄之见,多少年以来,我本就怀疑那老虔婆可能未死,如今似乎证明,她果然命长。”



一扬手,轻喝说道:“右奴,跟上去,看她飞落何方,若出百里,不必再跟。”



邵贵应声而起,飞射而去。



邵福一躬身,恭谨说道:“禀令主,倘果然证实是夫人……”



邵景逸阴狠地道:“如今绝不动她,若动了她,那小贱人必跟我翻脸。”



邵福道:“禀令主,老奴觉得,这多年来姑娘一直……”



邵景逸道:“一直很孝顺,是么?”



邵福道:“回令主,老奴斗胆,正是。”



邵景逸冷笑说道:“恐怕你不知道,她不是我的亲骨肉。”



邵福一怔,道:“回令主,这……”



“这什么。”邵景逸截口说道:“难道你不知道那老虔婆是怎么来的?”



邵福怯怯说道:“老奴知道,只是……”



邵景逸冷哼说道:“她瞒不了我,她跟我时腹中已有了身孕,那不是我的。”



邵福骇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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