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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照人-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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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烟抹了把眼睛,又听吴婆子道:“你帮姑姑去山下把喜弟接过来,那丫头片子昨儿去她娘那里歇了一晚,今一大早就守在王护院家门口,让他叫奶奶接她上山,这丫头连爹娘都不亲了。”

吴婆子说着说着就笑起来了。

春烟故作没事儿的样子朝吴婆子点头笑了笑,便踱着慢步下山去接喜弟,心里头的不安和危机感并没有因为吴婆子的一番劝慰就轻松些。她好容易从王家一个人人使唤的卑微粗使丫头做到了沈家姑娘的贴身丫头来,这份意外得来的荣耀和自喜她分外珍惜,如今眼瞧着就要被别人抢去了,她心下能好受么。

吴婆子转身就去拿稻草刷子了,也没将这事挂在心里头,小女娃儿么,三天吵两天合正常得很。

趁着糯米花生红豆泡水膨胀的当间,章氏母女俩下山去接玉眉回来过清明,等从玉眉家回来时已到吃晌午饭了,章氏翻看了下糯米,觉得泡得差不多了,便动手将糯米从稻草灰水里劳出来打算沥着,估摸着晌午饭过后就差不多能沥干了。

春雨春雾自是主动上来帮忙,笑道:“夫人,你先去吃饭,咱来就成了哩!”

“俩丫头可真懂事儿啊!”章氏见两个女娃子如此勤快,便笑着随口夸了两句,将手上沾着的糯米粒搓干净洗手去了。

吴婆子在伙房里看着火,春烟便带着喜弟坐在檐下吃饭,她听后瘪瘪嘴,轻哼了声:沈家就你们能耐!

喜弟嘴里嚼着她,听她嘴里嘀咕,便仰着头含糊不清地问:“春烟姐姐,你在说啥哩?”

春烟讪笑了两声:“没啥,快吃饭,吃完饭包粽子给你吃!”

“好!”喜弟奶声奶气地回道,又扒了一口饭进嘴里。

下午包粽子时,照人可过足了一把瘾,前两年她娘不让她弄这些,主要是没功夫教她,前世里小时候她母亲没教她,大点儿每年的清明节回家时,家里的糯米已煮熟了,所以并不会包。今年就不一样了,家里有了充足的人手,而且玉眉对包粽的活计都是顶熟的,姑嫂俩便用个小木盆装了泡得浅黄鼓胀的糯米挪到一边去包,她们包的是鸡肉菇陷儿的,因为量少。花生、红豆那些的因为家里那么多仆人,而且自己家也要吃,所以包的量就大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清明送茶苞

玉眉包得极快,叶面大的粽一张就够了,叶面小的则两张错开点儿叠起来,叶子往中间一合,装进糯米再放进馅儿,再一合一转,扯根洗净的稻草茎,一嘴咬住一头,两只手抓紧了粽子扭,然后再将嘴里那头寻个缝儿穿过去便成了。照人刚开始时不是漏米出来就是变了形或是扎不紧,折腾了好一阵子才包出一个算不得好看的粽子。

“大嫂,瞧瞧!”她提着稻草长长的一头,将粽子吊在空中,得意地展示起来。

玉眉抬头瞧了一下,手中的动作并未停下,她笑道:“嗳,可比先前的好多了,再多包几个就有样子了,我刚开始学的时候也像你这般,拿不稳,抓不紧,绑不牢,嗳嗳,问题可多了,包了三个清时节才总算学会了。”

“那我不是算挺厉害的了?”照人抿唇打趣起自个来,然后将手中的粽子放到一边装成品的筐子里。

“厉害,厉害!”玉眉失笑,忙不迭地顺势夸了她几句。

按例,每年的清明节都由族长组织沈氏族里的男人们上十二弯去祭祀,今年也不例外。沈林庄作为新上届的村长,在清明头一天傍晚逐个的去各家通知。

到沈丘田家时,沈丘田家正在吃晚饭,见他来了便拉着喝了两杯。再劝,沈林庄便不喝了,笑道:“二叔,明儿要去祭祖,怕误了事儿哩!”

沈林庄的爷爷去得早,沈林庄的爹沈丘河便继承了四房的房长位置,为丘字辈排名最前的,沈丘田上头有个哥哥,沈丘田便是族里丘辈排名第三的,沈林庄自是该唤二叔。

沈丘田便罢,又觉着少他个酒伴。不免就咕哝两句,笑道:“你比你爹的酒量好,再喝个一斤也没事儿。”

沈丘田这话不假,沈林庄是村里头出了名的酒量好的人,他还没喝酒前,村里蒋家的媳妇海鹅喝酒属头筹,能一下放倒五六个酒量不错的汉子,她每日中午晚饭随便都要喝两大碗地瓜酒,若是陪客或是有酒伴的话,那可更是不得了了。但她力气大,干活能顶个男人,所以蒋家倒没给她喝穷。自沈林庄开始尝酒后。海鹅媳妇便退居第二了。

沈林庄瞧着沈丘田自斟自酌,两眼虚空无物,身子明显因为饱酒过度枯槁下去,他知他心里不好受,尽心尽力为村里办了十年的事。没得个清正廉明的名声最后还落不得好,被村里人唾弃攻击,那种寒心岂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他作为子侄辈,也不能逾了辈分礼数去劝他,只好起身对过来堂屋的周氏道:“婶娘,二叔喝得有些多了。可别再让他喝了,我先回去了,明儿提醒提醒二叔去祭祖。”

周氏瞧了眼沈丘田。强笑道:“婶娘晓得了,你先回去吧,外头天黑,担心着点!”

“嗳!”沈林庄再望沈丘田,欲再说点什么。终是啥也没说就出去了。

看到二叔的结果,他不免也替自个担忧起来。论资质阅历二叔都比自个强,论为人处事二叔也不差,可为啥最后落得这样个结果来他不是不晓得,唯一一个原因,就是这个位置本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他本不想做这个村长,但他爹要他做,他爹说:“林庄,青山岭村的村长之位自古都是从咱族里选人的,这是咱沈氏一族能得以在村里保持威望长久不哀的很大一个原因。如今咱村里的大户人家越来越多了,想觊觎这个位置的人不会在少数,你瞅瞅秦家陈家,还有慢慢在发展起来的其它家户。咱族里的子弟一辈不如一非愈发的不成气候了,若是这个位置落到了旁人身上,你想咱沈氏一族还能在村里存在多少年?为了咱沈氏一族的荣耀和兴旺,村长这个位置就必须是咱族里出来的人,这些人中,你是最合适不过的。”

沈夫子也跟他谈过,跟他爹是一个意思,还隐晦地表明过:族里各房名户都招呼过了,你坐上这个位置有九成的希望。有我和你爹及各房长的扶持,我相信你能做得好。

我何德何能啊,不过是先天有点智慧又多读了几本书学了些道理罢了!想到这里,沈林庄心上顿时如压了块千斤大石,任道重远啊!

第二日一大清早,沈丘山就下山了,腰上别着刀和族里的男人们一块去了十二弯。香烛炮仗酒菜的花费从每家凑齐的分子钱里拿,清明粽谁家没有,随便拿几条就成。晚饭还到祠堂吃一顿,这饭食的花费也是大家凑的分子钱。

今儿的山里头可就热闹了,从上午时炮仗声就噼噼啪啪响个不停,烧纸燃烛烟雾缭绕,又有水雾从山腰窜出来,都和成一块去了。但山里头的茶苞茶耳和映山红也是极多的,吊在枝头上仿佛一个或青或白的小灯笼般,或是开在青草绿灌木丛中的一片片红霞。

照天照地不在家过清明,家里就不若往年那般,每回祭祖回来都会提一大串茶苞茶耳的,倒是楚延去祭祖时摘了一篮子送了过来。

照人翻了翻篮子,全都是串了皮的,不串皮的又麻又涩的。她抿唇笑道:“咋摘那么多?让人以为你是专去摘这些的,而不是祭祖去的。”

楚延也笑:“晓得你爱吃这些,照天哥和照地又不在家,我就顺道多摘些给你了。咱家里也留了些,娇娇在洗哩,洗净晾干了炒菜也好吃。”

照人不客气地收下了,叫春烟拿去洗,春烟高兴得合不拢嘴,姑娘想也没想就叫她,这可不是说明她在姑娘心中的分量是最重的么,至少比那两个重。她提着篮子就往后院去,步子极轻快。

照人注意到楚延被雾水打湿的裤管和鞋袜,忙道:“咋不换一身再过来,要是生病了可咋办?就是不生病以后也得落下个风湿病。”

楚延低头望了望鞋裤,不大在意地说道:“没事儿哩,等会回家就换上。”

照人忙拉他去伙房里烘烤一下,他回去要下山上山的,等到家时湿寒气都侵体了。她尤未察觉到自个对楚延那份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关怀,倒是楚延心里兀自甜滋滋的,仿佛吃了蜜一般回味无穷。

☆、第一百一十五章 枉赔进去一生

此时已过晌午饭许久了,灶堂里的火只剩几个火炭,照人往里面塞了一把松毛又用木筒吹了吹,松毛便燃起来了,她又往里面塞了几根柴苗,移了张凳子叫楚延坐。

楚延忙坐下,当着她的面毫不避讳地将湿鞋袜脱掉放在灶壁旁烘着,脚也伸到灶口旁边,不一会儿,鞋袜裤脚就冒起了腾腾热气。

照人瞧了眼他白晳的脚丫子,倒没觉得不自在,又拿了一张凳子坐在一边烧火,想起家里还有地瓜,便去拿了几个地瓜丢到灶堂里去,笑道:“这地瓜放在檐下风了一阵子,烧熟了可甜得很。”一想起那滋味来她就觉得嘴里直冒口水。

楚延温柔地望着她的娇俏的模样,只觉一阵幸福感油然而生,伙房里原本在洗茶苞的春烟不知几昨就悄悄地端了水盆出去了。

“照儿,过几日我得去县城里头考试!”他突然道。

照人笑道:“准备得咋样?这几日里瞧你常往两位夫子家跑,应该是没啥问题吧?”

楚延刚毅的脸廓微微敛拢,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心里头实在没啥底,老觉得一颗心悬着落不下来,慌得很。我也不敢跟我爹娘说,怕他们担心。”

复而他又认真道:“照儿,要是我考不中秀才……”话到一半,掩在唇齿间。

“啥?”照人抬头瞧瞧他,见他的黑眸里有自个的影子,她心一慌忙低下头,故作去掏灶堂里的火灰,“你后头说啥?我没听清楚哩!”

楚延张了张嘴,终是没说出口,他以前从没想过自个会通过第一考,所以心理对考上秀才没有抱以期望。如今考过了第一关,他心里头不免就期望起来,但跟着的,如果没有考中的话,那种失望也难以承受得起。

他突然鼓起勇气道:“照儿,你喜欢我这样的人做你相公吗?”

照人冷不防被他这话一吓,头差点撞到灶壁上去,这人咋突然问起这事,而且问得也太直接了吧?她还真不知道该咋回答。要说是呢,其实也不是。要说不是吧,她心上又闪过一丝犹豫。

犹豫?她突然一窒,楚家三番两次的向她家说亲事。她都毫不犹豫的回绝,几时起,她的心上已经开始接受这种想法了?她总觉得自个年龄还小,而且心里头根本就没有要成亲的思想准备,前世的阴影仍然停留在她的脑海深处。她潜意识里就不愿意面对这个问题。

楚延一直目转睛的盯着她脸上的神色变幻,一会惊吓一会吃惊一会皱眉,似乎这个问题让她很不解很为难,很为难吗?还是她心上根本从来没有过自个?从期待到失望,到害怕听到她拒绝的言辞,他收回黯然的眼神。注视着灶膛里舔出来的火舌子出神。

照人注意到他的沉默,他往时总一副天踏下来也岿然不改本性的样子,总是笑嘻嘻地。让旁人以为他根本就是个反应迟顿的人。这会见他难得的静默,她突然很不习惯,想了想后回答道:“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哩!”确实没想过。

不是“喜欢”,也不是“不喜欢”,楚延心下松了一口气。刚刚觉得紧揪的心口也舒张开,这样总比直接被她拒绝好。他安慰自个。又想起那日里丘山叔对他爹说的话:以后的事谁晓得?要是你家娃儿高中以后做上了官老爷,难保不会纳妾抬姨娘,要是你闺女你舍得她受这样的委屈么?

照人摸摸他烘在灶壁上的鞋袜,觉得干得快差不多了,又将它们翻过另一边烘,只听头顶的声音道:“照儿,不管以后我做了官老爷还是做个平民百姓,我都不会纳妾抬姨娘我,我发誓我楚延一辈子只娶沈照人这一个妻子。”

一辈子只娶你一个,一辈子只爱你一个……这话多耳熟多相似啊,无端地勾起了她的伤心往事,前世里那个人曾经也在她耳边温柔地呢喃过这句话,可是最后呢?他说他是家中独子,传宗接待是他的责任,她不能怀孕生子所以要与她离婚。他根本就是有二心,所以才找这样一个借口来结束这段关系吧?如果他真心一生只爱她一个只娶她一个,前世里医术那么发达,他为何不是安慰她开解她,与她齐心齐力去看医生,而是根本就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心变了,所以态度变了,所以结果变了。

她突然觉得一股深沉的悲哀漫延到四肢百骸,男人,有几个是可信的?枉然赔进去一生。她眼里的泪泛滥整脸,悲不可抑地啜泣起来。

楚延顿时慌了起来,忙问:“咋啦?咋突然就哭起来了?可是我说了啥让你不开心的话?”一边自责,一边用衣袖手忙脚乱地去给她擦脸。

照人只是未闻,完全沉浸在自个的悲伤里。等外头章氏进门时,见到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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