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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岁月河-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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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便像一条饿狼似地将虚弱无力的文涛抱起来丢在床上。欧阳文涛刚想坐起,又被莫有才压倒在床上。莫有才的咽喉中发出一种可怕的野狼发情的声音,涎水直滴到欧阳文涛的脸上。他迫不及待地用那臭哄哄的嘴在欧阳文涛嫩白的脸上乱啃,还不住地说:

“城里的女娃就是不一样,味道又香又甜又嫩。”

莫有才突然记起了少女诱人的乳房,便又腾出一只手来掀开文涛的上衣,虚脱的欧阳文涛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根本无力反抗。现在,她趁莫有才腾手的机会,狠狠地在他另一只手上咬了一口。莫有才疼得哇哇直叫,欲火不禁降了一半,便愤怒地用手抽打文涛的耳光。欧阳文涛一边用手遮挡,一边大声喊叫:

“来人啦!救命啊!”

莫有才立即用手掌堵住文涛的嘴。可怜的欧阳文涛直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弱,凭着生存的意志,她用一条没被压住的腿猛力敲击床板,发出求救的信号。

前进生产队的六位知青都在参与县里的幸福水库土方工程。不知怎的,张大山今天总觉得心理不踏实,老是惦记着生病的欧阳文涛。他想请假回去,但考虑领队的生产队长莫有田肯定不会同意,因为家中还有个略通医道的邝美芬在照顾小欧。心不在焉的张大山担着一担泥土爬上大坝,上面一块小石头滚下来他也不知道避开,险些砸到他脚上。但这一块石头却启发了他,在挑下一担泥土爬上大坝时,他故意让上面滚下的石块砸在自己的脚背上。没想到这一砸还真够呛,鲜血直冒,左脚的大姆指都快砸扁了,脚指甲也脱落了下来,痛得他龇牙咧嘴,泪水也出来了。大山故意抱着脚坐在地下哇哇乱叫。江海浪放下肩上的担子赶过来关心地问:

“呀!砸得这么利害!你怎么不小心点呢,做事老是毛手毛脚地。怎么,能挺得住吗?”

“哎哟!我的妈吔!十指连心,脚指甲都掉下来了,看来是坚持不住了,整个脚都麻木。”说着故意挣扎站起来,但还没站稳,又一屁股坐了下来。

无奈的江海浪只好把莫有田队长找来。莫队长一直都对张大山没有好感,打心眼里幸灾乐祸,但又不愿他呆在工地上白拿工分,便做了个顺水人情,挖苦地说:

“张大山呀张大山,你他妈的干活都不老实,连石头都要整你呀!看在江海浪的份上,今天就让你回去休息,否则,你就死在工地上也没人同情。年青人,做人学着点吧!”

说完,他便抽着烟扬长而去了。工地上没有卫生员,但红旗插了不少。大山一拐一瘸地走到一面红旗边坐下,又撕烂身上一条手绢把伤口扎好,稍坐了一会儿便急着往回赶。因为心中有着挂牵,脚慢慢也不痛了,步子也快了起来。突然,路边的草丛中跳出一只灰色的野兔。这野兔挺怪的,往前蹦了几下却停下来回头看着张大山。大山立即想到这是送上门来的野味,逮住它正好给虚弱的欧阳文涛补补身子。于是他抖擞精神,顺手捡了一根稍粗的树枝追捕起野兔来。这野兔颇通人性,一点不怕这楞小子,有意和大山玩起追逃游戏来。你追它就逃,你停它也停,还回头竖起长耳朵直立站起,把个张大山累得气喘嘘嘘,欲擒不得,欲罢不能。大山一时性起,稍停片刻后,突然发疯似的穷追猛打,用树枝胡乱飞舞抽打起来,顿时地上尘土飞扬,碎石乱飞。这一下野兔吃惊不小,被赶得盲目地乱奔起来,结果一头撞在一颗树干上昏死过去,给大山抓了只活的。他找了一根草绳把野兔绑好,又点着兔子的脑袋得意地说:

“狡兔呀狡兔!你和人斗还差那么一大截,没听说兔子尾巴长不了吗?今天是你的阳寿到了,就给人类做点贡献吧!”

张大山加快脚步往知青们的家中赶去。就在快到知青屋的时候,他突然听到有人呼喊救命。静心一听,是欧阳文涛在叫喊,吓得他汗毛立起,立即一阵狂风似的向知青屋刮去。耳边呼救声停止了,他又听到敲击床板的声音。赶到门口,只见大门紧闭,屋里传出一种野狼般的喘息声。张大山毫不犹豫地飞起一脚将门踹开,只见莫有才像一头发情的畜牲,又像一个虐待狂般压在欧阳文涛身上。张大山心中的怒火有如爆炸的汽油桶“嘭!”地炸开并燃烧起来。还不待莫有才做出反映,他后脑已经挨了大山重重地一拳,让他眼前一阵晕弦金星直冒,连方向也找不到了。张大山又像老鹰抓小鸡似地,轻而易举将莫有才丢在了地上,又像猫一样开始在这只可恶的脏耗子身上发泄仇恨。他用脚踢,踩,把这畜生施加在文涛身上的一切暴力和污辱,都加倍地偿还给莫有才。他已经听不到文涛惊恐的哭泣,也听不到莫有才失败时的哀嚎和乞怜求饶。张大山此刻像真正的男子汉,一只咆哮发怒的雄狮,非把脚下这只卑鄙的畜生撕个粉碎不可。莫有才有生以来第一次受到了如此狂风暴雨般的打击,他蒙头转向,只希望风暴快点过去,却毫无还手之力。此刻,他已经不是个男人,像只可怜的虫子爬到张大山的脚边,抱住他的腿说:

“张大山,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下次再不敢了。”

“你还有下次?今天我就要扒你的皮,拆你的贱骨头!你这个王八蛋!老子早就看出你不是个东西。一次次地欺负我们知青,今天也让你知道知道红卫兵爷爷的利害!”说完张大山一脚将他蹬开。

莫有才看看求饶无望,又连滚带爬地跪行到欧阳文涛的床前磕起头来:“小欧,你就饶我这一次吧!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不是人!我是人面禽兽!我罪该万死!……”说着他又自己左右开弓地打起自己耳光来了。

莫有才一面抽打自己耳光,一面偷眼看欧阳文涛的反映,可文涛无动于衷。黔驴技穷的莫有才只得又磕起头来,而且此番的声音“咚!咚!咚!”特别地响,很快额头便磕出了血。这时,欧阳文涛注意到他磕头的地面接触点,正是他踩死小耗子的地方。他的血迹和小耗子的血迹都印在了一块。欧阳文涛恶心眼前的这个人,他根本不像是个朴实勤劳的贫下中农后代,而是个十足的败类。这种人掌了权,天下非大乱不可,对这种恶人、坏人也是不值得同情的。不知什么原因,床下一只夜壶倒了下来,余怒未息的张大山立即联想起了给“黑帮”带的高帽子。他弯腰拾起夜壶,突然将它扣到莫有才的头上。这夜壶好像是特意为他定制的,刚好直扣到莫有才的颈脖边。莫有才“哇!哇!”地乱叫,两手扶住夜壶想把它退下来,里面一股尿臊味直熏入他的五脏六腑。可这玩意儿套进去容易,退出来就难了,更何况上面又压着张大山的一只大手。莫有才急得哭了起来,这哭声在夜壶中旋转了几圈才传出来显得怪怪地,闷闷地。张大山和欧阳文涛终于快活地笑了。正在这时,邝美芬急匆匆地闯了进来,额头上直冒着汗珠。……

第18章 寻短见葛涛行凶 约翰孙魂断轨间

 春天姗姗来迟,但毕竟还是来了。它把大地从冬眠的床上叫醒,用东风拂去冬天灰色的颜面。春天的蓝天,播撒暖融融的明媚阳光,引来呢喃的燕子和爱唱歌的云雀。春风吹过大地,蓬勃的土地上,一切嫩绿的幼草倔强又争先恐后的冲出地表,冲出往日秋天的腐叶,奋力生长起来,伸出它们的枝叶去迎接灿烂的阳光。一切苏醒的生命开始振翅,爬行、欢跳、欠伸、孕育,但春冬相争的变幻难测和春寒,亦是令人难以防范的。

今天是星期天,秀江市文艺界学习班所在地疗养院,被笼罩在厚厚的,白蒙蒙的晨雾中。人们看不见大院背靠的南屏山上的初绿和春的媚眼,看不见苏醒的山涧泉水,像野孩子般的在乱石中淘气、飞舞、泼洒、激起生命的浪花;而只能在潮湿的空气中和山泉的奏鸣声,小鸟的歌声中,感知春天的来临。文化系统革命委员会领导班子,和工宣队军宣队负责人,决定破例放一天假,让学员们回到久违的家中团聚。当然,被揪的审查对象是例外的。这些准阶级异已分子的心中,仍然是灰蒙蒙的冬天。

这个短暂的星期天对周星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意义,在秀江市他不仅没有避风的港湾,温暖的家和亲人,连朋友也几乎没有了。他不愿意回到那个冷寂且布满灰尘的单身宿舍去,洗完衣服后,便兴奋地阅读已读过数遍的家信和小欧的来信,翻阅欧阳文涛为他购买的《芥子园画谱》。这时,领导小组长史文豪走过来关切地问:

“小周,怎么还没出去?不打算去市里玩玩?”

“出不出去无所谓,一天时间我在这里看看书就过去了。”

“既然你不打算出去,我想交给你一个任务怎么样?”

“什么任务?只要是我能够做得到的事都行。”

“今天学习班都放了假,我和工宣队都要去市里开会,这里只剩下付组长万山红在值班,负责看守我们单位的审查对象。虽然整个大院中设有专门的警卫人员,但我们单位的防范力量就显薄弱了。万山红是女同志,我想让你协助她值一天班,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你放心走吧!我马上去找万山红商量值班的事。”周星爽快地答应了。

群艺馆的审查对象都集中住在疗养院原来的太平间。文革后的疗养院已无人疗养,太平间三间大房也早就没停过尸了。太平间第一间房是五名重点审查对象的住房;第二间房是反省室;穿过第一、二间才能进入第三间,那是宣传工作室,也就是美工画漫画写大幅标语的房间。这种安排自然不甚合理,也不安全,因没有人提出异议,也就一直将就了下来。

周星按照布置的任务,先全部巡视了一下,没发现什么问题。孙悦汉等四人习惯地在自己的床位上写检查材料,只葛涛一人独自呆在反省室。这位个子瘦高的原群艺馆长比以前更消瘦了。也不知道他有多长时间没有整理过发须,蓬乱的长发像干枯的草,黑白相杂,从后影看过去像个野人或是精神病患者。周星虽不是领导,但也发现他最近的行为特别异常。前天,周星偶尔看见他一个人站在院墙边的草地上,怔怔地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什么,表情时而疑惧,时而忧郁,时而又露出古怪的笑容,自言自语地不知在说些什么。今天,他消瘦的脸颊上深长的鼻唇沟更加往下拉了,无神的大眼睛深陷在青黑色的眼眶中,气色冷漠灰黄,魂不守舍。望见葛涛这种样子,一种同情便在周星心底油然而生。这小伙子就是这样极容易同情困者,弱者,不生害人之心。对葛涛的处境,他心中感到纳闷,从揭发批判的材料上看,葛涛并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问题,不就是解放前读书时全班集体加入过“三青团”吗!而且他在刚参加革命时就向组织上作了交代。后来,他进过八一革命大学,参加过土改和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一九五二年便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也没犯过什么错误,为什么就不能解放他,让他从新出来工作呢?涉世不深的周星无法找到答案,他只知道葛涛生性内向、孤僻、沉默寡言、不善与人交流,不像是领导者的性格。

周星一踏进反省室,闻到一股煤油的气息。葛涛站立着不知在仰头喝些什么东西?很快,周星发现他手中拿着的不是茶杯什么的,而是停电备用的煤油灯具。周星立即一个箭步冲过去,欲强行夺下那个煤油灯座。没想到瘦骨嶙峋的葛涛手劲仍然很大,无奈的周星只得狠狠地在他手背的穴位上点击了一下,玻璃灯座“当!”的一声在地上摔得粉碎。

“葛涛,你这是干什么!煤油能喝吗?”周星厉声问。

“小周,你别拦住我,我实在活得没什么意思,生,不如死。”葛涛的眼神十分凄楚,说话的声音哀怨低沉,好像是地层深处一个幽灵发出的叹息。

这时,周星的手还抓在葛涛的手腕上。他发现葛涛的手冰凉如铁,不同的是这冰凉的手在发出生命的颤抖。他觉得应该跟这快凝结的心交流一下,帮他建立生存的勇气和希望。于是,周星用一种同志式的关切语气说:

“葛馆长,我们坐下来聊聊好吗?虽然我只是一个普通群众,但愿我的话能对你有点帮助。”

孤傲冷漠的葛涛已经很久没听到别人称他为馆长了,他并不是很在乎这个职称,而是感激这同志的信任。于是,他顺从地在自己的下级劝导下坐了下来。不会做思想工作的周星先给葛涛倒了一杯水,洗净口里的煤油,然后坐下来说:

“葛馆长,你怎么会这样想呢?你是经历过许多政治运动,受过许多考验的老同志了。你这样做是对党、对自己、对家庭不负责任!是想逃避,想求得个人解脱。人,都有个逆境或是不顺心的时候,如果一遇到不顺心就去死,那生命真是太无价值了。想过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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