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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时间足够你爱-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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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 
  “夫人说这信必须交到伯爵手里,而且请伯爵看完后马上销毁。” 
  这引起我的注意。 
  “约克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老爷。” 
  “好吧,我一定照办,你说伯爵知道了。” 
  打发走仆人,我们一起来到法兰西斯的房间。他接过信,很快地拆开。 
  他看了几行,就突然站起来,双脚弄出很大的响声。 
  “我的天主!我的天主!” 
  他的声调发生极大的变化,手中的信就像是抖动的树叶一般。 
  “信上说什么?”我问。 
  “政变,政变……”他哆哆嗦嗦地回答。 
  我搂住他的肩。 
  “冷静!法兰西斯!”我从他手中抽出那张纸,平摊到桌面上,“我们看看到底写的是什么。” 
  信的确是琼的笔迹,但字迹潦草,很多地方都涂改过,这可不是她的习惯。显然在写信的时候琼一定很着急。 
  信的内容是这样: 

  亲爱的弟弟, 
  我希望这信送到你手中的时候,一切还不算太晚。但我非常担心、焦虑,害怕我送给你的竟不是一封信而是毁灭。上帝宽恕我。 
  我是内维尔加的人,但是我还是肯特家的女儿、还是英格兰国王的臣民。而你我和布兰塔吉聂特家族的关系,注定我不可能向你们隐瞒我听到的事情。 
  昨天晚上我到可爱的小姨安的房间,和她说一些女人家的事情,很晚才出来,当我经过渥威克·内维尔勋爵的房门时,听到里面有说话声。我非常惊讶地发现说话的人是克拉伦斯公爵乔治,他本应该在苏格兰边境的,但是,上帝啊,他怎么在这里! 
  我听见渥威克说: 
  “公爵,您现在是英格兰亲王吧。” 
  “是的,当然。” 
  “您渴望当国王吗?” 
  “渥威克!” 
  “不要否认,否则我们的谈话会拖得很长,那没必要。” 
  “……是的。” 
  “我可以把您送上王位,正如我曾经把您的哥哥爱德华送上现在的王位一样。” 
  我听到乔治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渥威克不耐烦了。 
  “您害怕了吗?一想到那王位和王冠您就害怕了、颤抖了?” 
  “不,渥威克。” 
  “啊!那么您不害怕!太好了。伯爵,您知道我恨王后,恨伍德维尔家的每一个人,如果我向那个女人和她的亲戚们下跪,我宁可不要国王,特别是我有这个能力。” 
  “您说的是非常可怕的事情。”乔治说。 
  “这我很清楚。爱德华四世已经不适合做国王了,他被那个女人所操纵。我们需要的是您,公爵大人。为了您,我们需要一次政变。” 
  “政变?” 
  “正是这样!您明白了吗?我看到您的脸上有了喜色。” 
  “啊!因为这两个字里包含了那么多东西,渥威克。” 
  “您有军队,我也有,我们两人的军队加在一起要一倍于国王能控制的军队,而且伦敦附近的守军并不多。” 
  “那理查呢?我弟弟他也有军队。” 
  “他在布兰斯托尔,等我们占领了伦敦时他再赶去就什么都来不及了。理查一向站在爱德华一边,如果他反对我们,乔治……” 
  “怎样?” 
  “您既然要推翻您的哥哥,也就要舍得您的弟弟。” 
  “渥威克,”乔治说,“您让我感到惭愧,因为您是太聪明的人,但在这件事重一定包含着您小小的个人利益吧。” 
  “难道我在竭力掩盖吗?您说的是小小的个人利益,公爵,告诉您,不是小小的而是大大的。我要内维尔家族得到她应该得到的地位!” 
  我听到这里就离开了。很清楚,乔治和渥威克已经结成了一个可怕的联盟。我一定要告诉什么人,我只想到了你法兰西斯,你和理查是朋友,无论怎样,你要想办法把这个阴谋告诉国王和理查。 
  天主啊!我必须停笔了,我要为你争取时间。 

  我们两个战栗地看着这信。我们害怕,我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行动将会决定一个国家的命运。 
  法兰西斯把信折起来,扔进壁炉里,纸卷迅速萎缩成一堆黑色的灰烬。 
“信是四天前写的,”他说,“从肯特到伦敦需要一天,到布兰斯托尔要两天,这五、六天已足够乔治和渥威克占领伦敦了。” 
“晚了吗?” 
“也许还来得及。我去伦敦。爱德华,你去布兰斯托尔找理查,那里遥远却可能没有受到威胁。不管怎样,一定要他赶往伦敦。” 
“不。”我推开他的手,“不,我不去。” 
“爱德华·赫利!” 
“我去伦敦,让我去!那里很可能已经被占领,你去太危险!” 
“你去就不危险了吗?”法兰西斯重新抓住我。 
“我宁愿看到危险降临在我身上而不是你!” 
我双手捧住法兰西斯的脸。 
“让我去吧,我不想看见你受伤或死亡。你这么年轻。” 
我突然狠狠地吻他。我们之间的第一个吻便这样突兀地来临,既不甜美,也不温馨;它就像一只惊吓过度的鸟一样,扑棱着翅膀流星般飞走。 
推开他,我跑下楼,从马厩里牵出一匹健壮的骏马,飞身骑上,向伦敦的方向奔驰而去,留下城堡里一片惊呼和湮没其中的法兰西斯的叫喊声。 

5 


  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往往最容易发生。离伦敦还有十哩,我听到占领的消息。 
  到达伦敦城外时,已是和法兰西斯分别後的第二天早晨,城外的树林里可见驻扎的兵营。城市显得很平静,经过一番检查,我进了城,在熟悉的鹿角旅店安排住处。 
  跟旅店老板闲谈时,他也向我证实了我的猜测: 
  两天前,乔治和渥威克占领了伦敦,但市民和国会都反对乔治当国王,尤其这种不义的行为遭到教会的强烈不满,无法进行加冕,所以乔治取代哥哥的妄想失败了。 
  “爱德华四世呢?”我问。 
  “听说是逃跑了。” 
  “逃跑。” 
  我的心中稍微出现了一些希望。只要国王不在乔治控制之下,那一切都好办多了。但国王是真的逃跑了吗?跑到了哪里?还是这仅仅是乔治撒下的一个谎言?我必须想办法探听事实。 
  离开旅店,我走到市中心那黑魖魖的王宫前。守卫的士兵都调换了,这地方肯定受到严密的监视。 
  我想了想,走过两条街,到海斯汀勋爵府。 
  海斯汀勋爵是国王的好友,也许会知道些消息。在一年前的王後加冕典礼上,他与我们有过一面之缘,知道“那两个肯特郡的小子”是理查的朋友。 
  我颇为顺利的见到了勋爵夫人,至於勋爵本人,他已经两天没有回家了,我猜他一定是和国王一起逃跑了,而且勋爵夫人似乎也有同样的认知,但她本著小心谨慎的原则,什麽都不肯说。 
  知道我的来意後,她为难地摇摇头。 
  “勋爵从来不会告诉我他去哪里,这次也一样。” 
  “但我必须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使国王陛下和格洛斯特公爵会合,从而粉碎政变。” 
  “这个……”她犹豫著,“如果说有谁肯定知道他们的去向的话,就只有太後了。” 
  “那麽,夫人。请您帮助我,让我和太後见面。” 
  “我试试看。” 
  海斯汀勋爵夫人首先派仆人去禀告太後下午会去觐见,然後,她命令女仆把我打扮成一个侍女的模样。 
  “爱德华.赫利先生,”勋爵夫人一边看我套上裙子一边掩著嘴说,“您还真挺像是个侍女呢。” 
  我抬起头,镜里出现一张年轻得如同六月蒲公英,七月青苹果的脸,被烫得卷曲的金发垂在耳际,一脸的纯真无邪。 
  但在这天真的外表下藏著的是一颗怎样的心,我那时自己也并不知晓。 
  当天下午,我跟随海斯汀勋爵夫人进入王宫。没有人怀疑这个身高有些超常的侍女。勋爵夫人是太後的密友,行过礼後,夫人开始冲著太後使眼色。太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挥手将侍女们打发出房间。 
  “您有什麽事要跟我说吗,勋爵夫人?”她问。 
  “是的,太後陛下,是关於国王的事。” 
  “啊……” 
  爱德华四世的母亲低声叫了出来,但她坚强的精神控制著她,不让她忘记自己的儿子正在逃亡中,不让她大声说话。 
  “请说,夫人。” 
  “陛下,请原谅我。”勋爵夫人跪了下去,额头几乎碰到了地面。 
  “夫人,请起来,不要这样。如果您不记得我和您曾经一起住在维尔默,但我还记得我们是无所不谈的朋友。” 
  “啊!谢谢您,陛下。” 
  勋爵夫人转身指著我。 
  “这位是肯特伯爵的贴身侍从,爱德华.赫利先生。” 
  我立刻单膝下跪。 
  “陛下,请您原谅我以这种方式这种形象出现在您面前,这全是为了陛下的儿子、爱德华国王陛下的安危。” 
  “我原谅您,赫利先生。您说到我儿子的安危,您知道些什麽呢?” 
  “陛下,您知道,肯特伯爵的姐姐琼是尊敬的内维尔家的儿媳。” 
  “对,我知道,我参加了婚礼。请说。” 
  “昨天,肯特伯爵收到了琼的一封信,信中提到了这次政变。肯特伯爵本人已经出发到布兰斯托尔向格洛斯特公爵理查求援,同时也命令我赶往伦敦,但是……” 
  “嗯?” 
  “但是伦敦已被占领,国王陛下不知去向。” 
  太後已经明白我要说什麽,但她保持沈默。 
  “陛下,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国王。格洛斯特公爵很可能还是自由的,还握有兵权,必须让他们尽快会合,重新夺回王权。” 
  “您是说,让我的儿子们自相残杀吗?” 
  太後扶在靠椅上的手不停地哆嗦。 
  “非常遗憾,陛下。但我想陛下一定把国家的利益放在您个人的悲痛之上。” 
  “您,您!您在威胁一个可怜的母亲!” 
  她站起来,来来回回地走著,手指拧著一条细麻布手帕。 
  “陛下!”海斯汀勋爵夫人又一次跪下去,“我以陛下朋友的身份和英格兰臣民的身份请求您!人民喜爱的是爱德华四世,请让他回到王位上来。赫利先生既然能够走到这里,他就能保护国王。” 
  “我可怜的孩子!” 
  太後用手蒙住脸。过了一会儿,她回转身,对我说。 
  “赫利先生,您能发誓保护国王的安危吗?” 
  “用我的生命,陛下。” 
  “好吧……我知道国王去了哪里。他去了多佛港,很可能已经到了那里。” 
  我听到海斯汀勋爵夫人发出了一声叹息。国王在多佛,那与国王一起失踪的勋爵也在那里。她知道了丈夫的行踪,她安心了。 
  “赫利先生,”太後继续说,“您要让国王和我的儿子理查在一起,他们两个在一起时总是会取得胜利。祝您成功,我代表一个母亲,一个妻子(她指的是王後)和人民祝福您。” 
  太後伸出手,我捧起那苍白的手,吻了吻,和勋爵夫人退出了房间。 
  我依然假扮侍女,跟在夫人後面。走出王太後的房间後刚刚拐了一个弯,我忽然看到在侧面的走廊里站著莫顿主教。 
  他盯著我,目光是那麽聚精会神,然而又是那麽咄咄逼人,使我不由得感到一阵不安。他认出我了吗?他听到刚才的谈话了吗? 
  我非常害怕。并不是害怕莫顿主教,而是害怕会有人抢在我前面到达多佛。 
  因此一回到海斯汀勋爵家,我立刻换上骑士的衣服,挑选了一匹最好的马,出发直奔多佛。 
  我的天主,请您保护我,也请您保护正在赶往布兰斯托尔的法兰西斯! 

6 

  从伦敦出来,我所走的是经沃平、坎特伯雷到多佛的道路。大概明天夜里会到达。我希望我的马也一样有力气。好在这一路上大部分行程是在肯特郡里,安全问题应该不用我担心。 
  第一天很快便过去了,一整夜我都在赶路。第二天清晨,发生了一些变化: 
  有人在跟踪我。 
  最开始我以为是强盗,但他们跟了我一个小时,一点没有打劫的意图,於是我想到在王宫看到的莫顿主教阴险的脸。 
  那麽,这些人应该是他派来的,或者是乔治和渥威克的手下。我现在的位置离坎特伯雷很近,但我犹豫著要不要去,因为一旦过了坎特伯雷就是多佛。本来我是去援助国王,现在却在给叛徒们带路。 
  正在此时,我看到一条向南的大路,是到扑次茅斯的。我掉转马头,向南方奔去,希望可以在这条路上甩掉那夥人,然後再设法到多佛去。 
  但只过了半个小时,那些追踪者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我回头数了数,一共是十七人,以我的力量很难消灭他们。 
  “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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