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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天宝风流-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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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时听便宴发生变故,唐离心下一动,随即一股浓浓的失望涌起,且不说其它,但是这半月多时间来,他已在此事上花费了许多心血,此时突然叫停,任谁心中也是难受,直到听了都阳侯爷后一句话,他才心中大定。

低头沉吟了片刻,等都阳侯叹声愈重之时,却见唐离凑前一步,轻声开言道:“此事侯爷无需担忧,在下心中却是有个想法”。

第八十九章 上元(一)

北风打着呼哨儿吹来,带来片片小小的雪花,当狂风渐住时,大唐帝京长安迎来了今冬最大的一场雪,大片的雪花瑟瑟连掉了三日,直将昔日的黄金之城变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只是在如此的漫天大雪中,城中往东西两市的街道上依然熙熙攘攘,去的人多是面带欢颜,而自两市回来的也多不空手,眼看年关将近,纵然是如此风雪,那些极欲置办年货的长安市民也顾不得了。

相较于两市中其它店铺的热闹,西市这家专卖丹鼎器物的门店中就多了几分冷清,除了三个客人外,竟是再不见其他人。

“说了让你别乱碰东西,小心,这个有毒!”,抢上一步打开李腾蛟的手,唐离板着脸说道。

此时的李腾蛟早去了那身道装,严寒的冬日,她依旧倔强的穿着细压金线、饰以银曼花钿的七折洒金裙,所幸裙外有一件火狐皮大氅堪为驱寒,薄施一层大食胭脂的脸上,眉心间的花子、面颊上的腮黄样样不少,更兼是国手调理,为她那原本就清纯的脸上更添了数分艳丽的风情,若非头上梳着代表未嫁之身的三丫髻,此时的她看来恰似那个富贵人家的少夫人,美丽而灵动。

“不碰就不碰,好希奇么!”,鼻中那声轻“哼”拖着长长的颤音,李腾蛟口中嘟囔道,只是下一刻,她又被身侧不远处那一不断闪着光的古怪石头吸引。随即跑着去看,一任头上地三丫髻悠悠荡荡,晃个不停。

知道她就是个孩子心性,若想让她安静的呆上一会儿简直就是不可能,唐离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说来还多亏了李腾蛟居中说话,前些日子退回那些小厮丫鬟后,李林甫夫妇居然都没说什么。而且订亲之事也不闻再提起。

相府虽然没了什么动静,但这小丫头本人却几乎是天天往他那小院儿跑。初时唐离还存着戒备的心思,但时间久了却发现李腾蛟来找他,为的就是找人陪他四处玩儿,这与小孩儿找玩伴儿的心思毫无区别。

赶是不能赶的,唐离心下感激她前些日子她为自己说情地好意,又见她是这样一副小孩儿心性,遂也将不能与李林甫家人接触太近的想法暂时放到一边。任她自由来去,心下只盼着她那日腻烦或是开了心窍儿后,自然再不会如此。

见她抱着个石头,头好奇地左一扭、右一扭看个不停,淡淡一笑的唐离也懒的再理会她,侧身对身边那个面相狰狞的野道士开言道:“贞华道长,你看这家售卖的货物,可使得吗?”。

将手中那块黄色物事撇下。这面上有一道长长疤痕的野道无奈一叹道:“若是普通的幻术,这些也尽够了,只是若要达到你所言说地效果,纯度却都是不够!”。

“噢!那咱们再去看看下一家”。这些材料对于唐离的计划而言,实在太过于重要,是以那贞华道士刚一说完。他随即跟上接道,同时不忘招呼那李腾蛟一句。

“不用去了”,野道微一摇头道:“若要如你所愿,那需耗费的材料非极品不能,此类物事于丹师而言,已是天才地宝,岂能在市上随意货卖?纵然有那么一点儿,离咱们所需也差的太远,济不了甚事儿。”

“噢!买都买不到嘛!”,听到这话。心下大急的唐离随手揉起了鼻子。

“再揉鼻子都掉了!”。凑上前来的李腾蛟扳下唐离的手,咯咯笑道:“不就是些乱石头吗?有我们为难的!我找爹爹帮你弄去”。

闻言贞华道士嘿嘿一笑道:“你这小丫头好大地口气!”。说了这一句,他才又转向唐离道:“用量太大,似这样零敲碎打的也不是个办法,现在就看你能不能从宫里想想办法了。”

“这些日子还把人忙糊涂了,竟把这茬儿给忘了!宫里既能演‘鱼龙蔓延’,自然是不缺这些东西的”,见满脸不服气的李腾蛟抢着要说话,唐离随手堵住她的嘴,面上愁容尽去的笑言道:“这事儿就交给都阳侯爷去急吧!”。

话刚说完,就觉手中一痛,唐离急抽回手来,吸气色变道:“你这丫头,多大地人了,怎么还咬人?”。

“谁让你堵我的嘴”,闪身开去的李腾蛟咯咯一笑,随即见唐离面色都变了,才又忙忙凑上身来,收了笑声道:“我是轻轻咬的!”。

叫了两声,见唐离面色并无好转,李腾蛟面色一紧,更凑前一步道:“我真是轻轻咬的,还疼吗?我帮你吹吹!”,说完,也不顾这是大庭广众之下,旁边还有个道人在,已自扳过唐离的手,鼓起鳃轻轻吹气连声。

没想到她会如此,李腾蛟扳手的动作又太快,直到手上一阵酥麻传来,唐离才醒过神来,尴尬的看了贞华道士一眼,刷的抽回手来道:“走,上车回去!”,他刚自走了一步,身后那道士的嘿嘿笑声清晰响起。

……

“上元节!不行,时间太紧!”,都阳侯府,严寒地冬日天气里却是满头大汗地唐离听杨琦说出这个日期,第一反应就是立即摇头,开玩笑,现在距离上元节不过二十天功夫,如此短短的时间,对于他地计划而言,实在是不够用。

“我知道时间紧,这事少不得阿离你多费心思了!”,近来精气神儿一直委靡不震的都阳候沙哑着声音道:“上元节前后三日金吾不禁,这时节请皇上出宫更容易安排些!再则,我那妹妹处,现在也实拖不得了”。说到这里,杨琦又是一声长叹,看来他这些日子也着实是不好过。

事已至此,唐离沉吟片刻后,才咬牙说道:“上元节就上元节,不过宫里的幻术师及那些材料明日必须到府,还有,务必要探问清楚,去岁过上元之夜时,贵妃娘娘与陛下之间有什么最难以忘怀之事?”。

“芋钊,你出来”,随口唤了一声,就见花厅门外走进个年近四旬、长身俊面的中年,待他走近二人身边,杨琦扭头向唐离绍介道:“这是我本家远亲族弟杨芋钊,近日刚从剑南道来京,他办事灵动的紧,又最善计数,阿离,时间紧迫,那些琐碎杂事,你尽可都交他去办就是。至于你方才所说,最迟明日内,我必给你办妥。”

时间紧迫,唐离也无心寒暄,对着国子脸的杨芋钊微一点头后,见杨琦再无别事,他便转身出了花厅而去。

随后的日子更是一日紧似一日,其间翟琰等人的邀约都被悉数推掉,唐离将所有的精神都投入了眼前这场策划之中,甚至连除夕夜长安城内连片的爆竹声也没能让他分神,陷入亢奋状态的他,此时脑海中唯一剩下的就是一幅又一幅画面,所幸这作为助手的杨芋钊着实是个能办事的好手儿,那些琐碎事情一旦交给他,总能迅速办好,为唐离节省了许多时间。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当长安城的喧闹又达到一个的高潮,当天边那轮月牙儿又慢慢丰满起来时,上元节终于到了……

第九十章 上元(二)

正月十五上元节,是为道家三元节之一,开元二十二年,当今陛下有诏曰:“道家三元,诚有科戒”,此节日本起源于汉朝祀太一之风俗信仰,只是这一节日发展到隋唐,尤其是唐开元天宝极盛之时,宗教祭祀色彩已渐次淡化,而成为大众狂欢的节日,每逢上元之日,长安城中三夜金吾不禁,皇城大开,一任百姓随兴而游,上元赏灯乃惯例旧俗,每逢上元正夜,宫中及京兆府所设花灯除外,长安百万百姓外出观灯时,大户人家人人持灯,纵然贫家小户也不免一盏,几十万盏花灯于一夜之间绽放,直使帝京城中辉煌灿烂,由此长安始有“火城”之别称。

值此普天同庆之日,长安百姓固然是举家而出,“聚戏朋游,充塞街陌,人戴兽面、男为女服。鸣鼓聒天,燎炬照地”的狂欢不已;而在景龙四年,中宗与皇后微服出游后,上元正夜天子微服出宫、与民同庆已成不成文之规程。

又是一年上元夜,虽然今岁天公不凑巧,乌云遮蔽了圆月,但依然难挡盛世长安百姓狂欢的激情,天色尚未落黑,已有顽皮的孩童点起早已准备好的各式花灯,在街巷间欢呼雀跃不已,偶尔有撅着屁股的孩童悄然点燃一支爆竹,装点起节日气氛的同时,引来身边小伙伴儿惊叫声声,使坊市间更多了几分纯真的喧闹。及至天一落黑,吃过晚饭、早已等待许久的百姓们不约而同举家而出。自第一盏灯火亮起,不过半柱香地功夫,整个城中已是灯火满天,照亮天幕的同时,也使帝京城中亮如白昼,道道坊街人头涌涌,当其时也。真个是哈气成云、挥汗如雨。

法轮天上转,梵声动地来。灯树千光照。花焰七枝开。月影凝流水,春风含夜梅。幡动黄金地,钟发琉璃台。

随着皇城前那盏以锦绣覆之、金玉饰之,悬五万盏灯、高二十丈的灯轮由下至上次第燃起,及至最高处硕大的泥金万福万寿灯乍放光华,一道声震百里的漫天欢呼响起,长安上元夜的狂欢正式拉开序幕。

但这种热闹对于唐离而言。却是视若不见,此时的他正一遍遍检查着所有地器械和人员布置,等待着大唐天子陛下驾临的时刻。

他所在地地方是都阳侯府内一个面积适中的小院,两边厢房环围,而另一侧则搭建着一个硕大的演舞台,在演舞台的对面,是一栋双层小楼,此时二楼处其它三面都围以锦幄。隐约可见其中贡炭熊熊燃烧,让人心中莫名生出股股暖意。似这等不置,本是大户人家常有,只是多用以夏日,似都阳侯府这般冬日启用,却是并不多见。

当此之时。院中原本摆放的花缸等物都已清除干净,只留下一片硕大的空场和空旷的演舞台,数九寒冬,外边是严寒无比,但两侧厢房中却是腾腾冒着热气。

四下里再巡视一遍,重回居中座位地唐离只觉心难安定,思虑着正要起身,却听身边杨芋钊含笑道:“唐公子还宜安坐为好。”

应声扭头看去,只见杨芋钊微微一笑道:“今晚公子是为主帅,主帅若是不定。那些个歌儿舞女们岂不是更惊慌?如此反倒是弄巧成拙了!莫若示之以静更好!”。一番话说完,就见他扬声吩咐道:“来呀。给唐公子上盏鱼儿酒!”。

鱼儿酒本是波斯葡萄酿,以冰鱼镇而饮之,是以得名。手捧琉璃樽,喝下一口色做琥珀,冰寒入腹的酒浆,唐离那乱糟糟的心才渐得宁静,偶尔一瞥间,见到适才侃侃而言的杨芋钊两手不觉中紧攥成拳,他那刚刚生起的惭愧也于一笑间烟消云散,毕竟是第一次为当今天子演舞,若说不紧张,还真是孰为不能。

也不知等了多久,当唐离手中第二樽鱼儿酒将要小口呷尽时,却见那二楼观舞台上诸色花灯蓦然大放光华,随即在满楼人拜倒于地的同时,一个团衫儒服打扮,身形高大的中年出现在观舞楼中。

因间隔的远,又是低头自下仰望,唐离并不能看清此人地容貌,但只看他行动间漠然一切的态度及身后跟着的那个星发太监,双手猛然一紧的同时,唐离心下暗道一句:“来了!”。

这身形高大的当今天子想必现下心情也是欠佳,凭栏稍立了片刻后,才见他转过身去,略挥手示意众人平身,随即就有许多人上前见礼,半柱香功夫后,他才在三个高髻艳装妇人及都阳侯的环侍下,于观舞台正中长榻上坐定。

早在天子驾临地那一刻,原本沉闷的厢房中立时寂静无声,使得道道喘息之声清晰可闻。

及至楼上众人坐定,厢房中愈发静寂,众人屏气凝神之下,适才的喘息之声也已不闻,居中正坐的唐离双手紧握手中酒樽,连鱼儿酒的寒意也自不觉,只将一双眸子紧紧盯住观舞楼侧的飞檐。

许是千年久远,又似是刹那光阴,在那飞檐上挑起一串五彩花灯的同时,唐离眼神猛的一缩,心中一震的同时,口中已是断喝出声道:“出鼓!”。

十六扇厢房门同时打开,二十八个黑缎衣衫、头扎红巾的汉子疾步奔出,不过片刻功夫,早已按照素日演练,在空阔地院落内支起七面四人合击地大鼓。

紧随这些鼓手而出的则是一百单八人地健舞手,此时这些挺拔的舞者全身披挂轻甲,手执舞枪,举止有节、近百人身形转动之间,近百柄舞枪挥动之际,于这空旷的院落中陡生出一片杀伐之气。

堪堪等最后一个舞枪手战位完毕,唐离的下一声断喝已是破空而出道:“灭灯。起歌!”。

此声即出,除观舞台两侧飞檐上挂着地两串五彩花灯外,无论楼上楼下及厢房诸色灯火应声而灭,整个院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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