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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传习录-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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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固定的规范放在前面,而这样做恰恰是偏执。”

【解读】

王阳明在这里对孟子的这种权变之道予以充分肯定,并加以更清楚的解释,认为道德法则虽然有普遍性,但要“因时制宜”。

第30章 自愿原则

【原典】

唐诩问:“立志是常存个善念,要为善去恶否?”

曰:“善念存时,即是天理。此念即善,更思何善?此念非恶,更去何恶?此念如树之根芽,立志者长立此善念而已。‘从心所欲,不逾矩’,只是志到熟处。”

“精神、道德、言动,大率收敛为主,发散是不得已,天地人物皆然。”

【译文】

唐诩问:“立志就是心中常存一个善念,就是要行善去恶吗?”

先生说:“善念存在心中,就是天理。这个意念就是善,还去想别的什么善呢?这个意念不是恶,还要除去什么恶呢?这个意念就像树的根芽。立志的人永远确立这个善念就行了。《论语·为政》篇中说‘从心所欲,不逾矩’,这就是志向达到成熟的程度了。”

先生说:“精神、道德、言行,常常以收敛为主,向外扩散是出于无奈。天地人物都是这样。”

【解读】

阳明之学有别于程朱理学的表现之一,是注意到了被程朱理学完全否定的自愿原则。正统儒学从孔孟到董仲舒直至程朱,认为封建伦理纲常出于天命、天理,人们对天理,只能认识它,自觉地顺应和服从它,而绝不能抗拒。王阳明以内在的良知为本体,因而注重自愿原则:“从心所欲不逾矩,只是志到熟处。”所谓“从心所欲不逾矩”即出于自愿,而这是以“志到熟处”为前提的。这就是说,遵循道德规范应贯彻与意志自由相联系的自愿原则。可以说,阳明心学之所以风行,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因为他突出了久被正统儒学所忽视的自愿原则。

第31章 良工心独苦

【原典】

问:“文中子是如何人?”

先生曰:“文中子庶几‘具体而微’,惜其早死。”

问:“如何却有续经之非?”

曰:“续经亦未可尽非。”

请问。

良久,曰:“更觉‘良工心独苦’。”

【译文】

陆澄问:“文中子(王通)是个什么样的人?”

先生说:“文中子差不多已经具备了《孟子·公孙丑上》所说的‘具体而微’,只可惜他早早地死了。”

陆澄问:“可是他怎么会做出仿造经典这样的事呢?”

先生说:“仿造经典也不都是错误的。”

陆澄问先生原因。

过了很久先生才说:“我更能体会到杜甫所说的‘优秀的工匠内心都是很煎熬的’这句话的意思了。”

【解读】

在前面的《徐爱录》中,王阳明已在与徐爱的讨论中肯定了文中子王通,在这里,当陆澄问及文中子时,阳明先生再次肯定。面对学生的不理解,阳明先生借用了杜甫《题李尊师松树障子歌》中的“良工心独苦”感叹,意为优秀的功匠匠心独运,却因此而常受到庸人们的非议,可是跟一般俗人又无法沟通,所以很苦闷。

第32章 “治生说”误人

【原典】

“许鲁斋谓儒者以治生为先之说亦误人。”

【译文】

先生说:“许鲁斋说的‘儒者以谋生为先’的说法也是误人子弟的。”

【解读】

许鲁斋就是许衡,鲁斋是他的号。许衡是宋元之际学者,与姚枢、窦默等讲程朱理学。忽必烈即位后,许衡与刘秉忠等定朝仪官制,为元统治者策划“立国规模”,主持元初国学,以儒家六艺为国学内容,对汉、蒙文化融合和交流,起过一定作用。许衡曾经说,为学者先要保证基本的生计,虽则他也强调求生计的财货要讲求道义,但是仍然引起了明清学者的批评。对许衡“治生说”的评说影响最大的当为王阳明。在阳明看来,这失却了为学的纯粹性,即学是保持良心或良知之天理等。

第33章 阳明与道教

【原典】

问仙家元气、元神、元精。

先生曰:“只是一件。流行为气,凝聚为精,妙用为神。”

【译文】

陆澄向先生请教道家所谓的元气、元神、元精是指什么?

先生说:“这三者是同一件事物,气即运行,精即凝聚,神即妙用。”

【解读】

王阳明的心学,道教色彩非常浓厚。他自称八岁即好神仙之学,《年谱》载阳明31岁时,曾“筑室阳明洞中行导引术,久之遂前知”。正德二年(1507年),他在赴贵州龙场途中,本欲远遁异乡以避刘谨之害,却巧遇铁柱宫道士,经道士指点,阳明遂决意去龙场谪所。这些经历都表明,王阳明与明代道教人士交往甚深。在他的著作中,还记录有不少讨论道教义理的事。这里,陆澄问道家气、神、精之事,他说这三者是同一件事物。

第34章 克制私欲

【原典】

“喜、怒、哀、乐本体自是中和的。才自家着些意思,便过不及,便是私。”

【译文】

先生说:“喜怒哀乐这几种情感的本体自然是中和的,只是人们人为地加了一些别的意念,就会过度或不足,于是就成了私欲。”

【解读】

王阳明承认情感有时会妨碍道德法则的实现,在这个情况下,他称情感为“私”“欲”等。然而,他并不以为促进道德法则实现的情感与前者完全独立,而是认为两者在实践上相即不离,它们的好与坏、有价值与否完全在于主体的境界:如果人能以良知为主宰(致良知)而将情感纳于正轨,则情感可以是好的;反之,人如果放任其情感,不能以良知为主宰,则情感是坏的。将情感纳于正轨而不妨碍道德法则,这就是“中和”的境界。

第35章 哭则不歌

【原典】

问“哭则不歌”。

先生曰:“圣人心体,自然如此。”

【译文】

陆澄问:“为什么会哭则不歌。”

先生说:“圣人的心体本来就是这样的。”

【解读】

《论语·述而》记载,孔子和有丧事的人一起吃饭,只是随便吃一点而已,绝不大吃大喝、酒足饭饱;如果孔子在某一天参加了丧礼,吊丧哭泣过,那么在这一天之内是不唱歌的。阳明先生在这里肯定了孔子的做法,认为圣人的心体理应如此。言外之意,普通人若要修成圣人的心体,也应该这么做。

第36章 防微杜渐

【原典】

“克己须要扫除廓清,一毫不存方是;有一毫在,则众恶相引而来。”

【译文】

先生说:“克制自己的私欲一定要彻底清除,一丝一毫不留存才行;有一点私欲存在,那么各种各样的罪恶便会接踵而至。”

【解读】

王阳明认为,进行心性修养,对心里的私心杂念一定要清除得干净而彻底。要是还有一点欲念留在心里面,这点欲念就会慢慢扩大,引起杂念纷纭。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是由小到大的,所以在任何事情上,一定要防微杜渐。

第37章 儒家与科技

【原典】

问《律吕新书》。

先生曰:“学者当务之急,算得此数熟,亦恐未有用,必须心中先具礼、乐之本方可。且如其书说,多用管以候气,然至冬至那一时刻,管灰之飞或有先后须臾之间,焉知那管正值冬至之刻?须自心中先晓得冬至之刻始得,此便有不通处。学者须先从礼、乐本原上用功。”

【译文】

陆澄询问《律吕新书》内容怎么样?

先生说:“求学的人应当学习那些急需学习的,把律吕之数算得再熟悉,恐怕也没有用。心中必须有礼乐的根本方可。比如,《律吕新书》上讲常用律管看节气的变化。然而到冬至那一刻,律管中的芦苇灰的飞扬或许先后有短暂的差别,又怎么知道哪个是冬至正点?必须在自己心中有一个冬至时刻才行。此处就有个说不通的问题。所以,求学的人必须先从礼乐的根本上用功。”

【解读】

中国人几千年科技源远流长,但科学的成就其实很低,在仅仅几百年的时间内被西方国家远远超越了。这除了长期的君主集中制之外,儒家文化的影响最为直接。

一方面,在儒者看来,对自然界草木器物的研究会妨碍“穷天理、明人伦”和在礼乐本源上用功,这是玩物丧志之举,科学技术成为雕虫小技,处于遭贬抑的地位。另一方面,儒家认为,只有上古先贤的著作才是经典。这种复古主义对科学的发展是一种扼杀。再者,儒家思想中对“经世致用”的推崇,也对科学的发展,尤其是抽象化过程极为不利。他们认为穷根究底的理性思辨是“不急之务”“无用之辨”,阻碍了理论系统地发展。

第38章 后天修养之功

【原典】

曰仁云:“心犹镜也,圣人心如明镜,常人心如昏镜。近世格物之说,如以镜照物,照上用功。不知镜尚昏在,何能照?先生之格物,如磨镜而使之明,磨上用功。明了后亦未尝废照。”

【译文】

徐爱(字曰仁)说:“人心犹如镜子。圣人的心就像明亮的镜子,普通人的心就像锈蚀的昏镜。朱熹的格物的学说,如同用镜子照物体,只在照上下工夫,而不知道镜子还是昏暗的,怎么能照清楚呢?先生的格物的学说,正如磨镜子使之变得明亮,先在细磨上下工夫,镜子光亮之后,是不会耽误照的。”

【解读】

王阳明的爱徒徐爱所指的修养之功不同于朱熹的道德教化,它是指“磨镜”以恢复先天“明镜之心”良知的功夫。

第39章 道无精粗

【原典】

问道之精粗。

先生曰:“道无精粗。人之所见有精粗。如这一间房,人初进来,只见一个大规模如此。处久,便柱壁之类,一一看得明白。再久,如柱上有些文藻,细细都看出来,然只是一间房。”

【译文】

陆澄向先生请教道的精深、粗浅。

先生说:“圣道本身没有精粗之分,只是人们对圣道的认识有精粗之分罢了。这就如同一间房子,人刚进来住的时候,见到的只是一个大轮廓;在里面待久了,于是房柱、墙壁等也就一一看得清楚明白了;再过得久些,连柱子上的细碎花纹,都看得清清楚楚。然而房子还是这个房子。”

【解读】

在王阳明看来,作为良知内容的道,表现为一个统一的整体,它本身并无精粗之分,精粗只是相对于人对道(良知)的体认而言。主体对道的把握,总是由粗而入精,而由粗到精的转化,又具体展开为“初”“久”“再久”这样一个不间断的致知过程。

第40章 私欲如尘土

【原典】

先生曰:“诸公近见时少疑问,何也?人不用功,莫不自以为已知,为学只循而行之是矣。殊不知私欲日生,如地上尘,一日不扫便又有一层。着实用功,便见道无终穷,愈探愈深,必使精白无一毫不彻方可。”

【译文】

先生说:“各位近来看见我很少有问题问,这是为什么呢?人不下工夫,都满以为已知怎样做学问了,只要循着已知的方法去做就行了。却不知道私欲日渐滋长,像地上的灰尘,一天不打扫就会又多一层。真正踏实用功,就能发现圣道是永无止境的,越挖掘越深奥,必须做到精通明白,无一丝一毫不透彻的境界才行。”

【解读】

私欲如尘土,若想心犹镜,就要“着实用功”,只有这样才能“见道无终穷,愈探愈深,必使精白,无一毫不彻方可。”那就是在“心”上下工夫。

第41章 克己功夫

【原典】

问:“知至然后可以言诚意,今天理、人欲知之未尽,如何用得克己功夫?”

先生曰:“人若真实切己用功不已,则于此心天理之精微日见一日,私欲之细微亦日见一日。若不用克己功夫,终日只是说话而已,天理终不自见,私欲亦终不自见。如人走路一般,走得一段方认得一段,走到歧路处,有疑便问,问了又走,方渐能到得欲到之处。今人于已知之天理不肯存,已知之人欲不肯去,且只管愁不能尽知。只管闲讲,何益之有?且待克得自己无私可克,方愁不能尽知,亦未迟在。”

【译文】

陆澄问:“《大学》中说‘彻底认识了才能讲诚意’。现在对天理私欲还没有完全弄明白呢,怎么能用克己功夫呢?”

先生说:“人要是时时告诫自己不断用功修炼,那么他对天理的精微的认识就会一天比一天深刻,对私欲的细巧的认识也一天比一天透彻。如果不在克制私欲上下功夫,整天只是说说而已,终究不会认识清楚天理和私欲。这就像人走路一样,走了一段才能认识一段,走到岔路口时,有疑惑就问,问了再走,才能渐渐到达目的地。今天的人对已经认识到的天理不肯存养,对已经知晓到的私欲不肯去除,只在那发愁不能完全认识天理人欲,只知道嘴里闲讲讲,有什么用处呢?其实只要去克己克得自己无私欲可克,再去忧愁自己不能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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