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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天生杀手-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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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梦见一场战争,他的梦已经不再是海洋,不再是泡沫和沙砾,而是战场、壕沟、到处都是尸体。城市里没有人,全城的人想必都死了,沟渠里流淌着血水,浸泡着各种赤裸的身体,男人和女人的,猫和狗的,被奸淫和被虐杀的。他们的眼睛一起望着天空,像一朵朵盛开的花。

  尼克被惊醒,不停流汗,他听到黑暗中传来一下碰撞声。

  “Agro?”

  不是Agro,它从不会半夜弄出奇怪的声音。

  尼克想去开灯,但是当他伸出手时却听到了呼吸声。

  “别开灯。”

  利奥的声音带着粗重的喘息,还有一些发抖。

  “你怎么了?”

  “我有点冷。”

  “你发烧了?”

  “不,我没有,我只是有点冷。”

  尼克听到他打开橱柜,他记得那里有个衣橱,但里面很可能是空的。

  他上去帮他,幸好这个房间不大,只要稍稍往前走几步就能摸到橱门。

  他们的运气很好,衣橱里是过冬的衣服,现在还用不上。有几件裘皮大衣,摸上去毛茸茸的,还有些羊毛织物,对这个季节来说确实热了一点。

  “回床上去,我会替你拿的。”

  尼克抓住他的手臂,但他固执地一动不动,他光是站着就够费力的了。

  “你应该好好躺着。”

  黑暗中似乎没有声音了,如果不是自己还抓着他的手臂,尼克几乎以为他消失了。他想迫使他往回走,但下一刻利奥的身体忽然往前倒。他支撑不了自己,尼克没站稳,顺着他的方向倒了下去。

  他想用手撑一下,但衣橱比想象得要深,他没能摸到橱壁。

  他们一起摔下去了。

  尼克还试图不让自己压到他,避免把他的伤口弄坏,可忽然间一切全都变样了。

  他感到利奥紧紧抓住他,衣橱里到处都是皮草和樟脑的味道。利奥身上只有纱布,感觉是干燥的,在屋里闷热的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消毒水味。

  他受了伤,可力量还是一样强。

  就像一道闪电,紧接着是炸雷。

  利奥脱掉他的衣服,一个用黑暗做成的男人,他们彼此看不见对方的脸。尼克几乎喘不上气来,利奥的嘴贴在他嘴上,还有他的双手,把他牢牢按在衣橱里。

  尼克很想推开他,但却无从下手,因为他浑身是伤。

  “别动。”利奥说。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种奇怪的鼻音,听起来让人心酸。

  “别动尼克,别动。”他恐怕不怎么清醒,否则就不会如此低声说话、伤感多情。现在尼克终于明白伤痛的用处了,肉体上的痛苦可以得到宽容,可以让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

  利奥抱住他,动作称得上粗暴。那是一种久违的感觉,他感到自己被填满了。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拥抱更让人痴迷,它是那样美妙动人,可又让人害怕。

  究竟害怕什么呢?

  尼克只要把眼睛睁开一线,似乎就能看到利奥的影子在眼前晃动。他正专心致志地寻找某些东西,那些在他一无所知的年纪里丧失的东西。时光并未静止不动,它像河水一样将眼前的人冲刷得一干二净,如今什么也不剩了。他想不起父亲的样子,忘了母亲还活着,过去就像河里的沙子一样被冲走。

  他需要有个人紧紧拥抱他。这对普通人来说唾手可得,可对他却是妄想。他对女人敬畏有加又嗤之以鼻,异性在他眼中分裂成两个极端。一个代表母亲,严谨、认真、高不可攀;另一个代表父亲的女人,放荡、肮脏,张开腿就能交媾。

  尼克忽然涌上一种奇怪而熟悉的感觉,他感到自己回到了大海,波涛汹涌,他必须把这个人捞上岸去。

  利奥紧紧搂住他,肌肤的热度惊人。他完全迷失了自己,把下颌靠在尼克的肩膀上,泪水慢慢溢出眼眶,源源不断,就像一块挤不干的海绵。一切都消失了,不可能再来,猛然间他痛哭失声。

  尼克伸手抱住他,轻轻拍他的背,就那么托着他。

  皮草的味道很好闻,是一种往日的味道,好像时光倒流。

  他们混迹其中,四周一片摇晃的黑影,那些毛茸茸的东西擦着了身体。皮毛意味着野性,织物意味着取暖。半途时,他们忽然又站起来,尼克感到自己的背脊贴上了衣橱后壁,一种粗糙的摩擦感油然而生。

  利奥搂住他的脖子轻轻抚摸,并在他耳边亲吻。

  尼克也不知道为何会允许他这么做,有可能那些并非真实情形。

  真实情形究竟是怎样的?

  他们互相拥抱,亲吻了对方,好像在黑暗中谁也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似乎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尼克恍惚地想起艾伦说过的话。

  他说,没有必要为每件事都找个参照物。上帝对摩西说,人若与男人苟合,像女人一样,他们二人行了可憎的事,总要把他们治死,罪要归到他们身上。

  但是在哪里呢?

  他们好像不在这个世界,而在一个奇怪的空间里。一个衣橱,四周都是空荡荡的大衣,又像在人群中,熙熙攘攘。

  尼克感到全身都热起来,衣柜里热不可耐,他们像码头工人一样汗流浃背。

  利奥的手抓住了他,让他像被雷电击中一样倒吸了口气。

  其实那是他编出来的,并不是什么雷电,这样想只是为了掩盖他弄出的声音。

  他们全都神志不清。

  当利奥进入时,尼克发出了一下惊呼,奇怪的是他忽然感到饥饿,然后才是疼痛。

  衣橱里全是樟脑味,他把头埋在那些皮毛中,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他渴望做爱,立刻就做。他把这件事忘记很久了,现在终于想起来。

  利奥的动作很猛烈,他的皮肤有种奇怪的热量,尼克的脑中只有一个词:Mayday。

  一个求救信号。刹那间他浑身烧灼,热意如水一样渗进皮肤,他恨不得全身都蜷缩起来,拼命用脸摩擦厚厚的皮草。

  好像整个都要被压进橱壁中了,利奥的脸颊紧贴着他,呼吸喷薄在他的背上。他从后面抱紧他,一只手让他快活,另一只手承受重量,尼克能听到他的手指在木板上蜷曲的声音。

  他感到自己不再空洞无物,因为怀中已被另一个人填满,这种感觉的确销魂。

  尼克试着让自己清醒些,试着唤回自己,把神志从一片白光中唤醒。他在黑暗中听到啜泣声,可他也不明白那代表什么,仿佛有人在为他们忏悔,因为这是他们犯下的滔天大罪,现在到了该就刑的时候了。


  【24。 复苏】

  “干得好。”

  露比的声音如水一样冷淡,他把整个衣橱都翻了个底朝天。

  “你看,我早该给他们准备一个麦纳麦式的寝宫,而不是一个小衣橱。”

  他用两根手指挑起一件弄脏的羊绒大衣,艾伦在椅子里笑成一团。

  “别这么说,我觉得你安排得好极了,我就想不到这样的方法。衣橱,多好的主意,要是换成我,我准会快活得抽泣起来。”

  “你不会的,因为你永远欲求不满,永远不会快活得抽泣。他们真浪费,应该射在瓶子里捐给需要它的人。”

  “别这么粗暴,只是几件衣服,你又不会穿,你从来不穿动物的皮毛。”

  “没错,但我也从没说过可以把它们弄脏。”

  “这是好事。”

  “你昏头了艾伦,还是你认为医生会推荐一个浑身是枪眼的重伤患者在衣柜里做爱。你以为他们会说‘听着,小子,那东西还能竖起来表示你很健康’,他们会这样么?还是说他们根本就是皮条客?”

  艾伦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但我们至少确定他不会死。”

  “不会死并不代表能活得好。”露比说,“也许他忘了自己的处境,万一被逮着就别想活命。”

  “他当然知道,而且从未忘记。”

  “你怎么会想当然地自以为了解他?”

  “就为了一点精液,你发了一个早上的牢骚了。”艾伦从桌上抱起一大堆皮毛外套说,“这些都不适合你,会让你看起来像个暴发户。这衣服是你从别人身上扒下来的吧。”

  “有可能。”露比看着他,“你最近太悠闲了,我该替你找点事做。”

  “你已经接了一笔很不错的生意,不是么?”

  “可我们不能因为交情就把别的工作推迟,有几个急需处理的你可以和麦克分工。”露比拍了拍手说,“要注意,稍有闪失你们就完了。”

  艾伦说:“和你合伙简直就是活受罪。”

  “但一定也不错。”

  利奥被换到另一个房间,朱蒂替他拿来了更暖和的被子。

  这个房间在楼上,房里的一切都那么柔和精致。窗帘是一层轻纱和一层玫瑰色的天鹅绒,地板上有一小块绣着牡丹的中国植绒地毯。从窗帘的缝隙间透出一线微弱的阳光,今天的天气似乎比前几天好,至少没有下雨。

  对面桌上放着一面鹅蛋形的镜子,正对着他,从那里他能看到自己。

  利奥忽然很好奇,他想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他的嘴里带着甜味,嘴唇有些干裂,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两眼瞪着镜子,呼吸,苍白的手摸着自己的伤口,脑中一片茫然。

  他开始回忆昨天晚上的事。

  他想起了那个巨大的衣橱,就像一个大空洞,把他,不,是把他们整个儿都吸进去。

  他忽然感到沮丧,感到空无一物。他真想找些东西握在手中,这样就能稍微有一些充实感。可现在他手边什么都没有,只有伤口隐隐作痛,混合着药水和血的味道。

  利奥用手按了一下腹部的伤,心想尼克大概不会来了。于是他静静躺着,感受身上的疼痛。

  一瞬间,寂寞涌来,他回想起海中的经历。冰冷的水将他包围了,脚下碰不到实地,不断地沉下去沉下去。

  他本以为谁也救不了他,可最后却得救了。

  在沙滩上时,利奥也有过一段时间的清醒。他能听到有人在说话。

  那个人从海里把他捞上来,用力抱紧他,告诉他一切都会好的。他们会救活他。

  利奥知道他只是在行使职责,不管掉进海里的是谁,恶棍或是杀人犯,他都会去捞上来。

  假如自己不是杀手,尼克会对他多一点兴趣么?他是否会经常微笑着对他说话,就像微笑着对他的朋友那样。

  他在海岸边把耳朵贴着他的胸口,他听到心跳声了么?他会喜欢一个杀手更胜他的爱犬么?

  喜欢?

  他得出一个结论,不必谈论爱,喜欢这个词已经够奢侈了。

  利奥收紧双腿,在床上继续躺着,两眼瞪着窗户,身体僵直生硬,活像一具雕像。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一阵摩擦声,就像什么东西在蹭着门板。然后门打开了一线,但没有人进来。

  利奥的目光转动了一下,看到Agro从门缝中钻进来,栗子般的眼睛似乎充满好奇。

  尼克没有跟在身后,这个情景有些滑稽。

  利奥伸出手,Agro歪着头看着他。

  “过来,小东西。”他说,“你迷路了么?”

  这段时间,Agro已经习惯了他的声音,习惯了他用“小东西”、“小狗”来叫它,也不再对他手中的食物不屑一顾。它乖乖地走过来,低垂着头,温顺地靠近利奥的手掌。

  “你的主人怎么了?他不要你了?”

  Agro发出一声低呜,利奥抬起手轻轻抚摸它的脑袋和背脊。

  “他是怎么摸你的?像这样么?”利奥的手指慢慢滑动,一下一下,他的心里就像有一团浓雾,什么也看不见。或者说什么也没有。

  他对这点感到胆战心惊,因为他早已忘了自由的滋味,现在重获自由反而头晕目眩。

  Agro的皮毛柔软而温暖,他在给予其轻抚时也获得了回报。

  “小东西。”利奥说,“你喜欢这样?瞧你多享受。以前也有人这么对我,我也享受过这样的爱抚。他曾经是我挚爱的人,他有时会把我抱到膝盖上去摸我的头。就像这样。我该为他的死哀悼多久呢?他毁了我的家、我的母亲,还有我的童年。可我还是……我还是……就这样,你这个蠢蛋,难道连这几个字都记不住么?”

  他用手背擦了一下脸,把Agro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

  人们都相信,新的总是胜过旧的。他在丢弃了斑驳残破的童年之后,彻底修正自己,找到一个新的家园。但这个新家园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好,也许更糟,令他身陷泥沼无法自拔。

  “你觉得我应该再找一个新去处么?”

  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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