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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是北大留级生-自学成才之路-第5章

小说: 我是北大留级生-自学成才之路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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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妈诚然要争气,但也要侍奉妈,让她享到儿子的福。只怪当年中国极左、贫穷的年代太长,老百姓的生命质量较差。比如电话不普及,不能走进普通百姓家。夫妻两地分居不得团圆长达10年、20年的情况并不是个别例子。再就是住房紧张,三代同堂。所以坏的政治是人间最大的恶,好的政治是人间最大的善。前后比较,今天真好。   
  太监为我打开北大西校门(1)   
  北大和太监能构成一个符合逻辑的句子吗? 
  火车晚点。晚上11点才到达前门站。那天是1955年8月24日。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到北京。没有料到,这一来,就要做长达28年的北京市居民!所以北京是我的精神故乡。 
  前门站外的迎新生接待站已空荡无一人,只看见一些桌子,还有一些标记:北京地质学院,清华大学,航空学院,中央戏剧学院,北京大学…… 
  旁边停了几辆三轮。只好叫一部,价钱谈妥4元。(当年1个月的伙食是12元)。经过天安门,再出西直门,车夫边走边同我聊,介绍沿途地点。海淀区的路灯很暗。终于到了古色古香的北大西校门。时间已是25日凌晨1点多。前去敲开沉重的红门。 
  “什么系的?新生录取通知书呢?”一个不男不女年近60岁的人(长相、模样像个老尼姑)用尖声尖气、顶土顶土的北京话这样盘问我。后来我才知道,这位门卫是太监,也许是中国历史上最后三个太监之一。我想。 
  他为我打开北大西校门(有好几座校门,西校门是正门)这件事给了我难忘印象。值得一提。 
  太监是北京的文物,恰如圆明园的遗存。你能想像没有太监的老北京吗?太监是道人文风景。它给人的是一种中国封建社会历史的厚重感,恰如从欧洲中世纪哥特式建筑风格修道院走出来一位年过90的修士给人的感觉。 
  刚进学校,一切都是新鲜的。对于我,这是一个崭新的世界。 
  首先是走进大饭厅。每个新生报到后便可领取一个捷克生产的洋磁碗,很大,饭菜都可以装进去。捷克斯洛伐克轻工业发达,二战中不像波兰遭到严重破坏。洋磁碗估计是中捷贸易的产物。记得碗底印有Made in Czechoslovak的字样。 
  第一个学期好像是吃饭不用付钱,有点像部队的生活。一桌8个人,分菜。一个人一碗。有荤有素。常有鱼。有时旁边桌上根本就没有同学来吃饭,我就可多吃一份。因为我还在长身体,饭量大,加上伙食远比家里好,所以胃口好,食欲好。 
  后来便实行饭票制,我申请到了助学金,14.5元,12元伙食,2.5元零用(包括理发,买邮票和练习本)。所以6年来,我一直吃助学金。我是政府养大的。归根到底我是农民养大的。我不会忘记这一点。 
  同班同学的经济来源有很大“贫富”差别。 
  比如黄文华同学(女,福建人),每个月是50元。父亲和大哥都是工程师。每人每月给她寄25元。每个星期她都要去莫斯科餐厅。此外她还拥有一辆自行车,是跑车,夏天穿着短裤,露出又黑又瘦又长的双腿,成了全校一道风景线。 
  记得在大饭厅窗口排队,她总是站在甲菜窗口,而我永远站在乙菜或丙菜窗口。这种对比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她和我之间,有条不可逾越的界线。我怎能忘记? 
  班级里的调干生有五六个。每个月是27元,收入比我多一倍,也属于“富人阶层”。我是班级里最穷的学生之一。毕竟我挺过来了,而且是6年。我从没有问母亲要过一分钱。我心里很清楚,如果我伸手要,弟弟妹妹便会在饥饿线上挣扎。 
  记得1958年有人从老家去东北经北京来看我,告诉我,因为家里穷,买不起西瓜,弟妹在街上捡瓜皮啃。知道这种情况,我心里特别难过。我就去卖掉了一条毛料裤,寄10元给家里,剩下的钱我买了书。 
  2001年妹妹同我谈起此事,说那天母亲带她们三人不仅买了西瓜,还买了冰水。 
  学生时代我养成的节约习惯,一直保持到今天。 
  刚进北大,大批学生宿舍还没有盖好,所以我们几乎每个星期都要搬家。住教室是常事。数理化系新生多半住小餐厅。这时发生了一次大事故:有位同学从双层铺上摔在地上死了。校方马上在上铺钉了长木条护栏。6年来,我睡的正是双层上铺。 
  开学前夕,西语系(西方语言文学系)系主任冯至先生来看望新生。三个专业(英、德、法),约六七十名新同学。这是我生平第一次面对一位著名教授。当时的内心有一种崇敬心理。两年后这种心理便消失了! 
  这说明我开始成长,脱胎换骨。老是仰起头去看一位教授,这个学生将来能有多大出息?——在我6年的学生时代,这是个关键问题,即如何评价文化名人和伟人。不久,我手里便握有一把尺子。这尺子从一个侧面标志了我的成熟。 
  至少,我能分清什么是优秀、杰出;什么是伟大。这里有好几个层次。不可混为一谈。分清这些层次,是我6年的成绩。对高年级的学长,我也有一丝崇敬心理,就像新兵对老兵表示服从,毕恭毕敬。 
  中文系毕业班有两位学长正在等待分配工作。他们身穿长衫,给我红楼老北大的感觉,令我肃然起敬。我把他们的长衫同西直门的骆驼都看成是三十年代北平的一种遗风。40多年过去了,今天我还记得长衫和骆驼,可见它们给我的印象之深。 
  入校不久,我便听说先前的老北大在城里沙滩红楼。所谓“老”,指的是1898-1932年。抗战爆发,北大南迁,和清华、南开合并成西南联大。抗战胜利,北大重返红楼。1952年全国院系调整,北大迁至西郊海淀燕京大学旧址,也就是我要在这里脱胎换骨、日后令我魂牵梦萦的地方。   
  太监为我打开北大西校门(2)   
  初进燕园,我压根就不知道蔡元培、蒋梦麟、胡适,还有燕京大学校长美国人司徒雷登。由此可见我当时的平庸和白纸一张。不过现任校长马寅初还是知道的,但也只限于知道这个姓名,其他的一切,则一问摇头三不知。 
  我要在这里学会用我的眼睛去观察一切,审视一切。一切从零开始,就像我学的专业德国语言文学从A, B, C……字母开始。 
  后来我读到荀子的《劝学篇》,心里一亮:“故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谷,不知地之厚也;不闻先王之遗言,不知学问之大也……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今天我才完全明白,这些至理名言是永恒的真理,如果一个人要成长的话。 
  北大六年,我只做了一件事:积跬步(也就是半步),积小流;登高山,临深谷,聆听伟人的遗言。 
  渐渐地我从平庸中挣脱了出来,发现了一个广大的世界:“天不得不高,地不得不广,日月不得不行,万物不得不昌,此其道与!”(《庄子》)   
  “安娜和库尔特到柏林去”(1)   
  这是德语第一课开头第一句:Anna und Kurt kommen nach Berlin.(安娜和库尔特到柏林去)我到老到死都会记得这个句子。 
  初中我害怕英文。高中我的英文、俄文有很大进步,外语细胞开始苏醒,不再昏睡。一进北大,我身上的遗传基因原形毕露。 
  我父亲的语言能力很强。他是商人,走南闯北。全国许多方言,他都能讲,一学就会。他热爱京剧和三四十年代的流行歌曲,这种音乐语言的基因也遗传给了我,并发扬光大。所以我学德语一点也不费力。 
  教我们的主课老师是德国专家叫赵林克娣。她用了丈夫的姓。后来我成了他们家的常客,差一步成了他们家的一员,有关我和赵太太一家的关系,我在后面要专辟一章来回顾。 
  系里给赵太太安排了一位毕业于外语学院的中年助教邱崇仁先生。赵、邱两人合写了一本德语教材,不断再版,稿费收入很可观。 
  从1955年9月到1957年4月,我跟着赵太太踏踏实实学了将近两年基础德语(包括发音)。 
  赵太太喜欢我机灵,尽管是白纸一张,但好在上面画上美丽的图画。下课后,我总爱跑到黑板跟前去提问。她是有问必答。于是边问边答,不知不觉走出了文史楼,走出了校门,我一直送她到清华园。那是赵太太的家。 
  送赵太太回家的常常还有黄文华同学。由于我常同先生接近,德语会话能力有了很大提高。 
  反右前,学校整个气氛或大的政治背景是和平的,阶级斗争火药味相对较淡。这有利于安心学习。尽管这段时期开展了肃反和批判梁漱溟,但没有波及到广大师生。当时较多的是贯彻中共中央关于知识分子问题的精神,希望全国知识分子、教育工作者为我国科学文化事业的昌盛,为祖国的富强而努力作贡献。 
  全国提倡“尊师重道”,“让学术界活跃起来”,以及“向科学进军”等激动人心的口号。这是大气候。1956年10月3日,梅兰芳祝贺《文汇报》复刊的题词也足以说明当时详和、宽松的氛围:“陈言务去,活泼清新,说古道今,百家争鸣。”1957年1月,报纸公布了我国首次科学奖金(自然科学部分)。一等奖的获得者是华罗庚、吴文俊和钱学森。奖金一万元。(当时一个鸡蛋是两分五。一级教授的工资是360元。小学老师是36元。) 
  北大学生会办了许多社团,学生业余生活十分活跃:戏剧社、钢琴社、摩托车队、书法、诗社…… 
  《校刊》一周一期,我经常阅读。中文系早熟的才女温小钰常为《校刊》写文章,令我羡慕。80年代,她和她丈夫汪浙成合作写中篇小说,颇有名气。2001年我在浙江遇到校友汪浙成还提起此事。不过才女温小钰却过早地离开了人世。 
  德语专业比我高两班的有位同学在《校刊》上连载了译作《莫扎特》(原著是匈牙利作家贝拉·巴拉斯),也让我羡慕不已。总之,坚硬的冰河在我的内心深处渐渐解冻,夜深人静,我仿佛听到我的平庸内心咔喳解冻的声音。 
  总体来说,反右前的我是一个外向的青年。我爱跳舞。舞伴多半是两位德国留学生:施麦莱(Schmeler),另一位叫布莉吉特(Brigitte)。前者略瘦些,后者较胖。两位都长得很丰满。这是跳舞时我的左手通过触觉告诉我的信息。施麦莱和布莉吉特都和我同年,18岁。 
  跳舞时我的左手要按住她们的腰肌。哦,好柔软!且结实,富有弹性。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同少女跳舞,并有了这种有关异性的触觉印象。加上西方女子的体味对男性有种特殊的冲击力,我陶醉了。 
  尽管这样,我还不能说我在恋爱。不,还没有迈出决定性的一步。50年代的大学生不像今天的年青一代,讲究一夜情。认识第一天就可以拥抱、接吻,第三天即可上床做爱。50年代大学生在男女关系上要拘谨得多,保守得多。 
  一年级我开始辅导德国留学生的汉语。我辅导的对象是民主德国的工农兵大学生,叫君特,20岁。有一回,他偷偷地告诉我一个秘密:“布莉吉特常同我说起你。我看她喜欢上了你!”我心里一动,没有说什么。我的最大心理障碍是:她是外国人。同外国人谈恋爱会有许多障碍和不便。如果让人知道了,必然会闹得满城风雨,我顶不住压力。也许我最大的心理障碍是我从来就没有谈过恋爱!我根本就没有勇气单独邀请布莉吉特到颐和园去。我胆小。 
  在一次周末舞会上,她告诉我,她是孤儿,二战末期,德累斯顿遭美英飞机轰炸,居民死伤25万。她的双亲也在死者名单中。她说她是乡下的外祖母带大的。 
  整个晚上,我只邀请她作为舞伴。有时候,她也被捷克人、波兰人邀请下舞池。其实没有什么舞池。大饭厅把饭桌一撤,拖干净洋灰地,在上面撒些滑石粉,便是个简易大舞厅,至少可以容纳二百对。 
  在舞会上,我的外向性格得到了充分施展。 
  舞会结束,我送布莉吉特回留学生宿舍。从大饭厅到她的宿舍仅10分钟的路。但我没有勇气邀请她同我在未名湖畔再走几圈。我无法开这个口。——今天,我仍然为我当年的胆小如鼠而后悔。男方理应主动进攻。   
  “安娜和库尔特到柏林去”(2)   
  因为恋爱并不一定要有结果。过程比结果更有价值,更永恒。(当然这是我今天的认识) 
  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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