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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北京女人-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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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
“什么人生观价值观呀?人生人生,如果人连‘生’都是个问题,还什么‘观’不‘观’的?”
柳艳艳圆圆的眼珠瞪得更圆了。
“嘿。你又成了唯物主义者了。呵呵。也有道理。”
我不能让柳艳艳不高兴。
“那当然。咱们两个也一样呀。做爱是最高级的精神心理享受,可是如果没有肉体的亲密接触和摩擦,这精神和心理的快乐哪能产生呀?”
“艳艳,你把你对这方面事情的思考写成精华录,然后发到网上或者出版,说不定还走红畅销呢。”
“我这顺嘴说说的,发什么呀发?”
柳艳艳还稍稍有点儿腼腆。
“艳艳。我有点儿迷糊了。咱俩睡会儿吧。还有两个多小时呢。”
“噢。我们的舟舟终于被我打败了。”
柳艳艳一脸胜利者的喜悦。
没告诉服务台叫醒,我和柳艳艳酣然一觉,就睡了四个多小时。
“艳艳,艳艳。醒醒,醒醒。”
我捅了捅柳艳艳。她竟然还微微的打着呼噜。
“嗯?怎、怎么啦?这、这是?”
柳艳艳一脸的懵懂。
“呵呵。到底是谁被打败啦?睡得这么死,居然还有呼噜,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士不疲惫到一定程度,不会如此的酣然呼噜吧?”
我揶揄柳艳艳。
“我的天呀!刚睁开眼睛,我还真的不知自己身在那里了。”
柳艳艳用双手搓着脸说。
“我败了还是你败了?呵呵呵呵。”
我问柳艳艳。
“都败了。这叫两败俱甜。”
柳艳艳美滋滋的说。
“两败俱甜?这说得好。说得好。”
我真的觉得柳艳艳顺嘴说的话还真很有道理。都浑身疲软了,都晕菜了,都酣然睡着了,都一觉睡过头了。
“过了时间了吧?”
柳艳艳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
“过了。过了两个多小时了。我不弄醒你,你还不一定沉睡到什么时候呢。”
“那怎么办?这房费不可能收半天呀,要按全天收了。”
我明白柳艳艳的意思,她是想和我在这间客房里过夜。可我真的害怕她睡到半夜再折腾,这样,去潮白河肯定什么也玩不成了。
“艳艳,跟服务台说只住六个小时,这都超了两个多小时,如果再住一个晚上,人家别怀疑咱们不是良民,再引来点儿麻烦可就不值得了。”
我是忽悠柳艳艳。
“可也是。本来今天很快活、很尽兴,如果发生点儿枝枝节节,还真不值得。那怎么办?咱们走?”
柳艳艳聪明,知道不在这过夜了,再逗留也没了意思,就张罗着要走。
“好。走吧。”
我和柳艳艳都进了卫生间,对着镜子各自整理了一下形象,就又像模像样地走出这座很现代的国际文化交流中心。
此时的北京,已经是满城的灯火。站在西三环的过街天桥上,往南北两个方向看去,都是左面的路耀眼的黄色灯光在流动,右面的路令人晕眩的红色灯光在奔涌。每天每天,整个北京的主要交通干线上,纯粹就是流动的停车场。
“中午吃晚饭,到现在七八个小时了。又那么大的运动量,是不是再进点儿东西呀?”
我真的是有点饿了。
“人啊。还真的就是吃喝性。你看看,咱们两个今天不就是这三件事吗?”
柳艳艳很认真的说。
“这没错呀。吃喝性是人生存的根本呀。没这三样,人生不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了吗?咱们两个‘性’痛快了,真的该吃喝了。艳艳,去哪?”
“哎。有了。有个好地方。我上午上网,看到一篇批评在德胜门门楼上开大拍档的文章。在德胜门门楼上边吃小吃,边喝啤酒,边欣赏京城夜景真不错。去那?”
柳艳艳眉飞色舞的说。
“好呀。去吧。”
我拉起柳艳艳的手,从过街天桥下来,招手拦住一辆出租车。
“德胜门。”
我告诉司机。
“是去吃大排档吧?”
司机说。
“嗨。你怎么知道?”
我奇怪。
“不是网上批评了吗?”
出租车司机什么都知道。
“对呀。批评了还在开吗?”
柳艳艳问。
“这年头就是这样呀。批评了更火呀。我这一个多小时,算你们已经拉了三伙人去那了。这批评的,还把人家批得更火了。这记者说不定是那个老板的托呢。现在这记者,都到处捞好处。”
出租车司机了解的事多,也爱发个议论,把我都扯进去了。
“嗯。真是这样还真的难说。不管怎样,开着就好。他开,咱就去吃呀。”
我没跟司机较真儿,他想说什么说什么呗?咱知道新闻队伍可不像他说的这样。社会上流传的顺口溜更难听呢:“防火,防盗,防记者。”
就差没把记者打入四害之列了。可是,媒体不是仍然挺火吗?记者,不还是令许多人羡慕的职业吗?
一路上,我们不再跟司机说话。柳艳艳半躺在我的怀里,享受着和我在一起的浪漫和温馨。我半搂着柳艳艳,心里同样有着柔柔的感觉。
“好了。停在这吧。”
在德胜门立交桥的上面,我让司机把车停在德胜门城楼对面的路边,然后,领着柳艳艳横穿马路走向德胜门楼。
去过许多北京的大排档,像德胜门上边这样的大排档真是最棒的。宽宽的门楼上面,摆放着白色的塑料桌椅,燕京啤酒的遮阳伞,在微风的吹拂下款款的飘着。几十张桌子旁边基本上坐满了食客,每张桌子上都显得杯盘狼藉。这种狼藉的桌面,更加重了大排档受欢迎的热烈气氛。小菜,一盘盘的上;扎啤,一杯杯的端。有朋友相聚的;有家人合欢的;有像我和柳艳艳这样来这里起腻的。每个人都显得放松而快乐。
德胜门四周,没有什么高层建筑,往四周望去一览无余。城门楼的北侧,是修整的漂亮的花坛。附近的中老年人,在锣鼓和音乐的伴奏下,正兴致勃勃的扭着秧歌或跳着舞,他们无意中在为城门楼上喝酒吃菜的人们祝兴。


正文 第23章
“艳艳,要几扎啤酒?”
“先一个人来两扎。”
柳艳艳酒兴又上来了。
“行吗?”
“这有什么?啤酒,马尿似的。没度数。渴了,当水喝。”
柳艳艳说得十分轻松。渴肯定是渴了,在床上折腾了那么久,出了那么多的汗,必然想喝水。可这啤酒毕竟是酒呀。
“我说艳艳,今天你是真来情绪了。”
“不是我来情绪,是你让我来情绪。”
“准确的说,是咱们两个在一起才有这样的情绪。”
“对。是这样。情绪是咱们两个共同酝酿的。”
“来。喝。”
我提议端起扎啤,“当”的一声碰过之后,柳艳艳“咕咚咕咚”一口气干光了一大杯扎啤。
“艳艳。你太猛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柳艳艳。
“这有什么呀?你渴了不喝水呀?这扎啤,不就跟水一样吗?”
柳艳艳说着,把空扎啤杯放到一边,把另一满杯扎啤端到自己的面前。
这个大拍档的服务员不是女孩儿,都是小伙子。小伙子看上去有点土,但一个个神情严肃认真,服务一丝不苟。统领这些小伙子的是一位很漂亮、气质也不错的东北少妇,这少妇就是这家大排档的老板。据说去年已经在这里办过大排档,今年又接着办。很明显能感觉出这个女老板有很强的公关能力。否则,这样一块风水宝地怎么会被她这样一个外地人占领?这位女老板爽爽快快,迎送宾客左右逢源,走起路来风风火火,大有阿庆嫂的味道。
有顺口溜说,“南方人勤快,北方人懒惰,北京人吃着白菜萝卜穷欢乐。”
这顺口溜也许有一定正确的成分,但肯定某种程度上有失偏颇。就说这东北的老板娘吧,年纪轻轻的就能闯荡到北京,把在常人看来根本不可能的、这么好的地方租到自己手中,并且经营的红红火火,这哪是一个“勤快”所能概括?东北人,由于地域和观念的差异,确实有一些人宁可“冻死迎风站,饿死啃肚皮”也不肯弯下腰来,躬下身子,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或者吃苦耐劳,创造自己的殷实富裕的美好生活。但像这位老板娘一样的东北人,现实生活中还是大有人在的。他们观念新,胆子壮,敢想敢干,不干则已,干则必赢。实际上,按区域划定人群的好坏、勤懒、聪愚是不全面的。
“方舟,这人有时候真不分从哪里来的,干什么的。你看我们有些纯粹的北京人,土里土气,既没有气质,也不会穿戴。还自己觉得自己不错,自鸣得意。可是你看有些纯粹的外地人,来到北京没多久,一个个活得倍儿精神。风度、气质、穿戴、观念,都比纯北京人漂亮、先进。所以人家活得越来越好,北京的坐地户相对于外地人活得越来越差。我们家前面的那个小区,五栋二十四层的高楼,几乎全部被在北京做生意的外地人买走。我熟悉的开早餐点的夫妻,开理发店的中年妇女,都花了100多万爽爽快快的买了三居室。可是你到排经济实用房的队伍里看看,几乎都是北京人。受那份罪,遭那些刁难,排了半天还可能是一场空。人啊,真像人们所说的,有舒服的时候,就有遭罪的时候。人家外地人起早贪黑风里雨里做生意的时候,咱们北京人正在睡大觉、聊天、打扑克、逛街、紧盯着电视广播,为万里之外的伊拉克战争和英国的恐怖袭击牵肠挂肚呢。跟自己有直接关系的生存上的事情不去心,尽心那些不着边际的事情。这是北京许多人的弱点,也是北京许多人最大的悲哀。”
“艳艳,我以为你没事只思考分析男女情事呢,想不到你还把北京人的生存状态纳入了自己思考的范围,不错。有成果。”
“去你的。这是什么成果?瞎想瞎说呗。”
柳艳艳掐了我大腿一把。
“你说的很有道理。人,必须解决自己的生存问题,然后才能考虑其他。如果连自己的生存都解决不了,还能解决其他问题吗?包括你我,如果咱们两个连肚子都还瘪着,哪有闲心和精力上床折腾呀?”
“嘿嘿嘿嘿。对。是这样。咱们这可真是吃饱了撑的。呵呵呵呵呵。”
柳艳艳笑得很爽朗。
“来,别只说,喝。”
柳艳艳和我都一口干进去半杯。
“爽。真爽。”
柳艳艳说着,拿起一只鸡脖子啃起来。
在德胜门城楼上,伴着夜色、灯光和清风,我和柳艳艳边吃边喝缠绵了三个多小时。
“走吗?不早了,回去?”
我征求柳艳艳的意见。
“走?走?走、走就走。”
柳艳艳的舌头已经有点儿大了。我喝了五杯扎啤,柳艳艳喝了六杯扎啤,而且她比我喝的猛。所以她晕的比我重。
“艳艳。是不是有点儿醉?”
“瞎说。罪?你、你才醉、醉了呢。”
柳艳决不承认自己醉了。喝酒的人都这样,说自己喝多的时候,肯定喝的不多;说自己没醉的时候,肯定已经醉了。让你少给他到酒的时候,他还能喝不少酒;让你多给他倒酒的时候,他是一点儿都不该再喝了。柳艳艳已经进入了醉酒的状态。而我,只是微醺。
“哦。来。艳艳。”
我从座位上把柳艳艳抱起来,让她的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她也许心里明白自己有些醉态,但她嘴上绝对不承认。
“这小两口还挺能喝。看你把太太给灌的。”
大排档女老板来到我和柳艳艳身边,十分熟悉似的说。东北人就是这样,处事爽,说话爽,可是经常爽的不准确。这不,漂亮的老板娘把我和柳艳艳当成两口子了。按说,她在这个场合应该明白,来这里的一男一女,很多不是夫妻关系呀,可她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老板呀,你弄错了,我们可不是夫妻呀。”
我顺口更正着。
“啊。不是夫妻胜似夫妻。呵呵。”
女老板不但没觉得自己犯了错误,还有加密了我和柳艳艳的关系。
“对,对对。老板说、说得对。我们就、就是比夫妻关系好。胜、胜似夫妻。”
柳艳艳搭话说。
“你看你,把人家灌成这个样,呆会儿怎……”
女老板只说了半句,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还对着我咧咧嘴,伸了伸舌头。
“呵呵。老板呀,把话说完呀。”
我想,快人快语的东北女老板后面的话有可能有两种情况。一是你把人家灌醉了是为了呆会儿做爱方便吧?二是你把人家灌醉了呆会儿还怎么做爱呀?反正女老板的话是跟“做爱”联系在一起的。普普通通的言谈中,也隐含着情色呀。这个年代,人们的意识里都有不少情色的东西。时不时的就自然流露出来了。
“慢走呀。欢迎经常来。”
女老板在我和柳艳艳的身后,还热情的喊着。
“哇!”
我扶着艳艳,刚刚走到德胜门楼前面的路边,柳艳艳就交了“公粮”了。我慌忙拿出兜里的纸巾。“来,艳艳。我给你擦擦。”
“不、不用。走。回、回家。”
柳艳艳醉态越来越严重。喝酒的人好多是这样,喝的时候还可以,结果喝完一会儿不如一会儿。柳艳艳就属于后者。
“是呀。是回家。”
我迎合着。
“我、我说的、说的是你、你跟我、跟我一块儿回、回家。”
柳艳艳把脸贴在我的脸上。
“好。好。我跟你一块儿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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