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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爱莫能弃-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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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我,满面是笑地说:“小姐,你比我想的还好百倍。”

我强笑着说:“杏花,我好什么。你对我才是真的好,天天帮助我,我根本还不了你的情。”

杏花说:“小姐别说还什么情,只要小姐不离开,我做什么都高兴。我就怕以前的小姐再回来。。。。。。”

钱眼说:“杏花,她就是回来了,你也别担心!我有好多钱!能赔她所有的古琴!我把你赎出来,你就再不用害怕了!”

我对着钱眼说:“钱眼,钱哪?”

钱眼一愣说:“什么钱?”

杏花含泪笑起来。

我郑重地看着钱眼说:“钱眼,刚才的话你要负责任。不然的话。。。。。。”

钱眼打断我:“知音,只要我在,不会有人能再那样对杏花!”

我赞许点头说:“钱眼,不错!”我对着李伯说:“李伯,杏花是不是有什么卖身契之类的?”李伯点头,我说道:“我也不懂怎么回事,反正你烧了那东西,给她办个什么户籍之类的,万一我哪天真走了,杏花就可以自由地离开了。”我又看着钱眼:“我就托付你了!”我既然上次伤寒就差点走,有事就得赶快都做了,别留到明天。

钱眼点头说:“知音!我。。。。。。”

杏花打断说:“你什么你?!我愿服侍小姐一辈子。小姐不会走!钱眼,我才不去找你呢!”

钱眼得意地说:“那可就不是你说了算的事了。”

我笑了:“钱眼,这么快就猖獗了?那谁说了算?”

钱眼一扬眉说:“自然是谁有钱谁说了算!”

我说道:“错误!”

钱眼忙改口:“自然是谁的心诚,谁的情深,谁说了算。”

我笑了:“这还差不多,可你一头热,她不理你可怎么办?”

钱眼圆圈状地晃着脑袋说:“我讨价追账无数!见过多少顽劣的客户,最后都举手投降,应了我的银两。只要让我缠上,就别想脱身。”

我疑道:“杏花倒成了欠你的人了!”

杏花骂道:“你做梦吧!我什么也不欠你,你讨不去。”

钱眼盯着杏花说:“你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你不喜欢我,我转身就走,绝不再说一句话!”

杏花迟疑着,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低头咬牙忍住笑。钱眼哼哼笑了,杏花急了:“我不喜欢你!”

钱眼笑着说道:“你说晚了点儿,下回我再问时,你立刻就得说。”

杏花说:“你现在问!”

钱眼嘿了一声说:“我累了,先睡觉了!”说完起身,走开了,杏花对着他的背影说:“我就是不喜欢你!”钱眼不回头地说:“我没问,你现在说的,没用!”杏花一连声地说:“不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钱眼回答:“没用!没用!就是没用!。。。。。。”

我实在忍不住抬头哈哈笑起来。李伯也跟着笑,谢审言咳嗽着。

灵魂

那一夜,我们露宿在野外,隔着极小的篝火,我和杏花在一边,谢审言和钱眼在另一边躺着。李伯打坐面向外面守夜。谢审言的咳嗽声时时传过来,每一声都打在我心上,让我感到心酸。我看着满空繁星,怎么也合不上眼睛。夜深了,杏花侧身看着我,轻声问:“小姐,为什么还不睡?”

我叹了口气说:“这夜空如此美丽,星星这么多这么亮,我可以看一个晚上。”

杏花停了下问:“小姐有心事?”我没说话。钱眼在对面说:“有什么忧心的告诉我,我帮你想办法。”

我笑起来:“你不是早就睡觉了吗?”

钱眼坐起来说:“被人骂得心里难受,睡不着。”杏花也坐起来:“活该!让你胡思乱想!”

坐在一旁守夜的李伯说:“你们天天打嘴架,到夜里也不消停,这是不想睡觉了吗?”

我叹了气坐起来说:“人生得意须尽欢,不睡就不睡!接着聊!”

我们都坐着了,那边谢审言依然躺着没动,只是时而轻咳。

钱眼笑道:“如此最好,有没有酒?!”

杏花和李伯同时大喊:“小姐不能喝酒!”我笑出声。

钱眼疑惑道:“为什么不能喝?”

杏花说:“小姐是一次醉酒之后醒来变了个人。”

钱眼说:“不可能吧,人怎么能变来变去的。”

杏花说:“所以我们才不让她喝酒,万一她回去了,可怎么办!”

钱眼说:“哪里有灵魂来回走的事情?”

我沉思着说:“其实时间和空间都可以是并列存在的,就象两个村庄,我们的灵魂如果找到了中间的道路,是可以来回走动的。”

钱眼说:“那你怎么能到别人的身体里去呢?”

我看着天空的星斗,捕捉着我脑海中的思绪:“我相信灵魂永存,独立于我们的躯体之外。曾有位高僧说,我们离开我们的躯体时,就象抛开一件衣服。对于得道之士,这衣服只是轻轻一挥而去,对于沉湎在尘世中的人,就会痛苦得象剥去一层皮。所以,躯体就象手套一样,我们的灵魂之手从一只手套中抽出再放入另一只中,易如反掌。我到了你们小姐的身体里,是因为她也想离开吧。”

钱眼少见地严峻地说:“如果灵魂永存,那么人就真的不是只活一辈子了。”

我点头说:“是的,我们的灵魂既然能超越躯体存在于尘世之外,那么到这世间来肯定有道理。既然有道理,那就不会只来一次吧。”说完,我有种奇异的感觉,觉得谢审言在全身心地听着我说话。我看向他的方向,他的身影在黑暗里,朦胧不清。

钱眼说:“照你这么说,我们真的是没事找事,有好好的灵魂,为何要到世间?难道你相信佛教?我们来就是为了受苦?那也太小看了我们,我就觉得活得挺好。”

我笑起来说:“钱眼,你刚才的话是得道的真谛。生命本该是充满喜悦的事情!我不相信我们来是为受苦,我相信一切都有目的!”

我忽然心中一片光亮,思绪飞扬如瓢泼大雨。我急促地说:“假设,就是假设,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天人,可以在天堂自由快乐地永在。可我们要励练我们的灵魂,想知道在困境中我们是不是像我们想得那么坚强。天堂里没有苦难和忧伤,所以我们要来这世间走一趟。那些大慈大悲的灵魂,给自己选择了深重艰辛的苦难,那些轻松随意的灵魂给自己选择了平淡容易的生活。可每个人都会有一番劫难,有的是死里逃生的经历,有的是一些总也理不清的问题,这是一定的,谁也躲不过去!因为越是过不去的坎儿,越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谢审言轻咳起来,我完全肯定他在聆听着我的每一个字,他在等待我讲下去。

钱眼兴奋地说:“照你这样说,我们的苦难就不是别人给的了,就是我们允许的了。。。。。。”

杏花说:“那难道就没有恶人了吗?”

我闭了眼睛:“有恶人,我们来之前就知道他们,他们不是从天上来的,他们就是这尘世中的黑暗。可我们让命运把自己交到了他们手里。不是为了让他们得意,是为了完成我们的劫数啊!我们过了这劫数,就是赢了,好好活下去,自有后福。我们没逃开,就回到了天上,一样是完成了我们应劫的目的。这就是死亦何忧啊。恶人不是我们的主宰,而是我们灵魂升华的工具。”谢审言压着声音咳嗽。

钱眼猛一击掌说:“知音哪!我就不信人生是为了受苦!我就不信苦难没有尽头!我小的时候是乞丐,有时候有人不给钱,还给我一脚。我爹告诉我,一个人有福有难,那人的一脚让我有少了些难,后面就等着享那一脚对应的福份吧。这就是你说的劫啊,人人都有,没的跑,应了劫就剩福分了。所以人们踢了我,我还谢谢他们。”

我哈哈笑着说:“也算是把我的理论庸俗化了。”

杏花啐道:“钱眼你就瞎掰!你才受了多少苦,你今天可就该享这么大的福?!”

钱眼说:“这就是为什么我有了那么多钱,我还要日夜操劳地去讨价收帐!我不敢只享福,怕我的福分没那么深重。我除了被踢了几脚,被饿了几次之外,没经历过什么大苦大难。可我白手起家,银子花花地来。我都害怕啊。我爹现在天天说他享福享大发了,大概活不长了,他老想着该出去讨讨饭。我就常苦着点自己,这就能压住我的那些银子!”他突然嘿嘿笑着说:“不过我可以娶一位受了很多苦的娘子,她命里该有大的福分,就能帮我压住我的财富了。”

我笑着说:“也许你攒了那么多钱就是为了给这位受了这么多苦的娘子,她才是你有福的原因,你折腾了这么多年,还蒙在鼓里。”

钱眼哦了声,若有所思地不说话了。

杏花气道:“小姐!你不要我了吗?!”

我说:“当然要。但钱眼如果贿赂我,其心可嘉,我可以把你分点给他!”

钱眼一连声地说:“我贿赂我贿赂!一两银子行不行?”

杏花说:“我就值一两?!”

钱眼隔着火盯着杏花低声说:“现在只是分享你,等你全过来了,钱都是你的。她是外人,你替我省点钱。”

我笑出声:“钱眼,过河拆桥啊!她依然在我这里,我还是能整你的。”

钱眼忙说:“知音知音,高抬贵手!二两行不行?”

我坏笑着:“你慢慢地加,我不急。十年八年的,你总能加到我想要的价儿。。。。。。”

钱眼垂头凝噎着说:“十年,八年,杏花娘子,我好苦啊。。。。。。”

杏花大骂:“谁是你的娘子?!你这个大混蛋!”

我笑得捂着肚子半趴在自己腿上,忽然感到谢审言也不是那么悲伤了。

我们谈到后半夜才睡。第二天起来,我们三个人无精打采,在马上左右摇摆。李伯倒依然神采奕奕,一个劲儿说我们自找的。谢审言早就戴上了斗笠,我看不见他的脸。虽然他骑马时没有来回摆来摆去,但我知道他一直听着我们说话,肯定也没睡好。我们下午到了一处较大的城镇,我又让杏花叮嘱李伯去给谢审言配药,自己就一头扎在床上,一口气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泄露

次日起来,我和杏花都饿得手发抖,走出房间,到小店里的饭堂处,看见那三位已经在桌边坐着了。空的碗筷,看着是已吃完了早餐。我选了离谢审言最远的位子坐了,心里很别扭,杏花去吩咐食物了。

钱眼看着我说:“你还活得下去吗?”

我黯淡着摇头说:“一言难尽,有时我觉得我还是死了的好。”

钱眼吓一跳似地说:“这么快乐的知音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叹口气说:“黑暗啊,消极啊,逆水行舟啊,情绪低落,我累了!”我在那边,不能说是个人见人爱,也算是个不招人讨厌的人。天天和大家说说笑笑的,哪里有过这样自惭形秽,无地自容的日子?我从没有觉得对不起谁,哪里有这样欠了人家的情,可根本没法还的事情?天天背着个羞愧的包袱,举步维艰。。。。。。

钱眼点头说:“幸亏如此,不然我还真以为你是神仙了呢。”

我闭眼不看他说:“我只听见幸灾乐祸,我怎么就听不见什么鼓励之类的东西呢。”

钱眼笑着说:“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

李伯突然打断说:“小姐,我已经按你的吩咐给谢公子配了丸药,可我们要在此等两天才行。”

我猛地睁开眼睛看着他,李伯脸上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但我就是觉得有阴谋诡计。我让杏花告诉他别提我,他偏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让我自己公开承认我对谢审言的关照。

见我看着他,李伯又接着说:“我还带谢公子又去看了郎中,他说谢公子的咳嗽是寒凉入肺,肺中有异物,把东西咳出来,加上天气越来越暖和,会渐渐好的,小姐不要再担心了。”我想起谢审言是怎么得的咳嗽,心中难受,可同时又窘迫得不知道我的脸该往哪里放,呆在那里皱着眉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他这话语里明摆着说我对谢审言存了偏心!我知道谢审言恨不能世上从没有我这个人,至少长成我这样的人,他避我尤不及,这么公开地提醒他我惦记了他只会平添他的烦恼。让他想起过去,更伤心。。。。。。我还无能为力去帮他。

终于,我叹了口气,闭了嘴,轻点了下头,不再看李伯,转脸看着钱眼。

钱眼正把手支在下巴上,仔细地看着我,我盯回去。

钱眼问:“我竟看走眼了吗?”

我闭了下眼:“钱眼,我早晚会离开的。”告诉谢审言我日后不会在他左右,他也许就不会那么伤心。我走了,也不用这么操心。

钱眼眯缝了眼睛说:“干吗离开?我们这么高兴,你知道谁都不想让你走。”

我咬了下嘴唇说:“钱眼,有些时候,人离开了,会让别人和自己都快乐。我赞成你和杏花,但你别告诉她我说了这话,你自己争取吧。”

杏花过来说:“什么别告诉我?”

钱眼一翻眼睛说:“知音说她把你许配给我了,我说我不要!”

我一掌拍在钱眼面前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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