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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新月美人刀-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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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云秋微哂道:“在下不是衡山门下。”

黑袍老者心头怀疑,忖道:“自己这一掌虽然只使了五六成力道,但对方也只是随手推来,好像也未用全力,以自己的修为,衡山派中,除了青云老道,谁能破解我的玄阴掌力?对方年仅弱冠,哪来如此深厚的功力?”

心念一动,兀自有些不信,不觉嘿然道:“好,那么你再接老夫一掌。”

喝声出口,右手又是一掌,拍了过来。

这一掌,他已凝聚了九成力道,掌势出手,虽然还是不带呼啸掌风,但一道无形的阴寒之气,已如潮水般无声无息的涌撞而出,朝任云秋身前席卷过来。

谢雨奎站在任云秋身边,都已感觉到阴冷之气袭骨,袭到身上,令人如入冰窖!

任云秋依然含笑而立,口中说道:“在下当得奉陪。”

右手抬处,缓缓推了出去。

他掌势甫出,就把身前的寒气全挡住了,不,随着他手掌推出,阴寒之气立即如汤沃雪,随着化去。

黑袍老者不禁脸色大变,喝道:“你……”

任云秋掌势一收,淡淡一笑道:“阁下技止此了,在下不为已甚,你们可以走了。春华山庄庄前,不容有人拦路,也不是什么人拦阻得了的!”

黑袍老者拱拱手道:“年轻人,老夫自承技不如人,但老夫颇想听听你的尊姓大名,不知可肯见告吗?”

任云秋大笑道:“事无不可对人言,在下任云秋。”

黑袍老者颔首道:“好,任公子,咱们后会有期,但老夫有一句话:烦请任公子转告陈庄主,和黑衣教为敌,乃是不智之举。”

说完,回身朝两个黑衣汉子挥了挥手,飘然而去。

谢雨奎看得大为惊异,问道:“任兄弟,方才那老儿使的是什么功夫,竟有这般寒冷?”

任云秋道:“他练的是旁门阴功,兄弟也不知他是什么掌?”

谢雨奎由衷的佩服,说道:“任兄弟,你真了不起,他这一阵寒风,兄弟别说和他对掌,方才站在你边上,都冷得快打抖嗦了呢!”

任云秋笑道:“这是各人练的功力不同罢了,兄弟练的是纯阳功夫,所以不惧他阴寒之气。”

接着问道:“雨奎兄,春华山庄除了这条大路,还有几处小路,不知有没有人阻拦,我们也去看看。”

谢雨奎现在对这位任兄弟可说信心倍增,笑道:“有,咱们庄院西北首,还有一条路,通往路口畲、高桥,一直通向平江,也算是大路了,兄弟这就陪你去。”

两人这就转而向北,走没多远,只见两个黑衣人站在石板路中间,拦住了去路。

谢雨奎怒声道:“这里果然还有人拦路!”

任云秋低声道:“雨奎兄你莫开口,让兄弟来说。”

谢雨奎点点头。任云秋轻咳一声,故意回头道:“这就奇了,前面有人拦路,这里也有人拦路。”

那左首一个冷喝道:“前面不准通行,此地自然也不准通!”

任云秋道:“谁说前面不准通行?那穿黑袍的师徒三人,早已走了,你们还拦在这里做什么?”

右首一个道:“前面的殷老护法既然走了,你们怎么不从前面去,到这里来作甚?”

任云秋含笑道:“我们特地赶来通知你们的,快些回去,别给你们教主丢人现眼了。”

右首汉子冷喝道:“小子,你说什么?”

任云秋回头道:“雨奎兄,他们两个不肯走,要不要把他们带回去,让庄主发落?”

谢雨奎道:“任兄弟说得有理,咱们如果不带一二个回去,庄主还不相信真有不开眼的东西,在咱们庄前庄后拦着路呢!”

左首汉子听得大怒,刷的一声掣出刀来,喝道:“你们说什么要把谁带回庄去?”

任云秋伸手朝他一指,笑道:“就是你吧,你们有两个人,总得留一个给你们教主去报信,朋友那就跟我们走了!”

左首汉子怒喝道:“你们是在做春秋大梦,老子要把你们两人都留下呢!”

刷的一刀,朝任云秋伸出去朝他指点的手腕上砍下。

任云秋手腕没收,直待他刀势砍下,轻轻一翻,五指已经抓住了刀背,再往下一拉,那汉子不知怎的突然身子前扑,跌了个狗吃屎。

任云秋举足一点,踏在他背脊上,回头笑道:“雨奎兄,他愿意跟我们回庄上去了呢!”

右首汉子早已掣刀在手,眼看同伴朝前扑倒,口中大喝一声,抡刀朝任云秋急攻过来。

任云秋含笑道:“你们只要跟我们去一个就好,你不用去了。”

左手一探,又抓住了对方的刀背,轻轻朝前一送,刀柄点在那汉子右肩窝上。

右首汉子口中闷哼一声,一个人往后仰跌出去,他翻了一个筋斗,站起身来,但一柄单刀已落在人家手中,赤手空拳,自然不敢再扑过来。

任云秋一抖碗,单刀随手飞出,喝道:“这柄刀是你的,快接住了,给我滚吧!”

单刀化作一道银虹,直向右首汉子当头飞去。

右首汉子哪敢伸手去接,急忙一个懒驴打滚,从地上滚了开去,单刀呼的一声,从他头顶飞掠而过,笔直射入右首一片密林之中。

谢雨奎从小就跟师父练武,春申君名满三湘,他……直随侍师父,也自以为在江湖上足可算得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了,此时眼看任云秋伸手之间,随手就把人家单刀夺下,好像轻而易举,丝毫不费力气,但黑衣教派出来拦路的人,岂会如此窝囊?心里暗暗忖道:“看来任兄弟一身武功,难道会比师父都高明么?”

任云秋掷出单刀,拍拍手,然后左脚一提,笑道:“雨奎兄我们带他回去吧!”

谢雨奎看那汉子躺在地上,要待伸手去抓。

任云秋道:“让他自己走。”

一面喝道:“朋友穴道已解,可以起来了。”

那汉子手足动了一下,果然已能活动,一下跳了起来,双目通红,想要朝任云秋扑来。

任云秋朝他笑了笑道:“朋友一身功力已被我禁制住了,此刻只能走路,使不出武来了,还是乖乖的走吧!”

那汉子瞪着凶睛,切齿道:“你废了我武功?”

任云秋道:“我只是用手法暂时禁制了你的武功,并末废去你的武功,你只要乖乖的走在前面,见了陈庄主,他若答应放你,我自会替你解开禁制的了。”

谢雨奎喝道:“你识相点快自己走吧!再敢倔强,我就砍下你两条脚来,还是会把你擒回去的。”

那汉子果然不敢多说,独自走在前面。

谢雨奎、任云秋跟在他身后,回转春华山庄。

陈福已经站在门口等候,看到两人回转,急忙迎上来道:“这人……”

谢雨奎笑道:“是任兄弟带回来的,福大叔,这人就交给你了,你把他押到书房里去,我们要跟师父去覆命呢。”

陈福点点头道:“你们只管进去好了。”

谢雨奎道:“任兄弟请呀!”

任云秋笑道:“雨奎兄怎么和兄弟也客气起来了?”

谢雨奎笑道:“这次出征,你任兄弟是主将,兄弟只是个副将,胜利凯旋,自该主将先请了。”

两人并肩急步走进书房,只听春申君在里面笑着问道:“云秋、雨奎你们遇上了什么人?”

任云秋走在前面,跨进门道:“表叔怎么知道我们回来了?”

春申君含笑道:“表叔若是连你们的脚步声都听不出来,还是春申君么?”

谢雨奎早已一脸得意的说道:“启禀师父,任兄弟把前庄后庄的人,都打发了,还要跟师父献俘呢!”

春申君含笑道:“为师听雨奎的脚步声,走得又轻又快,显然是心头很高兴,出去探敌,很高兴的回来,你不说为师也知道你们获胜而回,只不知遇上的是些什么人?”

谢雨奎就把刚才在前面遇上黑袍老者和他两个徒弟,任云秋如何施展截经手法,制住了他两个徒弟,后来又接了黑袍老者两掌,那黑袍老者掌风奇冷澈骨,他还把任兄弟当作衡山门下……

春申君听得面情渐渐凝重,朝陈康和问道:“康和兄,掌风奇冷澈骨,那是寒冰掌一类功夫,你看此人会是谁呢?”

谢雨奎道:“听拦在庄后面的两个黑衣汉子口气,这人是他们的殷护法。”

“殷护法?”陈康和耸着肩道:“莫非会是昔年玄阴教硕果仅存的殷长风?他是玄阴叟阴古虚的关门弟子,凡是被玄阴掌掌风扫中的人,立时会血脉凝结,不出十二个时辰……”

春申君听得耸然动容,忙道:“云秋,你快运气试试,有没有……”

任云秋含笑道:“表叔,小侄没什么。”

谢雨奎道:“师父,任兄弟的掌风带着一股暖气,早把他拍来的奇冷掌风都化去了,黑袍老者自己认输,还要任兄弟给师父捎了口信来呢!”

春申君几乎不信这位表侄从师不过三年,居然连殷长风的‘玄阴掌’都会被他掌风化去,不禁看了任云秋一眼,问道:“他怎么说?”

任云秋道:“他说和黑衣教作对是不智之举。”

春申君点点头道:“他这话也许说得不错,像殷长风这样一位著名人物,都当上了他们护法,可见黑衣教的声势确然非同小可!”

说话之时,目光一注,问道:“你们又去了庄后么?”

谢雨奎道:“这是任兄弟的意思,黑衣教人拦住了咱们庄前大路,后面也一定会有人把守……”

他又把在庄后路上,擒回来了一个黑衣汉子,详细说了一遍。

春申君当然可以想得到,庄前大路由殷长风师徒负责,那么负责把守庄后大路的,也绝不会是普通人物,任云秋一招之间,就擒了一个回来,决不是对方武功不济,而是表侄的武功高过他们甚多。心头真是惊喜交集,但却没有说出口来,只是问道:“那人呢?”

谢雨奎道:“弟子交给福大叔,大概已押来书房外面了。”

春申君道:“快把他带进来。”

谢雨奎答应一声,转身走到门口,说道:“福大叔,师父要你把人带进来。”

陈福答应一声,押着黑衣汉子走入。

春申君看了黑衣汉子一眼,颔首道:“朋友请坐。”

黑衣汉子也不客气,就在春申君对面的一把椅子坐下,说道:“你就是春申君么?”

春申君和蔼的道:“不错,正是陈某,朋友如何称呼?”

黑衣汉子傲然道:“在下竺奇。”

春申君问道:“竺朋友尊师是哪一位?”

竺奇道:“竺某是教主第三十一名弟子。”

春申君道:“原来竺朋友还是贵教教主座下的高弟,只不知贵教教主是谁?”

竺奇道:“教主名号,还不到公开的时候,恕在下无可奉告。”

春申君道:“陈某和贵教毫无过节可言,就说陈某没接受贵教的邀请,实因陈某一向都不参加江湖任何组织,贵教怎地封锁敝庄出入,视同仇敌,岂非太过火了?”

竺奇道:“竺某奉命行事,其他的事情,竺某一概不知。”

陈康和道:“贵教崛起江湖,朋友总是越多越好,仇敌也是越少越好,陈庄主是最爱交朋友的人,所以有春申君的雅号,贵教不应和春华山庄为敌。”

竺奇道:“本教揭燹的宗旨,不是朋友,就是敌人,不扫除敌人,如何能够横扫江湖,惟我独尊?”

“哈哈!”春申君大笑一声道:“贵教口气果然够大,但像贵教这样毫不讲理,到处树敌,够横扫江湖么?好,竺朋友可以回去了,你给我转告贵教主,春华山庄,在江湖上算不了什么,但陈某不是威武所能屈服,是敌是友,悉由贵教去决定好了。”

竺奇大模大样的站起,说了声:“在下告辞。”

横眼朝任云秋道:“竺某拜受阁下之赐,你总该报个万儿吧?”

任云秋微哂道:“凭你还不配问我姓名,要问也该叫你师父来问我才行。”

竺奇哼了一声,大步往外就走。

陈康和攒着两道浓眉,说道:“看来青松道兄和公愚兄二人,也是他们劫持的了。”

春申君道:“不错,兄弟觉得事情大是棘手,本来兄弟认为黑衣教不外只是妖言惑众的旁门左道,但听了这姓竺的口气,黑衣教居然有极大野心,何况连殷长风都被他们罗致了去,其他知名的黑道高手,被他们罗致的想必不在少数,这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陈康和耸着肩道:“依春华兄的意见,该当如何呢?”

“这个……”春申君沉吟了下才道:“这件事已非春华山庄一家之事,兄弟觉得应该和有关门派商议对策才是。”

刚说到这里,一名使女进来躬身道:“启禀庄主,酒菜已备,可以入席了。”

这时天色业已渐渐昏暗下来,春申君站起身道:“康和兄,云秋,我们去用饭了。”

一面回头朝谢雨奎吩咐道:“黑衣教刚才吃了大亏,只怕未必肯就此罢休,你要雨亭、少华分别在庄前庄后加强戒备,你和陈福,随时策应,不可疏忽了。”

谢雨奎躬身领命,匆匆退出。

春申君引着陈康和、任云秋进入书房左首的一间幽雅餐室,落坐之后,一名使女手捧银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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