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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新月美人刀-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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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康和看了任云秋一眼,问道:“湘西七怪,各有一身绝艺,绝非庸手,在你老弟手下,一招之间,就被制住,任老弟当真不愧是将门之后,身手不同凡响,盟主后继有人,可喜可贺,不知老弟这一身功夫,是跟哪一位高人学的?”

任云秋欠身道:“大叔夸奖,晚辈只跟家师练了三年粗浅功夫,方才那姓秦的只是自己太托大了,晚辈才侥幸得手。”

陈康和又道:“老弟的令师必是武林前辈高人,不知是哪一位?”

任云秋俊脸一红,说道:“家师从没在江湖上走动,他老人家不准晚辈提他名号,还请大叔原谅才好。”

陈康和大笑道:“既然令师不欲人知,老弟就不用为难了,哈哈,只可惜老弟来迟了两夭,不然倒可以会会那个自称天下第一刀的门人了。”

春申君怕任云秋少年好胜,急忙拿话岔了开去,说道:“康和兄来得正好,青松道兄和公愚兄失踪之事,兄弟正感茫无头绪,不知如何着手才好,现在有康和兄赶来,咱们正好仔细磋商磋商。”

陈康和耸耸肩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今黑衣教死了一个秦三思,这档事,只怕湘西七怪就很难善罢甘休……”

就在此时,只见谢雨亭匆匆走了进来,朝春申君躬身道:“启禀师父,谢良又回来了。”

春申君道:“他饭后不是已经回弓箭塘去了吗?”

谢雨亭道:“是的,但他走到离咱们三里外,就被人逼回来了。”

春申君一怔,问道:“被人逼回来了?那是什么人逼他回来的?”

谢雨亭道:“大概是黑衣教的人了,据说,凡是到咱们庄上来的人,只准进来,不准出去……”

春申君听得脸色微变,问道:“谢良人呢?”

谢雨亭道:“就在外面。”

春申君道:“叫他进来,为师要问问他。”

谢雨亭应了声“是”,迅速退出,接着领了谢良走入。

谢良慌忙走上前去,垂着右手,躬身道:“小的谢良,见过庄主。”

春申君问道:“你在庄外,遇到了什么人?”

谢良道:“小的离庄不过三里光景,骑着的马忽然一声悲嘶,前蹄突地一蹶,朝前跪倒下去,小的几乎一个筋斗摔了出去,急忙朝旁跃开,回身看去,那马已经口吐白沫,中毒倒毙。”

春申君怒声道:“黑衣教人惯于使毒,当真可恶!”

谢良续道:“小的正在察看之际,只听身后有人说道:‘朋友,是从春华山庄出来的,要到哪里去?’”

小的回身看去,是一个身穿黑衣的汉子,这就回道:“在下是回弓箭塘去,朋友有事?”

那人道:“我劝你不用去了,还是赶快回春华山庄的好。”

小的看他口气不对,问道:“为什么?”

那人道:“从现在起,春华山庄这条路,只准有人进去,不准有人出来,你知道么?”

小的道:“朋友是什么人,管得了么?”

那人森笑道:“我只是好意劝告,你若是不信,不妨试着走走看?”

小的怒声道:“原来我这匹马,是你放倒的,那好,你就是不找我,我也要找你呢!”小的右手一探,去抓他肩头。

那人冷笑道:“凭你还不配和我动手。”

小的就和他动上了手,但没走出三招,就被他一掌击在有后肩上,小的身不由己,往前冲了三步,那人冷笑道:“你右臂已无法再举,赶快回去,告诉陈庄主,要他向教主领罪,否则……”

他不敢再往下说。

春申君道:“否则什么,你但说无妨。”

谢良嗫嚅道:“否则春华山庄的鸡犬,就是榜样……”

春申君问道:“你右臂怎么了?”

谢良道:“小的右臂确实无法举动,一点力都用不上,所以小的只好赶回来跟庄主禀报了。”

谢雨亭道:“弟子方才给他解穴,却无法解得开。”

春申君站起身道:“他们使的可能是拂穴手法了!”

伸手在谢良肩头轻轻捏了几把,谢良口中啊了一声,一张脸部胀红了,但右手还是垂着无法举动。

春申君噫了一声道:“奇怪,这是什么手法所伤?”

陈康和惊异的道:“春华兄,看来他不是拂穴手法所伤的了。”

任云秋道:“表叔,让小侄来试试看?”

春申君含笑点头。

任云秋走到谢良面前,举手一拂,谢良口中“啊”了一声,右肩登时觉得轻松了许多,试一抬手,已能活动,急忙躬身道:“多谢少爷。”

陈康和看得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大笑道:“任老弟,你使的这是什么手法?”

任云秋道:“晚辈使的只是普通拂脉舒筋手法罢了。”

春申君含笑道:“云秋,还是你行。”

一面朝谢良道:“谢管家,既然黑衣教封锁了咱们庄外的通路,你就在庄中歇一天再走不迟。”

谢良应了声“是”,躬身退下。

春申君虎的站起身道:“康和兄,你去我书房稍歇,雨亭,带八名庄丁,跟着为师出去看看,我倒不信这些不开眼的东西,能在我春华山庄四面封得住咱们出路么?”

陈康和大袖一甩,跟着站起,大笑道:“春华兄这算什么话,兄弟不才,你老哥要出去瞧瞧,兄弟连跟在你老哥后面,摇旗呐喊都不行么?”

春申君笑道:“兄弟不是这个意思,康和兄别误会了,你刚从黑石头来,自该到书房去休息一会,兄弟只是去看看封锁我春华山庄的是些什么人而已,这些人,又不会是黑衣教的主脑,这也不是去正式和他们决战,康和兄自然不用去了。”

任云秋站起身道:“表叔可否听小侄一言?”

春申君含笑道:“你只管说。”

任云秋道:“表叔是一庄之主,在江湖上也是有声望的人,方才表叔也说过,这些封锁春华山庄的人既然不是黑衣教的主脑,表叔亲自赶出去,岂非有失表叔的身份,小侄之意,倒不如由雨亭或雨奎兄和小侄去一趟,一来可以探探他们虚实,二来也可以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表叔以为如何?”

谢雨奎喜道:“任兄弟说得对,师父,弟子和任兄弟一起去。”

春申君含笑道:“云秋,你和雨奎两人去,表叔自可放心,只是对方名为黑衣教,是江湖上最诡秘的一伙人,使毒用迷,不择手段,你们可得小心应付。”

任云秋道:“表叔只管放心,小侄决不会给表叔丢人的。”

春申君大笑道:“好,好,雨奎,你和云秋一起去吧,但不可走得太远。”

谢雨奎喜道:“弟子晓得。”

任云秋、谢雨奎两人就相偕走出大厅。

春申君朝陈康和笑了笑道:“江湖后浪推前浪,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了,咱们都老了。”

陈康和耸着肩笑道:“春华兄,你是咱们的盟主,正当盛年,怎么能说老了呢?”

却说任云秋、谢雨奎出了春华山庄,两人一路上故意谈谈笑笑,从容而行,走到三里光景,果见从左侧林间,闪出一个黑衣汉子拦在大路中间,朝两人冷喝一声道:“呔,你们两个还不站住?”

谢雨奎故作不知,看了他一眼,问道:“朋友是什么人?”

那黑衣汉子道:“你们不用问我是什么人,快快回去。”

任云秋道:“在下是要回去,你拦在路中间作甚?”

黑衣汉子道:“我要你们回春华山庄去。”

任云秋道:“在下早晨是拜年来的,现在要回寒舍去了,还回春华山庄去做什么?”

黑衣汉子不耐烦道:“老子不管你到哪里去,给我回去就对了。”

谢雨奎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黑衣汉子道:“老子告诉你,来到春华山庄的人,只能进,不准出,知道吗?”

任云秋道:“这是谁规定的?”

黑衣汉子道:“是老子说的。”

谢雨奎作色道:“不长眼睛的东西,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在此撒野。”

黑衣汉子怒笑道:“好小子,你是春华山庄的人了,你再走一步试试看?”

谢雨奎道:“再走一步,就再走一步,看你又能怎样?”

随着话声,果然又跨上了一步。

黑衣汉子口中嘿了一声,右手疾发,朝谢雨奎肩头拍来,只要看他出手这一拍,手法十分奇特,而且快捷绝伦,可见一身武功,大非庸手。

谢雨奎岂肯让人?左手朝外一格,右手一举冲着他面门击去。

任云秋心中暗道:“果然是‘斩脉手法’!若是给他拍上,谢雨奎就得吃了大亏。”

他不慌不忙跨上一步,口中说道:“新年新岁,大家怎好认真?快请住手!”

说话之时,左手轻拂,抢在谢雨奎格出的左手前面,拂在对方右腕之上。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任云秋这一拂,黑衣汉子突觉右腕一麻,整条右臂顿时失去了劲力,再被谢雨奎一格,格得朝外荡开,但听“砰”的一声,谢雨奎右手一拳,不偏不倚打在他鼻梁上。

黑衣汉子被打得两眼发黑,鼻血如注,口中“啊”了一声,几乎往后栽倒。

谢雨奎得理不让人,格出的左手划了半个弧形,由下翻起,又是一拳,击在对方腹部。

黑衣汉子一个人被击得连退了两步,弯着腰再也直不起来。

谢雨奎冷笑道:“如此不中用的东西,也敢口出狂言!”

话声甫落,突听有人沉嘿一声道:“是什么人伤了老夫徒儿,还在此口发狂言?”

随着话声,从林中走出一老一少两个黑衣人来。

前面一个身穿黑袍,面情冷肃,颏下留着一部花白胡子,目光炯炯,看去已有六十出头。

他身后紧随着一个黑衣汉子,差不多约有二十七八岁。

谢雨奎应声道:“阁下是什么人?你们在春华山庄前面,阻拦出庄的人,这不算狂妄么?”

黑袍老者看了谢雨奎一眼,炯炯双目却落在任云秋身上,心中暗道:“这少年渊停岳峙,气度不凡,看来倒有些来历。”

一面朝那黑衣汉子问道:“徒儿,你伤在哪里?”

先前那黑衣汉子举起左手,抹了一把鼻血,躬身道:“启禀师父,弟子右臂若废,无法举起。”

黑袍老者伸手在他肩上捏了一把,神色微变,抬目道:“你们两人之中,是谁使了截经手法?”

任云秋朗笑一声道:“这叫做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令高足能使拂脉手法伤人,难道就不许别人使截经手法么?”

谢雨奎昕得暗暗奇怪,忖道:“任兄几时使了截经手法,自己怎么没有看到他出手呢?”

黑袍老者目光如电,盯注着任云秋徐徐说道:“年轻人,你是何人门下,叫什么名字?”

任云秋道:“阁下要问我是谁?似乎应该先说说你是谁才对,纵容门下,阻拦春华山庄出路,这是什么道理了。”

黑袍老者深沉一笑道:“年轻人,老夫只是因你会使截经手法,可能是故人门下,才要问清楚……”

任云秋不待他说下去,大笑道:“这个阁下大可放心,在下师从未在江湖上走动,也没有江湖下五门的朋友!”

跟在黑袍老者身后的黑衣汉子听得大怒,口中暴喝一声:“小子找死!”

欺身而上,一掌朝任云秋当胸劈来。

谢雨奎要待出手,任云秋右手一拦,笑道:“雨奎兄,你不值得和他动手。”

一面朝黑衣汉子叱道:“在下正在和你师父说话,你怎可如此莽撞?”

左手随着话声,轻描淡写的朝前拂去。

黑衣汉子一掌堪堪拍到任云秋胸前,突然“啊”了一声,往后疾退,一条右臂已经软软的垂了下来。

黑袍老者目中寒芒飞闪,喝道:“徒儿快退下来。”

伸手在黑衣汉子肩膀捏了一把,替他解开被截经穴,仰首厉笑一声道:“年轻人,你仗着一手截经手法,竟敢当着老夫面前出手伤人,不肯说出师门来历,就莫怪老夫出手无情。”

任云秋大笑道:“阁下难道没有看见令徒先出手伤人么?在下若是没有准备,当胸这一掌,被他击中了,伤的岂非在下了吗?阁下若要出手,但请出手,若是要找借口,大可不必,因为阁下师徒,仗着区区拂脉手法,在此阻拦行人出入,已是无理可说了。”

黑袍老者微嘿一声道:“好,年轻人,那你就接老夫一掌试试。”

右手一举,凌空拍了过来。

他这一掌居然出手不带丝毫风声,好像只是装模作样的做了一个手势。

任云秋但觉一股森寒暗劲,朝身前涌来,心中暗暗冷笑,同时右手直竖,朝前推了出去。

两人这一掌都没有带劲急风声,但两股无形暗劲骤然一接,黑袍老者一身黑袍突然无风自动,脚下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目芒飞闪,沉声道:“你是衡山门下?”

他练的“玄阴掌”,掌风之中具有阴寒之气,只有衡山派练“离火神功”的人可破,他拍向任云秋的这一掌,和任云秋掌势乍接,阴寒之气立被化去,是以认定任云秋是衡山派的传人了。

任云秋微哂道:“在下不是衡山门下。”

黑袍老者心头怀疑,忖道:“自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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