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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婚非得已-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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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景之是军人,早上到点儿,自个儿就醒了,可滕曼不行,她本就爱犯懒,被碾压了一夜,身子就好像不听她使唤似的,愣是睡到日上三竿,才幽幽转醒。

外头已经传来作训场的厮杀喊叫声,滕曼这才想起自己置身何处,想到昨晚的疯狂,不禁脸红脖子粗。

支着酸痛不已的腰,她还是咬着牙给自己洗漱了一番,想想,打了个电话到工作室交代了下,今天是过不去,这事儿整的,体力严重透支!

不一会儿,温景之便端着一份儿白粥和两个鸡蛋进来,见滕曼醒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顿时愧疚的不行。

好说歹说,哄着她喝了半碗粥,说什么也肯再吃,两个人正拧巴着,便被一头闯进来的人给打断。

温景之正要发火,见来人是崔大山,是他这里的指导员,一时倒也不好甩脸子。

那人一看眼前这两人的亲密劲,大嗓子便嚷嚷开了:“呦,我说呐,怪不得昨天下午开完会一溜烟儿就没影儿了,敢情是媳妇儿来啦!”

才刚跨进门来的吴天,就听见这惊心动魄的一句话,脸都吓得煞白……

☆、军人的悲伤

在场的四人,除了不明就里的崔大山,其余三人的脸色都难看,特别是滕曼,刚刚才被喂了一口蛋白,含在嘴里没嚼两下,是真心咽不下去。

吴天见状,不由分说从背后一把将崔大山抄起,死命的往外拽,那人梗脖子一看,以为是闹着玩儿,两人打打闹闹就出了办公室。

温景之原本搂着滕曼肩膀的手,轻轻的滑下,落至她腰间,将她扳过身子。

“我昨天跟覃昱他们在一起,行昀和滕冀也都在,不信的话你可以打电话问他们。”

男人眼中一片坦诚,不过那腰间逐渐加重的力道,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的紧张。

滕曼不说话,眼里流泻出淡淡的嘲讽,从知道他撒谎的那一刻,到他解释的这一刻,心里经历的东西并不多,因为只是短短的几分钟,她几乎除了惊诧,做不出其他的表情来。

“曼曼,真的,我没骗你。”温景之捉着她的腰,晃了晃,那神情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在祈求着原谅。

滕曼也不挣脱,也不说话,就那样定定的看着他。

她信他的话,信他现在说的每一个字,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不跟她明说呢?他忙,他一直都很忙,除了部队,他或许要忙的事情有很多,她也不能事事都清楚,毕竟,以他的身份,有些事情涉及到机密什么的。可,能不能,在这种不需要欺骗的情况下跟她说实话呢!

“昨晚,你不回家,那你打算住哪儿?”

良久,滕曼才将嘴里的食物味同嚼蜡的咽下去。

她的平静,让温景之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没想住哪儿啊。”如果昨晚不是她来,他有没有时间睡觉还是个问题呢!

“小叔,你不要总是把我当个小孩儿,动不动就以为我会伤心难过,我今年二十五岁,不是小丫头了,更不是经不起半点风浪的纸糊娃娃,我也讲道理,我有我的判断力,我懂得取舍,不是只有你们军人才有所谓的民族大义,在正常范围内的,我都可以接受。所以,请你不要再用怕我伤心这样的烂借口,来对我实施欺骗,事实上,你的欺骗,才是使我伤心失望的源头!”

滕曼一口气说完,不带打顿的。这一次,她的立场够明显了吧!

“我都鼓足了勇气,成为了你的妻子,作为军嫂,理解丈夫职业的特殊性,这一项,是最最基本的。我高诉你温景之,别人能做到的,我滕曼只会做的比她们更好!”

滕曼的眼中闪着星星点点,灼亮得几乎让人不敢直视!那份光彩,将她一张娇俏的小脸,衬托得无比明媚!

温景之用很复杂的目光盯了她半晌,终于点头,言语间不乏骄傲之意:“我家曼曼适应的也太好了吧,连我都自叹不如!这一次是我不好,我认罚,回家后,随便你怎么罚我。”

男人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心里有些烦躁,他可以保证以后都不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之前的呢?唉——

事实上,滕曼还真生气了,这回倒不是生别人的气,是生自己的气,她是不是该自我检讨了?难道她如今看上去很脆弱么?

……

早间的时候,天色就不怎么好,太阳似露非露的,仿佛被一层浓雾给笼罩着,总也发挥不出它该有的光芒来。这会子,天色更是愈发的阴冷。

今天是最后一批退役的军人要走,大多是班排级的小干部,为了留在部队,他们拼到了最后,却还是不得不面对这一刻。

温行昀说,每年的十一月就是最最难熬的,别看这一大群的大老爷们儿,看着个顶个的五大三粗,其实,只要是个人,就会有个七情六欲,当兵的也不例外,到了离别的时候,大家都难受。

正是因为这番话,滕曼便落在队伍的后面,静静的看着。

一小溜儿的军绿大头兵,个个身姿挺拔,站在凛冽的寒风中,纹丝不动。

这时候的吴天,从头到脚都再找不出一丝痞气来,他一脸的沉稳,跟昔日的战友们做着道别,最后,利索的向他们举起右手,行完最后一个军礼。便猛然转过身去。

温景之站得笔挺,吴天退下去之后,他上前一步,身边跟着他的通讯员,手中托着一个红色的大盘子。

他开始亲手为站在第一个的老兵摘军衔,动作不紧不慢,却也看不出拖泥带水,胸前的国防服役章,胸标,肩头的肩章,领章,被他一一摘下,放至一边的红色托盘中。

滕曼离得不是太远,所以,她能感觉到那名老兵在被除去肩章的时候,身体明显的晃动了下,很细小的晃动,可她却看清了,心间陡然冒出一股酸气来,无边蔓延开——

曾经的多少努力才换回的这些!就这一个轻轻的举动,是那么的划伤人心,努力了那么久,付出了那么多,终究还是要离开军营,这一刻的他们却沉默了……

拢共也就十几个人,温景之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完成。

而滕曼也不知不觉的走到离他们很近的地方,望向男人的侧脸,发现,他颊边的酒窝浅浅的勾起,望着他对面那群人的目光,也是那般的如沐春风。

“好了,肩上的担子,我亲自给你们卸下了,回去该干啥干啥,一个个的年纪都老大不小了,赶紧娶个媳妇儿生个娃,说不定,将来你们的儿子还能交到我手上呢!都上劲着点儿!”

人群中有带着哽咽声笑出声儿来的,还有不好意思摸着后脑勺的,刚刚还一副不堪伤别离的愁苦场景,现下轻松了不少。

大家都开始相互拥抱着道别,可每个人的眼里,那浓浓的不舍和落寞,是骗不了人的。

滕曼走到温景之的身边,望着他发呆出神的身影,轻轻撞了撞他的胳膊。

“难受了?”这不废话么?欠收拾的女人眼含着热泪,却是满脸揶揄的笑着。

温景之到也不是矫情的人,他很大方的点点头。

“昔日生死战斗、摸爬滚打、荣辱与共,此刻看着他们脱下这身军装,卸下这份荣耀,我们能给予的只是一个深情的拥抱、一个会意的挥手、一句简单的告别……”

他眯了眯眼,伸手往人群中一指,“那个,瘦高个的那个,新兵开始就是我带的,小子很能吃苦,基本功扎实,各项技术也过硬,本来今年要提了,可在上一个演习中,他受了很重的腰伤,已经不适合再待在部队。”

男人说这话,有惋惜,只是一瞬间,便带过,“我已经跟地方上打好招呼,他退伍后的安置,也尽量做了最好的安排,这本是犯纪律的,不过我了解过他家里的情况,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奶奶,年事已高,房子都没有,他回去后,重的体力活儿也做不了,虽然部队会有补贴,可是他以后还要娶妻生子,我在不触及他尊严的情况下,总是要帮一把的——”

说完,原本深邃幽亮的眸子突然就灰暗下来。

滕曼走近一步,挽住他的一只手臂,小手贴上他的大掌,指尖交握。不说话,只是陪他那样站在寒风中。

有人弹起了吉他,周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浑厚的嗓音自另一个方向传来,两人的目光循声望去。

“他们是过了这次选拔,可以留队的。”

滕曼点点头,拂去眼角的晶莹,现场憋闷的很,她张着嘴巴大口大口的呼气。

温景之垂下眼,睨住那多愁善感的小女人,眼神软的能将这寒冬给捂热,大手轻轻的扣住她的后脑勺,摩挲了几下,便将她拉到了身侧。

……

在你辉煌的时刻

让我为你唱首歌

我的好兄弟

心里有苦你对我说

前方大路一起走

哪怕是河也一起过

苦点累点又能算什么

在你需要我的时候

我来陪你一起度过

我的好兄弟

心里有苦你对我说

人生难得起起落落

还是要坚强的生活

哭过笑过至少你还有我

朋友的情谊呀比天还高比地还辽阔

那些岁月我们一定会记得

朋友的情谊呀我们今生最大的难得

像一杯酒像一首老歌……

温景之说过,他手下的兵,笑着来,也要笑着走,他们个个眼含热泪,却没有一个人肯让它坠落。

天空忽然缓缓的开始飘起雪花,可能天也动容了吧,用它最最直接的表达方式,诉说着对这群热血青年的不舍!

老兵们陆续背上自己的行囊,手中的拖箱上印着‘光荣退伍’四个红色的大字。

胸前佩戴的大红花此刻也沾染了雪花,化开后,变成一片片的湿迹……

他们踏上沉重的脚步,眼前是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解放大卡,身后是嘹亮的军歌——

一步、二步,回头:再看一眼,那红色托盘里他们留在这里的唯一的东西——

二步、三步,回头:再看一眼,陪伴自己成长的军营——

三步、四步,回头:再看一眼,曾经训练过的场地,泥水里摸爬滚打,汗水浸湿过多少件迷彩服——

四步、五步,回头:再看一眼,熟悉的大门,曾经多少个日夜,陪着它站过岗——

五步、六步,回头:最后一眼,看看那些继续留守部队的领导和战友——

卡车驶离军营的大门,滕曼看见,刚刚还一个个忍着泪意的男人们,竟在车厢里抱头痛哭!

现实就是残酷而又无奈的。

当他们在这个地方肆意挥洒青春的时候,是那般骄傲灿烂!

当他们离开部队的时候,才品出离别的撕心裂肺!

难怪有人说,就是再牛逼的肖邦也唱不出兵的悲伤……

在这个地方遇见闵飞月,滕曼并不稀奇,不过是想到前段时间两个人在一起时的奇怪气氛,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况且,人那眼神儿,一看就知道是来者不善!

☆、此男,有毒!

不知道为什么,滕曼总觉得,闵飞月看她的时候,恨不能用眼神从她身上剜下一块肉来,她实在不清楚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女大爷。

“我真替罗盛秋感到悲哀,滕曼,你是傻到没边儿了!”

许是受了天气的影响,闵飞月态度冷冷的,语气中的冷嘲热讽是毫不留情。

“可别告诉我,你是爱上温景之了。”这女人傻乎乎的大半夜跑军营里给她男人送宵夜,只是短短的半天时间,全军上下无一不晓,已经被广为流传作一段佳话了。

滕曼侧首,很是困惑,“飞月,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么?尽说些个没头没脑的胡话,罗盛秋怎么就悲哀了,我哪里傻了?还有,我爱没爱上温景之又干你什么事儿?!”

两个人重逢到现在,话没讲过几句,剑拔弩张的气氛倒是一次比一次的浓烈。

没道理,遍寻不着的理由,这太无厘头了!

“你个没脑子的,我就不跟你好好说话!你死回来干什么你说,好好待在罗盛秋边上做你的清高公主不好啊,他娘的,说到这我就,这暴脾气!你哪天被姓温的给吃得死死的,骨头渣子都不剩的时候,你就后悔去吧!”

闵飞月恨恨的从凳子上站起身,拿起军帽作势要走。

却被滕曼一把拉住,上次她们也是这样不明不白就散了,那是因为其他事儿给耽搁了,这次,说什么也得把话说清楚再走!

“我吃晚饭就走了,你有空吗?我们找个地方坐坐,你好像对我很有成见的样子,如果是因为我和罗盛秋闹掰的事儿,我可以解释。”

闵飞月望着那只拉住她的手,眼神暗了暗,是该好好谈谈。

这会儿的天空,已经像模像样的开始飘起雪花儿,两人穿过食堂,走在廊里,还能清楚的听到那作训场传来的厮杀声。

“你的变化很大,除了样子意外,我真的找不到以前的闵飞月,一点点的影子也没有。”两个人的身高差不多,走在一起的感觉却是一刚一柔,完全的两个风格。

如今的闵飞月已经在部队磨砺成一幅女战士的形象,那身姿,岂止是干练和利索,简直是巾帼不让须眉!而滕曼不同,她气性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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