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卫庄-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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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灭之前，我不会杀他。
但是，我想知道，韩非为了韩国而死，他的心里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之情。
然而，结果却是没有。
“说吧，非儿死的时候给你的信里都写了些什么？”
我抬头，看着韩王那张龌龊的脸，真想知道他的脸和韩国的城墙比起来，到底是哪个厚呢？
我卫庄自诩是冷清之人，可是，和韩王比起来，我想我还是不够绝情。
“他是为了韩国而死的。”我抬头，定定地看着他，想要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
韩王依旧是那副贪得无厌的表情，“那又如何，他是朕的儿子，是韩国的子民，为韩国而死，这是他的职责所在。朕只问你，他是不是在信里边提及了苍龙七宿？”
又是苍龙七宿，我的心顿时一紧，然而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我冷冷地看着韩王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卫庄可不是韩国的子民，也没有必须要告诉陛下的职责。”
韩王轻笑，似乎想到了什么，而后他的目光透过我的脸，望向虚空，“是了，朕忘记了，你并不是韩国的子民。”
我冷冷地看着他，“韩王贵人多忘事，这种小事不记得也是难免的，不过我卫庄可是会时刻铭记在心的。”若是你忘了，我不介意让你永远记住。
韩王目光收紧，危险地看着我，“虽然我答应过莲姬不杀你，可是，你别忘了，这里可是韩国，而朕则是韩国的王，若是真要你死，你也活不过明天。所以，你还是好好配合吧！更何况，我只答应了莲姬不杀你，却并不代表从今以后，朕都会放任你！”
下颚被韩王捏着，顿时传来一阵抽痛，我扭曲着脸道：“你还不配和我提母妃。”
混蛋，若不是答应了母妃和韩非，韩灭之前不杀你，我早在出谷的时候便会一剑杀了你！
“你想杀了朕？”
“是。”
“可惜，你的眼睛告诉朕，你暂时还不会杀朕，而且你也杀不了朕。”
我没有回话，的确，暂时，我还不能杀他，就算我可以不遵守和韩非之间的承诺，却不能不听母妃的话。
韩王见我没有回答，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道：“你母妃莲姬的事，我只能说抱歉，我并不想她死的……”
“对，你是没有想要她死，可是你却让她生不如死，否则，她也不会……”说到一半，我忽然停住了，心想：对于这个虚伪的禽、兽，说再多都是无益的。
“其实，若是真要追究起来的话，是你亲手杀了她，不是吗？”
韩王奸笑着出去了，临走时，我只听得门外响起他的嘱咐声。
“你们给朕好好看着他，让他在此好好反省反省。护送皇子不利，自然是要吃些苦头以儆效尤的！”
“是，陛下！”
☆、弱点
我低着头，任凭沉重的锁链刺进我手臂和脚腕的肉里边，此刻，我早已经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
“你母妃莲姬的事，我只能说抱歉，我并不想她死的……”
“其实，若是真要追究起来的话，是你亲手杀了她，不是吗？”
韩王的话在我耳边回响，是的，虽然我一心想要变得更强，想要像母妃说的那样，做一个掌控自己命运，想要在这个残酷的世界生存下去，想要找害死母妃的韩王报仇，可是，亲手结束母妃生命的人，其实却是我自己。
那一年，紫檀花开得很是繁盛，如雾如烟如梦如幻的紫檀花美得不像话。
在日光的映照之下，细碎的紫檀花花瓣就像是一颗颗闪光的紫晶石，和母妃耳际的紫色宝石以及颈间的宝石挂坠映衬着，闪着夺目的、令人窒息的光芒。
我躺在她的怀里，任由她抱着我，她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身上还有着沐浴过后的紫檀花花香。
她的声音沉静地犹如玉石碎裂般地清脆，“庄，你要记得，你并不是韩国的人，你有自己的国家，你，是郑国的皇子。”
“郑国？郑国是在哪里啊？”
“郑国啊，你此刻站着的地方曾经就是郑国的国土。”
“可是我站着的地方明明就是新郑城啊，而且这里还是韩国的王宫。”
母妃温婉的笑容顿时凝结，“是啊，现在这里是韩国的王宫，郑国早已经被划入了韩国的版图。可是，虽然如此，你还是要记住自己的家乡，记住自己的国家。”
“为什么我们的国家会被划入韩国的版图？”
“因为郑国太弱了，而弱者在这个时代，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即使他们自己不情愿，但也只能屈服于强者。”
“母妃，我不懂。什么是弱者？什么又是强者呢？”
“弱者，就是必须依附于别人而活着的人，他们活得很辛苦，没有自己的尊严，没有选择的权利，他们只能被动地活着……因为没有力量，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被杀死，被抛弃，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弱者甚至没有生存的价值……而强者，则是可以改变这个世界规则的人，他们不需要依附于别人的力量而活，他们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可以去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
“那我们是不是就是弱者？因为我们是弱者，所以，母妃和我才会被人欺负……”
“我们的国家还不够强，所以，会被韩国毁灭；你和母妃还不够强，所以，会被人欺负。但是，我们并不是真正的弱者。”
“不是真正的弱者？”
“是的，我们并不是真正的弱者。这个世界上的弱者分为两类，一类是甘于平庸的人，他们才是真正的弱者，而且一辈子也只能做个依附于强者而生存的弱者。还有一类人，他们不甘平庸，他们有着一颗强者之心，会倾尽全力去让自己变强，这样的人，就算弱小，也不过是暂时的。”
“我好像明白了。”
“嗯，你还小，有些事情对于你来说，可能还是太难理解了，但是，你要答应母妃，以后，一定要做一个强者！因为只有强者才能在这样残酷的世界里生存下去。”
“好，我答应母妃，我一定要做一个强者！”
“强者是不能有弱点的，除非，你足够强大，强大到没有人敢动你的弱处。但是，你现在还没有强大到那个程度，现在，母妃教你另外一种去除弱点的方法，你想不想学？”
☆、恩怨
“嗯，我要学，我要做一个强者！”
“好，庄儿，现在握住母妃的手。”
“嗯。”我抬手，抚上母妃温婉纤细的五指。
“噗——！”那是我第一次听见锋利的剑刃和肉体摩擦的声音，不一会儿，温热濡湿的感觉被我的指尖敏感地扑捉到了。
我不解地抬起头看着母妃，她依旧笑得温婉，“庄儿，以后你便没有弱点了。”
“母妃……”
我的目光惊慌失措地在母妃美丽得如同紫檀花花瓣的容颜和那温热鲜红的血液剑徘徊，我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我只觉得心犹如撕裂般地难受。
“母妃……”
“母妃……”
……
我艰难地开口，然而却也只能发出这两个音节，再不能流利地说出其他话来。
“莲姬，你……你为何……”我回头，看见的是那张不算太陌生的脸，听说，他是韩国的王，是韩王宫的主人，而他的身边则站着一个张扬妖娆的红衣女子。
我不知道韩王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后的，我只能愣愣地看着他，我的眼睛疼得厉害，但却还是努力地睁着，看着他。
“呵……陛下是个聪明人，庄儿的确是我的弱点，只是，你忘了一件事，莲姬是不可能背叛郑国的，更何况，你还杀了我的女儿……”
“那次只是意外。”
“对啊，确实是个意外，若不是因为我反应快的话，死的人就不只是红儿了，庄儿才是你们的目标吧！”
“是，当初的确是朕不对，可是，朕是韩国的王，就算我有心想要放过他，可是郑国遗孤，其他大臣怎么可能答应放过呢！若不是红儿已经死了，朕又怎么有机会替你保下这个小子的性命！”
韩王愤怒地看着我，我只是愣愣地看着母妃染血的腹部，忽然想起母妃曾说过，我还有个妹妹。
原来，那个妹妹早在我出生不久后就死了，而且还是为我而死的。
这就是弱者吗？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被动地接受别人给自己安排的命运。
若是郑国足够强大，那么，妹妹就会是郑国最受宠的小公主。
若是我足够强大，那么，她就可以活下来……
然而，这世上没有如果，所以，我只能奢望，然后变强。
“只要是你想要的，朕都会答应你的啊！你喜欢白莲，朕便为你建青莲殿；你喜欢紫檀花，朕便让人将紫檀花移植到韩王宫；你忘不了郑国，朕便迁都新郑；你思念那个还没有出生的女儿，朕便赐死莲儿的母亲，让你亲手抚养……你说啊，朕为你做的事情还不够吗？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原谅朕呢？为什么要杀死朕的莲姬？”
“莲姬福薄，陛下为莲姬做的一切，莲姬怕是无福消受了，只希望陛下可以放过庄儿，他，只不过是个孩子……请你……放过……他……”
“莲姬，你……”
“莲姬……求……陛下……了……”
“好。”
“谢……陛下。”
母妃温婉纤细的五指缓缓地滑落，韩王咒骂着愤怒地拂袖离开了。
我转头，本来气息已是极其微弱的母妃忽然再次笑了，她牵着我的手温柔地道：“庄儿，答应母妃……要做一个强者……没有……弱点……强者……”
“母妃……”我愣愣地看着手中的匕首，鲜红色的血依旧还在蔓延，我的手早已经被染得鲜红，被鲜血染红的紫檀花花瓣在我的周身环绕……
染血的紫檀花花瓣上鲜红和淡紫交错，美得妖冶诡异，然而我的身体却像是坠入了寒冬的冰窟中，冷得全身血液都僵掉了……
“强者是不能有弱点的，除非，你足够强大，强大到没有人敢动你的弱处。”
“庄儿，以后你便没有弱点了。”
母妃，如今我终于可以保护你了，可是，我却再也没有了可以让我去保护的弱点……
☆、离开
“嗞……”滚红粗壮的烙铁棒贴在我的身上，淡淡的焦味顿时散发出来，顺带着带起一道白色的浓雾。
“啊……”一道纤细的惊呼声响起，然而却被再一次的烙铁熨烫声给覆盖住了，我感觉不到疼痛，因为我的心早已经麻木。
此时，我想的是母妃被匕首刺中腹部的时候，是怎样的疼痛呢？
应该比这炙热的烙铁灼烧还要难受吧！
“庄儿，以后你便没有弱点了。”
“你们就只能做到这样了吗？”我愤怒地看着眼前的人，不是说要对我用刑吗？那就来啊，用你们最厉害的刑罚，来将我的肉体都撕裂吧！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些废物却只能做到这样的程度？
“你们这些废物！”灼烧的感觉越发地明显了，丝丝腥甜在舌尖泛开，我忽然笑了。
“哼……你们这些废物！”
母妃，我终于不再是个弱者了，他们都惧怕我，但却不敢杀我，因为他们不够强大，因为他们不能承受住我的怒火……
“庄……”恍惚中，我好像听见谁在叫我。
微微垂眸，一抹熟悉的粉色映入我的眼迹，“是你。”
“庄……”粉衣少女双眸含泪，她哭了？为什么？
“停下啊，你们都给本宫停下！”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天真烂漫，也没有了她该有的张扬跋扈。
“公主殿下请移步，这里不是殿下该来的地方。”我听见那个穿着灰色长衫的狱卒这样说道。
对啊，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答应过韩非，要教会你在这个残忍冷酷的世界上生存下去，然而这过于冷酷残忍的现实却还是超出你的接受范围了……
“走！”我冷冷地开口。
“不，我不走。”粉衣少女紧紧地牵着我的衣角，狱卒们立马过来架开她。
“公主殿下还请不要让小的们为难。”
“放肆，你们不可以这样对本宫，你们给本宫让开，让开啊你们……”
“有些事情，你永远都做不到。”妩媚的声音响起，一转头，我便看见了那个紫衣女子，还有她身边的瘦弱少年。
看见瘦弱少年的时候，我的目光顿时收紧，既然墨玉麒麟已经回来了，那么子房应该是安全无虞了。
“哼，又是你，你来这里干什么？”韩莲面带不悦地看着紫衣女子，然而紫衣女子却只是妩媚的笑了，而后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陛下让本宫来查看，殿下还是先离开的话，否则，忤逆了陛下，受苦的可还是殿下您自己哦！”
“凭什么让本宫走！”
紫衣女子依旧笑得妩媚，转头看着狱卒长和身边的侍卫长，“红莲殿下可以不认识这个令牌，不过诸位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把红莲殿下送回宫，本宫还需要再说第二次吗？”
“不用，不用……”
“啊……你们……你们等着，本宫一定会让父王杀了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
“哼，所以我说，有些事情，你永远都做不到。”紫衣女子依旧笑得妩媚，韩莲还想要争执，然而却被侍卫架着越走越远了……
我看了一眼紫衣女子，淡淡地道：“你又何必去挑衅她呢，她不过是个孩子，根本没有什么威胁。”
紫衣女子笑得妩媚，“她可不是孩子，她已经长大了。况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