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卫庄-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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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回应她，只是暗自握着手中的鲨齿静静地看着她。
如今我虽然不能使出全力，但是还没有谁能够杀了我，何况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
虽然，那是个会使用火媚术的危险女人。
“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不相信任何人。”甚至包括我自己。
“是吗？”紫衣女子笑得一脸妩媚，倾过身来，魅惑的眼眸凝视着我，当看见斗篷下被我遮掩住的面容和白发时，她的手颤抖着抚上我的脸。
我微一侧身，她的手停顿在半空中，气氛微微有些尴尬。
“你受伤了？”紫衣女子妩媚的笑意早已经消失，魅惑的眼眸中满满的都是惊讶和担心，“还有，你的样子？”
我微勾唇角，毫不在意地道：“很意外？”
“是谁？到底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紫衣女子紧张地看着我。
“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甩开被她扯住的袖子，握着手中的鲨齿，我不想做过多的停留。
胸腔里气血翻腾地更厉害了，我必须找到解决的办法。
“你不该回来的，这样对你，对她，对我来说都是个错误的选择……”
或许吧，但是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便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更何况，我也不会逃避的，不是吗？
看了眼手中的圣旨和腰侧的鲨齿，我微勾着唇角，既然选择了回来，我自然是不会再逃避了。
韩王宫，我卫庄又回来了呢！
韩王，多年不见，还真是有些想念你那张恶心的脸呢！
☆、相见
三日后，我按照韩王圣旨中说的那样，入了韩王宫，领了大将军的职位，同时还被韩王册封为“韩国的第一勇士”。
韩国第一勇士？！哼，真是可笑的封号，韩王这是想要告诉我，正是由于我的出现帮他解决了姬无夜这个心头大患吗？
可惜，这样的挑衅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起不了什么作用，我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天真的少年，我的心早在母妃死在我面前的时候就开始变得坚硬，更是在入了鬼谷之后被磨砺得如磐石一般坚不可摧。
大殿上，所有人都在恭贺着我，他们的眼里满满的都是羡慕；所有人也都在恭贺着韩王，他们的眼中满满的都是忠诚……
表面上和乐融融，君恭臣贤，而实际上却是各怀心思，不论是韩国，抑或是齐、楚、燕、赵、魏、秦其他的六国，哪个国家的朝堂不是这样的虚以委蛇、尔虞我诈呢？
这就是朝堂，这就是国家，一个国家是如此，七国放在一起也同样是如此吧！
因为意见不统一，所以，战争从来就没有在这片土地上停止过……
我冷眼看着他们，并没有做过多的回应。
只有紫衣女子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担忧的神色，那魅惑的眼眸时不时地扫在我身上，停留在我银色的发梢上，似乎在说：“你不该回来的。”
“你不该回来的。”
“你当初既然选择离开，如今又何必回来？”
“小庄，你要记住为师说过的话，鬼谷派纵横天下，首要的，就是一个‘决’字。所谓‘决情定疑’，就是要能够决断出最有价值、最值得去做的事。”
……
三个不同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徘徊着，最终浓缩成一句话——你不该回来的……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回来，但是既然回来了，我就从来没有后悔过，在我卫庄的人生里，从来就没有后悔二字。
无论是当初决定拿起匕首的那一刻，还是在决定踏入鬼谷的那一刻，抑或是接受师傅鬼谷子的任务回韩的那一刻，又或者是私自决定刺杀姬无夜解救那个愚蠢的女人的那一刻，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所谓“决情定疑”，就是要能够决断出最有价值最值得去做的事。”
“你能够认清自己的能力极限，在第一时间作出有效的判断，对于不利的结果进行补救和利用……”
“选择生，必有死；选择胜，必有败。这个世上，胜者生，而败者亡。在世事的胜负面前，生与死不过是必然的因果。无论你如何去选择，都难免会有所牺牲。”
“纵横者，天地之道。莫说只是两条人命，就算是天下苍生放在眼前，又有什么分别呢？这个考验并不重生死，而在于决断。”
……
师傅鬼谷子的话再次响起，我忽然觉得，所谓的任务，或许并不仅仅是回韩这么简单了。
“呼……”柔和的风吹拂起了我银色的发丝，伴随着的还有那些微微有些枯萎的紫檀花花瓣。
原本淡紫色犹如梦幻般的润泽花瓣仿佛失去了生气的蝴蝶，在风的帮助下，摇曳在空中，进行着它们生命中的最后一次飞行。
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到这里来了吗？
微一抬头，不远处，粉衣少女静静伫立在紫檀花树旁，一如记忆中的那样安静而又美好……
只是一抹浓的化不开的寒冷和忧伤在空气中蔓延，让我在一瞬间忘记了该如何开口。
☆、昨日成殇
四目相接，最终却是无言以对，我不知道此刻，该用什么来形容我的心情。
物是人非吗？或许是的，她不再是那个天真单纯的粉衣少女，而我也不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落魄少年……
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一如倒下的紫檀花树，等待着它的只有枯萎的宿命，而有些感情也只能被扼杀在萌芽的时期里，尽管会有些不舍，然而却是必须舍弃。
“你不该回来的。”
“你当初既然选择离开，如今又何必回来？”
“小庄，你要记住为师说过的话，鬼谷派纵横天下，首要的，就是一个‘决’字。所谓‘决情定疑’，就是要能够决断出最有价值、最值得去做的事。”
最值得去做的事，我已经做了，那就不应该后悔，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后悔的。
她终究要学会去面对这世间的残忍和冷酷，既如此，那就由我亲手去切断所有束缚着她的一切吧！
温暖虽然让人留恋，但是建立在虚幻中的温暖不过是麻痹人们的一个美梦。
梦境一旦破灭，或许里边的人就永远也无法醒来了。
不论是你，还是我，都只有逼着自己面对寒冷，学会适应寒冷，才能够更好地生存下去。
“庄……大人……难得你还记得这个地方……”许久，粉衣少女终于开口了，然而却是欲言又止地不再看我。
庄大人？！呵呵……真的是物是人非了呢
“你可以唤我卫庄！”很多年前，在她生辰的那天，我曾经这样告诉她。
“好多人都这样叫你啊！我可以只叫你庄吗？”当时粉衣少女的脸上洋溢着浓浓的笑意，晶莹的瞳眸中满满的都是期待。
“庄……”
“庄……大人……”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我暗自皱眉，如今就连以前称呼，都不愿意再用了吗？
罢了，这不正是我想要的结果吗？
哼，人就是这样矛盾的，明明已经预料到了结局，可是当自己亲自面对的时候便难免会产生人生无常的感觉。
回过神，我看着她道：“我从出生之日起就在这座冷宫里了，忘不了的。”
“这是我们初次见面时，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她是在伤感还是在惋惜？我不得而知，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
“昨夜的风雨好大，连这树都……”
“树，是我斩断的。”
“你当初既然选择离开，如今又何必回来？”“你既然不爱她，就不要给她希望。”有些东西，既然要断，就让我亲手断个彻底吧！
“这个地方，我不会再来，我会命人拆了它。”
我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看她，我知道，她的脸上早已经没有了以往的清澈笑容。
以后的她将会变得越来越强大，因为她的心不再柔软，但是，以后的她可能也不会再有那样清澈的笑意了。
“你真残忍。”一身银色盔甲的少年站在我的身旁，看着粉衣少女出神。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看了看她的背影，转身离开了。
残忍吗？或许吧，但是如果现在的残忍可以让她活得更长久的话，我不介意残忍一些。
☆、变强的心
“好了，既然众位卿家都同意的话，秦王的生辰，大皇子韩非将代替寡人出使秦国，卫庄将军将负责护送韩非至咸阳。”
我没有想到，第一次作为韩国的大将军上朝，议论的竟然是关于他的事情。
那些所谓的贵族们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终于决定将他推了出去，让他只身前往秦国的虎狼之地。
而他的父王，所谓的父亲，则是整个计划的策划者和执行者。
哼，真是可笑，虎毒尚且不食子，可是为了自己的皇位，他却可以将自己的儿子摆放在那么一个危险的地方。
为了所谓的皇权、王位，真的无论什么都可以出卖吗？
这样的韩王，这样的王统治下的韩国，忽然让我觉得无比恶心、肮脏……
“所谓“决情定疑”，就是要能够决断出最有价值最值得去做的事。”
“最有价值最值得去做的事……”这是师父鬼谷子在我和师哥出谷的时候给我们的嘱咐，可是，我真的不明白，什么样的选择才是对的选择。
我只想做个强者，掌控自己的命运，进而决定别人的命运。
我想为母妃报仇，可是，我不能违背母妃的遗愿。
“庄儿……弱者永远没有选择的权利……你要成为强者……唯有强者才能活下去……不要为母妃报仇，如果你的仇恨是建立在千千万万无辜百姓的性命之上，母妃死不瞑目……”
韩国的百姓，我暗自皱眉，母妃，他们，真的值得你用自己的生命来维护吗？那些弱者……
“铃……”
“铃……”
“铃……”
微风吹拂而过，挂在檐角的风铃演奏着美丽的乐曲，我微皱眉，看着站在不远处一袭粉衣的少女。
熟悉的容颜上没有了笑容，清冷的眉宇间仿佛染了青霜，微微绽放着寒意。
我故意没有再去见她，但是关于她身边发生的事情我却还是知晓的。
我离开的这几年，她的进步很大。
我曾说过她将在一年之后打败她的师父，没有想到她真的做到了，而且非但如此，她做得比我预想中的还要出色，她不但打败了那个女人，甚至杀死了她。
我还知道虽然我斩断了紫檀花树，拆了那个有着彼此回忆的地方，但是她依旧每天都会在那里逗留，从不曾间断过去那里的次数。
“她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宫女们是这样说的，然而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纵然是我，也无法猜测她的心意。
时间是个可怕的东西，它让我们成长的同时，也将熟悉变成了陌生，从此，我们再也不明白彼此的心意。
“你真是个愚蠢而又固执的女人，我白风真是对你失望至极。我讨厌你这样的你……”穿着银色盔甲的少年愤然地呵斥着，他的对面，粉衣少女静静地矗立。
紫檀花树早已经失去了踪影，唯有那高出地面少许的树墩孤独地站在原地，缅怀着属于它的过去。
清澈的河水中不时浮现出几片枯萎的紫檀花，原本淡紫色的花瓣失去了色泽，枯萎单薄的紫檀花随着水波摇曳，粉衣少女蹲□子，素手纤纤，拨弄着清澈的河水，眼波柔和而又忧伤，追逐着枯萎摇曳的紫檀花花瓣。
“已经枯萎了呢！”粉衣少女的声音淡淡的，纤细的，然而却依旧波动着我心里最薄弱的那根弦。
“怎么，后悔了吗？”紫衣女子笑得妩媚。
“哼，怎么会。”握紧了手中的鲨齿，我终究还是收回了踏出一半的脚。
“真是个不可理喻的女人，你醒醒吧，他不会再来了！”银色盔甲的少年愤怒地转身离去。
直到少年的身影消失，粉衣少女愣愣地回过头，“对不起，白风，你讨厌我吧，我不介意，因为有的时候，甚至连我自己都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这样无奈而又弱小的自己……”
“母妃，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能做，为什么？我讨厌这样的自己，我讨厌这样无奈而又弱小的自己……”遥远的记忆中，曾经有个小男孩也曾这样无奈过，绝望过。
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墙角，晶莹的泪珠挂在他的眼眶，但却倔强地不愿意落下。
淡紫色宫装的女子温柔地拥着他，朱唇轻启，温柔地声音仿佛来自灵魂的深处，安抚着小男孩的浮躁，“因为你是弱者。”
因为你是弱者，所以，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因为你是弱者，所以，你只能无奈地面对强者制定的规则；因为你是弱者，所以，你必须成为强者……
“因为你是弱者，所以，你必须成为强者……”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你也是想要变强吧？粉衣少女站在我面前，可是，我却始终没有问出口。
☆、墨玉麒麟
“铃……”
“铃……”
“铃……”
挂在檐角的风铃依旧随风舞动，演奏着美妙的乐曲，四目相望，却依旧是无言。
我握着鲨齿，假装没有看见她，错身而过的时候，我却听见她开口了。
“庄大人。”她还是那样小心翼翼而又恭敬地叫着我，可是我却觉得陌生。
“何事？”微微开口，我的声音比我想象中的还有沧桑而且冰冷。
粉衣少女扫视了我一眼，欲言又止地看着我问道：“你看起来那么年轻，为什么你的头发是白色的？”
瞥了眼胸前银色的发丝，我微勾着唇，“这个世界上，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