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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宠奴-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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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晚老夫人处散得早,赵彦清和怜雁亦回映月泮去。路过湖畔,瞧见不少丫鬟在那儿放花灯,还往花灯上抛铜钱,说是沉了许的愿望便能实现。

    侯府里的丫鬟每年上元节都在玩这个,去年怜雁原也做了花灯想一起玩的,只不过后来带着俭哥儿上街去,没玩成罢了。

    而今年,连花灯都没准备,看着她们玩得开心,倒有几分歆羡,说实话她有不少愿望呢!

    赵彦清忽然开口道:“可要上街去玩?”

    怜雁一愣,“老夫人不是不让吗?”

    赵彦清好笑道:“老夫人不让贤哥儿去,难道还不让我去?”说罢拉了怜雁手腕,“走罢,去晚了人散了就没意思了。”

第8章() 
怜雁还在怔愣,被赵彦清拉着往外走,“就、就我们俩?不让人备车?”

    “走一条街就到闹市了。”

    “那也得同下边的人知会一声啊,省得他们找不着人。”

    赵彦清拗不过她,打路边随便拉了个小厮道:“去和常文说声,我和怜雁出门去了。”

    小厮受宠若惊,立马应下就飞奔而去。

    怜雁无话可讲了,仍由赵彦清拉着出了门。

    原本赵彦清是抓着怜雁手腕的,走着走着就自然而然握到了手上,牵着她往前。

    怜雁在赵彦清握了她手时手臂微微一滞,随后便觉得自己敏感了,他们之间该做的哪个没做,牵个手又怎么了?

    没走多久就到了闹市,上元节不宵禁,这个时候异常热闹,往来的人流也拥挤,赵彦清将怜雁往身边带了带,伸臂将她环住,省得被人撞着。

    “怎么忽然想到上街了?”怜雁问他。

    大街上吆喝声嘈杂,赵彦清没听清,低头凑近几分。

    怜雁踮起脚在他耳边又问了一遍:“怎么忽然想到上街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赵彦清目色染了笑意,道:“我瞧你看着丫鬟们放花灯都眼馋得很,怎么,街上不好玩?”

    “也就这样,这时候上街就是来看人头的。”怜雁道,话一出口,就觉得莫名得熟悉。哦,对了,当年的上元节她缠着林泰要上街,林泰就是这么说的,“挤来挤去,看的都是人头,没什么好玩的。”

    只是那时候就是看人头她也喜欢啊,连出宫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何况上街?那年上元节正巧是林家二房小少爷的洗三礼,她跟着母妃去了林家。只是母妃是肯定不会同意她上街去的,于是她缠上了林泰。

    最后林泰拗不过她,同意了,为了不惊动旁人,连下人都没带,就像现在一样,两个人,只是身边的人不同罢了。

    其实林泰说的不错,大街上挤来挤去的都是人,她想看杂耍,结果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墙隔在外边,除了听到惊呼声,什么都没见着。而一路上林泰也唯恐她跟丢了,紧张兮兮地拉着她,不离半步。

    但尽管这样,她整晚上还是兴奋极了,看什么都新鲜,还在小摊上买了不少小玩意儿。

    只是回去之后,免不了一顿罚,甚至因为她的失踪惊动了宫里。其实怜雁还好,因为在外边儿吃了串吹糖人就吃坏了肚子躺在床上,没被追究,只可怜了林泰,她听说那之后林泰被林将军狠狠地杖责了一顿,还关在屋子里禁足了半个月。

    那是她第一次上街,也是郡主生涯里的唯一一次,那年她九岁,林泰十四岁。

    后来,她到了侯府后,没了不能出门的束缚,上街买布匹,上街买书,上街买……闹市与大街对她来说早不似从前那般离她遥远,同时也没了从前的新鲜劲儿与向往。

    就像现在,她可以很用极其随意的语气说,上街也就这样。

    赵彦清听她的话里似乎有些兴意阑珊,不免有些惊讶,低头看她,却见她遥遥地望着远处冉冉升起的孔明灯,眸色却没有焦距,神游物外,似是沉浸在另一段时光里。

    赵彦清没再说话,别开头看着挤来挤去的人流,忽然觉得怜雁说的不错,上元节上街来就是看人头的,着实没什么意思。

    等怜雁收回思绪的时候,她就敏感地发觉两人间的沉默气氛有点异常。赵彦清似乎不太开心,紧抿着唇,侧着头看另一边,也不知在看什么。

    怜雁晃了晃牵着的手,仰头问他:“我们要走哪去?”他们似乎在到了闹市后就一直无目的地走着。

    “你想去哪?要去护城河放花灯吗?”赵彦清本想说要是觉得没意思就回去吧,但看怜雁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出口就成了这句话,顿了顿,又添了句,“比在府里的湖边放花灯强多了。”

    “没有花灯啊!”怜雁已经很后悔为什么之前没做几盏了。

    赵彦清不以为意,“护城河边上肯定能买。”

    怜雁却摇头道:“这得自己做许愿才会灵,买来的没用。”

    “就是放着玩,哪有那么多讲究?”赵彦清嘴上虽这么说,却已拉着她去看旁的。

    怜雁指着前边儿不远的人群道:“我想去看杂耍,挤得进去吗?”

    赵彦清朝那看了看,人着实太多,道:“别去了,挤来挤去的被撞着了不好。”见怜雁失望的模样,又道:“去酒楼上吧,站在楼上瞧下来应该看得见。”

    怜雁笑开,兴致勃勃地同赵彦清上了酒楼。

    酒楼上的人也不少,且不是富商就是达官贵人,小二见赵彦清和怜雁虽身着不凡,可身后却没个仆从,不像是勋贵出游,一时摸不准他们的身份,笑着婉拒道:“两位客观,实在不好意思,今儿上元节,人多,没空位了。”

    赵彦清蹙了蹙眉,“楼上一个空位都没了?不是厢房也无碍,廊前的空位就好。”

    小二为难道:“二楼被一贵人整个儿都包下了,实在抱歉。”

    “贵人?是谁?”京都的贵人能越得过赵彦清的能有几个?若是相熟的,打个招呼蹭个位子也无碍。

    小二道:“小的怎敢问是谁,瞧那阵仗,约莫不是皇亲就是勋贵了。”

    怜雁在听闻有贵人在时便不想留下了,她拉了拉赵彦清,轻声道:“算了,走吧。”

    赵彦清想到怜雁的身份,亦觉得留下不妥,拉着怜雁回身走了出来,才走出没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个尖细的声音在问小二:“方才不是有位公子进来了吗?是咱们爷的朋友,爷让我来把人请上去。”

    那声音,一听便知道是个太监的。

    赵彦清加快了脚步,很快就带着怜雁隐入人群中。

    怜雁轻声道:“那应该是位公公呢,想来楼上的人是哪位亲王吧?这样避着没关系吗?”约莫那位贵人从楼上看到了赵彦清,才着人下来请。

    赵彦清无辜道:“是那位公公下来晚了,我何曾避着?”

    怜雁噗嗤一笑,随即又有些担心起来,那位贵人看到了赵彦清,那自然就看到她了,应该……认不出她吧?她道:“你说他看到你和我两个人上街来,他怎么想?”

    赵彦清知道怜雁旁敲侧击地在问什么,没点破她,只道:“他只当我出来风花雪月,不会多瞧你一眼的。”他认出那太监的声音了,是雍王身边的冯公公,楼上的人应是雍王无疑。雍王和怜雁最多在家宴上见过几回,就这么远远地看一眼,又是夜晚,定然认不出来。

    但若是请上去,恐怕就危险了,因此赵彦清才快步避开冯公公离开。

    听赵彦清这么说,怜雁亦放下心来,只是没法子去楼上看杂耍了,两回上元节上街,都没看成,怜雁难免有些悻悻然,正巧喝彩声传来,怜雁伸长脖子又看了几眼。

    赵彦清道:“这么想看?”

    怜雁点头,“以前上元节上街过一次,也没看成。”

    赵彦清一叹,“罢了,你跟紧我,挤进去吧。”

    怜雁双眸一亮,“真的?”

    “骗你作甚?”赵彦清道,伸臂将她护在怀里,另一手拨开人群往里走。

    虽然拥挤得很,怜雁却丝毫未被撞着,只埋首在赵彦清怀里,很快就走到了前排。

    眼前是一人在耍猴,各种式样引得喝彩声不断,怜雁还是头回见到这样的杂耍,不免有些兴奋。

    还有一只半人高的猴子拿着托盘讨钱,一个一个地讨过来,若没丢钱,就站在那人跟前不走,惹得人群里一阵阵笑。

    很快它就走到赵彦清和怜雁跟前,赵彦清往托盘里丢了一小块银锭,那猴儿还煞有其事地拿起咬了咬,像足了一守财奴收银子的样子。

    怜雁乐不可支,道:“这猴儿有趣。”

    像赵彦清这样大方的往托盘里丢碎银的可不多,耍猴人特地上前道:“多谢贵人打赏!”又让那猴儿在怜雁跟前翻了几个跟头,完了还人模人样地作了一揖。

    怜雁笑得合不拢嘴,赵彦清亦多了几分笑意。

    约莫看了两刻钟,发现耍猴人翻来覆去也就这么几个动作,怜雁才有些倦了。赵彦清看在眼里,问道:“要回吗?”

    怜雁点点头,跟着赵彦清走出了人群,又瞧见了卖吹糖人的摊子,问道:“侯爷,你吃过那个吗?”

    “吹糖人吗?小时候吃过,你要?”

    怜雁摇头,“不要,你吃了没拉肚子吗?”

    赵彦清好笑道:“为何会拉肚子?你看他们不都在吃?”

    “可我吃了一回就吃坏了肚子,之后再也不敢吃大街上摆摊的吃食了。”

    赵彦清笑道:“你还真是娇气,吃个外头的吃食都会吃坏肚子。”

    怜雁想想也是,吃个吹糖人都会吃坏肚子,确实娇气,不过还是反驳道:“现在可没那么娇气,没进府前我和潜生还向驿站的小二讨过包子吃呢!”

    赵彦清心尖微滞,那个时候,她过得很难吧?他牵着她的手紧了紧,“娇气点没什么,我又不嫌弃。”

第8章() 
入了二月,潜生的县试愈发近了。

    怜雁开始变得紧张兮兮的,她每日都往淳化斋跑,没敢整日去查他的功课,怕潜生有压力,只送些吃食过去,又嘘寒问暖的,唯恐他县试时忽然病了。

    最后连赵彦清都忍不住说她,“是潜生县试又不是你县试,你怎么比他还要紧张?我看潜生的状态蛮好,你可别影响了他。”

    怜雁一想也对,她若表现得太过紧张,岂不是让潜生都跟着紧张起来?这才往淳化斋跑的少了,可还是满脑子都是县试,还对赵彦清道:“侯爷,要不您帮我问问先生,潜生的县试可有把握?”

    赵彦清道:“他若没把握就不会三番五次地向我提让潜生脱籍,你甭操心,就算这回没考好,下回再接着考便是,左右潜生才十岁,不用急。”

    怜雁其实并不是那么急,就是觉得不踏实,唯恐出了岔子。

    夜半时怜雁被噩梦惊醒了,后背的冷汗湿了一片。赵彦清警觉性高,有点动静也醒了过来,伸臂将怜雁搂过,抚了抚她的背,“做噩梦了?”

    怜雁嗯了声,有点茫然地看着床顶,似是没回过神来。

    “梦到什么了?吓成这样。”

    “潜生去县试,没考上。”

    赵彦清好笑道:“你真的太紧张了,一个县试而已。”

    怜雁扯扯嘴角,没说什么,往赵彦清肩膀靠了靠,有些歉疚道:“吵醒侯爷了。”

    “没事,睡吧,别太担心。”赵彦清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又睡过去了。

    怜雁却清醒了过来,圆溜溜地睁着眼睛,其实她梦到的不是潜生没考上,而是潜生去考县试时不知怎的被发现身份有假,有人忽然指着他喊:“快,是皇长孙!快抓起来!”然后一窝蜂的士兵冲了过来。

    她拉着潜生跑,一直跑到北城门,接着就看见林泰的尸体,都没来得及哭,一支冷箭忽然射中了潜生,然后她就惊醒了。

    怜雁觉得挺悲哀的,两年多过去了,其实她的噩梦做得不少,特别是刚开始的一段时间,但却是第一次梦到林泰,结果梦到的还是一具尸体。

    她想,在梦里说几句话也好啊,她虽然不信托梦一说,但好歹是个慰藉不是?

    至于潜生身份暴露被冷箭射中,怜雁也只能宽慰自己说,梦是相反的。

    之后怜雁基本没睡着,只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稍稍眯了一会儿,早晨爬起来时就顶着黑黑的眼圈。

    赵彦清神色阴婺地盯了她半晌,“你怎么搞的?”

    怜雁很郁闷,睡不着啊,有什么办法?

    赵彦清在当天下衙回来,就去淳化斋找了潜生。

    潜生见他亲自前来,吓了一跳,忙把他请进屋子,找了最好的一把椅子让他坐下,虽说之前因为赵彦清将怜雁收了房潜生对他略有不满,但自从赵彦清忽然帮他脱籍后,潜生还是挺感激他。

    赵彦清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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