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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念无妖-第92章

小说: 念无妖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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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岸后便直接坐在了岸边,在湖水之中那么久,她累了。

第140章() 
不知道是身子累了,还是脑袋累了。

    记忆的碎片被拼合,她知道了,原来她忘记的竟有这么多。

    一阵凉意夜风袭来,她浑身冷的打了个颤,从草地中站起,静静地望着对面的岸,远处的石屋,而后又转身,目光淡淡的瞥向眼前的绿树。

    倘若她不过来,她想她会永远不知道的。

    位居首的绿树下放了一张纸,纸上几字:一缘——无花树。

    无花树,有叶无花无果。

    木烷妖自惭愧,她猜不到这个凡人在想什么了,让她记起来这么多,最后给她将见却是一颗无花树么。

    难道不是要告诉她,他一直喜欢她么。

    还是赤裸裸的报复,报复她毁约,忘得他一干二净?所以要无花树,凉情湖,世绝林,所以要斩缘书,弃命烛?

    这一切的一切,可是都为她而准备?

    抿唇,翻开薄纸反面,绘了一朵桃花。

    桃花,为何是桃花?

    她摇头,是,她猜不到。

    她不记得她绘过桃花,因她不可能近距离的见过,她天煞。

    将纸张揣在腰间,之前的几页纸已湿的透彻,纸面的字几乎都被漂无。

    她是故意的。

    这纸张,她本是用妖气护着的,可她又突然想看见他见自己整体的东西变成了一滩水后的模样。事实上,她只是想知道他会不会因此而大发雷霆。

    这张纸她一同塞尽腰间,不过几瞬便已湿了大片。

    而她,毫不在意的向林中慢悠悠的散步走去。

    反正他不急着找她,那她又为何着急?

    这片林子她七年前是有过的,很大,却并非无边无际。尽头有一道廊,挂着喜庆的红灯笼,廊壁镶着黯淡的绿色玛瑙,金色的黄金磨珠,看起来格格不入,所以她也未进去看过。

    过了半晌,木烷妖才走出林子,与七年前不同的是,这灯笼全部换了另一个模样,红纸像是材料而出,开头的两个灯笼大圆,分别刻着一排字。

    “强极则辱。”

    “情深不寿。”

    ——情深不寿!

    恍惚七年前遇见历劫的黎落晴那日,她看中了红色花灯,他便说做一个。之后做出的便与这个花灯模样如出一辙,上同雕刻了四字“情深不寿。”

    恍惚七年前的佛仙台,他打趣回她一句随口捏来的承诺“那可不妙啊,我已经将娘子放在心里了”。后来的一句“等我回来”而未归,似他早已料到了这一切——情深不寿,一语成谶,没想到昔日花灯刻的一句话就轻而易举地定格了他的命局。

    回廊之中一路都沿了一条细窄的水流,平静无波的水面也因细窄而泛不起一丝波澜。

    木烷妖走进回廊,排排红色的灯笼让她目眩,壁上黯淡的描绘又极为柔和,两者的冲突,让她觉得左右不适,若不是看见了地上一张白纸,她许会选择闭着眼走路。

    白纸此次换了色调,红字在上写着:六缘——忘轮水。

    木烷妖苦笑一抿嘴角,忘轮水,忘记轮回,轮回的一切,原来他是这般想要忘记么?忘记过他无数次的自己,到底还有什么脸再去找他?

    他这一条条一步步的指引,到底是要告诉她什么。

    是不可能了吗?是在报复她吗?

    让她喜欢他,他又要放弃她。

    回廊九转,长得很。木烷妖走着,慢吞吞的走着。她后来想了一想,既都走到了这里,再没脸见人家都要走下去。况且人家还未拒绝她,既她已经想起了,再丢脸也要去求问个明白。

    不知过了多久,她脚酸停下,九转长廊尽头已在眼前放着展现。

    忘轮水水流的源头是一方池,池中碧波生荷花,朵朵淡粉配绿叶,池中清澈一望见底,卵石沉淀,无鱼无虾蟹。

    长廊独亭,屹立水上。廊壁单一玄红再无它色,无绘制雕刻,若一眼如此望,亭中确不比回廊好看几分。但那忘轮水源头,独亭之中,偏偏要站着一个比九转长廊都要美的人。

    慕容卿言的一身玄色可以与回廊独亭的色彩融合,本是已黯淡的身姿,却又因回眸百媚一笑而璀璨,相比之下黯淡的竟是这一路百余花灯,他的笑容,更加蛰她的眼。

    木烷妖站在独亭外好几米处,就这样平淡淡的与他静静相望无言。

    荷花是美的,却不如他夺目。

    独亭壁是红的,却没有他放在栏杆外向下滴血的手指吸引她的注意。

    木烷妖脸色霎时变白,她怎会不记得,七年前他为自己编制了花环,不朽传奇的秘密就是引他的血。而今他在向水中滴血,荷花娇艳的传奇,是否也因如此。

    “慕”

    她极少叫他的名字,她身子向前倾,要去阻止他。

    一张不知从何处飘来的白纸打断了她的声音,遮住她的视线,顿住她的脚步,那白纸仿佛有了灵性,挡在她眼前。

    木烷妖沉默,拿开白纸,纸上红字,她悄声念出,脸色再次难看几分。

    “七缘——引魂台。”

    “都记起来了?”

    他声音突然传来,木烷妖看的专注,因这一声愣了,再闻药香抬头,他已近在眼前。

    不像凡人能行出的速度。

    他垂眸低低的看她,嘴角弯起的弧度自然优美。

    她沉默,过了半晌,伸出手去摸一片深红一片浅红的衣袍。

    是湿的。

    他又靠近了她一段距离,低低的笑着。

    “怎是不说话?还在气着吗?”

    他声音入耳如冬泉,带着漫不经心的凉意,却又可以温柔的划过,低缓入心,蛊惑她的思绪。

    “是你在生气。”木烷妖后退了一步,仰头看他,又将腰间湿漉漉的纸张全部抽出,递在他眼前。

    她见,这个凡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无花,凉情,世绝,斩缘,弃命,忘轮。”她也不惧的迎他视线,一字一字的说出,“这就是你的七缘阁。”

    没有一个是可以连缘的,相反,都是断缘,绝缘。

    “是。”他平淡回答,唇角的笑意深了几分,灼灼目光盯着她的脸,“七缘阁就是这般,七缘并非结缘,而是绝缘。”

    “那凉情湖呢?”木烷妖攥紧了纸角,说服自己他不是有意,“你让我想起来这么多,就是想着绝缘吗?”

    他目光闪烁了一瞬,沉默了几瞬问她,还是回眸一笑的那句话,“都记起来了吗?”

    他还问。

    是啊是啊,她记起来了,辜负他一千四百年,她记起来了。

    时间仿佛有了声音,流沙一点点逝去,声声如警钟,警她的一千四百年,抑或是一千六百年,震她的耳膜。

    一千四百年。

    从那一眼奈何桥的相遇,到圣上赐死,便是十几年;从孟婆对她的抱怨,到冰溶洞的第一个誓言,便是几百年;从她奉佛命而下,到无意将他送入断头,便是几十年;从她坠下了断肠崖,到她从奈何桥下苏醒,便是一千年;从苏醒的她,到如今的她,又是百余年。

    一生的命究竟有多长?她杀了他三次,他反复救了她三次。

    啊,对,是啊。

    奈何桥上注视白莲的人是他,遍地尸血住石屋的是他,上朝求婚的状元郎是他,被皇命赐死一杯毒酒步入轮回的亦是他。

    冰溶洞惋惜的是他,十年不现销声匿迹的是他;暗中助她协助墨子辰的是他,她精心计算杀了的敌人亦是他;彼岸花丛与孟婆并立的是他,救了她一命的是他,将她命封入奈何桥的亦是他。

    千年后。

    为她断命佛仙台的——还是他。

    这是千年的追随。

    多疼啊。

    木烷妖看着他,这一张面容应刻在她心里,记在她骨子里,让她永生委身随,可她偏偏是无心魔。

    看着他,似乎就可以一直望到头,看见千年岁月的沧桑,无论是生是死,都那么明了。

    可她是无心魔,她没有心,更不比狼心,她没有心,她是一个不配拥有任何人的无心魔。因为无心,所以留不住,记不住,所以忘了。

    “记起来了原来都是你。”

    所有的一切的都是你,一直都是你。

    一直是你,为我死的是你,为我活的亦是你。

    我究竟哪里好?哪里值得你一次次轮回?我没有心,你不知道他又笑了,一只手揉了揉额头,金色的眸光让她空荡荡的胸腔发疼,“伤脑筋啊,不想让你全部知道的”他看向了别处,又绕了回来,仿佛整个世界的终点就是她,起点就是她,他一直围着她。

    “你还打算瞒我!要瞒到什么时候?”如果她知道她忘记,她巴不得在千年前就记起来。他竟然,还不想让她全部知道是怕她有罪恶感么?还是他已经对她放弃了。

    他又沉默,揉着额头的手缓缓向她伸来,温凉的贴在她脸颊,摩擦,仿佛要将她的模样融入他的肌肤,好时时掂着,好时时看着,好时时记着。

第141章() 
“你不懂。”他这样道,你不懂。

    在他手下,她身子剧烈一抖,茫然看他,她还不懂什么?

    一生一生用命抵换她不懂,一生一生忘记他的模样,她不懂可她现在还不懂吗?她记起来了,还不能懂吗?

    是他亲手做的这一切啊,他不让她懂吗?七缘阁,又是斩缘又是凉情,近在眼前的这些东西,要让她怎么不懂,怎么不去猜?

    明明都让她记起来了啊。

    “你不懂啊,小妖。”这似叹息,他的笑声消失了。

    她怅然,看他满眼都是伤,像是很累很累,终于可以放下了,终于解脱了,却又因什么而留恋。

    放下了?想要放下了?

    “我有什么不懂?”

    他的表情看得她闷闷的难受,胸腔是疼的,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这不是梦。

    木烷妖轻轻咬着下唇质问他,“你七缘阁的一切不就是为我准备的吗?”

    他忽的一愣,嗤声苦笑,却迟迟未回答她,眸子凝视她,却仿佛又穿过她。

    他在看什么?可是真的看得见她。他眼中一片的空洞,她又何时见过这样的他。

    是,她没见过,也是因他躲得很仔细,很小心,从未让她寻找过

    这样,让她觉得,像是默认。

    默认什么呢?

    无缘啊

    无缘哈。

    她垂下眼帘,索性也不去看他。是啊,他亲手做的一切啊但是啊,也是她亲手毁了他做的一切啊他追随,她泯灭,消磨,直到快要失去了,空了,静了,她满意了吗?

    她怎么会忘?为什么忘的这么干净。让她——觉得这样对不起他,对不起到后悔,又委屈得心疼。

    后悔?她竟会后悔?他是谁?是她寻了已久的救命恩人,是等了他几个轮回的凡人,凡人她竟在后悔会失去一个凡人吗?

    她——

    是喜欢这个凡人的吗——

    ——娘子

    ——你会再忘了我吗?会忘记你今日说过的话吗?

    她没有心啊。

    怎么不会忘,她如果喜欢他,只会伤害他,再让他伤痕累累,为自己去死吗?她不能喜欢他,更不能让他喜欢自己。

    不喜欢?她可以做到吗?可以吗

    如果她不知道这一切还有多好

    “啪。”她打下他的手,站在他面前,听他呼吸声一滞。她不知道她想打的是他的手,还是自己的脸。她竟然自私的想要不记起!不记起,让他一个人承受吗!?她一个三生煞主竟要委屈一个凡人替她承受一切!

    她

    “小妖”他轻声唤她,欲抬起的手又放下,似乎不敢了,躲避她,让她鼻尖没由来的一酸。

    “对不起。”

    她眼前蒙了一层雾,雾中,仿佛又见当年冰天雪地的一见,他站在她对面,一眼充盈的笑意,是因她把前段想起。

    那时她就记起了啊,那时她就可以揭开真相,却没有,她偏偏,要他死一回才罢休。

    她才是该死,该承受五脏六腑百骨四肢灰飞烟灭的那一个吧!她还要装多久的清高?她还要用多久的睥睨!

    万丈红尘,看不透的那一个其实是她吧!

    “对不起。”雾会化,化成一滴一滴的,从眼中流了出去。

    她看得见。

    “这是木姑娘。”狮坐门前,她在慕府下,看着在台上笑意盈盈看她的男子。

    男子一身玄袍红衣,面上遮了面具,墨发懒懒的披在身上,负手而立。

    “在下慕言。”

    “慕承,如今墨子辰是太子你为孽党,也该走了。”

    她坐在座位上,指尖点着桌面,看着品茶的他。

    “木姑娘得到位置了吗?”他搁下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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