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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反派他过分美丽-第12章

小说: 反派他过分美丽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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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他妈难缠。

    徐行之正绞尽脑汁思考着脱身之法,便感觉一股异常的力量波动自怀中传来。

    背后的肥遗陡然厉声咆哮起来。

    徐行之定睛一望,竟见一只身躯只剩下一半的腐烂骨虎从地下冒出,死命咬住了肥遗的尾巴,任凭肥遗将它咬得血肉横飞,它也不为所动。

    这只诡异骨虎的出现,为他们赢得了逃跑的时间。

    徐行之心下一惊,不由得低下头去,看向怀中。

    怀中少年被白绢裹得只剩一双眼睛,但那双眼睛却泛着狐鬼似的青绿色。

    白绢中的几处已经被他身上伤口涌出的鲜血染透,可他仍咬牙驱动着那只不知道死去多久的骨虎,让它死命缠着肥遗,绝不松口。

    他浑身都冒着再清晰不过的森森鬼气。

    直到飞离肥遗的追缉范围,徐行之才有空停下来歇口气。

    他将白绢从少年身上撤下,化为一只竹筒,去一处清溪边汲了些水。

    那少年身上伤势不轻,又虚耗过度,此刻离了徐行之,也是寸步难行。

    从刚才的垂死一搏中回过神来,少年自知自己刚才妄自催动鬼修法力,暴。露了身份,一时间煎熬难耐,垂首绞着已经裂开的青衣衣边,恨不得把脑袋窝进胸口里去。

    徐行之把水筒递给他,单刀直入地问道:“你是鬼修?鸣鸦国的后裔?”

    少年不敢去接,亦不敢吭声。

    徐行之冷静道:“据我所知,鸣鸦国早在六年前已经覆灭。”

    少年紧张得快哭出声来了:“徐师兄”

    徐行之也不给他任何缓冲的余地:“你身为鬼族后裔,为什么要进入清凉谷?你究竟有什么打算?”

    受伤的少年惊慌失措地滑跪在地,仰起脸来:“徐师兄,我不是故意混入仙门之中的我只是父母双亡,没有地方可以去,偶然碰见清凉谷招收有灵根天资的外门弟子,我就”

    少年生了张挺可爱的娃娃脸,抿起唇的时候,脸颊一侧还有一只深邃的小酒窝。此时,他的眼睛已经从淡青色转为了黑色,圆溜溜的,里面盛满单纯的恐慌。

    从刚才他的举动,徐行之判断出,这只是个刚刚修炼了一点点鬼族术法的小鬼而已,而且极有可能是人鬼混血相生,孕育出的双脉之胎,即能一体双修,既能修行鬼族异术,也能修行正道仙术。

    大概是因为他这种特殊的体质,收他入门的清凉谷才没有发现异常。

    他刚才为触怒肥遗的众家弟子殿后,虽说此举无异于螳臂当车,相当愚蠢,但正因为他这份义气,徐行之对他并没有多大恶感。

    他弯下腰,语气平缓问:“不急,慢慢说。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第12章 鬼族后裔() 
少年陆御九把自己拜入清凉谷的过程结结巴巴复述了一遍。

    一个闲散无名的鬼修在凡间游历时,爱上了一个凡家女子。他告别鸣鸦国,与她相伴厮守。

    女子产下陆御九,却在月子里落下了疾病,身体愈见衰弱,在陆御九三岁时撒手人寰。

    人要成功化鬼,只有六分之一的可能,那鬼修第一次尝到死别离之苦,悲痛难当,竟抛下稚子,殉情而去。

    陆御九母亲家中还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妹妹,将陆御九拉扯到八岁,眼看待嫁年纪将过,因为她带着个半大孩子的缘故,始终无人问津。

    小陆御九初懂人事后,从别人那里听到了几句闲言碎语,自知是自己拖累了姨母,便懂事地挑了一只小包袱,说要去寻仙问道,便辞别姨母,独身一人离家而去。

    在盘缠用尽前,他来到了清凉谷。

    带他入门的师兄未曾细心检验过,才纵容这个小鬼修进了清凉谷。

    而陆御九更是丝毫不知自己血脉有异、绝非正道所能容。等到他十二岁时,鬼族血脉觉醒,他却已是将清凉谷当做自己的家,多次盘算离去,终是不舍。

    陆御九怯怯求道:“徐师兄,我不欲为祸正道,只是想寻一个安身之地。”

    徐行之一脚跨在溪石上:“你倒真是够胆,血脉觉醒后还敢留在清凉谷?清凉谷温雪尘的名声,你不知晓?”

    “只是耳闻”少年陆御九垂下了脑袋,“温师兄向来对非道之人极度厌憎”

    徐行之:“岂止是厌憎二字而已。你今年多大?”

    陆御九乖巧答道:“十四。”

    徐行之吐出一口气:“你出生那年,正值鬼族鸣鸦国猖獗狂妄、为祸四方之时。雪尘他幼年亲眼见到父母遭鬼族残杀,惊悸痛苦,诱发心疾,以致体质孱弱,不良于行。他拜入清凉谷修习仙术,为的就是报仇雪恨。他那般体质,能做到清凉谷大师兄,你就该知道,有多大的恨意在支持着他走下去。”

    徐行之犹记得鸣鸦国覆灭那日,温雪尘以法术驱动五行轮。盘,在鬼修间穿梭,每到一处便带起一片淋漓血雨。

    温雪尘自小体弱,心事又重,一头乌发过早地染上了霜色。在战斗结束后,他摇着轮椅自尸山血海中走来,任凭腥血纷落,将他灰白的头发染成一片血红。

    沿着他脸颊流下的血水中,掺杂着几滴眼泪。

    同样浑身染满鲜血的徐行之走上前去,一手替他推轮椅,一手将所持的折扇一晃,一把绘满小碎花的伞就挡在了温雪尘头顶,也挡住了他的眼泪,挡掉了周围弟子投向他们的视线。

    没有人比徐行之更能理解温雪尘对于鬼族之人的憎恶。

    陆御九脸色煞白:“徐师兄,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

    徐行之挑眉:“你知道什么了?”

    陆御九禁不住发抖:“我会即刻离开清凉谷”

    “谁叫你离开清凉谷了?”徐行之颇觉好笑,“我的意思是,你以后千万小心,不要再随意动用鬼族术法,万一被温白毛发现就惨了。”

    陆御九:“”

    温,温白毛

    清凉谷谷主扶摇君钟情棋道,是个闲散性子,万事不关心,谷内诸事都是由温雪尘一力打理。清凉谷又不同于其他三门,等级尊卑极其分明森严,温雪尘又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在这群外门弟子心中宛如神明,乍一听到有人叫温雪尘的外号,陆御九被惊吓得不轻,竟是反应了一会儿,才听明白徐行之的话。

    他咬紧了唇畔:“徐师兄的意思是,我还能留在清凉谷吗?”

    “为什么不?”徐行之拍拍他的脑袋:“想想看,身为鬼修,却能守持仙道,多好啊。”

    陆御九既惊且喜:“徐师兄,你不会告诉温师兄吗?”

    “告密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意思的事情。”徐行之就着水筒喝了一口水,又用袖子擦一擦筒口,才递给陆御九,“当年我刚入风陵山时,也参加过东皇祭祀大会。我跟应天川的周大公子因为几根豪彘刺的归属打了起来。周大公子当时被宠坏了,可跋扈得很,我又学艺不精,右臂被他给打伤了。师父后来问及我为何受伤,我便说是我自己碰坏了,不关他的事情。”

    陆御九抱着水筒,眼巴巴地问:“为什么?”

    徐行之笑嘻嘻的:“我若是当初告密,师父惩处他一番也就罢了,我白白挨一顿揍?我才不吃这个亏。”

    陆御九:“然后呢?”

    徐行之:“两年后的东皇祭祀,我找了个没人的山旮旯,亲手把他揍了一顿。”

    陆御九:“”

    记仇的人真可怕。

    讲完了自己的故事,徐行之伸手拍了拍陆御九的脑袋,说:“记住,别把你的身份告诉别人啊,这个秘密有我们两个知道就可以了。”

    徐行之对他这么放心,陆御九反倒有些无所适从。

    他试探着问:“徐师兄,你不怕有朝一日”

    徐行之取回自己的水筒,掌心翻覆,把水筒重新化为竹骨折扇:“怕什么?有朝一日你会生出异心?有朝一日你会背叛清凉谷?”

    陆御九抿着嘴巴不敢说话。

    徐行之轻松道:“这种事情到时候再说吧。至少现在你替各家弟子断后,足够义气,我又何必为了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把你从好不容易找到的栖身之所赶出去?”

    言及此,徐行之凑近了些,稍稍收起了吊儿郎当的表情,道:“不过,陆御九你听好,若你将来要对清凉谷拔剑,我必会奉还;我只能保证,我的剑不会比你先出鞘。明白吗?”

    陆御九不由得挺直了腰板,极认真地点点头。

    徐行之伸出小指头:“约好了?”

    陆御九伏下身,亲了一下徐行之的小拇指尖。

    徐行之一愣:“这是”

    陆御九微微涨红了脸颊:“这是鸣鸦国的最高礼节,是承诺的意思。”

    徐行之失笑,顺手扯下了陆御九颈上佩戴的罗标。

    陆御九被扯得往前一栽,眼里水汪汪的,似是不解。

    这罗标,参加东皇祭祀大会的参赛弟子人人都有一枚,罗标里埋设着一丝灵力,与徐行之颈上的珠玉碎链相通,可以监测到每个弟子的灵力驱动情况,从而分辨判断他们是否身处险境、需要救援。

    参赛的弟子一旦受伤,为保安全,便不能再继续比赛。

    秩序官徐行之履行自己的职责,把罗标叠了两叠,塞进陆御九的怀里,又反手拍了两下:“今年你的资格取消。把伤养好,两年后再来。”

    东皇祭祀大会在鹿望台举办,各门参赛弟子两年一度,齐汇在此。

    四门各自占据东南西北四殿。天色已晚,前往搜罗祭祀之物的弟子们已纷纷返回各自的宫殿休息,养精蓄锐,只待明日再战。

    清凉谷弟子的休憩处在南殿,把受伤的陆御九交还过后,徐行之就向拨给风陵山弟子休息的北殿走去。

    远远地,徐行之看到了两道并肩而坐的身影投映在北侧的绣殿罗堂前。

    徐行之心有所感,走上前去,果然是小九枝灯和小重光。

    两人坐得不算近,一个正用摘来的芪草编戒指,另一个正借着殿内透出的烛火微光,手持毫笔,在一卷竹简上写着些什么。

    徐行之走近,咳嗽一声。

    闻声,两人齐齐抬起了小脑袋,格外可爱。

    重光的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像是望穿了万千秋水,终于等到了想要望到的那个人。

    相比之下,九枝灯就显得淡漠得多。

    他招呼道:“师兄回来了。”

    徐行之问:“怎么不回去睡觉?”

    九枝灯把竹简和笔都收进随身的盒套里,答:“等师兄回来。”

    说着,那一脸冷肃的小孩儿想要用放在地上的佩剑撑住自己的身体站起来。

    可脚甫一挨地,他便低哼一声,蹲下身去,本来冷淡的表情微微扭曲。

    徐行之皱眉:“怎么了?”

    九枝灯咬一咬下唇:“没事。”

    徐行之啧了一声,蹲下身去,捏了捏九枝灯根本不敢挨地的右脚脚腕。

    九枝灯站立不稳,倒进了徐行之怀里。

    血嗡地涌上了他的面颊,一张苍白冷淡的面孔此时添了好几分慌张。九枝灯强作无事,试图从徐行之怀里挣扎起来:“无妨,只是坐麻了而已,缓一缓便能好。”

    徐行之笑笑,把他扶正,转过身去,就地一蹲:“上来。”

    九枝灯脸愈加红,捏住衣角的手指松了又紧:“师兄,不必。”

    徐行之背对着他调笑:“怎么,觉得师兄背不动你?”

    “不,不是”九枝灯金鸡独立地站着,难得结巴了起来,“师兄,这样不成体统。”

    徐行之:“什么是体统?师父不在,师叔也不在,我就是这里的体统。上来。”

    九枝灯的决心下了又下,终于羞涩地爬上了徐行之的后背:“辛苦师兄了。”

    一旁的重光眼巴巴地看着九枝灯环住了徐行之的颈项,颇不服气。

    他拉了拉徐行之的衣角。

    徐行之回头:“怎么?”

    重光咬住唇,委屈道:“师兄,我的脚也麻了。”

    最后的结局也不难想见,两个人同时趴在了徐行之后背,各占一边。

    两人都清瘦,一同背起来也不费劲。

    确定这两只都在自己身上挂稳了,徐行之才迈步往内殿走去。

    但才走了一会儿,背后就有骚动传来。

    两个孩子气的家伙刚开始只是在背上你一下我一下地挤兑对方,后来开始动手互掐,到后来也不知道是谁下手狠了,两人甚至开始伸脚去踹对方的小腿。

    徐行之不得不站住了脚:“你们干什么?“

    重光不服气道:“师兄是我的。你往那边去。”

    九枝灯:“不去。我的。”

    徐行之哭笑不得,打断了他们的争吵:“两位,两位,师兄难道是什么好东西吗?被你们抢来抢去的?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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