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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婀娜动人-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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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景瑞起身行礼,“是贺家未管教好素儿。”

    罗素依旧跪在地上,神『色』愈发委屈,“二舅舅。”

    贺景瑞伸手,将人从地上扶起,声音清悦道:“不可任『性』。这人是你自个儿偏要挑的,到如今,再多说也无益。”

    这番话暗含深意,罗素听了,瞬时便敛了脾『性』。

    苏霁华垂眸,心中自嘲。这话又何尝不是在说她呢?

    一出闹剧告落,再出春晖园时,苏霁华身后便随了个戏子,名唤白娘。

    先前白娘一直低着头,苏霁华未瞧清楚她的模样,现下出了春晖园,苏霁华一眼瞧见那张脸,当时就蹙了眉。

    这白娘的长相,竟与她有三分相似。

    那李温睿的龌龊心思真是昭然若揭呀。

    *

    雨雪天,青砖湿滑,苏霁华走的极慢,她遥遥看到不远处欲回府的贺景瑞,赶紧吩咐梓枬先领白娘回去。

    站在空『荡』『荡』的『乱』石路间,苏霁华咬牙,一屁股就跌坐了下去,然后又将身上大氅甩至假山石后,一人瑟瑟发抖的捂着脚踝陷于积雪中。

    贺景瑞缓步走来,俊美面容在细雪之中更添几分清冷。

    “三叔。”苏霁华抖着唇瓣开口,声音娇软,透着怯意。

    贺景瑞止步,犹豫片刻后拨开面前枯枝,看到那陷入积雪之中的苏霁华。

    身穿单薄袄裙的苏霁华未施粉黛,纤细身影陷入溯雪间,瑟瑟发抖蜷缩成一团,冻得脸『色』煞白,却依旧难掩本身艳『色』。尤其是那被打湿的素白袄裙,紧贴在身上,勾出素腰白肌。

    “三叔,我不小心崴伤了脚。”

    贺景瑞站定在那处,目光落到苏霁华的脚上,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又别开了头。“我去替你唤人。”

    说罢,贺景瑞转身欲走,却是被人扯住了大氅。他转身回眸,看到一只素白玉手,被冻得指尖泛红,却执拗的扯着他的大氅不放。

    “三叔,你别走,我怕。”

    静悄悄的园内,溯雪风寒,女子的声音格外清晰,声娇软媚的勾着人心。明明是枯败之季,园内却像是突多了几分鲜活春。『色』。

    贺景瑞抿唇,眸『色』平静而清明。他抬手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替苏霁华披在身上,然后又从腰间取下一玉递给她道:“此乃暖玉,握于掌中可安心。我替你去唤人。”

    掌中暖玉温润如脂,光滑细腻,就如那人一般,如玉君子。

    苏霁华看着贺景瑞消失在『乱』石路间,身子一软,陷进那件月白『色』的大氅中,眸『色』渐湿润。大氅温暖,外沾湿雪,内里尚带男子身上的檀香味,贴在身上,若有似无,暖人心脾。

    宽大街道之上,一辆白铜饰马车缓慢前行。青油纁,朱里通幰,朱丝络网,乃大明的一品乘车,可见车内之人地位之高。

    长方形的封闭车厢内,清茶飘袅,熏炉四溢。苏霁华端坐蒲垫之上,身后是车门,垂遮帷帘,头上是四柱棚顶角,支撑起一顶大帷幔,帷幔上绣素梅图案,四周边垂缀丝穗,乍眼一看奢华异常。

    苏霁华捧着茶碗,敛眉屏息,神『色』紧张。

    按照她对贺景瑞的了解,他那么低调的一个人,出行时从未用过这一品乘白铜饰马车。今日怎么突然就转『性』了呢?

    贺景瑞靠在马车壁上微阖眸,似是非常疲惫。

    苏霁华悄悄抬头,能看到他那双眼中清晰的血丝痕迹。这个人是多久没睡了?

    “看什么?”沙哑的声音带着一股子暴虐气,斜眼横视过来时眼角上挑,眼神狠戾。

    明明是同一张脸,但那气势却全然不同。眉峰上挑,唇瓣细薄,原本透着几许清冷意味的双眸此刻却满浸暗沉,深潭般的透着戾意。

    苏霁华身子一颤,赶紧垂眸低首,不敢再看。

    刚才在外头还是一副君子模样,一进马车厢就变脸。她真是蠢笨,怎么会上了这贼车的呢?

    所以其实这人往常那般模样都是装出来的,本『性』便是如此?那可真是好生厉害,一装便是多年,还滴水不漏的挣了个好君子的名声。只是为何突然在她面前『露』出了真面目?

    靠在一旁的男人似是看透了苏霁华的想法,冷哼一声道:“别拿我跟贺景瑞那蠢货比。”

    苏霁华下意识抬眸,看到男人用力『揉』着额角,双眸要闭不闭的十分困倦。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是贺景瑞?

    突然,马车一颠,男人趁苏霁华不防,一把掐住了她的下颚。苏霁华被迫仰头,白瓷肌肤之上,鸦羽『色』长睫轻颤,带着一抹苍白惊惧,却被硬生生压下。

    “仔细瞧瞧,你这『妇』人长的真是不错。”贺景瑞凑到苏霁华面前,说话时温热的吞吐气息喷洒在她的面颊处,在熏香袅袅的封闭车厢内,平添几分暧。昧。

    “老子最喜你这等细皮嫩。肉的『妇』人了。”下颚处的力道陡然收紧,在苏霁华瓷白的肌肤之上留下几抹指印。

    苏霁华攥紧茶碗,指尖浸入温热茶水之中,用力的扣紧了茶碗边缘。

    用贺景瑞的脸说出这样轻挑的调戏话,苏霁华只觉心里头怪异的紧。若是被那些对贺景瑞单相思的名门姐儿知道了,怕是要哭出片湖来。心中虽这样想着,但在对上那双漆黑暗眸时,苏霁华却又不可抑制的害怕起来。

    “三叔……”粉嫩唇瓣轻颤,哆哆嗦嗦的吐出两个字来。苏霁华平日里的胆子也不算小,但不知为何现下在这人面前就像是被抽光了力气似得只剩下满腔恐惧。

    如果说前些日子的贺景瑞是满身清冷柔光的神袛的话,那现在的贺景瑞就是万魔窟中最可怕的那个人。他的身上带着浓厚的阴暗狠戾,就似拢着一层暗血『迷』雾,乍眼一看似带千军万马于残尸百骸中冲出来的恶鬼。

    一个人,真的能有这般相差『性』极大的两面吗?

    “叫什么三叔呢。”巨大的暗影笼罩下来,贺景瑞将自己的额头对上苏霁华的额头轻撞,在触到那温热滑腻的肌肤时轻叹息,“真暖和。”

    苏霁华背靠在马车壁上,掌中茶碗被贺景瑞强硬拿走,湿润的茶渍顺着指缝往下滑,湿漉漉的浸湿了罗袖,粘在肌肤之上,黏腻的难受。

    贺景瑞埋首在苏霁华脖颈处,似乎全然没察觉到她僵冷的身子,只深嗅着那浓郁的沉香味兀自沉醉。

    “真香。”

    苏霁华僵直着身子,不敢『乱』动。

第57章() 
此为防盗章  昨日里圣上落旨; 赦免了李锦鸿的死罪; 可见贺景瑞真是将老太太的话给放在了心上。苏霁华曾听过; 只要是那贺景瑞答应了的事,那他便一定会办到。

    君子一诺,值千金。贺景瑞大致就是这样一个君子吧,只是这样的君子,到底是什么事会『逼』的他起兵造反呢?

    “大『奶』『奶』; 奴婢将白娘安置在西厢房了。”梓枬捧着茶碗上前。

    苏霁华收拢掌中暖玉,目光落到木施上; 那里挂着贺景瑞的大氅,她已亲自用熏笼熏过,用的还是上等的沉香,与她平日里用的一般无二。

    “梓枬,派人将这大氅替大司马送过去。”

    “是。”梓枬应声,小心翼翼的取下那大氅出了屋门。

    苏霁华靠在榻上; 听到西厢房处传来一首绕梁小曲; 语娇调软; 甚为好听; 只太过凄凉。

    披衣起身; 苏霁华拢着袖炉走出主屋,往西厢房去。

    “英英妙舞腰肢软。章台柳、昭阳燕。锦衣冠盖,绮堂筵会; 是处千金争选。顾香砌、丝管初调; 倚轻风、佩环微颤。

    乍入霓裳促遍。逞盈盈、渐催檀板。慢垂霞袖; 急趋莲步,进退奇容千变。笑何止、倾国倾城,暂回眸、万人肠断……”

    白娘身穿袄裙,正站在屋内唱曲,瞧见苏霁华,赶紧盈盈行礼告罪,“可是白娘扰了大『奶』『奶』?”

    苏霁华站在户牖处,先是扫了一圈屋内,然后才将目光落到白娘身上。“你本该跟着二爷,却随了我这个寡『妇』,生受了委屈。”

    白娘拢袖跪地,朝着苏霁华叩拜道:“若是无大『奶』『奶』,白娘怕是就会被那二『奶』『奶』给『乱』棍打死了。”

    虽是个戏子,却看得透彻,那二『奶』『奶』不是个好相与的。从上辈子能心狠手辣的将苏霁华吊死来看,这白娘若是真进了二房院子,不出几日怕是就会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首。

    “你方才唱的是什么曲?我听着倒是不错。”苏霁华踏进屋子,白娘赶紧给她倒了一碗热茶。

    “这小曲名唤《柳腰轻》,是……”白娘面『露』难『色』。

    “但说无妨。”听这名字,苏霁华已然猜到不是正经曲子。

    “是柳大诗人曾赠与一名『妓』之词。”

    苏霁华垂眸盯着眼前的茶碗,却不饮,只拢着袖炉道:“讲的是什么?”

    “讲的是一名『妓』英英,一无所有,生下便要风月卖笑,她只会舞,只能舞,以此取悦他人,『揉』断心肠。”白娘似感同身受,话到深处,红了眼眶。

    “白娘,将这曲教与我吧。”苏霁华突然道。

    “大,大『奶』『奶』要学这曲?”白娘瞪着一双眼,吓得声音都结巴了。

    “怎么,你不愿教?”苏霁华抬眸,眼尾上挑,透出媚『色』。

    “白娘的命是大『奶』『奶』救的,自然是愿意教的。”白娘点头,转身入内,片刻后拿了一张素纸出来递与苏霁华,“这是词曲。”

    苏霁华接过,有些讶异。“白娘的字娟秀工整,真是写的不错。”而且一勾一画之间,笔锋隐有些熟悉的味道。

    “略学了些皮『毛』,比不得大『奶』『奶』。”白娘拘谨的站在那处,似是对苏霁华有些畏惧。

    “别傻站着了,坐吧。”

    “是。”白娘落坐,与苏霁华两两相看,片刻后终于颤着嗓子开始教苏霁华唱曲。

    苏霁华声媚音娇,嗓音却又带着一股奇异的清冷感,原是最适合唱曲的,但她偏生就是个五音不全的调,任凭白娘磨破了嘴皮子,唱哑了喉咙都没能掰过来。

    “怎么,我唱的不好吗?”看着面前一脸菜『色』的白娘,苏霁华蹙眉。

    白娘慌忙摇头。

    有些人唱曲,不知自己五音不全,声调全无,苏霁华便是这样的人,她自觉自个儿唱的还不错,完全就忽略了白娘那一副欲言又止的菜『色』表情。

    天『色』稍晚些,苏霁华拿着词曲回了正屋,白娘喘下一口气,赶紧阖上木门。

    正屋内,梓枬给苏霁华端了晚膳来,听到苏霁华那哼哼唧唧的曲调子,手里头的瓷盅没端稳,差点就砸了。

    苏霁华抬眸,语调清冷,“近几日怎么越发『毛』手『毛』脚了?”

    梓枬赶紧跪地告罪。

    近几日的大『奶』『奶』,真是愈发不正常了。

    “白娘那处,你留些心看着人。”苏霁华突然道。

    梓枬神『色』微愣,“大『奶』『奶』,可是这白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的地方,多了去了。”苏霁华抿唇。

    *

    寅时,苏霁华起身梳妆打扮。屋外天寒,她披上大氅,又拢了个袖炉,这才出了屋子。

    穿过房廊快步走至耳房侧边东院墙,苏霁华轻车熟路的爬上假山,果然又看到了那在院中练剑的贺景瑞。

    她清了清嗓子,开始唱曲。那飘飘忽忽,五音不全的调子穿过溯雪传至隔壁院内,犹如阴寒地间的孤鬼索魂。

    贺景瑞手中利剑不停,苏霁华唱的愈发起兴。

    贺景瑞收剑,苏霁华偃息。

    男人立于院内,抬眸看向那靠在假山石上的苏霁华,眸『色』清冷,却并无情绪。

    苏霁华睁大眼,与贺景瑞对视。

    贺景瑞上前,立于墙下,俊美的面容上隐带薄汗。他虽仰头,却丝毫不掩周身气势,利剑锋芒,眉目清朗。

    “天寒,早些回吧。”朱门大院,独守空闺,许是都将人憋出病来了。

    “我带了袖炉。”苏霁华亮出自己藏在宽袖内的小袖炉,“我让下人送去的大氅,三叔可收到了?”

    堂堂一个李家大『奶』『奶』,坐在假山石上说话,贺景瑞却并无不悦,只点头道:“收到了。”

    贺景瑞原也没注意,现下站在墙下,闻到从苏霁华身上传来的沉香味,才知晓自己那大氅上沾着的,是她房内的沉香,如此,便平白添了一些暧昧。

    “还有这块暖玉。”苏霁华从宽袖暗袋内取出那块暖玉,弯腰递给贺景瑞。

    青葱玉手携着一方暖玉,那凝脂肤『色』比之玉『色』更甚,纤细皓腕青络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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