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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好久不见,秦先生-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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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番话说得很快,声音虽不尖锐,但因为气场和架势足够,甚至比尖锐的叫骂还要多生出一股气势来。

    “你父亲是谁我不知道,你母亲是谁我更不知,你舅舅是谁包括你们郁家是怎样的存在这些与我有关系吗?郁小姐,希望你搞清楚,得不到一个男人的心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不要去怪那些女人。女人怪罪女人本就是件悲哀的事,在没开始时就已经注定是输家。若真是有能耐,你去找秦子阳啊,最好把他绑在你的床上,让他对别的女人一眼也不看,眼中就你一个,就知道你的美,就看到你的好,就只有趴在你身上时他才是个男人,这样才算是本事不是吗?”

    我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语气平缓,不见任何起伏。说完后,我抬起头,即使身高上有差异,我依然要直视她,毕竟不是我矮得让人鄙视,而是她高。她高是她的事,却不会影响我分毫。若不这样,也许这阵子或者在不久的将来,我就会把自己『逼』疯。就像她说的,我苏念锦横看竖看连那张梁晴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人和人是不能比的。

    不是比不过,而是没有意义,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与悲哀罢了。

    只可惜就算知道,有些时候这样的念头仍旧会见缝『插』针地冒出来。

    她气得转过身,冷硬地抛下一句“我们会再见的,苏念锦”后就不见了身影。

    “会再见吗?”

    我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最后拧开水龙头,却并没有把水直接扑到脸上,毕竟精心化的妆容不能就这样毁了。我只是用手接了一点水轻轻地拍在脸上,尤其是眼睛上,用沁凉的手指稍微晕染了下,感觉精神了很多。我抬起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不难看,很白,眼睛也不大,五官还算精致,但绝对称不上倾国倾城,至少外面那些女人中比我好看的有得是,不能说一抓一大把,但一小把还是有的。

    “秦子阳,你当真就是一个劫……”

    在脸上打了些粉,涂了点唇彩,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我勾起唇角,划开最恰当的弧度,整理了下衣角,把所有的落寞和不快收入眼底,闭上,再睁开。

    苏念锦还是那个苏念锦。

    深吸了口气,我走出去。

    走廊上已经静了下来,又恢复了这层一直以来的静穆。毕竟是特别房间所在的楼层,一般能上来的都是些重量级的人物。

    我走进包间,大家已经重新坐了下来。不知何时还多了一张大大的圆木桌,上面摆满了各『色』食物,我一眼就看见了几样值钱的东西:熊掌、鲍鱼,还有许多菜都价值不菲。

第49章 爱的背面从来都不是恨(3)() 
还记得以前在学校里念书的时候,有一天,寝室的老六在那惊呼说:“念锦你过来看看,这一桌子你看到没,知道要多少钱不?”

    我当时手中正拿着吹风筒,用得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的,很怕电压过高,整个楼层都跳闸,再想到寝室大妈的那张阴森森的脸,便只迅速地扫了一眼,也没上心地胡诌了一句:“十万。”

    她立刻惊呼了一声,“不错啊,有眼光。我刚让老二看,她才猜了个几千,你比她上道多了,一下子就准了,将来没准也能去感受一下呢。”

    “少废话,到底多少?”我好奇地问。

    “就你刚刚说的那个数,还多了些零头。这照片也不知是谁传上来的,我的妈呀,一桌子菜要十万,很多人几年都挣不到这个数,也不知他们吃到肚子里的是什么,是钻石不成?也不怕噎死。”

    这是仇富心理的典型征兆,我没什么特别感觉,听听就过去了,不过心里也不禁跟着惊诧了下——一桌子饭菜十万,当真是奢侈得很。只是那样的生活不过是听听而已,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不,不是有一天,而是经常会面对这样的一桌子酒菜。但入了肚子之后,除了最初的虚荣心在作祟的甜美外,鸡肉还是鸡肉,菜还是菜,大米仍是大米。

    我把这些念头收了起来,走过去在许莫然身旁坐了下来。

    男人之间就算刚刚还剑拔弩张,酒桌上也能化成虚与委蛇。秦子阳和许莫然就是,两个人正举着杯子,在空中相碰,声音异常清越,似乎这杯子的质地好些,发出来的声音就真有些不同。

    底下的众人也笑呵呵地说着些场面话。

    “原来秦少和许总是旧识,这也真是巧了,看来今天怎么也得多喝几杯,尽尽兴。”因为之前针对过我,陈局长后面可是使足了劲儿地打着圆场,献着殷勤。

    若说他到现在还看不出一些苗头来,那他也白在官场待了这么多年,还混到了这个位置上。这会儿话说得自然而然,敬酒『插』话都滴水不漏,也是个真有水平的人物。

    “来,苏小姐,我也敬你一杯。刚刚真是太对不住了,你看你也不早说,我那阵子几杯酒下了肚,人还没缓过神来,只觉得头发蒙。唉,真是年纪大了,这脑子啊,越来越不好使了,刚刚的事你可别见怪啊。”他一脸的真诚,让人就是想说个“不”字都难,邻家大叔的样子做了个十足。

    我本就习惯了这些事儿,若说在意倒是谈不上,只不过想起刚刚秦子阳一直沉默冷眼旁观的样子,心里一紧,似有一只无形的手在那掐着,怎么都不肯松开,于是脸『色』怎样也化不开,不过也不好不顾面子就这样坐着,只能慢慢地站了起来,举高杯子,不咸不淡地道:“陈局哪里的话,要怪也该怪我这胃,用句陈局长刚刚的话来说就是,哪天疼不好,偏偏就赶上了今天,呵呵,说对不住的应该是我才是。”

    这话一出,那边的老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尴尬。不过他的官职倒还奈何不了我什么,况且他现在与我没什么关联,我也不用在意他太多,而且就许莫然现在的身份,我虽然不是十分了解,也隐约觉得,要比他们高出一个档次来。

    许莫然,他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了得……

    许家又是……

    我把这些纷『乱』的念头压在心底,挑眉看前面。

    “咳咳,都怪这酒,真是坏事的东西。苏小姐若是心里还存着芥蒂的话,我再自罚三杯。”说着就举起了杯子。

    “陈局长刚刚也是喝得多了些,苏小姐就别介意了。”张检察官也忙道。真是个会为人处世的人,刚刚帮我,这会儿帮陈局,两边都帮到了,落了个好印象。

    我本就不想抓着这事儿不放,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落下个人情也是好的。

    可就在这时,秦子阳突然开口道:“苏小姐一向大方,这点小事怎么会放在心上。况且刚刚陈局长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酒桌上多喝几杯本就正常,这年头都是巾帼不让须眉,陈局长无非是把那不能喝酒的话语当成了需要别人进行劝慰的场面话,没有个一来二往,这酒总是难以下咽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许总……”

    许莫然握着酒杯的手一紧,不过只是片刻,便慢慢地倒入了口中。放下酒杯后,他也不接这话,只是伸出筷子夹了一个大虾,在众人的视线下慢条斯理地剥着虾壳。他的手艺是真好,似是常这么做,不一会儿,一整条剔透鲜嫩的大虾就落入我的盘里。

    他这才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秦子阳,淡然道:“念锦她胃不好,是不是巾帼这些都不重要,我只要她健健康康就好。”

    秦子阳的筷子啪地一放,面容冷峻如那被严霜侵蚀的石雕,还多了几许冷冽。

    “苏小姐真是好福气,许总对您可真是疼爱有加。”好半天,秦子阳这句话才如同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被抛了出来,可是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不会真把这话当成普通的祝福。

    总之,这顿饭,包括之前玩桥牌在内,从刚开始就有些诡异,大家的目光也都在我、许莫然和秦子阳之间来回睃巡。

    “是啊,苏小姐可真是有福气。秦少什么时候也找一个?秦老一定也想早些抱孙子了吧。”

    这时,坐在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局长身边的女人笑着道。

    她说话的声音很特别,但绝对不会让人觉得厌烦。

    这话一落,大家也都跟着应和。

    但秦子阳却并不领这个情,脸『色』丝毫没转好,更加不管不顾地看向我。

    “苏小姐,我敬你和许总一杯。”

    他站了起来,亲自斟满了酒,看着我和许莫然。

    “抱歉,我……”我刚要拒绝,但抬起头看到秦子阳时,他身上散发的冷然气息却让我心头一惊,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眼里的决心竟然让我无法说“不”。

    “我代她喝。”许莫然也站了起来。

    “我敬的是你们,而不是她,代替似乎说得不妥吧。况且,许总,不是什么都可以代替的,代替的东西终究不会长久。”秦子阳沉声道。

    许莫然的脸『色』忽地一变,瞬间又恢复了平静,看向我,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见。

    看来这杯酒是无论如何也得喝了。秦子阳,你当真想看着我胃出血,或者是脏腑被酒精灼烧而入医院你才甘心?还是说……你在等我,等我开口求你,等我开口说软话……

    我举起酒杯,刚沾到嘴,手中的杯子便被夺了去,重重地放到了桌子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所有人都看向了秦子阳。

    他的面『色』沉得吓人,好似那个正被『逼』着的不是我而是他一样。他看着我,狠狠地看着,但什么都没说。

    在座的众人谁都感觉到了这不平常的气氛,整个房间都沉寂了下来。

    “我有急事,先走了,这杯酒苏小姐还是留着以后再喝吧。”说完,他回头冲众人打了个招呼就直接走了出去。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以至于所有人一时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有许莫然握着酒杯的手紧了些。

    我坐下来后,默默地吃了几口菜,任凭张检、陈局他们怎样闹着气氛,我依然吃得食不知味,觉得异常疲乏。

    秦子阳,他到底没有『逼』我喝下去。

    饭局结束后又虚与委蛇地应酬了下,众人就拖着一身的疲累散了场。

    申秘书等了半天,见我出来急忙凑了上来,刚想跟我说什么,却看到许莫然走了过来,一只手自然地搭在了我的肩上。他整个人一愣,刚要出口的话硬是给塞了回去,但那嘴还张着,于是形成了很诡异的样子,那半张着的嘴差不多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念锦今天有些累,我先送她回去。”许莫然揽着我,淡淡地冲着一旁的申秘书说着。听起来像是征求的话,实际上却多了一份不容置疑的坚决。

    不过申秘书也不可能去拒绝,在呆愣了几秒后,他立刻堆上了笑脸,忙点头哈腰道:“没关系没关系,累了多休几天也行。”

    “谢谢。”许莫然冲他微微一笑。

    “许总太客气了,呵呵。”申秘书说完看向我,关切地道:“怎么这么累,在里面被灌酒了?”

    “没有,可能昨天没睡好。”我没有多说,我已经疲累到一句话都不想再说。

    申秘书看了我几眼,便不再说什么。

    在等着许莫然把车开出来的时候,我不受控制地看了一眼停车的地方,那辆熟悉的捷豹已经不在了。我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这夜晚的风有些凉,树上的叶子被风吹得簌簌直响。

    过了一会儿,许莫然才把车开了过来。我上了车,他给我系好安全带,一路沉默着到了小区门口。

    “要不要我另外给你找个住处?”

    我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但想了想仍是摇了摇头。既然这个地方他可以买下来,那么换一个地方只不过是费二遍事而已,依照他们的财力,多买几处房子就跟一般人买衣服一样简单。

    “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你知道的,那个号我从不关机。”许莫然认真地交代着,那双早些年看起来像是小鹿一样晶莹剔透的眼这一刻还是那么亮,只不过里面隐约多了一丝轻愁。

    “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许同志,要记得,你可是比我还小。”我打趣一般地说道,有些受不了许莫然这副表情。说不好是怎么回事,只是不想看到,会觉得心里很沉重,而我就像是陷入疲倦期的人,只想平静地过日子,至少是在某一阶段,平静是我最需要的东西,我需要利用这些时间来沉淀一些事、一些情,以及心里那时不时就会跳出来的似乎能把人吞没的巨大的荒芜感。

    心里似乎总有那么一个地方是空的,这个地方,需要慢慢地平复。

    他听了我的话没有吱声,只是认真而严肃地看着我,最后低下头,重新拧动车钥匙,也不再看我,“注意安全。”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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