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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夜色深处-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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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的解释,是他怕顾远拿住什么把柄,他怕顾远和外面那些人联合起来对付他——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正常人能想到的理由。

    还这么防我啊?

    “——有必要吗,方谨?”顾远一时间只觉得荒唐,冷笑起来问:“就算你手里握着顾名宗的遗嘱,那也不是万能的挡箭牌,真想动手脚我早就动了!何况你一个外姓掌家,我稍微费点心思就能抓你一手的错处,用得着拿生病这种事来当把柄做文章?太小看我了吧?”

    方谨垂下眼睫,发白的嘴唇紧紧抿着,半晌才在顾远的目光中憋出来一句:“……我什么问题都没有,不用你操心。”

    顾远几乎要气笑了:“那随便你吧!身体是你自己的,关我什么事?”紧接着转身拂袖而去。

    虽然话是这么说了,顾远却没让人取消明天预约的医生。

    ——当然不会取消,对顾远来说,方谨现在是他的所有物。

    虽然这个所有物可能拥有顾家财团和大笔遗产,但那是方谨自己压在箱底、藏在窝里的东西,爱藏就让他藏好了,并不影响到他本人头上“顾远专属”的标签。

    因此,方谨的身体情况也不能由他自己说了算。

    顾远今天上午在g市有个会议,走出别墅大门时他给手下打了个电话,再次要求他们确认医生明天清早就会上门来。然后这边刚放下手机,那边他的心腹亲信打开车门,轻声道:“大少,香港那边有动作了。”

    顾远上了车,头也不回道:“嗯?”

    “迟家之前到处打听顾总生前遗嘱的下落,但因为一直打听不到,就越来越急躁,动静也闹得越来越大。前天中午柯荣上门去见了迟女士一面,大概密谈了一个多小时,出来后迟家的动作就停了……”

    顾远道:“你怀疑柯荣有可能找到了遗嘱的线索?”

    亲信欲言又止,神情中的担忧显而易见。

    顾远倚在后车座上,在黑衬衣手腕打上琥珀袖扣,动作和声音都不疾不徐:

    “顾名宗去世半个月遗嘱都没公布,显然是方谨在压制这件事。如果遗嘱像当年他给我们看的那样,所有财产指定继承人都是他自己,这么做就根本没任何必要。”

    手下浮现出疑惑的神情。

    “唯一的解释是顾名宗在这几年中改了遗嘱,修改后的内容对方谨不利……”顾远漫不经心道:“不过,也不会很不利,可能只是分了一大块给顾洋。”

    手下愕然道:“这,您——”

    您怎么知道?

    顾远一哂:“要是真到了换继承人的地步,怎么可能不把顾洋从香港召回来?最大的可能性是把什么又值钱又不用动脑子管理的产业留给顾洋了,结果方谨不愿意,压着遗嘱不让放,伺机要动什么手脚。”

    ——怪不得现在还防着我,怕我跟顾洋站同一条战线,从他手里抢遗产呢吧。

    亲信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不由皱眉道:“那现在怎么办,趁遗嘱还没公布抢先下手?方副总这几年来对财团的控制有限,再加上顾总生前将家族资产转移到自己名下的过程肯定也有漏洞——如果我们追根究底的话,也不是没有操作的空间……”

    顾远却摇了摇头。

    亲信看着他面沉如水的脸,心中有些忐忑。

    这话他不敢跟别人说,也就心里想想而已。当初他们从东南亚回来时,他本以为是来跟方谨抢家产的,毕竟顾远现在最急需的就是洗白上岸,顾家集团是送到他眼前的完美工具;要是夺得顾家之后再回头对付柯荣,那一切都会变得轻而易举,甚至将两个家族从g市到香港的产业合为一块都有可能。

    如果真能做到的话,顾远以后的发展……那何止是顾名宗当年所能比?

    但回g市后他却发现,顾远好像并没有这个意思。

    他对顾家庞大的财富并不上心,甚至有种堪称淡漠的态度——与之相对的是,他很看重方谨。

    那种看重是如此强烈而偏执,如果不是知道方谨之前的所作所为,手下甚至会以为,顾远此刻表现出的,是一种迷恋。

    但怎么可能呢?迷恋一个为了权钱而利用自己,甚至投向自己父亲怀抱的人?

    “再说吧。”顾远淡淡道,“现在关键的不是这个。”

    手下料到了他要拒绝,但顾远平素脾气可一点也不好,当下就不敢再说,只喏喏称是。

    “派人查柯荣前段时间的行踪,包括见了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以及顾名宗生前几个御用律师和他们家人的行迹安危。另外柯荣最近有什么商业决策,不论大小一概查出来给我。”

    这时车开到地方,在会场门口稳稳停住了,保镖下去开了车门。

    顾远刚要下车,起身又顿了顿,回头道:

    “我离开顾家时,所有能带的都已经带出来了。你们方副总把剩下这点东西看得比命还重,那就让他自己捂着去,用不着跟他争一时之利,明白吗?”

    手下顿时知道自己刚才的心思被看穿了,背后渗出了微微的寒意。

    不过在顾远锐利的视线中他什么都不敢说,只低头道:“是,大少。”

    顾远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结果第二天血还是没验成,因为顾远忘了早上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顾名宗的葬礼。

    下葬时间清晨七点,方谨天不亮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把他给惊醒了,这才意识到竟然这么早。

    按理说七天就该下葬的,但之前墓址出了点问题要重修,顾名宗的遗体就在冰格里保存了半个月。

    说是葬礼,但方谨根本没办仪式,甚至没邀请任何宾客前来送行,清晨赶去墓地的只有他自己和顾远两个人而已。坐在车里的时候方谨裹着黑衣,整个人异常的颓败,仿佛一朵虽然很美却即将凋零的花。

    顾远能想象到,如果自己这次没回来,方谨将怎样一个人送顾名宗上路。他会哭着跟在灵柩后面,站在墓坑前看棺材一寸寸沉入泥土;保镖和随从会远远围在山坡下,空地上只有方谨一人孤零零地站在碑前,手中捧着白花,像个正经的遗孀。

    那画面让顾远心中扭曲起来,无数恶毒的念头涌上脑海。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压下滚烫沸腾的恶意。

    到墓园后他们从冰柜中提出顾名宗的遗体,方谨一言不发,但双目通红,眼角满溢着泪水。顾远实在懒得多看,正要掉头走开,就只听方谨沙哑道:“请别走……来,最后看一眼你父亲吧,……”

    顾远冷冷道:“不了,你自己看吧。”

    谁知方谨转过头来直直地看着他,目光中带着哀求:“……求求你,好吗?”

    顾远被那泪光刺了一下,沉默片刻后终究还是走上前,居高临下望向冰柜里自己的父亲。

    这一看却看出了不对。

    顾远虽然已经两年多没见他爸,却也没想到顾名宗竟然变得这么老。记忆中这个男人是十分强悍又可怕的,而且因为保养锻炼得当,看着年纪也不大,完全不像两个二十多岁儿子的父亲。

    ——然而眼前这个人,隔着一层透明玻璃,虽然面貌轮廓和印象无异,整体感觉却老了二十岁不止,而且非常的衰弱灰败。

    难道是病痛折磨?不可能,心梗是一下子就过去了的事。

    那么是化妆师的问题?

    但化妆师都是使出浑身解数往年轻富态里化的,能把人化老二十岁,真不怕方谨上门手撕了他?

    顾远眼神中闪过狐疑,但没多说什么。

    保镖协助工作人员把棺材合拢抬起来,从清晨阴灰色的天空下穿过墓园,向远处已经挖好的墓坑走去。方谨一身黑色大衣跟在后面,从顾远的角度,可以看见他发红的眼眶和紧抿的唇,以及毫无表情、泪痕未干的脸。

    顾远指尖触到口袋里的手帕,想了想又没动,只沉默落后了半步。

    这座墓园历史悠久,其中大半都是顾家人。顾名宗的位置也是生前早就准备好的,应该请人看过风水,在一处微微凸起的草坡上。

    方谨站在坑边,看到棺材被放进去的一刹那,泪水哗地夺眶而出。

    ——他要是哭出声还好,就是一言不发流泪的模样让顾远格外堵心。但墓园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也不想发起火来给方谨难堪,便深吸一口气忍了忍,趁棺材落地填土的时候悄悄走开,径直下了草坡。

    要说完全没有伤感那也是假的,但经过那么多事之后,伤感里已经混杂了太多复杂的情绪,以至于让他无法再单纯地逝者而感到悲哀了。

    顾远顺着草坡背阴面走了下去。这里基本不会有人过来,清晨的微风正带着潮湿微凉的水汽,从树林间穿梭而过。他站在草丛间深吸了一口气,感到肺部被冰凉的氧气灌满,又徐徐排出鼻腔,整个人精神顿时为之一振。

    葬礼过后他该回香港一趟了。要么就带着方谨一起吧,反正香港离g市也近,单独留他一人在这里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情。

    顾远这么想着,正抬脚向前走,突然整个人一绊。

    ——扑通!

    顾远摔倒在草地上,简直有点发愣。

    幸亏他反应快手撑了下地,饶是如此身上还是沾了不少潮湿的草屑。

    顾远起身拍拍衣摆,低头想看是什么东西把自己绊倒了,紧接着就只见泥地里露出一块黑色石板的边角,因为周边草丛格外繁盛的缘故,走近了都很难发现。

    顾远疑惑顿起,上前拨开草丛,登时怔住。

    只见那赫然是一块墓碑,上面简简单单写了两行字——

    季名达之墓

    方谨、立

    

Chapter 51() 
季名达?

    这是谁?

    顾远第一反应是,难道方谨看墓园环境好,偷偷把他家什么亲戚给埋过来了。。。但紧接着他意识到方谨不会干这么搞笑的事情。

    方谨的个性他算是比较了解了,概括下就是目的性很强,想做一件事时哪怕手头资源很少,他都会高度集中起来,然后一击必破。他绝不是有闲心给自家亲戚迁墓来葬到别人家祖坟里的人。

    那么,难道这个季名达跟顾家有联系?

    这块墓碑是平躺在地上的,跟普通立起来的那种不同,因此在草稞中很容易被湮没。石头倒是好料,顾远伸手摸了摸,感觉跟顾名宗今天下葬用的那块墓碑石料一致,下面棺木的规格应该也不会低;但处在草坡背阴面,风水上讲就不太好了。

    顾家哪位亲戚姓季呢?

    这可不是常见姓。

    顾远盯着那块墓碑上的季名达三个字,从草地上缓缓起身。清晨潮湿的风从他脸颊拂过,一时间竟有点发冷,片刻后顾远突然打了个寒颤。

    ——季。

    传说顾名宗是顾家上代老太太不能生育,从外室那抱来的。

    而那个外室就姓季!

    那外室晚年被顾家暗中赡养,但很早就去世了,顾远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还被带着祭拜过。之后佣人闲言碎语,他也听过一耳朵,只是后来留学英国多年,这事就慢慢忘了。

    那么这块墓碑,难道是那外室的亲戚吗?

    但哪个姓季的亲戚能跟顾名宗一样排“名”字辈?!

    顾远只觉得全身发冷。他转身大步向草坡下走去,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心腹手下,直截了当问:“那管家现在在哪?”

    手下一愣:“什么管家?”

    “那天灵堂上那个。”

    管家被人从灵堂上押走,但顾远留过话说不要苛待——那毕竟是方谨的人,苛待了是给方谨没脸。后来顾远带来的人接管了顾家大宅,他自己事情又多,也就忘了管家这么个小角色的存在。

    但现在想起,方谨一个二十来岁的人,怎么能接触到那种多年以前外八路的亲戚?

    再说他偷偷把人埋进墓园,管家焉能一点风声都不闻?

    “不好意思顾大少,第二天方副总就派人来把管家弄走了,说他年事已高,不堪使用,主动把顾家庄园里的一切权力都交给了我们的人。”手下小心问:“怎么?大少有话要问他吗?”

    ——迟了,方谨的手脚果然快。

    顾远冷冷道:“走了就去找,这么大个活人不可能找不到。另外方谨这几年用过的人都给我找出来,佣人警卫保镖秘书,尤其是那个越南雇佣兵头子,一个都别漏!”

    手下立刻答是,顾远顿了顿,又道:“不过动静收敛一点,别太大了。搞得好像我们要给方副总难堪似的,让人看他笑话。”

    要搜人动静就肯定大,顾远不可能不知道,但他就是要顾及着方副总的面子。手下也实在没胆质疑顾远的命令,闻言又立刻答了声是,这才挂了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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