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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朝砚遇-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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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崔岑正向沈辉问起这几日的雨势:“……乌镇春日里,向来有这么多雨水吗?方才听你所说,家蚕怕冷怕热,怕湿怕燥,『性』情十分娇贵,我来乌镇路上竟有大半时间在下雨,这怕是易积『潮』气,不利孵化罢?”

    沈辉也是无奈苦笑:“今年雨水格外多些,崔侯说的不错,开春回温也不若往年,再加上湿气过重,桑园里好些蚕卵已是废壳,损失千万。”

    沈砚竖耳听着,心中一动。

    待到散席,沈砚寻机问了几个下人。青陀山的桑园选址在此,沈砚知道附近有一条大河,方便取水灌溉林园。她问的是水库,记忆里隐约记得幼年来大姑母家时,曾听说附近有个拦水坝。今春阴雨不断,雨量超常,她有些放心不下。

    但问了几人,都摇头说不知道。

    反倒是林万峰那个大侄子,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姑姑说的,可能是牛角坳那个水坝,是几十年前建的,如今怕是已弃用。”

    “这儿离牛角坳有多远?”对这个被大姑母意图强凑堆的漂亮大侄子,沈砚倒没什么意见。歹竹出好笋,林万峰是大姑母家她少数几个还有些好感的人。

    “约七八里,有些偏远,姑姑这是……?”

    “那你识得路吗,”沈砚即刻拿定主意,“再唤几个护卫,你带我前去看看。”

    乌镇水乡菏泽遍布,城中水路通达向海,她知道的几个水库均在周边乡县,这半日功夫她怕是走不去。眼前的水坝不知什么情况,但听“牛角坳”名字就知山势地形,勉强能做个参考罢!

    她是不理俗人俗事,但明知天象有异,就这样漠视心中的不安她也做不出。

    只愿是她多心了!

    林万峰犹豫了一会儿应下,又建议道:“我识得路,不过还是请上小叔陪我们一道罢,我……我们要用车。”他本想说我们两人尚年幼,这样贸然去到陌生地方,他没办法护好小姑周全。随即想到自己比小姑要大个几岁,个头也比她高,就忍下了。

    沈砚没有异议。

    崔岑一行人向大姑母告辞,沈辉送他们离开,登车前沈砚忽然叫住他。虽然不情愿,但她扮起小人来也毫不费力:“堂哥,我想起这地有处风景不错,你借我一车嘛,趁天还没黑我想去逛逛。”

    沈辉哪有不应的,且不放心她一个人钻山林,定要亲自陪同。

    “崔侯恕罪,就请哥哥送你回城罢,我要任『性』一回了。”沈砚也不管沈复不赞同的眼『色』,只向崔岑歉然一笑。想来崔岑这等气量的人,并不介意陪宾多一个少一个。

    崔岑就见林万峰也悄悄站到了沈砚身后,两人年少俊美,有无形默契,宛若一对璧人。

    才不信沈砚这等玲珑心肝之人,会稀罕转个弯躲去玩。

第十五章 牛角坳() 
沈砚瞥了崔岑一眼,那意思是不明白他来凑什么热闹,但嘴上仍是笑道:“一个粗野地方,怕是要让崔侯失望了。”

    因崔岑也跟来,沈辉和林万峰就另坐小车在前面带路。

    这意外的行程,叫沈复对妹妹有了几分不悦。早间发生的意外叫他心惊肉跳,他担负着陪客的地主之责,却一再叫事情脱出控制,心里有多急恼也就他自个儿知道。等马车驶动,沈复便要问清楚:“阿砚,你这是想去什么地方?”

    “……”沈砚岂能不知沈复的顾虑,只她自己带着大侄子糊弄堂哥倒无妨,但带着这串身份贵重的人钻山爬高就说不过去了,她若没有个理由那便将郓州“任『性』胡闹”的印象都丢脸过了江。

    崔岑三人和哥哥都盯着她要解释,她心里暗恼崔岑多事,也只好道出实情:“不瞒崔侯,不瞒哥哥,我是听闻那地有一处水坝,想要去一探究竟。这连日来春雨不绝,山间泥泞,恳请崔侯回转城中罢,此行实没有什么风景可观。”

    沈复真是想不到,有些生气道:“好好的你为何要去看水坝?”他真想说胡闹,胡闹!但当着外人的面,他也不愿训斥自己妹妹,叫人看笑话。

    有点意外。

    沈砚就坐在对面,少女的容颜安静而美丽,眼中似有漾漾的水涟漪,未识人世疾苦的模样还显着几分娇气。崔岑知道她头脑聪明,但也仅此而已,这天下能说会道的小娘子很不少,她也不过是坐在闺中的一个。他方才猜想过,她为何明知失礼也要改道另行,猜来想去没有料到她竟是要去山里探看水务。真是有趣,原来不止会纵横观局,也是个肯落脚在泥泞里的务实人吗?

    崔岑想到这点,愈发不愿意错过了。他微笑道:“七娘子莫非小瞧我,你能走得,我怎么就走不得?”

    沈砚见劝不动他也作罢,只转头向身旁的沈复解释道:“哥哥,二月里至今,四十六日里有三十天在落雨,乌镇往年春季从不曾有这样多雨水……我整日里胡思『乱』想,尤其今日听闻大姑母的桑园因此折损无数,想起离这儿不远的牛角坳有个水坝,便想转去瞧一眼。”

    河防水务算得上郓州内政了,她本指望方才崔岑会自觉调头回避,没想到他要装傻跟来,害得她夹在他和沈复中间,说话顾三顾四,难受极了。

    沈复闻言又是吃了一惊,心里有无数疑问,但当着客人的面实在不是时机。他只得忍下,提议道:“若如此,我们回城后叫人前去探查一番便是了,崔侯贵客,怎能到那深山里去?”

    “……哥哥说的在理。”沈砚本意就是要叫郓州对今春河防引起重视,此时沈复既然应允会查探,若是水势有异自然能叫他们警觉,若是无事不过是她被斥责一顿,划算得很。

    他们兄妹达成共识,崔岑却不配合了。他的目光在沈砚脸上略停一停,对沈复笑道:“明举无需顾忌我,我是出来透口气,此行甚好。”

    明举是沈复的字。崔岑一再这样表示,反而叫他们不得不成行了。沈复心中又是纳罕又是郁闷,他只想把人安全地赶紧带回去啊!

    牛角坳实是有些偏远,从大路上走了一阵又拐进了小道。那小道若是骑马还使得,沈砚他们坐的朱漆马车,车厢有丈许宽像小房子似的,路上容不下两个车轮的间距。前车的沈辉下来请示,是否还要继续步行。

    “都到这儿了,下车走罢。”崔岑这个客人不顾主人脸『色』,拿了主意。

    地上因连日落雨,泥土湿软,众人都踩得小心翼翼,饶是如此依然个个鞋底沾了厚厚泥渍,很是狼狈。连沈砚也躲不过去,襦裙下摆泥水斑斑。

    “哈哈哈,林叔你胡子上!”钟意偶然一瞥,瞧见林敢的白胡子上沾了几个泥点,顿时幸灾乐祸。

    “哎呦!”林敢的山羊胡子短,他使劲低头往下瞧去也看不见,反乐呵呵地跟着笑了。

    被他们俩一打岔,倒叫其他人的眉头解开了些。沈砚真要感谢钟意了,瞧哥哥那狼狈样,小眼神已经无数次飞向她,哎怕是回家逃不过一顿骂了。沈砚也爱洁,不过也得看是什么条件里,此时上山下乡还拿捏作派就没意思了。再看崔岑,他倒是蛮镇定。

    行了约一刻钟,路况才夯实了些,路边也能见到一些开垦出的农田。远远的,还有人影在劳作。

    “就快到了。”林万峰松了口气。

    远远的,前路有个牧童赶着一头牛走近。待近了众人才看清,这是个面黄肌瘦的男童,站起来还不及小黄牛的牛背高,衣裤上补丁摞补丁,因为瘦弱脸上的一双眼睛便大得有些吓人。

    牧童早就把牛赶在路边,呆呆地望着衣着光鲜的一行人。沈砚和他的目光撞上,回了微微一笑。

    众人也没在意,不料走出十几步,忽听身后有人叫喊:“喂!不要再走了,快走,不要进村!”

    那声音又哑又抖,听着是下了好大决心的。

    沈砚回头,见是那个牧童。

    “怎么回事?万峰,你过去问问。”沈辉皱了皱眉,让侄儿林万峰上前打听。

    只是还不等林万峰走近,那牧童见他们停步望过来,已是吓得牵着牛绳飞快跑开了,还踉跄着摔了一步,爬起来又继续逃,似是十分害怕他们。

    “小孩子莫名奇妙。”沈辉也没放在心上。他可是姓沈,桑园这方圆十几里,哪个村不仰他们鼻息,这村里就是有母大虫也吓不住他。

    不管如何,小心些总是没错的,钟意和林敢交换了个眼神,悄悄护在崔岑左右。

    众人走近村口,就见村口的大槐树下围着一群孩子,咿咿嘿嘿在嚷着什么。崔岑几人耳力好,便听见什么“打死你!”“害人精,贪心鬼!”再近一些,那些衣衫褴褛的幼童看到沈辉一行人,吓得一哄而散,仿佛他们是什么可怕怪物,搞得沈辉面上无光。

    “那树上挂着什么?”钟意瞧见树枝上吊着一根麻绳,绳上系着个物什。

    “过去看看。”

    近前了才明白刚才那群孩子在做什么。那树上吊下的是一个破布扭系在一起的疙瘩,离地堪堪有四尺高,孩子们在拿石头、泥块、碎瓦片砸它,甚至唾沫吐它。

    “这是什么游戏吗?”钟意见它又丑又脏,有些嫌弃。

    “那上面似乎有字?”崔岑眼力极好,“钟意。”

    钟意啧了一声,任命地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片,抬手扫向垂绳。绳子应声而断,钟意过去捡起绳头,仔细瞧了瞧那布疙瘩,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古怪。

    他看完又满不在乎丢开,过来回话:“不知道写的什么,缝了几针在上面,可能是黑山姥姥罢?哎沈公子,这黑山姥姥是江南什么专门吓唬小孩的老妖婆吗?”

    沈复道:“可不是嘛,小时候若不听话一吓一个准。”

    众人笑了笑。正事要紧,沈辉提议道:“崔侯爷,这牛角坳我也从未来过,不若寻个村人带路罢。”

    原该如此,那水坝也不知建在哪儿。

    趁着众人在村里闲步问话,钟意寻机到了崔岑身边,压低声音道:“侯爷,那上面写着‘沈七’二字,如果我没猜错,那是个咒偶。”

    哦?这可真是巧了。崔岑和钟意不着痕迹地向一旁的沈砚望去,这里就站着一个沈七娘子。

第十六章 往上数三代() 
“你盯着林万峰,”崔岑想到方才不经意瞧见那小子脸『色』有些慌张,“这村里有古怪,你护好她。”

    钟意点头,两人便不再交谈。

    村民畏畏缩缩的,沈辉一连问了几个人,要不是见到他们就跑,要不就摆手拒绝。沈辉有些恼了,这回逮着一个瘦弱的中年汉,他皮笑肉不笑道:“乡亲,听说这村里有个水坝,你前头带个路,少不了你的好处,若是推辞……”

    如果不是顾忌崔岑和沈复都在后面,他哪容这些泥腿子这样一而再挑衅他,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不、不知道什么水坝啊大官人!”那汉子吓得两股战战,眼里满是恐惧。

    沈辉背对着他们,一手狠狠拧在那人腰肉上,狞声低喝道:“那就去找个知道的人过来!”

    “叫崔侯久等了,”回过身来他又笑着招呼众人,“没想到村里许多人不知道那地方,要不我们去村长家里问问,顺便洗个手、歇歇脚罢?”

    这一路踩得他皂靴、裤脚全是泥水,难受死了!

    “堂哥,不必了,我找了个向导。”沈砚忽然轻声『插』话,让开一步『露』出身后一个半大的男孩。

    那男童名叫阿旺,瞧身量应有十来岁,但实在是瘦,一件改过的薄夹袄空『荡』『荡』穿在身上。他手里有一团细丝手绢包着的东西,想抓紧又似不敢用力,再瞧他嘴角还残留着糕饼屑,众人就知道是沈砚用糕点收买了他。

    阿旺见那么多人朝他看过来,紧张地五指抽抽,空着的一手就要伸向沈砚的衣角,就像小人害怕时要傍着大人。不过在触及沈砚漂亮的衣衫前,他又及时停住了。

    “阿旺,不要怕,你就走在我身边。”沈砚对小孩子还是有耐心的,安抚了他一句又对沈辉道,“堂哥就让他带路罢,小孩儿常钻山里玩,去过那地几次。”

    她已发现这牛角坳似对他们一行人十分抵触,若非事关重大,她定是要先撤离再计议。之所以还要前行,大半原因是在崔岑身上,崔小高三人武力值甚高,应付眼下不成问题。

    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崔岑和她视线交汇时,轻轻点了点头。

    “好好好,那就走罢!”沈辉对带他们来这穷偏山坳一事已十分后悔,因此谁来带路无所谓,只求早些叫几位贵客满足了好奇心尽快打道回府。

    “阿旺,你牵着我好不好,嬷嬷有些走不动了。”吴娘主动向阿旺伸出手。阿旺又惊又喜,犹豫地牵住了她。

    想起七娘早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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