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养成计划-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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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西锦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也是在这样一个静谧安和的夜晚,母亲用温软的语调为她念过一首词,她清楚地记得,那是苏东坡的《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是啊,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然而,轻合眼皮的岑西锦并未料到,在明日,将会有一场极大的灾祸,在笑眯眯地等着她。
经过一晚上的磨合,西四阁的小宫女明显比往常团结了很多。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了不少。
这一点让柳芙很欣慰。
只是东六阁彻底空下来了。如大家所料,茱萸搬到了西六阁,但王湘搬到西四阁却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而且看上去,王湘与那西四阁的三个小宫女,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一切仿佛都很平静。
只是,恰逢岑西锦正在香樟院里修剪花枝的时候,外头来人了。
来人是一个太监。
这还是岑西锦第一次瞧见太监。
于是她停下手来悄悄地打量他。
这是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太监,脸很白,像是涂了粉的,声音很细,但比不得女子的婉转娇啼,
而且,的确没有胡子。
“陶公公?”
柳芙皱了皱眉头,但还是依着规矩走上前来。
“柳掌事似乎清减了不少啊。”陶公公笑得别有深意。
反正那笑,岑西锦远远地瞧了也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可她没想到,陶公公此行的来意,居然就是她。
第五章 :祸不单行()
陶公公是孙贵妃关雎宫里的内监。
前些日子,孙贵妃把他,以及一个得力的大宫女都送给了自己的小妹孙婕妤。说起来,孙婕妤如今住的兰若阁,倒也算是关雎宫里的一处偏殿。
柳芙心道:也不知,陶公公此行,是为何而来。
说明了来意之后,陶公公看向柳芙的眼神突然变得微妙起来,他阴阳怪气地笑道:“柳掌事,莫不是想包庇此人吧?”
柳芙心中叹了一声,看来那丫头啊,这回不死也要剐层皮了。只是可惜了那点子察言观色的本事。
陶公公找的人正是岑西锦。
“红药,”柳芙清楚地记得,那日让红药去画锦堂洒扫的差事,还是自己亲自指使的,想到红药
这丫头将要面对的处境,柳芙心里多少都存了些尴尬,她清了清嗓子,迫使自己用以往吩咐的语气说着,“红药,这位是兰若阁的陶公公。”
岑西锦忙按着宫里的规矩施了一礼,压低了声音道:“奴婢红药,见过陶公公。”
她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在陶公公的黑色鞋履上,眼却还开始不由自主地跳了起来。
老人都说,左吉右凶。
恰好,她跳的是右眼。
岑西锦虽然是学心理辅导的,但对于这些一辈一辈传下来的俗语依然充满了敬畏。
她用手指轻轻地掐了掐掌心,发现那里早已蒙上了一层湿润的薄汗。
陶公公扫了她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一个不起眼的黄毛丫头罢了。
在宫里,像她这样的小宫女,简直就是一抓一大把。
只可惜她命不好,偏偏撞上了这档子事儿。
红药被陶公公领走了。
很快,这个消息就传遍了香樟院。
“真不知道那笨丫头怎么会有这样的运气?指不定人家前脚离了香樟院,后脚回来咱们就得叫她一声‘红药姐姐’了!”这是不知就里瞎泛酸的。
“我倒不觉得她拣高枝儿飞去了,你们是没瞧见那陶公公的脸有多黑,倒像是来拿人的!孙婕妤可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你们别酸,红药这一去,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西四阁的几个小宫女听到这些议论,心里都无甚滋味。
前几日香樟院走的人实在太多了。
在残酷的生存法则下,年纪小小的她们实在有些承受不起了。
樱草只是躲在被窝里默默地哭。
面对这一切,桃花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倒是王湘,咬牙拿出自己的一点子私房钱,开始在宫女太监里上下走动。
岑西锦并不知道自己这一走会掀起一阵轩然大波来。
她如今也顾不上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兰若阁的静室,真安静啊,安静得听不见一丝声音。
其实,也不是完完全全没有声音。
房梁上的白蚁一行行地爬过。
裂出缝隙的青瓦间时不时地渗下一滴雨水。
落在岑西锦耳里,这些声音都显得格外的清晰寥廓。
可如今,她实在没有心情来欣赏这些微小的声音了。
昨日,她跟着陶公公来到兰若阁,可她连孙婕妤都未曾见到,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板子。
他们说,是她拿走了孙婕妤落在画锦堂里的金镶紫英玉佩。
可她明明连金镶紫英玉佩是什么东西长什么模样都不清楚。
怎么会是她拿走的呢……
岑西锦想要争辩。
但他们不允许她多说一句话,就直接往她嘴里塞了一团白布,然后将她生生架走,拖下去挨了十个板子。
以前看电视剧,看那些皇帝、妃子动不动就“拖下去八十大板”地嚷嚷,可如今真地挨了顿板子,岑西锦才知道,哪里用得着八十大板啊,仅仅十个板子就差点要了她的小命!
没有大夫,没有药品,也没有人帮她。
岑西锦的眼角留下一行清泪,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小人物的悲哀啊。
来这个世界,不过才几日的光景,她就把自己陷在了这样的死局里,如今小命儿也快被整没了,她是不是能排进“最悲催的穿越人士排行榜”了呢?
微微闭上眼睛,她想起了桃花,想起了樱草,想起了王湘,想起那天晚上,她们四人紧靠在一起地缩在被子说话的情景。
只怕,她再也见不到她们几个了吧?
也不知道,她走了之后,她们会不会经常想起她,会不会也因为她哭上一回……
岑西锦忽然想到前世,说是前世,但对岑西锦而言,就是几天之前发生的事情啊!
那么,在她走之后,身边的人会不会也哭上一哭呢?
想来几个闺蜜是会的,亲人们却是不会的了。
她此生最亲的人最爱的人,早已不在人世。
她是单亲家庭长成的孩子,是母亲一手把她带大的。而在母亲去后,她那些名义上的亲戚拖儿带女来要账要钱的嘴脸她几乎都快看吐了。
母亲,我累了,我来陪你了。
岑西锦渐渐地不流泪了,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
有的时候,对有些人而言,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红药……红药……”
岑西锦累得睁不开眼睛,只能听到有人在耳畔反复地叫着这个名字。
红药是谁?是在叫她吗?可她不叫红药啊……
是了,她想起,在这个世界里,她就是红药。
那么就是说,她没有死?
“让王太医给她上药。”
岑西锦的眼睛虽然睁不开,但耳朵却听得很清楚。
这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声。
听声音,像是三十岁左右的极温和的女人。
后来她才知道,这个女人,叫流莺。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谢流莺。
流莺救了她一命。
岑西锦醒来仍旧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无论对流莺,还是别的宫女,她都谦虚得很——倒让她想起当实习老师的时候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儿。
流莺对岑西锦很是满意。
皇后娘娘要留着这个丫头的性命来对付孙贵妃,她不过是遵从皇后的吩咐随手一救,只是没想到岑西锦竟是这般知情识趣的聪明人。
其实,在宫里呆久了,能活下来的,眼见的,都是聪明人。
但岑西锦年纪小小的便学会了察言观色,实在是同龄人中的翘楚。
比那王湘要强多了。
第六章 :卤味之缘()
岑西锦被流莺带入了皇后宫中养伤。
皇后与贵妃以及其余几个妃嫔间的明争暗斗,她也算是从宫女处打探到了一些。
皇后顾氏,育有太子殿下,是正兴帝的原配妻子,本是将门之女,娘家势力庞大,堪称国本。
贵妃孙氏,育有五殿下和熙宁公主殿下,正兴三年入的宫,虽是澄阳知县之女,却甚得正兴帝的宠爱,是当之无愧的宠冠六宫。
德妃夏氏,育有献荣长公主,真正的书香世家女,却长年不受宠,乃是皇后一党。
贤妃万俟氏,乃西真公主,是西真与大历联姻的纽带。
……
岑西锦安静地坐在榻上,手捧的茶已经有些温凉了,她却只顾看着茶盏里漂浮的茶叶末子发呆,心思也不知道飞到了何处。
孙婕妤是孙贵妃的小妹,应算是贵妃党的人。
她的玉佩丢了,宫女太监们找不到,便赖在岑西锦的身上。
岑西锦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板子,受伤,流血,然后晕倒在兰若阁的静室里。
是皇后的人来救了她。
尽管,流莺她们也并非是真心相救。
但救命的大恩,她不敢忘,也不能忘。
在岑西锦伤重的时候,皇后向陛下告发,孙婕妤那块金镶紫英玉佩,并非是洒扫画锦堂的小宫女偷盗,而是兰若阁里的二等宫女雀儿盗去,并偷偷拿给孙贵妃身边的刘内监换银子。
后来又查出,刘内监凭借自己的身份便利,不知帮多少手脚不干净的宫女太监换过银子。
偷盗之罪事小,私相授受、结党营私事大——让孙婕妤遭秧是其次,关键是连孙贵妃也能被治一
个御下不严!
半年前,皇后染上了头风,正兴帝便将掌管六宫之权暂交给了孙贵妃。而在皇后康复后,他却并未让孙贵妃将六宫之权归还皇后。
这明显就是在偏心了。
而如今,孙贵妃身边的人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外加孙婕妤没头脑地上下闹腾,已经闹得阖宫皆知,正兴帝便不好再继续偏心下去,只好将六宫之权再次放到了皇后的手上。
这后妃之间的斗争,听着倒是精彩纷呈,只是苦了底下这群人。
尤其是岑西锦,在这件事上头,她真算是被殃及池鱼了——如今蝼蚁变棋子,也不知心里是何滋味。
重得六宫大权的皇后很高兴,心情一好,便随口吩咐流莺将岑西锦带回雍华宫养伤。
毕竟……这幕精彩绝伦的宫斗大戏,她才是谋划者。
雍华宫的仪元殿岑西锦是没资格进的。
她被安排在了西偏殿中最偏远僻静的的院落——赏心院。
就这一点,已经让很多人羡慕她的福气了。
雍华宫是国母居所,可不是谁都能进的,何况,岑西锦如今还一个人住在了一整个院落。
这天,流莺来串门,一进院子就瞧见岑西锦歪在树下迷迷糊糊地困着午觉,遂酸言辣语地打趣起来:“哟,红丫头,你如今可真是比咱们这些人都要自在得多呀!如今啊,连我都想去娘娘那儿领一顿结结实实的板子了!”
岑西锦闻言忙睁开眼,脸上犹自带着红晕,细声细气地答道:“瞧流莺姑姑说的,今儿午食比往常多吃了些,难免有些闷闷乏乏的,倒让姑姑见笑了。”
流莺见岑西锦呆呆笨笨小心翼翼的小模样儿,心里就越发喜欢起来,她轻点着岑西锦的鼻头,笑道:“瞧你这小嘴儿甜的,难怪皇后娘娘也喜欢你呢!”
“皇……皇后娘娘也知道我?”岑西锦心里咯噔一下,这下,好像有些玩大了呀?
流莺笑而不语。
岑西锦从小厨房里捧出一个圆圆的雕花食盒来,讨好般地笑道:“姑姑,我做了些卤食,您且拿去尝尝吧。”
流莺打开食盒,便闻到股香浓微辣的酱肉味,却又和以前在吃的酱肉略有不同,不禁说道:“这倒是个新鲜玩意儿,你既有心,我便也不推辞了。”
都是聪明人,太矫情了就没意思了。
岑西锦浅笑着眨了眨眼睛,道:“姑姑喜欢就好。”
待流莺回到仪元殿,随手就将岑西锦送的卤味放在了一边,而后她便开始托腮思索起来。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要将眼底的小心思暗藏。
“姑姑!流莺姑姑!”
“哎,太子殿下来啦!”流莺忙停下思索,换上一副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太子慕云铮,是正兴帝与顾皇后唯一的孩子,如今年已六岁。
几缕明媚的阳光洒在他圆嘟嘟白净净的脸蛋儿上,慕云铮好奇道:“姑姑,之前听她们说,再过些日子母后便会派新的小宫女和小太监去承乾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