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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霸隋-第2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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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枪势,却已然无能为力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寒光闪闪的槊尖捅穿了自己的小腹,一阵剧疼袭来,忍不住便发出了一阵惨嚎。

    “呼嘭!”

    饶是范愿惨嚎之声凄厉无比,然则浑干却根本没半点的怜悯之心,双臂一用力,便已将范愿整个人挑了起来,再猛力一甩,可怜范愿便已一路翻滚地被甩下了城头,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身子猛然一躬,一大口污血狂喷而出,手脚胡乱地搐动了几下,便就此没了声息。

    随着范愿的惨死,大夏军将士的抵抗意志很快便降到了谷底,哪能经得起浑干这等绝世勇将的狂野突击,梯道口的阻截线一被攻破,原本就已被华军弓箭手压制得抬不起头来的城头守军很快便陷入了崩溃状态之中,战事至此,已再无半点悬念可言

    在解决掉了董康买所部之后,华军已然彻底没了后顾之忧,在此情形下,张君武也就有了抽调部队准备全歼窦建德主力大军的把握,为此,专门从围困东都的大军中调出了五万大军,如今麋集在虎牢关内外的总兵力已然多达十五万之众,论兵力,仅仅只比屯兵汜水河对岸的大夏军少三万而已,而战斗力却远在大夏军之上,真要出战,已有了大胜之把握,然则张君武却并未急着发动攻势,哪怕大夏军在长葛一线的部队已开始后撤,明显是在做着全面撤军之准备,张君武也依旧不为所动,该因他在等,等着曹州一战的最终结果。

    “陛下,大喜啊,卞州刺史王要汉已配合徐大都督一举攻下了曹州,阵斩敌将范愿,其所部两万余众已基本被尽歼,现有急报一封在此,请陛下过目!”

    等待无疑很是难熬,好在张君武并未等上多久,五月十八日,巳时正牌,就在张君武偷闲批改京师转来的重要折子之际,却见王诚满脸喜色地行进了大帐之中,连见礼都顾不得,便已是大笑着道起了喜来。

    “嗯,此战打得不错,传朕旨意,着徐世勣屯兵于曹州,绥靖地方,并着郭孝恪即刻率步骑五万回师卞州,严防死守,彻底堵住窦建德之退路,没有朕的旨意,不得擅自出击!”

    这一听曹州已然攻下,张君武的精神立马为之一振,紧着便伸手接过了王诚手中的小铜管,麻利地拧开了其上的暗扣,从内里取出了一卷密信,飞快地过了一遍,又默默地沉吟了片刻,而后方才连下了几道旨意。

    “陛下圣明,窦老儿此番可是插翅也难飞了,我军一出,必可大胜无疑也。”

    见得张君武心情不错,王诚赶忙紧着出言奉承了一番。

    “按时日算,窦老儿最迟明日午间便会接到曹州失守之消息,我军便定在后日一早出关与之决战好了,传令下去,擂鼓聚将!”

    大门已然关上,剩下的事么,自然是痛打落水狗了,然则张君武却并未掉以轻心了去,概因他很清楚困兽犹斗的凶戾,为确保万无一失,该做的战前部署,张君武自是断然不会有丝毫的轻忽

第四百四十五章困兽犹斗(二)() 
“报,禀陛下,不好了,范大将军战死,曹州已落入敌手。”

    张君武对大夏方面的情报体系之能力估算得稍有些偏差——五月二十日的午间,曹州沦陷的消息并未传到夏军大营中,实际上,直到天将黑之际,方才有一名偏将丧魂失魄地赶到了窦建德的中军大帐中,带来了后路已被华军彻底切断之噩耗。

    “什么?这、这如何可能?”

    对于曹州的防御,窦建德一直是有所担心的,毕竟华军素来以善打攻城战而著称,可却万万没想到定陶会沦陷得如此之快,乍一闻此,当场便被震慑得跳了起来,脸色更是瞬间便黑得有若锅底一般。

    “回陛下的话,卞州刺史王要汉乃是内贼,假作前来救援我定陶,实则赚开城门,范大将军无备之下,被其得手,大将军力战而死,末将拼死杀出重围,幸在中牟遇到高大将军所部,方才得以逃脱贼军之追杀。”

    眼瞅着窦建德声色不对,前来报信的偏将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迁延,赶忙将事情之经过简单地陈述了一番。

    “狗贼,可恶,可恶!朕定要取了王要汉那厮的狗头,来人,擂鼓聚将!”

    当初王要汉献卞州归降之际,窦建德为示恩于其,可是没少赏赐,又是封国公,又是加实封,却不曾想这厮竟然会是张君武预先埋下的一枚棋子,一股子被人玩弄于掌心的羞辱感顿时便不可遏制地打心底里狂涌了起来,直气得窦建德眼冒金星不已。

    “陛下且慢,此事断不可有所泄漏,倘若军心一乱,危矣!”

    齐善行正好就在一旁,这一听窦建德如此下令,登时便慌了神,赶忙从旁闪出,高声进谏了一句道。

    “唉”

    窦建德的心本就已乱成了团麻,被齐善行这么一说,自不免便更乱了几分,没旁的,纸哪可能包得住火,此际纵使秘而不宣,华军那头又岂会放过这等乱大夏军阵脚之良机,到了头来,结局怕是根本不会有甚不同。

    “陛下,此处不宜久留,您须得赶紧撤去郑州,会合高、徐两位将军,如此,我军还能有一战之力,倘若迁延于此,张家小儿恐不会善罢甘休,老臣愿率部断后。”

    齐善行军略武略都不在行,可却有着绝对的忠心,一番进言说将起来,自是慷慨激昂得很。

    “嗯来人,去,将凌祭酒并刘黑闼都给朕宣了来。”

    窦建德倒是想赶紧撤走,可一想到张君武每每大破敌军时,总是先营造出让对手不得不撤之局面,而后再以重拳出击,从而一举败敌,自不免担心自己也会落到这等下场,又哪敢真就这么轻易下个决断的,犹豫了好一阵子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听听凌敬与刘黑闼这两位心腹之意见再行定夺。

    “微臣(末将)叩见陛下。”

    窦建德金口既开,自有随侍的宦官紧着应诺而去,不多会便见凌敬与刘黑闼联袂赶了来,这一见窦建德脸色不对,二人的脚下几乎同时为之一顿,但都不曾急着刨根问底,而是齐齐抢到了御前,紧着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尔等全都退下!”

    面对着一文一武两位心腹的见礼,窦建德并未急着说明根由,而是一挥手,先将左右随侍人等全都屏退了开去,而后方才满脸阴霾之色地开口道:“二位爱卿,事急矣,唉,王要汉那狗贼是张家小儿之内应,假作增援定陶,赚开了城门,以致于范愿战死,曹州全境已彻底沦陷,朕心乱如麻,还望二位爱卿能为朕拿出个稳妥之章程来,朕拜托了。”

    “呼”

    早在闻知徐世勣千里迂回曹州之际,凌敬便知事情恐怕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只是他也没想到王要汉居然会是内贼,如今曹州已失,卞州又在华军的掌控之下,大夏军三十余万主力其实已成了笼中之鸟,根本无处可逃了,到了此时,哪还有甚稳妥的章程可言,除了一声轻叹之外,凌敬根本就不打算再开口言事了。

    “陛下,末将以为此时断不可自乱阵脚,我军若是一味想退,必落入张家小儿彀中,当须得绸缪一败中求胜之策,方可确保无虞。”

    刘黑闼虽也意外于曹州的快速沦陷,但却并未因此乱了分寸,只略一沉吟,便即给出了个积极进取之意见。

    “哦?爱卿之意是”

    窦建德原本就在担心急撤会中了张君武的算计,此际一听刘黑闼似乎有着反败为胜之妙计,登时便来了精神,紧着便探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陛下明鉴,那张家小儿谋算如此之深,想必早已得知了曹州一战之情形,也必是算到了我军定会撤军无疑,若如此,何不将计就计,集中我军主力,与张家小儿拼力一战,倘若能一战而胜,我军是进是退,皆可从容部署了去,末将有一策,当得”

    刘黑闼素来胆子大,也敢搏命,哪怕大夏军如今已处在四面楚歌之窘境,他也敢反算张君武一把。

    “好,就依爱卿,朕何惧一战!”

    窦建德毕竟是枭雄,骨子里自是不缺冒险精神,而今听得刘黑闼所献之策颇有见地,战意登时便大起了,也没去问齐善行与凌敬之意见,毅然决然地便下了最后的决断

    “启奏陛下,张公瑾、张将军在府门外求见。”

    亥时三刻,夜虽尚不算深,可考虑到明日或将会有场恶战,张君武自是不打算再熬夜,早早梳洗了番,这就准备上榻睡觉了,却不曾想方才刚进了卧室,人都还没着床呢,就见赵登高已领着两名小宦官匆匆赶了来,小心翼翼地禀报了一句道。

    “哦?宣罢。”

    这一听张公瑾如此迟了还来求见,张君武的眉头不由地便是一扬,却也并未拒见,语调淡然地便吭哧了一声。

    “诺!”

    张君武金口既开,赵登高自是片刻都不敢耽搁,紧着应了一声,匆匆便退出了寝室,不多会便又陪着一身甲胄的张公瑾从外头行了进来。

    “末将叩见陛下!”

    这一见张君武只着一件单袍端坐在榻上,显然是准备要休息的样子,张公瑾的面色不由地便是一苦,只是来都已是来了,他也只能是硬着头皮抢上了前去,紧着便行了个大礼。

    “爱卿不必多礼了,如此急着要见朕,可是城外贼军有身动静了么?”

    一看到张公瑾一身整齐的甲胄,张君武这才想起今日张公瑾正是上半夜当值之大将,立马便猜到了其之来意。

    “陛下圣明,末将今日轮值,先前河对岸的贼军营地突然响起了一阵人吼马嘶之声,更有不少火把明灭不定地往东迤逦而去,末将怀疑贼军这是要连夜撤军了。”

    张君武这等问法一出,张公瑾不由地便是一愣,可很快便回过了神来,紧着便将观察所见道了出来。

    “哦?走,看看去。”

    窦建德要撤军自是早在张君武的意料之中,然则在张君武看来,窦建德纵使要撤军,也只会悄悄地走人,而今居然闹出了偌大的动静来,个中若说没有蹊跷才是怪事了的,只是在不曾亲眼目睹的情况下,张君武也自不敢轻易下个结论,眉头微皱地想了想之后,最终还是决定上城头看个究竟在作计较

    夜已深,街上几无行人,张君武一行人等皆策马,赶到东城门处自是快捷得很,待得上了城头,果然瞧见河对岸的大夏军营地里动静不小,哪怕隔着数里之遥,也能清晰地听到大夏军营地里的喧哗声,更能依稀瞧见一道火龙正迤逦向东而行,怎么看都像是大夏军正在连夜撤军之情景,然则张君武却迟迟没有表示,仅仅只是默默地屹立在城碟处,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陛下,贼军如此公然连夜撤军,想必是已知晓了曹州被攻克一事,如今其军心必已大乱,正是破敌之良机也,末将请命率部出击!”

    张公瑾立功心切,这一见张君武迟迟不曾有所表示,自不免便有些个稳不住神了,但见其一咬牙关,已是亢声从旁自请了一句道。

    “弘慎(张公瑾的字)莫急,仗有的是你打的,窦建德那老小子素来不乏冒险精神,这是在挖坑让朕去跳呢,不理他,明日一早兵出虎牢关,朕看他能闹腾到几时!”

    张君武其实根本不在意窦建德何时撤军,此无他,在没了水师的情况下,窦建德根本就过不了黄河,北上无门,而往东的卞州、曹州全都在华军的掌控之中,至于往南么,又有着张善相的六万大军阻路,眼下的大夏军主力不过是条被关在门里的狗罢了,何时与敌决战可不是由窦建德说了能算的,主动权掌握在华军的手中,在这等情形下,张君武自是无必要冒险在夜里发动急攻。

    “陛下圣明。”

    这一听张君武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张公瑾虽是心痒难搔,却也不敢再多言罗唣,只能是恭谨地称颂了一声了事

第四百四十六章困兽犹斗(三)() 
“咯吱吱嘭!”

    卯时末牌,太阳方才刚在远处的地平线上冒出小半个头,一阵刺耳的摩擦声突然响起中,虎牢关那已紧闭了月余的大门已被人从内里推开,紧接着,悬挂着的吊桥也自轰然砸落在地上,不旋踵便见尉迟恭一马当先从敞开着的城门中跃马横枪而出,后头跟着的是一队队精锐骑兵,大队人马有若旋风般向汜水河边的浮桥处狂冲而去。

    “敌袭、敌袭”

    这一见华军铁骑滚滚而来,河对岸的大夏军哨兵们顿时便慌了神,狂呼不已间,号角声凄厉地暴响不已,刹那间,原本一派宁静的大夏军前进营地里当即便乱成了一团。

    “快,出营,砍断浮桥!”

    见势不对,前进营地中一名负责守卫四座浮桥的大夏军偏将登时便急红了眼,也不顾己方将士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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