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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天下纵横·鬼谷子的局 卷七-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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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涓抹去泪水,在主位上坐下,唏嘘再三,将孙膑如何犯下死罪、魏王如何震怒、孙膑如何受刑、如何发疯及自己如何求情、如何救治、如何照料、如何放任孙膑住在街头等,从头至尾细述一遍。

    苏秦听完,故作肃然起敬,拱手:“此前所闻,只是个大要,在下今日方知,孙兄之事竟有如此之多的曲折。庞兄将事做到这个份上,也算竭力了,于情于义,都令在下敬佩。”复叹一声,“唉,当初先生为孙兄易名之时,在下也曾纳闷,今日看来,一切都是命定。”

    “大哥……”庞葱也动容了。

    “都怪在下呀,”庞涓依旧自责,“若是不写那封信,孙兄就不会下山,就不会来到魏国,也就不会……唉,是在下害了孙兄哪!”

    “庞兄,”苏秦脸『色』一沉,盯住庞涓,“说起这事儿,我们兄弟真得合计合计。依方才庞兄所言,孙兄必是蒙冤。依庞兄之见,会是何人陷害孙兄?”

    庞涓一擂几案:“在下若是查出此人,看不将他碎尸万段!”

    “方才庞兄说,”苏秦不急不缓,“孙兄蒙冤之时,秦国使臣正在大梁,会不会—”略顿一下,“在下是说,此事会不会与秦人有关?”

    “对对对,”庞涓打个激灵,猛拍脑门,“苏兄所言极是,当时秦国使臣公子疾就在大梁,后来在下私下打探,听宫中传言,孙兄与那人有过一面之交,说是弈棋来着。你知道,王上最恨的就是秦人,孙兄不知深浅,与那厮弈棋,犯下大忌!”

    “苏兄,”庞涓缓过一口气,缓缓说道,“孙兄之事,都怪在下,是在下对不起孙兄!”说着起身摆好搓板,抓过备好的荆条,递予苏秦,“苏兄,在下有负先生叮嘱,有负与孙兄的结义之情,有负鬼谷同窗之谊,罪该万笞!今日先生不在,大师兄亦不在,只好由苏兄代劳,替先生、大师兄主罚,为孙兄讨个公道!”两膝一软,跪在搓板上,脱去朝服,『露』出后背,微微闭目,“苏兄,行罚吧!庞涓若是叫出一声,加罚十下!”

    “单是弈棋不犯死罪。”苏秦似在启发庞涓,“在下在秦数月,甚知秦人。秦人夺占河西,谋得函谷,甚惧魏人报复,见庞兄、孙兄皆事魏国,秦人恐惧,或会想出下作手段陷害孙兄。如果不出在下所料,那个刘清,还有那封书信,当是秦人所为。”

    庞涓脸上现出怒容,震几道:“苏兄说得是!”略顿,愈加认定此事,咬牙切齿,“狗娘养的!我早觉得这事儿蹊跷,原在此处弯着!”朝苏秦连连抱拳,“苏兄,在下谢你了!自孙兄受害,在下一直在访察此事,什么都料到了,只是未往秦人身上琢磨。狗娘养的秦人,霸我河西,夺我函谷,可作旧恨,陷害孙兄,当是新仇。旧恨新仇,在下……在下不雪此耻,誓不为人!”说完猛击几案,震得咚咚直响。

    “庞兄,”苏秦见火候已到,情绪激愤地接上一句,“秦人陷害孙兄,这仇这恨就不是贤兄一个人的,但凡鬼谷弟子,皆应雪报。只是,”话锋陡转,“庞兄可曾想过如何报仇?”

    “大哥……”庞葱也动容了。

    庞涓打个愣怔,见苏秦两眼紧盯住他,眼珠儿一转,稍作迟疑:“在下即刻禀报王上,引大军征伐暴秦,光复河西。”

    苏秦摇头。

    “哦?”庞涓惊道,“不伐秦国,如何报仇?”

    “不是不伐,是眼下不能伐。”

    “苏兄何说此话?”庞涓脸『色』涨红,又羞又怒,“在下不才,却视秦人为案上鱼肉,圈中羔羊,何曾惧他?”

    “为何不能伐?”庞涓急问。

    苏秦一字一顿:“因为秦国太强,单凭魏人之力,是鸡蛋碰石头。”

    “苏兄何说此话?”庞涓脸『色』涨红,又羞又怒,“在下不才,却视秦人为案上鱼肉,圈中羔羊,何曾惧他?”

    苏秦再次摇头,微微笑道:“庞兄说出此话,可见并不知秦。在下亲历秦境,秦之优劣,可谓是耳闻目睹,不知庞兄愿意听否?”

    “在下愿听。”

    苏秦侃侃而言:“秦行苛法,一人违法,十邻连坐,因而秦人不惧死而惧法。全民惧法,自然是上下同欲,举国同仇,皆是死战之士。秦公年轻有为,谋算甚深,心狠手辣,连商君、甘龙他都敢诛,没有什么是他干不出来的。秦国宫廷,无不惧他,可谓是一呼百应。此人心胸甚大,比其公父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且不说,秦公内有公孙衍、司马错、公子疾、甘茂诸贤相助,外得函谷、河水之险,几乎就是四塞之国。河水之险自不必说,单是那道函谷关,在下亲自走过,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退一步说,纵使庞兄攻开此关,自函谷至阴晋二百余里,每一步都是险峻,只要秦人步步死守,简直就是铜墙铁壁啊!”

    “哦?”庞涓眼珠儿连转几转,“我去迎客,你搞几根荆条,备个搓板,放在客厅里!”

    苏秦之言甚是实际,庞涓陷入思索。

    “还有,”苏秦更推一步,“方今天下,万事莫过于得民。秦得河西,再得商於,扩地千里不说,更增民众逾百万口。按十一抽丁,也比此前多出十万。庞兄是带兵的,十万之数是何概念,当比在下明白。”

    庞涓抬头:“在下问一句,苏兄倡导合纵,可为制秦?”

    苏秦点头:“知在下者,莫过于庞兄了。”

    “再问一句,抛开孙兄之事,苏兄为何对秦人怀此仇恨?”

    苏秦品过一口茶,主动提起孙膑之事,换过面孔,不无沉重地怅然叹道:“唉,不瞒庞兄,方才在下见到孙兄了!”

    “唉,”苏秦敛住笑,长叹一声,“说起来都难启齿。不过,庞兄既有此问,在下也就实说了。在下出山之后,西去投秦,本想做出一番大业,岂料秦公不用不说,更将在下一番羞辱,令在下在天下士子面前丢丑。”说到这儿,苦笑一下,摇头再叹,“唉,那个场面,那种尴尬,在下……在下若是有剑在手,当场真就抹了脖子!”

第070章  魏侯空巢耍机心 疯人建言纵六亲(4)() 
苏秦抱拳:“谢庞兄鼎持!”

    庞涓朝外大叫:“来人,上酒菜!”又对苏秦抱拳,“苏兄,久别重逢,什么话都不要说了,不醉不休!”

    “不醉不休!”

    秋雨落下来。

    孙膑静静坐着,默默地望着他,由他摆布。

    雨势虽已失去两个月前的刚猛,却有后劲,淅淅沥沥连下两日。孙膑是盘地行走,一旦下雨,就无法外出,只能躲在南街口的废弃破庙里。

    见太子申无意再谈,苏秦等告退。

    几个乞儿在庙殿里把玩苏秦赏给的金子,一会儿吹,一会儿弹,爱不释手。孙膑坐在榻上,静静地望着这群乞儿。所谓榻,不过是范厨用土坯为他砌的土炕,很大,横竖可躺五六个人,上面垫着干草,再上面是几张破席,几床被子散『乱』地堆在炕上。土炕虽是简陋,但对这群乞儿来说,却是天堂。

    雨天不好讨饭,最小的乞儿似是饿了,走到门口朝雨幕里张望。

    还真让他望到了。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俄顷,范厨披着蓑衣,提着一个盖了雨布的大篮子,“嚓嚓嚓嚓”走过来,在庙门外重重咳嗽一声。

    那乞儿叫一声“范伯来喽”,不无欢喜地冲进雨幕,帮范厨提那篮子。

    “孙先生与几个乞儿住在南街口的破庙里。”

    范厨让出一侧,让他抬上,乐呵呵地走进殿里。

    见孩子们围上来,范厨这才打开篮子,根据饭量大小,将馒头逐个分过,吩咐他们道:“你们都到偏殿里吃,范伯要给孙伯伯换衣服呢!”

    众乞儿拿起馒头赶往偏殿去了。

    范厨提上篮子,走至孙膑跟前,将几个馒头拿出来,端出两碟小菜,摆在炕上,将他的内衣脱下,换上洗过的。又拿出两件新衣服为孙膑穿上。

    苏秦迎出厅堂,与楼缓一道将孙膑架下,搀进厅中。飞刀邹退出,在院门外面候立。楼缓亦走出去,顺手关上房门。

    孙膑静静坐着,默默地望着他,由他摆布。

    范厨做完这些,从袖中『摸』出一函,递给孙膑,小声禀道:“方才小人在送饭途中路遇秦爷,秦爷托小人捎给先生一函,请先生拆看。”

    雨势虽已失去两个月前的刚猛,却有后劲,淅淅沥沥连下两日。孙膑是盘地行走,一旦下雨,就无法外出,只能躲在南街口的废弃破庙里。

    孙膑拆开看过,递给范厨:“烧掉吧!”

    范厨应过,拿出火石、火绳,打火烧信。

    孙膑看着他,见信烧得差不多了,才小声问道:“范兄,庞将军府上可有什么新鲜事儿?”

    “回禀先生,”范厨小声应道,“前日后晌,合纵特使苏大人到访,晚上吃酒,是小人做的饭菜。庞将军与他边吃边聊,谈笑风生,直到人定时分,皇天落雨,苏大人才辞别回馆。小人昨日听说,庞将军还让庞葱备下荆条、搓板之物,说是将军跪在搓板上,定要苏大人拿荆条抽他,因由是他未能照顾好先生。今日晨起,庞将军见雨仍然在下,亲到厨房,特别关照小人,要多送一些饭菜,还要小人为先生增加几件新衣服,说是天气冷了,莫要冷坏先生。听那语气,庞将军对先生颇为关爱,情真意切。”略顿,挠挠头皮,“先生,您与庞将军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小人实在看不明白。”

    见太子申无意再谈,苏秦等告退。

    孙膑眼中泪出,有顷,抬头望着范厨:“在下疯魔,庞将军还存疑否?”

    “不曾。”范厨摇头,“先生尽可放心,在这大梁城中,知晓此事的只有秦爷与小人。至于为先生诊病的那个医家,听秦爷说,这辰光已在咸阳安下新家了。自那医家为先生诊过之后,庞将军再也没有追问此事,似对先生的病深信不疑。”

    孙膑点头。

    范厨凑近,声音更低:“先生,秦爷还说,他想求见先生一面,让小人问问先生之见。”

    “不可!”孙膑摇头,“你可转告秦爷,就说‘瓜熟蒂自落,水到渠自成’。”

    “小人记下了。”范厨应道,“先生用餐,小人告退。”

    孙膑抱拳:“谢范兄!”

    苏秦与三位副使在馆驿里等候三日,终于觐见殿下。

    苏秦备陈三晋纵亲、四国合纵的祈请,呈上燕、赵、韩三国缔结纵亲的和约副本。太子申审过,客套几句,坦陈自己是代为主政,是否加入纵亲,尚需廷议之后,由魏王裁定。

    见太子申无意再谈,苏秦等告退。

    回驿馆后,几位副使,尤其是韩、燕二位公子,皆现躁态。

    “二位公子莫急,”苏秦笑道,“好事必须多磨!魏王不在,相国不在,武安君也未上朝,此等大事,一个空头太子自然无法确定呀!”

    “苏子是说,”公子章急了,“我们只能在此日日傻等吗?”

    “呵呵呵呵,”苏秦笑应道,“如果你们不想傻等,大可在这大梁城里转上几转。魏人做事的确了得,从安邑迁都过来,仅几年,就将大梁变成天下名都,可追临淄了。”

    二人互望一眼,以为苏秦在开玩笑。

    “还有,”苏秦接道,“你们亦可前去看看鸿沟,真是一个大工程呀,利国利民,泽润子孙。几年前在下去过,嗬,站在堤边,实在让人感慨呀!唉,人生在世,莫过于成就功业。别的不说,单此一举,白相国足以永垂不朽了!”

    听话音,苏秦显然胜券在握。公子哙、公子章无不松下一口气,转对楼缓道:“走走走,上大夫也去,人多了热闹。”

    傍黑时分,商人打扮的公子华见周围无人,快步闪进秦国馆驿,直入公孙衍住处。公孙衍听出脚步声,迎出来,呵呵笑道:“真是巧了,在下正在想你,你就到了。”携其手,将他打量一番,“嗯,像个大商人。这趟生意可有进展?”

    “多谢抬爱!”楼缓抱拳应道,“二位去吧,在下守值,陪陪苏子,省得苏子闷着!”

    孙膑淡淡一笑,微微点头。

    二公子以为然,各带从人去了。

    送走二位公子,苏秦坐下,指对面席位道:“坐吧,在下真也闷了。”

    楼缓坐下,面『色』忧郁。

    “观你脸『色』,”苏秦盯住他道,“是有坏消息了!”

    “是哩,”楼缓轻叹一声,“我见朱上卿了,他东拉西扯,只是不谈正事。在下几番开口,都让他岔过去了。”

    “难怪今日没见他上朝!”苏秦苦笑一声,“看来,我们真还是热屁股坐到冷席子上了。”

    “苏子,”楼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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