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无道-第5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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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想使鬼修重修仙术,那更是分外艰难,此事也非得冥王首肯不可。
二人正在草屋中之说的投机,秦忘舒心中一动,已知四明山外来了修士,他不动声色,对公孙轲道:“公孙先生,那熊首鬼兽去而复返,必来生事,且他此次随行的鬼兽境界不俗。你可敢与他面对?”
公孙轲慨然道:“自古艰难为一死,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他区区一名鬼兽,大不了打散魂魄,消亡于天地之间,也免得上下不着,庸庸度日。”
秦忘舒笑道:“有我在此,定能保你安然无恙,先生暂忍一时,他年必将扬眉吐气,光大儒门绝学。我也要借这鬼将,前往鬼都走一遭。”
公孙轲知道秦忘舒来历非常,既说出这话来,好似拔云见日一般,不由喜道:“若在下果有出头之日,大修恩德,必铭肺腑。”
秦忘舒将那不见扇轻轻一摇,立时就隐了踪影。在他未曾修成藏身慝影之前,这不见扇可就管用之极,用来又极是方便。儒圣所赐之宝,又岂是俗物。
秦忘舒隐身不久,竹林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震得那草屋乱晃,忽听得屋外有人冷哼一声,那草屋怎能承受得住,立时被掀去了屋顶。
公孙轲慌忙冲出草屋,叫道:“慢来,慢来,谁人大胆,敢闯我招魂之地。”
就见那熊兽鬼兽去而复返,身边则多了两名鬼兽,一名鬼兽牛头人身,目若铜铃,鼻孔中喷着粗气,显然那屋顶便是这牛头鬼兽掀翻得了。
需知这草屋瞧来不算坚固,但招魂之地,岂是等闲,那草屋以八根阴木为基,本是山压不倒,雷击不塌的,却被这牛头鬼兽一口气吹翻了屋顶。
另一修瞧来与人族鬼修无异,身穿惨绿的一件法袍,阴恻恻的一张面孔,手中持着三尺七寸银尺一根,亦是光芒惨淡。
这绿袍人若是鬼兽,且又修成人形,那必定是鬼将境界了。这境界对公孙轲来说,此生也绝难修成,端得是望尘莫及。
熊首鬼兽喝道:“公孙轲,你那雕虫小技,岂能骗过我?你从实招来,此屋是否来过凡界修士?你身为鬼使,却与凡修同流合污,我冥界法度,又怎能饶得了你。”
公孙轲不慌不忙,连连摇头道:“巡察这话,实不知从何说来,巡察刚才来过,定也瞧得分明,我这里若有凡修,岂能骗得过巡察的一双慧目。”
那熊首鬼兽向绿袍鬼修陪笑道:“六殿狱君,此处的确不曾瞧见那凡修踪影,不如去别处瞧瞧。”
公孙轲听到这里,心中雪亮,看来熊首鬼兽也是怕担上失察之罪,干脆来个含糊了事,先瞒过上峰再说,那冥界行事,向来就是如此。
唯一担心的是,那绿袍人竟是六殿狱君,这身份在冥界端得是高贵之极,公孙轲在其面前,不过是尘土一般。因此公孙轲心中甚是忐忑。
原来自苍穹立,冥界重建,冥王一改旧制,设十大殿君,但凡凡界来投的元魂,皆要在这十殿过堂,有怨申怨,有过则惩,端得是律法森明,绝不容错判一人,更不会令冤魂有屈难申。
而十殿之中,每殿又设十六小狱,分别过堂聆审,否则那每日元魂千万,又怎以审得过来?每座小狱主事,便是狱君了。
那公孙轲当初也曾过堂,知道那狱君的厉害。绿袍人既是六殿狱君,那就是卞城王毕的部众了。卞城王毕主管枉死城,凡世人怨天尤地,对天地不敬者,皆在此殿受审。
六殿狱君冷笑道:“你等上下合谋,竟敢来欺我,我早就得报,有凡修擅闯冥界,杀了数名鬼使。你等不知好歹,却替那凡修摭掩,若是你等不幸撞见了他,这条性命那是万万保不住了。”
熊首鬼兽慌道:“原来那凡修竟会杀人?”
六殿狱君道:“这凡修甚是厉害,那些鬼使个个魂飞魄散,我仔细验过尸骨,那是中了驱魂镇鬼之法,看来这凡修定是有备而来。我冥界如今是要发生大事了,你等犹在梦里一般。”
熊首鬼修道:“狱君,不是我等摭掩,着实是不曾见过凡修,若是见过,又怎能欺瞒不报。”
六殿狱君目光转向公孙轲,森然道:“巡察,你说这鬼使拜了你两拜,就拜得你四肢发麻,心神不宁,果然有此事吗?”
熊首鬼兽道:“此事千真万确,幸好我不曾受他三拜,否则定是魂飞魄散了。”
六殿狱君道:“既是如此,那位鬼使,你也来拜我三拜,看看究竟会如何。”
秦忘舒心中明白,六殿狱君定是对此事生疑,觉得那熊兽鬼兽所经之事与自己有关,说来这六殿狱君倒也机敏,竟也猜出八九来。
公孙轲有秦忘舒撑腰,便是面对六殿狱君,也是无所畏惧,他昂然道:“狱君,我便是身为鬼使,也是堂堂男儿,此生只拜父母君王,我若果真拜了你,你怕也承受不起。”
秦忘舒却是苦笑,六殿狱君是有职司的人,地位远高于鬼使,倒是能勉强受得了公孙轲一拜了,此事只能靠自己暗施手段了。
第701章 故人相逢泪如雨()
原来那能主宰他人生死者,便可为君。既然生杀予夺,全在我手,受你一拜,又能如何?狱君独掌一狱,每日受理的元魂数以万计,可谓千万人生死,皆在我手,自然能承公孙轲一拜了。
而世人之所以贪权慕势,便是不肯将性命交予他人之手,算来也是求生的本能了。
六殿狱君冷笑道:“公孙轲,你莫要以大言吓我,你只管拜来,看我能否承受得起?”
那公孙轲笑道:“既是你寻死,可怨不得我。”说罢整衣便拜。
秦忘舒知道此刻祷天不灵,便暗施荡魄法诀,先前遇到鬼使时,此诀施来,鬼使顿时魂消魄散,然而此刻将法诀施来,那六殿狱君竟是岿然不动,安安稳稳,受了公孙轲一拜。
六殿狱君哈哈大笑道:“公孙轲,你已拜我一回,又能将我如何?分明是你勾结凡修,欺瞒冥王,今日绝不能饶你。”
公孙轲心中大恐,暗忖道:“难怪大修的祷天之术竟是不灵了?”慌忙再次拜来。
秦忘舒也是着急,自己的荡魄诀竟是无用,若不能尽快寻出原由,在这冥界之中,又该如何行事?
他再次动用荡魄诀,掀起阴风一道,同时以玄字真言暗中加持,无界真言无界无域,在这冥界也是威能不减的。
那六殿狱君面上绿光一闪,大有禁受不住之态,却见其腰间发出白光一道,将六殿狱君罩住,荡魄阴风因此无法向前。
秦忘舒动用禅识一探,顿时明白了,原来那六殿狱君腰间挂着一块腰牌,上书六殿狱君字样,这倒也罢了,但这腰牌背后,却有冥王印记,荡魄诀威能不显,便是被这冥王之印挡住了。
秦忘舒早知此届冥王非同小可,修为神通,足以与仙界大能相提并论,且这冥王已得窥灵台,晓知天地玄机。区区一道荡魄诀,怎能敌过冥王金印。
秦忘舒便趋前探臂,将那腰牌轻轻摘下,他动用的是不加之羽神通,更有盗家妙术加持,那六殿狱君自然无知无觉。腰牌既然离体,荡魄诀掀起的阴风犹在,那六殿狱君惨叫一声,当即扑倒在地。
秦忘舒暗叫糟糕,好不容易等来一个官大的,或可领着自己潜进鬼都,若再弄死了,可不是又费许多手脚。
他急忙上前探看,只见六殿狱君牙关紧咬,双目紧闭,已然昏死过去。幸好此修体内魂魄未散,片刻之后或可醒来。
秦忘舒这才放心,暗中对公孙轲交待了数句,公孙轲暗暗点头,大剌剌道:“巡察,便是狱君也难受我一拜,我可曾欺你?”秦忘舒趁此机会,又将腰牌还予了他。
那熊首鬼兽忙道:“我早就是信了,偏偏是狱君不信罢了。”
片刻之后,六殿狱君果然醒转,口中叫道:“好厉害,好厉害,这条性命差点就要断送了。”
公孙轲冷笑道:“狱君,你如今意下如何?”
六殿狱君叫道:“公孙先生定非常人,如今屈居下僚,着实是委屈了,待我回禀冥王,再做道理。”转身就要离去,显然是怕极是公孙轲。
公孙轲上前一把拉住,笑道:“择日不如撞日,我正要面见冥王陈情,不如你领着我一道去。”
六殿狱君慌道:“那冥王岂是容易见的?便是我家卞城王见他,也需递了名册,说明原由,呈于殿使,方好安排的。”
公孙轲道:“既是如此,你便领着我先见卞城王,再做道理。”
那六殿狱君刚才被公孙轲一拜,差点送了性命,虽觉其中大有不妥之处,但因秦忘舒盗术精奇,不加之羽神通天衣无缝,一时也觉不出破绽来。又是推却公孙轲不得,只好道:“罢了,我就先领着你去见我主卜城王。”
说来秦忘舒将公孙轲牵涉其中,凶险不小,但秦忘舒本对公孙轲期望甚殷,此番历练,对他也有好处。不经一事,怎长一智,那公孙轲既是响鼓,自然要用重锤敲打。
公孙轲便扯着六殿狱君,匆匆离了草屋,六殿狱君来时气势汹汹,此刻却是沮丧之极,哪知自己堂堂狱君,竟受不得区区鬼使一拜,此事正要面见卞城王,方能问出个原由来。
一行人飘飘荡荡,就向鬼都行去。秦忘舒手持不见扇,远远地跟着,有六殿狱君替他引路,可不是省了自己许多力气。
离了四明山后,只行了数百里,前方有城池一座,城中树起白幡一道,那白幅高达十丈,与公孙轲草屋前的白幡大不相同。
秦忘舒知道这是熊首鬼兽镇守的所在了,果然那熊首鬼兽入城之后,就对城中鬼使道:“我要上殿面君,如今正北城外道路可通?”
城中鬼使道:“也是紧一阵,松一阵,我等要是杀得厉害些,那些孤魂野鬼就退得远些,若是杀得松了,他自然就留在城外不去。”
熊首鬼兽恼道:“道路不通,如何上殿面君?速速集合鬼使部众,打开道路再说。”
诸鬼使齐声响应,各持了白幡一道,铁鞭一根,就开了北门,向城外杀去。
公孙轲得了秦忘舒的吩咐,就上前问道:“巡察,那正北道路上发生何事?”
熊首鬼使道:“不过是些孤魂野鬼作反,要冲进鬼都,以求早日转世重生。先前倒也罢了,如今城外聚了数十万众,每日吵闹,甚是心烦。”
公孙轲道:“那元魂转世,也是理之当然,何不就打发了他们,也免得每日在冥界吵闹。”
熊首鬼使冷笑一声,道:“公孙先生,你倒是说的轻巧,我也巴不得这些孤魂野鬼早日超生,奈何鬼城不纳,下了严旨令我等驱逐,那转世重生的大事,我岂能做得了主。”
秦忘舒此刻以道禅识,向城外瞧去,只见那城外果然三三两两,聚了千余名元魂,被那数十名城中鬼使冲过来,扬幡挥鞭,很快就打得散了。
秦忘舒暗道:“不知这些孤魂野鬼之中,有多少我大晋将士,我此番面见冥王,定要替他们讨个说法。”
就见那千余名元魂一冲便散,竟是毫无反抗之力,但城外鬼使刚想回城,忽见斜刺里冲来数十道元魂,虽也是半云半雾的形状,但云雾之中却隐现人形,个个顶盔罩甲,手持木剑石刀,就向鬼使冲去。
那鬼使慌忙摇动白幡驱魂,那些凶魂却是毫不在意,分开白幡,就用手中木剑石刀打来,竟打得鬼使惨叫起来。
公孙轲道:“这些元魂怎地这般厉害?”
熊首鬼兽道:“这些人在冥界游荡多年,借荒野阴气,已成厉鬼,寻常驱魂手段已然无用了,非得动用法诀法宝不可。”
公孙轲道:“那元魂留在冥界,若不入鬼都,七年方成厉鬼,这么说来,这些元魂在冥界至少也有七年了。”
熊兽鬼兽道:“何止七年,十年怕也是有的,本巡察自镇守此城,城外厉鬼已是无数了,听说大多都是昔年死于苍南战事,那凡界也是每日征战不休,没个安宁。”
公孙轲道:“既然是战死之卒,自然是凶悍之极,与其让他们在冥界惹事,何不早些打发了,那转世轮回,又不是什么大事。却不知冥王打得是怎样的主意。”
鬼首鬼兽将手一摊,道:“冥王的心思,谁敢乱猜。”
城外鬼使禁不住厉鬼冲杀,每名鬼使身上都挨了几记,只打得头面破损,手伤脚残,到最后只好抱头鼠窜。却因被另一枝厉鬼封住了回城的道路,只好向远处窜去。
秦忘舒暗道:“瞧这些厉鬼的手段,倒也暗合兵法,实有我大晋将士风范,不知那厉鬼之中可有故人。”
心中一动,便离了城池,向厉鬼悄悄欺近,来到近前之后,细瞧那云雾之中厉鬼的身形,不由瞧�